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咬了咬牙,沉聲道:“原來你一直都沒有信任我,哪怕是現在。”
劉穆之嘆了口氣:“我們都是搞諜報的老手了,說信任這個詞,不覺得太幼稚了點,不符合我們的身份嗎?更何況,天道盟對人的控制有多利害,我們都清楚,強如慕容蘭,一輩子也沒能擺脫黑袍的控制,而你…………”
賀蘭敏打斷了劉穆之的話,冷冷地說道:“我脫離天道盟,是以跟慕容蘭結盟,最后反了黑袍為標志的,你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有多害怕黑袍,但當我鼓足勇氣,幫著慕容蘭來對付黑袍的時候,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給蠱蟲吞噬身體,也是在所不惜。”
劉穆之的眉頭一皺:“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你和慕容蘭的體內都在當使徒時給留下了蠱蟲,這也是你們一直無法擺脫天道盟控制的原因,為何最后你們居然敢反抗?慕容蘭深明大義,性格剛烈倒也罷了,可是你…………”
賀蘭敏平靜地看著劉穆之,說道:“事到如今,為了取信于你,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在我的身上,早就沒了蠱蟲,之所以慕容蘭最后也信我,跟我成為了姐妹,也是因為我把這個驅隊蠱蟲的秘法,告訴了她。”
劉穆之的臉色一變:“你居然可以自己把蠱蟲給驅除?這怎么可能呢?”
賀蘭敏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是無意之中發現的,因為,這蠱蟲可以在我懷孕產生的時候,跟著孩子一起排出體外,而慕容蘭,也是通過此法而解除了蠱蟲對她的控制。”
劉穆之瞪大了眼睛:“這也能行?”但很快,他喃喃地自語道,“這蠱蟲會尋著人體內的精血流向,去它最喜歡的棲息之地,一般來說是去人的大腦那里,但婦人懷孕,全身精血會轉向腹內孕宮那里,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蠱蟲才會附在這胎兒身上呢。”
說到這里,劉穆之突然搖頭道:“不對啊,天道盟創立以來,女使徒數不勝數,為何這蠱蟲能通過懷孕產子的方式排出,這個法子就是沒人用呢?難道你的懷孕產子,會有什么特別之處?”
賀蘭敏幽幽地嘆了口氣:“因為,我懷的是劉裕的兒子。這大概是最大的特別之處。”
這下劉穆之驚得倒退了兩步,沉穩睿智如他,也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你,你怎么會和劉裕有兒子?這事寄奴他從來沒跟我提過啊。而且,而且他愛著王妙音,跟慕容蘭也不過是機緣巧合下才成了夫妻,又怎么會和你…………”
突然,劉穆之意識到了什么,面色一沉:“賀蘭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只有拓跋紹一個兒子吧,難道你想說他是你和劉裕生的?是在草原的時候?”
賀蘭敏點了點頭:“是的,當時我是易容假扮慕容蘭,和劉裕成就的好事。因為,劉裕的身體非常特別,有著英雄龍氣,這種龍氣帶來的元陽,可以激活我的預知未來的天賦,而當時慕容蘭想要看到這個未來,于是求我幫忙。”
劉穆之的面色凝重,正色道:“你這個預知未來的能力,是從何而來的?”
賀蘭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們賀蘭部的嫡長女,一直是有些靈力的,這也是我生來就能成為巫女的原因,只不過,這種能力一直很弱,除非是有什么純陽之物的激發,才能讓我打開這種技能,短暫的通過一些巫術儀式來預示某些未來。”
“當時慕容蘭在草原之上,處于迷茫,不知道如果順著劉裕的意思回晉國,會是什么樣的結果,因為在草原就是她和慕容垂的一個妥協,帶著劉裕遠離中原,從此避世,不問世事,只有這樣慕容垂才答應放過他們。不然的話,劉裕既不肯為慕容垂所用,慕容蘭也不能為天道盟和燕國效力,那慕容垂會對他們下手。”
劉穆之冷冷地說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賀蘭敏嘆了口氣:“我只看到了劉裕身處一個格斗場上,面對著一個巨大的鋼鐵怪物,正在無所適從之時,慕容蘭卻從天而降,跟他站到了一起,兩個人聯手擊倒了這個怪物。這就跟后來的那場戲馬臺決戰,一模一樣。我想,就是因為這個預言,才讓慕容蘭堅定了回去的決心,因為她知道,劉裕是早晚要回到晉國的,那是他的家鄉,有他的母親和兄弟,而只有自己,才能幫劉裕面對強敵。”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慕容蘭已死,這事我也無法求證,只不過,你會只看慕容蘭想看的未來,不看你自己想看的嗎?”
賀蘭敏咬了咬牙,眼中閃現著怒火:“我當然看了,但我看到的,卻是在牛川大會上,拓跋硅登基為大汗,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我作為他的夫人,我還看到了他率領漫山遍野,如同海洋一樣的騎兵,踏上草原,越過長城,如潮水般地淹沒了中原北方的大地,而我則坐在他的戰車之上,被他摟在懷中,笑著對我說,這就是他為我們母子打下的江山。”
賀蘭敏閉上了眼睛,喃喃道:“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夢境和預知的未來,我也不會蠢到把我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拓跋硅的身上!”
劉穆之眉頭一皺:“這么說,是劉裕的龍陽,讓你有了這個預知未來的能力,你和慕容蘭看到了這樣的未來,所以,也堅定了你們的選擇,慕容蘭跟著劉裕回了中原,而你,則是一心想著跟拓跋硅,成為他的王后!”
賀蘭敏睜開了眼睛,說道:“是的,因為之前在大寧城的事情,我一直害怕拓跋硅不肯再接受我,但是這個預言里,他仍然把我視為王后或者是夫人,所以我當時下了決心,無論天道盟想讓我做什么,只要是對拓跋硅不利的事,我都會拼死抵抗,之所以助慕容蘭,也是希望能多一份助力,何況,還有劉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