容連城如此說話,就是表示他和紅錦要親近的多:就算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原本就是如此,鳳家和容家攀上關系,就是因為他和紅錦的親事,在鳳家沒有什么人能近過他和紅錦去。
“姐姐,姐姐——!”
就在容連城的話音剛落,而金綺還沒有來得及再口,翠絹的臉色微微一變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大聲嚷著就沖了進來。
伴著他的大呼,還有丫頭婆子們叫大少爺的聲音。
紅錦聽著微微一愣,而茜雪已經紅了眼圈:“是大少爺,姑娘,是我們大少爺、大少爺回來了。”
鳳家大少爺,她的親弟弟——紅錦一下子回過神來,雖然腦中并沒有這個弟弟的半絲記憶,但是那一聲聲的姐姐,卻叫得她心軟了起來。
血脈相連的感覺啊。
容連城已經挑起了簾子來:“大妹妹快請,可能是我們浩宇弟回來了!”按照當初和唐夫人的約定,他和鳳浩宇是結義兄弟。
紅錦終于反應過來,提起裙子向外急行:那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最親的人,也可以說是唯一的親人了——鳳德文鳳大老爺并不被紅錦當作是親人看待。
紅錦奔到廳中時,便看到了一個和自己長相有六七分相像,但是膚色偏黑一身書生氣的男人:鳳浩宇。
“姐姐?”浩宇看到姐姐載著面紗,一時間愣了愣,以為姐姐出了什么事情。
紅錦一把掀起了面紗來,姐弟二人執手相望就是兩對淚眼;就算是幾年不見,但是血脈之情卻不是時間能阻斷的,反而因為鳳家加于兩姐弟身上的磨難,讓他們的感情更加的深厚。
就在四手相握的一霎間,紅錦的眼水便落了下來:外祖家要保住幼弟的性命,小小的年紀便被接出了鳳府,和舅父一同到番邦去——這一去,就是十年啊。
金綺輕輕一咳了一聲兒,她沒有想到鳳浩宇今天會回來;尤其是讓她不舒服的就是鳳浩宇的眼中什么人也沒有,只有一個紅錦。
她沒有開口,是因為容連城阻止了她。
紅錦和浩宇終于止住了激蕩的心情,和容連城等人打招呼。
浩宇看向容連城時,眼中多了份探究;而對于金綺和翠絹,只有一份平靜,如海般的平靜。
金綺和翠絹給浩宇見過了禮之后,再著幾分責問道:“父親和母親可知道大哥哥回來了?”
浩宇淡淡的道:“父親沒有在家,一會兒我就去給母親上墳,回來再請安也不遲。”
金綺的面色微變,只是看了一眼容連城并沒有說話。
浩宇的回來,在鳳家是件不小的事情;并不是說他十年沒有歸家,而是鳳家太多的人都認為他回來的太不是時候。
紅錦的病也在浩宇回來的三天后完全的好了,并且和浩宇約好明天一起去城外給唐氏上墳;和他們姐弟要一起去的還有容連城。
他去給唐氏上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鳳家的人雖然極為不高興,卻找不到什么理由阻止此事,也不能阻止此事。
聽說此事之后,青綢在屋里靜靜的坐了很久,然后起身去尋五娘了;到了用晚飯時,她帶著兩個精致的提盒到了紅錦的院子里。
紅錦正和浩宇在說話,聽到青綢來了請她進屋。
青綢一進來就笑道:“我今兒可是趕著飯時來的,大姐姐可準備我的飯了?”
紅錦笑道:“你不走就有飯,快坐吧。”
浩宇也笑了:“六妹妹怎么想起了到你大姐姐這里用飯了?是不是又惹五娘生氣,不許你吃飯了?”
“大哥哥總是欺負我,真是枉我一番心了——我還不是請不到大哥哥嘛,想著大姐姐病也大好了,才想趕過來熱鬧一下嘛。”
浩宇聞言大笑:“果然是六妹妹,果然是好算計——這可是省了不少的銀子啊。”
青綢臉也不紅一下:“可不,反正我的心意到了,大哥哥你領也要領,不領也就是這些了。”
紅錦笑著向青綢,心下卻在思索:她為什么會來示好?
雖然浩宇回來了,不過她們姐弟在鳳家可以算得上一窮二白,并不值得青綢如此做吧?
青綢看到紅錦的探究目光,眼神閃了閃笑道:“姐姐,容家哥哥有件東西要給你呢;到時你喜歡可要記得擺酒謝我。”
紅錦聞言笑道:“哦?還要擺酒?”
“當然要擺酒,容家哥哥可是拉著我忙了兩日,才選好了給姐姐的四套頭面——是補納采之類的禮;沒有我,容家哥哥一個大男人知道姐姐喜歡什么樣兒的嗎?”青綢笑得很好看。
紅錦聽完之后和浩宇對視了一眼;納采等等的禮物容家當然是給了的,只是被鳳德文大老爺拿去做了“大用”:不過,她的納采禮沒有了,怎么會被容連城知道的?
