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五千二百一十三章 牢之之敗源自身

第五千二百一十三章牢之之敗源自身第五千二百一十三章牢之之敗源自身(1/2)

劉敬宣有些疑惑,看著劉裕,說道:「此言又是何意?」

劉裕嘆了口氣,說道:「說白了,還是那種想要持久占有權力,和通過軍功取得爵位,進而取得權力的矛盾,世家高門希望我們能跟他們的那些莊園的莊頭,管事一樣,世代成為他們在軍中的高級奴仆,為他們掌握軍隊,為他們打仗,如果我們足夠聽話,那也許會讓我們升格入贅之類,或者說成為一個新的小世家,但是,絕不可能讓出他們自己的地位,由我們接掌。」

「就好比我,你們看來,也許謝安這位相公大人從我在京口的時候就看上了我,愿意招我為孫女婿,愿意讓妙音嫁給我,這讓所有人都嫉妒,就是你阿壽,也說過當年很眼紅我抱得美人歸吧。」

劉敬宣哈哈一笑:「我是說過,不過是有點夸張的,倒不是我對王妙音有什么想法,而是說我爹一直希望我娶個王家,謝家這樣的頂級世家的高門貴女,只不過當時身為謝家家將的他,還沒資格直接有王妙音這樣級別的天之貴女愿意聯姻呢,事實上我最后娶到的也只是謝家的庶支女兒,身份上不如王妙音呢。與其說我是眼紅王妙音這個人,不如說,我是嫉妒你比我早一步娶到了地位,身份更高的謝家,王家女子呢。」

劉裕正色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取到了謝家,王家的女兒后,他們又是準備怎么對我們的呢?難道會放心地讓我們在軍中掌權,入朝為官嗎?我現在相信,謝安,謝玄如果不是北伐失利,那最多讓我娶到妙音后,就會讓我離開軍隊,去當個地方官員,因為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治理一方,他們完全可以最后找些理由說我不稱職,然后將我罷官或者是降職呢。」

劉敬宣咬了咬牙,,恨聲道:「狗東西桓玄就是這樣,,原來說好了讓我爹一直統領北府軍,但他篡位之前就把我爹打發去當彭城內史了,奶奶的,我爹一輩子沒當過地方官,他只會打仗,這就是明升暗降,奪他兵權,然后再找借口要害他呢。所以逼得我爹只能起事造反了。」

劉裕搖了搖頭:「到了那步,已經不可能有人再跟隨他造反了,他要戰,只有在桓玄進京前,率軍拼死一戰,才有機會。」

劉敬宣嘆了口氣:「寄奴啊,你有所不知,我爹之所以最后向桓玄投降,是因為司馬元顯這個混球也打了相同的主意,想要奪我爹手中的軍隊,他一邊征召所謂的樂屬,想自己建軍,一邊在惹出孫恩之亂這樣的滔天大禍后,又盯上了我爹手中的北府軍,準備讓我爹去當會稽內史,領揚州刺史,聽起來是升了大官,但是想要我爹放棄軍隊,去吳地當地方官,奶奶的,這樣他好自己接手北府軍。」

劉裕的眉頭一皺:「還有這種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呢。」

第五千二百一十三章牢之之敗源自身第五千二百一十三章牢之之敗源自身(2/2)

劉敬宣咬了咬牙,沉聲道:「那時候你的地位不夠高,而且我爹已經對你有所防范,甚至是昏了頭聽了斗蓬的意思想要害你,所以這些事已經在瞞著你了,司馬元顯甚至是想要排擠完我爹后,讓你先升那北府軍的副帥,由他自己當主帥,這樣好讓你來指揮北府軍呢,所以我爹在烏鎮那次想害你,也是有他的打算。」

劉裕長嘆一聲:「所以說,這些世家也好,宗室也罷,或者是各個陰謀集團,其實都是把我們這些武人當成了走狗,爪牙,要用我們打仗時就會結恩示好,戰事一結束就恨不得把我們踢出軍隊,這就是我們跟他們的矛盾所在,其實,我們只想呆在軍中,和自己的兄弟一起,每天操練,習武,列陣,這已經成為我們的生活方式,但在他們眼里,是我們成天在密謀策劃,想要靠軍隊來推翻他們,消滅他們,奪取他們手中之權,所以戰事一結束,我們這些軍人,就成了世家們的頭號大敵,軍隊要解散,將領要閑置,非如此,他們不能安心。」

劉敬宣冷笑道:「自己沒本事帶兵,不會訓練,不想吃

苦,卻又成天嫉妒和壓制有本事的人,這就是世家高門越來越腐化墮落的原因,以前王恭也是如此,他想靠著北府軍鞏固自己的權力,壓制謝家和荊州,于是在淝水之戰后拉我爹出來重組北府軍,可是他骨子里的那種對我們武人的輕視和不屑,卻是隱藏不住的,我爹幫他誅滅了王國寶后,王恭自以為大權在手,甚至連我爹每三天一次的例行求見,匯報營中之事,為將士們討要賞賜這些事情,他都是避而不見,直到內戰再起時,他才慌了神,想要跟我爹結拜兄弟,哼,我們豈會再上他的當?」

劉裕搖了搖頭:「可是你們轉投司馬元顯,又有何區別呢?他和王恭一樣,也是拉攏你們時許以重利,但利用了你們父子和北府軍消滅了王恭之后,又和王恭一樣,對你們視而不見,甚至想奪北府軍,把你們驅逐出軍隊。你爹就是沒認清這點,總是想著要給世家,給宗室效力,做他們的爪牙,受他們驅使,這才會有這個結果。」

劉敬宣無奈地搖頭道:「我爹就是讀書太少,城府不足,只會打仗,才會給這些世家高門玩得團團轉,最后他想明白這一切后,才意識到只有自己成了世家,只有自己掌握了政權,才能自保,于是他走了另一條邪路,想要成為黑手乾坤的一員,以為這樣就能變成世家,跟世家平起平坐了,要是我早點知道這些事,要是我早點和你商量,一起去勸他,也許他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劉裕擺了擺手:「阿壽,不會有變化的,真正讓你爹走上這些路的,不是外界的誘惑,而是他本人的野心,他總是想要兵為將有,總是以為軍隊就是他一人的,該放手時不放手,該盡忠時不盡忠,把自己的個人利益放在國家,放在天下百姓之上,這才是他失敗的根本原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