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二千一百零六章 強兵急進至橋頭

孟龍符和索邈馳馬到了一處,看著落荒而逃的百余名楚軍騎兵,索邈搖了搖頭:“傅弘之這小子,逃得還挺快,再慢一點,我們兩隊會合,可以把他這支人馬全給吃掉。”

孟龍符笑道:“跑得慢就不是傅弘之了,不過沒關系,等我們徹底擊敗楚軍后,他還能跑哪兒去啊,要么降,要么死,沒有別的路可走。不過,這應該只是楚軍的先頭部隊,后面必然還有大隊的步騎跟進,傅弘之顯然是回去找救兵了,我們不能在這里干等著。”

索邈的眉頭一皺:“怎么辦,要下馬立柵來防守嗎,可是我們沒有材料啊。”

孟龍符擺了擺手:“不,我們是騎兵,下馬步戰,是舍長就短,不明智啊。最好是趁勢追擊,然后趁著敵軍的步兵立足不穩,突他一家伙,然后轉向迂回,不僅可以帶走他們一部分的兵力,還可以讓他們以為我們后續會有大兵跟進,就跟他們自己一樣,也許,如此一來,能讓他們就地防守,不敢輕進橋頭了。”№Ⅰ№Ⅰ

索邈笑了起來:“這招挺高明啊,要不要通知瓶子哥一下,讓他也知道我們的應變?”

孟龍符回頭看了一眼后方,搖了搖頭:“來不及了,只怕再過片刻,敵軍大隊人馬也要殺到了。瓶子哥是多年宿將,我的選擇,他會清楚的,一定會過橋填補我們身后的空當。”

索邈的眉頭一皺:“他的弓箭手又無營柵,過了河背水列陣,是不是太托大了點?給人騎兵一沖就完了啊。”

孟龍符笑道:“不需要他過橋啊,只需要守在橋的這邊就行了,有他的弓箭手在,這離橋五十步內,都不是太容易接近的,只要撐到寄奴哥的重裝步兵過來,就可以穩守橋頭了,反正這里沒有敵軍的伏兵,非常安全。過了橋后,楚軍再想奪,也不可能啦。”№Ⅰ№Ⅰ

索邈長舒了一口氣:“好,就按你說的辦,我們走!”

孟龍符對著身后的大隊騎兵沉聲道:“兄弟們,隨我追敵,記住,一切聽我們的號令,不得貪功或者是落后,不然,送的可是自己的命!”

他說著,把胯下戰馬的馬甲繩扣一解,披在馬身之上的兩大片甲塊,就此滑落,只留下了護著馬面的那道和尾巴上裝著的寄生甲,馬兒明顯輕松了很多,長舒了一口氣。

孟龍符沉聲道:“全部卸馬甲,我們這回要跑很久,不需要突陣,也不需要甲騎。留五個人處理這里,其他人都跟我走。”

幾個騎兵在后面心疼地一邊卸甲一邊說道:“這馬甲可是來之不易啊,猛龍哥,你再想想好嗎?”

孟龍符哈哈一笑:“打贏了仗,你要十套馬甲我都可以給你。不過,你不脫馬甲,跑得慢可沒命拿啊。”

騎士們爆發出了一陣哄笑之聲,孟龍符一揮大戟,兩百多鐵騎,呼嘯而過,直奔著遠處而去。兩三騎照顧著剛才落馬受傷的幾個傷兵,緩緩地上馬退向了河東橋的另一側,兩個戰死的騎兵,則被掛在馬鞍之上,牽馬而回,而楚軍騎兵留下的那些戰馬,也被驅回河東,只剩下地上橫著的三四十具楚騎的尸體,仍然橫得到處都是。

河中,蘆葦從里,胡藩的眉頭一動,一塊抹在臉上的黑泥巴落了下來,他從水面之下摸出了一個密封得很好的小葫蘆,拔開塞子,往嘴里灌了兩口酒,才嘆了口氣:“幸虧出來時帶了這些烈酒,以應對伏冰臥雪之用,早春三月,果然還是有用的,皇甫,現在怎么辦,敵軍騎兵給我們引走了,劉裕卻還是不見,那些對岸的弓箭手,會不會過橋?”№Ⅰ№Ⅰ

皇甫敷的眼中冷芒一閃:“北府騎兵是想引開我們后面的步騎,我在那里放了不過一千人馬,但他們是不敢硬沖的,只會帶著打轉,無所謂,這里我伏著的五千精兵,才是要劉裕命的。不要急,劉裕應該很快會親自前來,而且不會是全軍,最多帶一千人,五十里地,一千重裝步兵長途奔來,是兵法大忌,但他為了救他的兄弟,顧不得那許多,只是這次,我們不是蒜山的孫恩,他用兵一向是冒險,但我相信這會是最后一次!”

說到這里,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看向了遠處的東岸,大地在輕輕地震動著,讓水面也微微起了一些漣漪,一如剛才騎兵過橋時的那種震動,皇甫敷的嘴角邊勾起了一絲邪邪的笑意:“果然來了,胡子,按我們的原計劃,你解決掉檀憑之的弓箭隊,而我,目標就是劉裕!”

胡藩的眼中閃出一絲興奮:“求之不得!”兩人的腦袋,同時沒入了水中,兩根葦管伸出水面,一大片的蘆管,開始在河中輕輕地,不經意地移動開來。

河東,小丘之下,劉裕帶著三百余人,氣喘吁吁地坐到了地上,向靖一邊躺在地上,一邊對著正在扯著他的兩條腿,不停地抖著,松動因為長途的奔跑而變得酸軟的肌肉的檀韶,說道:“哎喲喲,我說,我說韶大侄子,你,你可輕點,鐵牛哥這身肉,可經不起你這樣抖啊。”

劉裕也同樣是躺在地上,如同那些一對一被神箭突擊隊的同伴們放松腿腳的部下一樣,檀憑之也在抖動著他的腿,肌肉的線條,在一次次的搖晃中,變得明顯,只不過他開口在問道:“猛龍他們過橋多久了?有沒有消息傳來?”

檀憑之搖了搖頭,看著一邊站著的徐赤特,說道:“赤特,你辛苦一下,騎馬再去看看橋對面的情況,速速回報我們。”

徐赤特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帶著兩個同伴,迅速地就向著河西奔去,很快,就過了橋,不見蹤影。

劉裕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已近辰時,霧氣基本上消散,方圓十里之內,一覽無余,他坐起了身,看著遠處的河西,突然,遠處的一道長龍也似的煙塵,自西而來,迅速地向著橋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