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剛睜大了眼睛,滿臉盡是疑色:“無情鐵球?什么東西?我怎么沒聽過?!”
公孫五樓哈哈一笑:“你當然不可能聽說過,那可是當年我大燕的太原王慕容恪,初次征服這廣固時,為了防止敵軍攻打這面南城鬼墻,而留下的殺招,你們以為,這南城城墻之中,只有夾壁墻嗎?”
賀蘭剛的眉頭一皺:“難道,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機關殺招?你來這里,就是為了用這種殺招嗎?”
公孫五樓微微一笑:“那是當然,我這回來此,就是來消滅這些城下的晉軍的,而這無情鐵球,終于可以重見天日了!”
他說著,一揮手,只見幾十個身邊的護衛點頭行禮,為首的幾人,拿出幾張圖紙,對著這些人指指點點,他們心領神會,轉身就奔向了四周的城墻,幾人一組,其中一人在腰間系上繩索,然后給人就這樣縋入了內墻之外,慢慢地放下了半空之中。
賀蘭剛和一眾賀蘭部的軍官也都跟著到內墻之上伸頭張望,只見這些縋城而下的軍士,縋到一些城墻的時候,去伸手在城墻之上敲擊拍打,而一些看似平平無奇的城磚則會輕輕地突出,變成一個個的扭結機關,露出于外。
賀蘭剛訝道:“這,這些機關,怎么我們從不知道?”
公孫五樓“嘿嘿”一笑:“若是你們早早知道,還會是守城的暗招殺器嗎?這城墻之中,早早就備好了大量殺傷攻城敵軍的秘技,尤其是這一段城墻,當年太原王就知道,一定會有敵軍以為這里城基沒有石頭,想要挖洞攻城,所以,對于在城下挖洞的密集敵軍,早就備下了殺招,就是這個!”
他說著,手一揮,只見就在他這一段城墻縋下的一名軍士,握住那突出的城墻上的機關,左扭右扭,只聽到一陣“咔咔”的響動之聲,就在公孫五樓的身后,不到四五步的地方,突然地下的城磚動了動,而一陣源自空靈虛無之境的聲音,則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城墻上的眾人連忙向后退了兩步,只見一個方圓大約五六尺的地洞,顯現在了大家的面前,而一枚足有四尺方圓,通體黑色的鐵球,球面之上,長著根根猬刺,如果要用什么來形容,那就是后世軍艦之上的水雷,無論是大小還是形狀,都是高度相似,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賀蘭剛的眉頭緊鎖,看著這個帶刺的大鐵球,他的目光繼續向下看去,只見一個六根木格構成的托架,在撐著這個大鐵球,而大鐵球之下,一段又一段的漆黑的通道,緩緩地打開,原來,這個大鐵球之下,乃是一條打通了整條城墻的通道呢,看著這方向,直通墻角。
賀蘭剛的身后,一個副將吐了吐舌頭:“難道,這就是什么無情鐵球嗎?看這下面的通道,是要把這個球,順著通道滾出去,扔到城外,去攻擊那些城墻之下的敵軍?”
另一個副將笑道:“肯定是啊,大家看,這鐵球之上有這么多刺,考慮的就不是直接把人砸死,就是要打開通道,從城墻外開洞滾出去,一路之上,碰到的敵軍,都會給這些刺給扎死扎傷,這五尺方圓的大鐵球,可是有這個威力的呢。”
說到這里,他順手一指這段城墻附近,十余個在機關響動聲中,露出地面的洞口,幾乎每個洞口中,都冒出了這種帶刺的大鐵球,而公孫五樓帶上城頭的護衛們,則迅速地幾人一組,奔向了這些洞口處,各自站定,并呵斥指揮著周圍的賀蘭部軍士們,上前持盾保護,抵擋著仍然時不時飛上城頭的冷箭和碎石塊。
公孫五樓咧嘴一笑:“這無情鐵球,怎么會如此簡單?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鐵球塊子,那直接從城頭扔下去就是,還能多砸死點人呢,何必多此一舉,放在城墻之內呢?”
賀蘭剛有些反應了過來:“是不是考慮到城頭激烈,拿這鐵球直接向下扔,怕是扔不準,或者是砸不到有頂盾保護的敵軍,比如現在城下的那些以沖車為掩護,挖墻角的那些敵軍,所以,直接是從城墻底部的洞口把這個鐵球滾出去,可以直接殺傷到那些盾牌和頂棚之下的敵軍?”
公孫五樓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賀蘭大人說對一半了,不過,一個鐵球,若是只能用來滾出去,碾到幾個敵軍,也沒有太大的作用,殺不了太多的賊軍,太原王當年遍尋天下的能工巧匠,甚至找到了波斯那里的煉金士,做出這種無情鐵球,要的,就是有一球殺百人的威力,讓城下二十步內的晉軍,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所有的賀蘭部將佐們都倒吸一口冷氣,賀蘭剛輕輕地搖著頭,看著那個無情鐵球:“這東西,能有這樣的威力?雖然太原王的威名蓋世,但,但我還是不太相信!”
公孫五樓的臉上橫肉在跳動著,這會兒的他,一伸手,一邊的護衛上前,遞過一個燃燒著的火把,他抓著這火把,獰笑著,一指這鐵球身上,一段不太起眼的棉條制成,如同燈芯版的索條,沉聲道:“現在,我就讓你們親自看看這個無情鐵球的威力!”
他說著,對著邊上的護衛們沉聲喝道:“打開城底的洞口!”
那個護衛轉身就跑到內墻那里,對著還縋在半空之中的那個撥動機關的護衛大聲道:“公孫大人有令,打開城底機關洞口。”
一陣“咔啦”的響動聲響起,黑漆漆的通道末端,突然透進幾絲光線,甚至在這里可以聽到城外晉軍的叫聲:“呀,這城墻之上,怎么………………”
公孫五樓獰笑著點燃了那根棉索,火苗騰起的同時,六架鐵格突然向后收去,整個無情鐵球,迅速地從這通道墜落,直通城外,而公孫五樓的吼聲也隨之而去:“干死他們,阿喇,阿喇,阿喇那個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