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二千五百七十六章 編造借口控禁軍

陶淵明正色拱手道:“遵命,屬下這就去辦。”

他轉身就向著帳外走去,黑袍的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淵明,我們一向很信任你,不過,慕容蘭和賀蘭敏因為有了私心,現在是什么樣的結局,你也清楚,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么事該做,能做,什么事,想都不用想。”

陶淵明沒有回頭,淡然道:“師父的教誨,淵明自幼就銘記在心,不敢有一刻或忘。這次在北方的事情,淵明也不熟悉,只有按師父的指示去辦。只是賀蘭敏如果不肯扔下兒子逃命,那屬下應該如何處理?”

黑袍的嘴角邊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慕容蘭有多深情,賀蘭敏就有多絕情,為了自己活下去,她是絕不會猶豫犧牲任何人的,包括自己的兒子。勢如不可為時,你不用勸她,她也會求你帶著逃亡。以后你們恐怕會有很多打交道的機會,借著這次,你們兩個使徒之間增加些了解,對你不是壞事。”

陶淵明回身行了個禮,走出了大賬,黑袍轉頭看著地上拓跋珪的尸體,嘴角邊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三個時辰后,宮城,兩儀殿。

拓跋紹滿臉大汗,雙眼血紅,渾身上下全副披掛,坐在龍椅之上,他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拓跋珪的尸體上,按著劍柄的手,都在微微地發抖。

賀蘭敏也已經一身皮甲,女將打扮,絕色的容顏上,殺氣騰騰,她看著殿內的四五名低頭不語,卻是汗出如漿的禁軍將領,沉聲道:“怕什么怕?先帝已經駕崩了,而且是拓跋嗣派的刺客,現在當務之急,是控制住城中的局勢,再擁立新君登位,國不可一日無君,考驗各位忠誠的時候,到了!”

一個名叫哈拉木的將軍,正是負責兩儀殿值守的監門將軍,他咬了咬牙,抬頭道:“可是,可是賀蘭貴妃,陛下這樣遇刺,我等都不在場,按大魏律,是值守之過,都要處以極刑的,除非能查獲兇手以自效。請問你當時真的看清楚了刺客是誰嗎?”

賀蘭敏惡狠狠地說道:“當然,那個刺客,就是于粟磾!從頭到尾,都是拓跋嗣的陰謀,他早就跟姓于的勾結,白天讓他故意激怒陛下,然后到了晚上,又托人帶信,想要求得陛下的諒解,陛下一時心軟,念了舊情,肯見他,卻沒有料到,此獠竟然對陛下就下了手!”

哈拉木的臉上頓時變得義憤滿滿,擼起了袖子:“這狗賊居然喪心病狂至此,只恨我等當時不在陛下身邊,無法護衛,要不然…………”

他說到這里,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眉頭一皺,聲音也變得遲疑:“只是,只是這個于栗磾,他又是怎么能找到陛下的?又是通過了何人傳信?我等想要見陛下一面都不容易,他怎么…………”

賀蘭敏冷笑道:“你們可知為何于栗磾會在這個時候主動隱瞞身份混入宮中?就是因為,他和他背后的拓跋嗣,找到了陛下的漏洞!”

這回連拓跋紹都精神一振:“娘,此話怎講?”

賀蘭敏沉聲道:“于栗磾之所以拋棄部落,跑去跟漢人混到一起,根本不是因為他白天說的什么陛下違誓,而是因為于栗磾一直跟拓跋嗣交好,于部落以前得到過獨孤部落的很多關照,那個劉貴妃又跟他有些親戚關系,所以拓跋嗣母子,通過安同牽線,暗結于栗磾,想要拉外援,正是因為安同,于栗磾這些重臣舊將在陛下面前的勸說,陛下才會立拓跋嗣為太子,并按我大魏的規矩,殺母立子!”

拓跋紹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們的力諫啊,安同跟拓跋嗣關系近我知道,可沒想到這于栗磾,看似老粗一個,居然也想從龍啊。”

賀蘭敏冷笑道:“本來于部落作為一個仆從部族,是不可能有機會進入權力中心的,但這些年來,陛下殺了不少居功自傲和起了異心的大將,頭人,這讓于栗磾反而覺得自己有機會了。但是他的部眾卻是忠于大魏,不肯跟著他作亂,他拉攏幾個大將不成,怕走漏風聲,這才自己主動逃跑,而且,他也沒有算到,拓跋嗣是個不爭氣的廢物,因為母親之死而恨上了父皇,給先帝怒斥,安同一看情況不妙,趕快帶著拓跋嗣逃了,同時密令于栗磾,要開啟罪惡的計劃!”

拓跋紹咬著牙:“可是,可是他們是怎么做到行刺父皇的?父皇如此英明神武,就算是于栗磾跟他面對面地廝殺,也不可能得手,更不用說,更不用說父皇的行蹤,向來無人能掌握啊!”

賀蘭敏恨聲道:“我們都低估了安同,這個老賊一向是搞情報出身,別人打聽不到的事,他能打聽到,于栗磾離開部落,一是為了逃難,但第二個目的更為重要,那就是尋找一家人!”

所有在場的人異口同聲地追問道:“什么人?!”

賀蘭敏冷冷地看向了一邊的屏風:“你說,他們是找什么人?”

幾個護衛押著憔悴不堪的萬人走了出來,她的身上臉上,盡是累累傷痕,一看就是受了大刑,拓跋紹一看到她,馬上臉色一變:“萬人,你,你怎么會成這樣?!”

萬人哭道:“清河王救我,我真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賀蘭敏厲聲道:“賤人,住口,陛下的駕崩,你根本脫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說,就是因為你,他才會死,現在當著各位將軍,你還不快快招來?!”

萬人嚇得連忙跪了下來,一邊抽泣,一邊說道:“小女乃是清河郡人士,三年前入宮,陛下,陛下對小女有天高地厚之恩,讓小女每日負責安排起居,可是,可是就在昨天,小女卻看到,看到了小女的家人!”

哈拉木沉聲道:“按大魏律,入宮宮人,不得隨意泄露家人行蹤,而家人也不得前來探視,你是怎么會看到家人的?”

萬人哭道:“小女,小女是看到昨天在廣場上,我的哥哥,就站在那個于栗磾的身邊,我姓盧,而他,是我們家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