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的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腦蠱丸,并非我給你的,也許,我確實要問問給我此物的人,當時他也只是說,用這個可以讓你聽話,沒說什么別的。”
劉婷云咬了咬牙:“你到現在也不肯跟我透露是誰給了你這東西,難道,我這些年幫你幫得還不夠嗎?我們現在可是命運綁在一起,你又沒吃這東西,不知道多讓人害怕!”
劉毅冷冷地說道:“我的夫人,這些年你還能活在這里,還能這樣有權勢,有地位,是靠了我不惜得罪劉裕而對你的保護,而我之所以能對付劉裕,就在于給我這個東西的人的聯手支持,這些事情,你不要問的好,現在還沒到我可以跟你討論這些背后隱情的時候!”
劉婷云的眼中淚光閃閃:“原來,原來這么多年來,你還是不肯信我!”
劉毅搖了搖頭:“你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我年少時愛你,喜歡你,現在也是一樣,但這不代表我會把身家性命交在你的手上,你為我做事,我對你提供保護,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有相似的追求,我們同路,同床,但我還不想把我的一切機密都交到你手上,同樣,你的那些在世家間的人脈,關系,我也不會去插手,咱們保持這樣的距離,有這種多年的合作關系,不是更好嗎?”
劉婷云輕輕地嘆了口氣,轉過了頭:“你是在嫌棄我,跟了桓玄多年是嗎?這些年來,我能感覺到你,內心里,又想得到我,又恨著我。就是因為當年我輕視過你,又嫁了他人多年,是不是?”
劉毅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搖了搖頭:“當年的我,不過是個州中小吏,你出身高門,看不上我也沒什么,但是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今天的我,還是當年的劉希樂,在世家高門眼里,并無什么區別,盡管我位高權重,手握重兵,但仍然不過是他們眼中的武夫走狗罷了,只是因為他們自己失了兵權,才只能暫時聽我號令,如果我有一刻地放松,讓他們重新掌了權,脫離了我的控制,那我的下場,就會是劉牢之,孫無終他們一樣。而你對我,也是如此。”
劉婷云默然半晌,才說道:“罷了,你這樣想,我也能理解,畢竟我們不過是相互利用和合作的關系,主人,以后我再也不會問你這種傻問題了,只是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你可以用別的禁制來約束我,甚至讓我服毒也行,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想那個丸子里的蟲子,有一天會吃掉我的心和腦子,再從我的體內鉆出來,讓我變成那種可怕的怪物,我寧可死,也不愿意這樣!”
劉毅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惜之色,輕輕地伸出手,用食指托起了劉婷云的下巴,柔聲道:“放心,我的寶貝兒,我更舍不得你,我會想辦法去要來那個控制你的解藥,把那該死的蠱蟲消滅掉,不然的話,你要是哪天晚上突然變成了明月那樣的東西,躺在你身邊的我,恐怕會是第一個完蛋的。”
劉婷云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微嗔還笑:“弄了半天,你還是擔心自己的性命啊,不過你這樣想也好,我要是給害了,第一個倒霉的也是你,就算為了你自己,你也不能這樣受制于人,給你這東西的人可沒安好心,明面上是控制我,但實際上,是要借我來對付你,你是聰明人,可千萬要留個心眼啊。”
劉毅勾了勾嘴角:“好了,不說這個事,還是說說前方的戰況吧,司馬國璠逃到了后秦,得到了姚興的庇護,這說明后秦與我大晉是要公然為敵了,他們的軍隊調動,包括南燕去求救的使者有什么消息?”
劉婷云搖了搖頭:“說來很奇怪,南燕派去后秦求救兵的是尚書郎張綱,此人雖然有能工巧匠之名,但官職不高,我也不明白南燕為什么要派這么一個人去求救,后秦的大臣們在廷議時說派了這樣一個人來求救,是對后秦的侮辱,于是姚興都沒見這個張綱就把他打發走了,但同時卻收留了司馬國璠,給了他五千人的甲仗,讓他去邊境招降納叛,這點你應該也從軍報中知道了。”
劉毅的眉頭一皺:“你有沒有打聽到,是誰救走的司馬國璠?他背后的勢力是些什么人?”
劉婷云嘆道:“我反復查探,也沒有查到,這個司馬國璠就沒有去長安,而是留在了洛陽,是后秦洛陽的守將向姚興傳書請示如何處置這個司馬國璠,結果姚興卻是在趕走了張綱的同時,給了司馬國璠一個揚州刺史,冠軍將軍的官號,還給了五千人的甲仗和十萬石軍糧,要他自己去招募組建軍隊,此外,姚興揚言,說劉裕進攻他的屬國南燕,是與后秦公然為敵,已經派使者去和劉裕交涉,要求他解圍退兵,不然的話,司馬國璠只是個先鋒,他會起十萬大軍,直接進攻大晉。”
劉毅冷笑道:“大言不慚,現在后秦給胡夏幾次大敗,姚興自己都差點回不了長安,就這樣還想與大晉為敵?我倒是想直接借著討伐司馬國璠的名義,去攻打秦國的中原之地了,以我現在手下的三萬jing銳,若是回了豫州,再聯合魯宗之的雍州兵馬,兩路齊出,那奪取中原,立下不亞于劉裕奪取青州的大功,也并非難事。”
劉婷云的秀眉微蹙:“你是認真的?”
劉毅沉吟了一下,說道:“只可惜二弟的兗州兵馬和豫州軍團八千人,隨了劉裕去北伐南燕了,現在他們也在跟著攻打廣固,這是唾手可得的大功,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二弟帶兵回來,現在我手下兵馬不過三萬,糧草調集還需要點時間,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讓建康城的世家能出點糧草和人力呢?我要的不多,五十萬石軍糧,兩萬支前的民夫,打下中原,我會按照出力的大小,給他們足夠的回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