看樣子,好像也只是容連城的知道。
想到這里,紅錦看了一眼青綢:不會是她告訴容連城的吧?
青綢迎著紅錦的目光輕輕的點頭,還真就是她告訴容連城的;原因嘛,就是因為她看到容家的人,包括容連城在內都是一副非紅錦不娶的意思,所以才開口試了試容連城的心。
沒有想到容連城會如此代紅錦著想,這讓青綢明白自己是沒有機會:她并不想做小——不管容連城是因為母命,還是因為他對紅錦有好感,結果都不會改變的。
聰明如她,并不想弄到最后頭破血流才回頭,所以在她明白之后就決定抽身;青綢放棄了容連城是因為知道此路不通,但是想自容家得到好處的心思并沒有變:在她的眼中,銀子當然是第一位的。
眼下,她放棄了容連城,當然就想到了紅錦: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助紅錦一臂之力。
只要和紅錦修好,那么她日后怎么也能借助紅錦之力,自容家賺得不少的好處;于青綢來說,一分好處不嫌少、十分好處也不嫌多的。
現在,她最先要做得就是要讓紅錦知道:她已經不再對容家公子有什么奢求了。
她認定紅錦會同意的,因為紅錦在鳳家太過孤立了;以前她雖然也有心要害紅錦,但是她和五娘從來沒有安過要害紅錦性命的心思。
紅錦立時明白了青綢的意思,心下雖然還有些疑惑,但是青綢能放棄無疑是件好事。
“還真要謝謝妹妹,改日一定擺酒;說起來五娘一直極為疼愛我,到時一起請五娘來聚一聚吧?”紅錦想知道此事是不是已經得了五娘的默許。
“我就是自五娘那里來的,你們娘倆還真是讓我嫉妒呢——五娘今兒就說幾日不見你正想念的緊,還讓我給姐姐帶了東西來;可我坐下沒有說兩句話,姐姐便又提起了五娘來!”青綢一臉的薄嗔。
聞言紅錦笑了,她當真放下心來相信青綢的確對容家沒有非份之想了。
對紅錦來說如果能借助五房的力量當然更好,所以她并沒有拒絕青綢的好意。
送走了青綢之后,浩宇和紅錦當天說話說到了極晚,提及了他們的母親唐氏,提到了他們的兒時——紅錦雖然沒有什么印像,但是聽得是眼淚汪汪。
她沒有想到,原來唐氏死得這樣慘;沒有想到自己原來受過這么多的侮辱:這些,無論如何她都不應該忘掉了的。
可是她偏生一點也不記得。
紅錦相信自己能記起來,因為她還記得那素白的房間,那一片白色當中刺目的紅色——那是唐氏死時的情形。
浩宇握拳:“母親是被逼死的。”
紅錦輕輕點頭,她同意為母親討一個公道回來;也為自己和弟弟浩宇討一個公道回來:這是鳳家欠他們的。
浩宇打算先做些生意,和他的兩個朋友合伙。
紅錦并沒有反對,這個世道無錢無勢是什么也做不成的。
第二天一早,紅錦姐弟和容連城一起去給唐氏上了墳。只是姐弟二人誰也沒有哭,他們只是默默的墳前立了好久。
到了下午,紅錦姐弟意外得到寧氏的話,要在晚上鳳家全家一起宴請容家人,也是他們鳳家十年來第一次的吃得團圓飯。
浩宇撇了撇嘴,不過并沒有說什么;紅錦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兒。
金綺是最氣惱的人,而寧氏的心情她不甚好:她沒有料到容連城沒有半分厭惡紅錦。
“母親,依女兒看此事做罷吧;容家好似很死腦筋,一心要迎那鳳紅錦進門的。”銀綾倒是聰明的,一語中的。
“綾兒,現在說做罷還早些;”寧氏輕輕的啜了一口茶:“那死丫頭才好了幾天?你要沉得住氣才成。”
“母親,容連城那人不好,我不喜歡;只是讓鳳紅錦日后去吃香喝辣卻是萬萬不成的!”金綺有些咬牙切齒。
她的話倒合了寧氏的心思:“嗯,那死丫頭想過舒心日子騎到我們頭上去那是妄想!不過容公子有什么不好?我看他挺好的,你們姐妹們不要太耍性子,女孩子就要溫柔一些,知道體貼、遷就男人。”
金綺和銀綾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那你們說,還有什么樣的人家能強過容家去的?這么好的人家,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寧氏很苦口婆心。
銀綾看了一眼金綺,最終和姐姐一起點了頭。
寧氏想到晚上的團圓飯,嘴角露出了笑容來;今天晚上,她要好好的做一個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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