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三千零六十七章 幕后黑手呼欲出

朱超石嘆了口氣:“說了這么久,我還不知道荊州那里的戰況如何,如果盧循他戰事不利,也許不會過來跟你會合,而是要你去助他打江陵。”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我不過是帶了始興的兵馬,不過三千人左右,加上數千江州幾個山寨的大股叛匪山賊,就消滅了何無忌的五千北府軍主力。盧師兄可是手握重兵,有上萬的神教弟子,還有兩三萬的俚僚蠻人,打個湘州,又怎么會有什么意外呢?”

“這幾天來,盧師兄的主力橫掃湘南地區,桂陽,長沙,武陵,零陵諸郡,幾乎是望風而降,只有打巴陵這個湘南的晉軍糧倉時,還遇到了點抵抗,駐守那里的三千晉軍,多是以前荊州軍的主力,與那些一觸即潰的州郡民兵相比,還是要強那么一點的,不過,當盧師兄把何無忌的首級,還有十余個戰死的江州軍將校的首級堆在巴陵城前時,他們也放棄了抵抗,直接投降了。”

朱超石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他趕緊擠出一絲笑容:“何無忌可是縱橫天下數十年的北府大將,京八黨的三巨頭之一,他的死,會摧毀整個荊州的晉軍士氣,畢竟,劉道規在荊州的實力,還不如那何無忌的江州軍團呢,畢竟江州兵馬是為了討伐嶺南作準備的,核心的五千人馬可是戰斗多年的北府老兵,若不是這回在水上把他們消滅,放到陸地上打,還真的不好對付,何無忌剛勇有余,謀略還是不足,終有此敗。”

徐道覆微微一笑:“他雖然臨死前殺了盧蘭香,但他的首級可以讓一座大城和糧倉不戰而降,也算是扯平了,巴陵陷落的第二天,劉道規派來的援軍才趕到,領兵的,可是那個跟你在北府軍中同樣齊名的后起之秀檀道濟。”

朱超石的臉色微微一變,轉而笑道:“檀道濟?他不過是占了其叔父的光罷了,檀家三兄弟我還是了解的,檀韶和檀袛皆可稱良將,而檀道濟,平時喜歡夸夸其談,但是沒有真正地作為主將鍛煉過,和那王鎮惡一樣,不過是一個參軍而已,我并不覺得,會是真正的將才。反倒是在武陵那里的檀袛,跟著我師父打過很多仗,可以委以重任。為何劉道規不派檀袛前來,而是要讓檀道濟領兵呢?”

徐道覆搖了搖頭,說道:“因為譙蜀出兵,攻打白帝城,白帝城正好益州刺史鮑陋病故,失了主心骨,守將溫祚和時延祖又是互不服氣,溫祚率本部人馬出城逆襲,結果被蜀軍大將譙道福擊敗,白帝城的晉軍就此失去了野戰能力,只能困守孤城,蜀軍日夜攻城,白帝城旦夕可破,迫于無奈,在十天前,身為武陵內史的檀袛就帶領本部三千人馬去援救白帝城了。”

朱超石長嘆一聲:“還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怪不得湘州的晉軍不堪一擊呢,那檀袛所部與巴陵糧倉的守軍算是互為犄角,構成兩大湘州部隊的支撐點,若是檀袛一走,巴陵守軍自然孤立無援,加上知道江州軍隊戰敗的消息,那就瞬間崩潰了,真的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敗一處而毀全局啊。”

徐道覆的目光如炬,在朱超石的身上掃來掃去:“好像,你對神教的勝利不太高興,反而是在痛惜晉軍的失敗?”

朱超石勾了勾嘴角,說道:“我畢竟長期身為晉將,當初江州和荊州聯手布置湘州防線時,我也曾經和防守巴陵的趙尚,在武陵的檀袛,以及身在南康的我,聯手進行過多次推演,怎么算起來這三足鼎立,互相支援,是萬無一失的,就算一處遇險,也可另外兩處收縮兵力防守,等江州的何無忌主力和荊州的劉道規大軍來援,作為兵家,將軍,徐大帥應該能理解屬下現在的心情。”

徐道覆笑了起來:“當然理解,你好歹也是在這里經營了兩年多了,固若金湯的防線,不到半個月就全部淪陷,而何無忌也兵敗身死,自然難以承受這樣的結果。不過,這不正好說明了神教這回的攻擊,步步銜接,可稱完美嗎?”

朱超石咬了咬牙:“我們南康這一路,算是大意了,何無忌也可以說是輕敵冒進。但是檀袛離開武陵去支援白帝城,難道也是神教能算到的?我可從沒有聽說過這神教跟譙蜀有什么聯系啊。”

徐道覆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你又是在套我的話,想問有關天道盟的事?”

朱超石嘆了口氣:“不敢,只是我突然想起當年譙蜀建立,包括建立后打敗了劉敬宣的遠征軍,當時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以蜀軍的戰斗力,居然能想到前出幾百里,在黃虎的灘頭筑壘防守,這絕不是譙氏真正的水平,我師父當時分析過,其背后必有高人指點,難道,當年譙蜀的興起,就是有神教在后面的扶持嗎?”

徐道覆冷冷地說道:“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己會知道。現在不用多問,我只能告訴你一點,這次的對晉國的攻擊,確實不是孤立的,而是一盤大棋,當然,進攻的主力,還是我們天師道,譙蜀和桓謙都不過是做策應而已,我之所以不同意攻占荊州的打法,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如果跟桓謙,譙蜀軍共擊荊州,事后的利益分配又會成問題,說不定會三路兵馬自己打起來,與其無謂地內耗,不如早點東進,攻取建康,也不與他人產生什么糾紛,這個道理,你在見到盧師兄時,請切切要說清楚。”

朱超石心中越發地相信,此事必然與那個天道盟脫不了干系,不過聽徐道覆的意思,似乎隱隱也有不想被天道盟控制和驅使的想法,而盧循打荊州,倒反而象是執行天道盟原來的計劃,徐道覆這回要自己去荊州說服盧循,恐怕也是在那個神秘的天道盟主面前,推卸責任的意思,以后萬一此人怪罪下來,也可以全推到自己身上,其用心不可謂不險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