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二千零九十三章 先秦兵器現人間

劉裕停下了腳步,眼中的冷芒一閃,高高地舉起了斬龍大刀,刀尖之上,血仍未冷,順著血槽滴滴下落,染得劉裕本就如一團烈火盤的盔纓,更是平添了幾分血色,隨著他的這個動作,在他身后,奔騰如虎的北府軍士們,漸漸地停了下來,就在他的身后,大盾當前,矛槊在后,后排的士兵們把長槊架在了前方同伴們的肩膀和大盾之上,幾乎是一瞬間,就從追殺的狀態,變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長槊大陣,與一里半外,不停地向自己步步逼近的楚軍大陣相對。

楚軍中央,吳甫之站在一輛戰車之上,御手位置的左邊,一手提著大戟,另一手則叉著腰,在他的身后,這輛戰車上,兩面大鼓相對而立,四個赤著上身,肌肉發達的力士,正揮汗如雨,用重槌擂著這面戰鼓,發出震天動地的巨響,一如這周圍的二十輛戰車上的大鼓響動。隨著這些戰鼓有節奏地擂響,前中后三軍的楚軍將士,發出聲聲戰嚎,震天動地:“京八去死,京八去死!”№Ⅰ№Ⅰ

吳甫之的身邊,一個傳令軍士睜大了眼睛:“將軍,那個站在前面的,就是劉裕嗎?”

吳甫之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嘴角邊勾起一絲獰笑:“不錯,他就是劉裕,那個讓我們大楚將士一直抬不起頭的男人,戲馬臺一戰,我無數次夢里都在想著如何報仇雪恨,今天,終于是時候作個了斷了!”

那傳令兵喃喃地說道:“果然是蓋世的虎將,我們前軍的兩百甲騎啊,那可是全軍的精銳,多少次沖鋒破敵,無往而不利,想不到,想不到一個沖鋒就…………”

吳甫之沉聲道:“告訴喬將軍,他做得很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刁弘和鐵騎的犧牲,不是沒有意義的,這下劉裕全軍都展現了出來,他的兵雖然精悍,但數量不足,騎兵無法突破我軍正面,轉而改為側面襲擾,哼,區區數百騎兵,我還沒放在眼里,傳令后軍高將軍,讓他務必要守好側面和后路,無論敵軍如何襲擊,都是堅守不戰,讓前軍喬將軍進一步向前迫敵,我倒要看看,劉裕的北府軍這些血肉之軀,就算包裹上了鋼鐵,又能如何破我的刀車大陣!”№Ⅰ№Ⅰ

劉裕長刀橫胸,獨立軍前,劍眉深鎖,看著對面的刀車,每一塊面向本方的面板之上,都插著數十把明晃晃的刀刃,長約三尺,任何想要越過這些刀鋒,直接攻擊板后敵軍的做法,都是徒勞的,而這些刀車之間,都是用鐵索相連,想要用爪勾,套索之類的武器,用拉開拒馬的戰法直接拉翻一兩輛大車,從而打開缺口的做法,也是完全不可行,刀板之后,數百名弓箭手已經引箭上弦,近千枚冷芒閃閃的箭頭,直指本方軍士,而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刁弘所部的尸體,則被這些刀車無情地碾過,盡化血泥。

何無忌走上前來,在劉裕的耳邊低語道:“寄奴,這刀車看起來無懈可擊,我軍人少,如果在這里跟他們對射,只怕要吃大虧,要不然,暫時后撤,刀車陣的機動性不足,追不上我們,等到了京口城一帶,再尋良策?!”№Ⅰ№Ⅰ

劉毅也走上前來,說道:“他們正面用刀車推進,弓箭手上車,我軍在平地上跟他們這樣打,太吃虧了,要不退到剛才的草地一線,誘刀車入內,設伏從刀車后方出擊,可有勝機!”

劉裕搖了搖頭:“這里就是最好的位置,如果再退,一來瓶子他們密林出擊就距離會出問題,必然會給敵軍發現,失去突然性,二來江乘大營中的敵軍如果看到吳甫之成功逼退我軍,也會跟著出擊,這個兩軍之間五里間空隙的絕好機會,就要錯過了。不用擔心,我早就有辦法,來對付這刀車了。”

他說著,一揮手,沉聲道:“鐵牛,看你的了!”

向靖的聲音在后方響起:“哈哈,寄奴哥,終于輪到我了嗎?!兄弟們,抄家伙,上!”

隨著向靖的話音,后面的北府軍長槊盾陣,頓時出現了二十多個裂口,二十余輛四輪小車,從陣中給推了出來,只是每輛小車之上,都綁著一根高大的竹子,被牢牢地綁在了車上,竹子的頭,被安上了一個兩尺方圓的勺子,看起來象是一口大鍋。

劉毅睜大了眼睛:“這是何物?你昨天讓鐵牛連夜趕制的,就是這個?”

何無忌喃喃地說道:“這不是南塘的竹嗎?我們京口的南塘竹林,出上好的紫竹,都是幾十年的老竹,又韌又硬,步兵的步槊有不少都是用這些南塘竹制成,你昨天讓民兵去砍南塘竹,我還以為是要制槊的,但安在這些推車之上,又是怎么回事?”

劉裕笑道:“這是兵書古法里所載,此物不是普通的竹子,而是叫作拋桿,竹子堅韌,又富有彈性,一旦壓竹過彎,再猛地松手,竹子會恢復筆直,猛地彈出,這彈力,可比投石機,能將十斤重的東西,擲出百步之外。此物名叫拋桿,為先秦春秋時的攻戰所用,因為便于裝在小車之上機動,遠比投石機的靈活性好,所以在野戰之中,對付戰車之類的武器,可派上大用場,后世戰車很少象春秋時期那樣,作為正面沖擊的主力,因此拋桿也越來越少用。只是我研究楚軍戰法,知道吳甫之有刀車營作為先鋒,鐵騎兩翼沖殺的傳統,所以早早備下這拋桿,就是破這刀車之用!”

劉毅勾了勾嘴角:“就算是小型投石機好了,可是投石機的準度一向成問題,而且發射速度也慢,靠這個,如何破這刀車大陣呢?”

何無忌也跟著說道:“是啊,寄奴,就算是普通的石塊,砸這些刀車,也怕是無法正面直接擊毀,如果是大石,怕是這拋桿也拋不了太遠,靠這個就要破這刀車大陣,是不是有點托大了?”

劉裕微微一笑:“鐵牛,請開始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