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二七二章無恥之徒
商朝宗察覺到了他的反應,知他應該是想起了那段刻骨銘心的致殘往事,安撫道:“蒙伯伯和呼延無恨不一樣,蒙伯伯當初是為了救陛下。”
蒙山鳴搖頭:“善守者,能守的住,本就是了不起的本事,高品還是有能力的。”
商朝宗:“蒙伯伯不是說高品只是學了金爵的打法嗎?”
蒙山鳴:“戰場上沒有誰能永遠不敗,永遠是一代新人換舊人,老人終將凋零,善于學習就是值得尊敬的能力。金爵的打法不是誰都能用好的,守其實是一件很難做好的事情,比進攻更復雜,需做許多方方面面的復雜準備。”
抬手指向地圖,“王爺看高品的防線設置,不惜舍棄大量攻占之地,只占據最有利的地形設防,且將各條防線布置的固若金湯,能令呼延無恨游走在防線外始終找不到攻破點,這就是了不起的能力。”
“能把金爵的打法拿來用成功,就已經說明了高品的能力。”
“戰場上沒有誰天生就能戰無不勝,都是吃過虧,都是慢慢磨礪出來的,有些能力也是逼出來的,只是有人學習的快,有人學習的慢而已。高品穩住了陣腳,有了呼延無恨做他長期的實戰陪練,他將受益匪淺,作戰指揮能力也將突飛猛進。”
“早年高品屢次敗于呼延無恨之手,如今看來反倒是呼延無恨成就了他。”
“而高品早年屢敗,卻依然得太叔雄重用,不是太叔雄,他也沒這種歷練的機會,也可以說是太叔雄成就了高品。牽涉到國家命運,支持一個常勝將軍容易,不是誰都有那氣魄始終支持一個屢敗之將的,這說明太叔雄一直看好高品,也許就是看中了高品某方面的能力,而晉國這次傾盡國力的一戰,高品也沒有讓太叔雄失望,在關鍵時刻頂住了!”
“唉,高品遇上了明主!”
商朝宗若有所思,問:“依蒙伯伯看,齊國這次能擋住晉軍嗎?”
蒙山鳴:“晉國如今再強盛,也不是無底洞,呼延無恨還是有機會的。可他遇上了痛定思痛煥然一新的高品,高品若是仗勢穩扎穩打的話,呼延無恨會很艱難!”
商朝宗回頭看向地圖,微微點頭著。
蒙山鳴忽問:“王爺,茅廬別院那位對這情況是何態度?”
商朝宗回頭,苦笑:“他心寬的很,無所謂,還是那句話,有事自然會找我們,不找我們就隨便我們,我們覺得怎么做合適就怎么做,他不干預!”
蒙山鳴:“能甩手不管也是一種氣魄,說明他有足夠的自信駕馭局面,王爺也遇上了一個有氣魄的人,這是王爺的幸事。這些年,有他為王爺摁住各方勢力,才給了王爺大展拳腳的機會啊!”
商朝宗點頭,又有些遲疑道:“不過這次感覺有些不一樣了,他好像連戰事都不太關注了。”
“可以理解的。”蒙山鳴抬手指了指天上,“能從那邊出來,就說明手腳已動到那些人頭上去了,這已經超越了戰場上的爭鋒,那邊自然會成為他應付的重點,也遠超出了我們的格局,已輪不到我們過問了。”
商朝宗嘆道:“這也正是我暗暗擔心的,一旦招致天雷降臨,只怕一切都要灰飛煙滅。”
蒙山鳴:“已經綁在一塊了,擔心這個已無必要。而且能感覺到,從他擺平一些事情就能看出,他的水也很深,我們是摸不到深淺的,他自有他的應對,我們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唉!”商朝宗一聲嘆,牽涉到多少人的生死,哪能一點都不擔心。
齊軍終于全面撤出了衛國,坐在馬背隨軍而行的玄薇,滿臉凄涼之色。
衛國在她手上沒了,外人是無法理解她的心情的。
她已經沒了作用,三道坡一戰損失慘重的三大派已經放棄了對她的保護,幸好身邊還有一人對她不離不棄,西門晴空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一直守護著她。
還有幾個曾經的衛國重臣,亦黯然神傷跟騎在旁。
至于其他大臣,已失去了一切的優待。
眼前已經進入了齊國草原地帶,行進的浩蕩隊伍中,那些曾經的大臣都變成了苦力,推車拉運隨軍物資,錦衣玉食慣了,干不了這粗活,押隊軍士的鞭子不會客氣。
三道坡幸存的不到千人的將士也都打散,也都變成了隨軍苦力。
玄薇幾個自然不用干這個,她畢竟是曾經的衛國女皇,又是齊國皇子的夫人,呼延無恨不至于讓她太難堪。
但也不會讓她輕易離開,道理很簡單,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手里還有呼延無恨需要的東西。
衛國正面雖然完了,但情報機構的暗伏框架還在,遍布天下,齊國想將這股勢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玄薇自然不肯輕易交出,這已是她最后的本錢,或者說是最后的希望。
曉月閣,原秦國余孽,何以重新建立秦國?就是原秦國潛伏各地的人員為之努力的結果。
至于衛國三大派,損失慘重,如今也無力再號令衛國其他門派,而其他國家的修行勢力也難容他們這股勢力進自己的地盤,目前也就齊國還需要他們幫忙作戰,他們暫時也只能繼續跟著齊軍。
大軍臨時駐扎休整時,西門晴空受玄薇吩咐離去,去與附近的暗諜聯系,這一路上皆如此。
有人似乎摸到了這個規律,待西門晴空一走,突然鉆進了玄薇的帳篷。
正黯然神傷的玄薇抬頭,只見昊丞鉆了進來,見昊丞一臉冷笑逼近,立刻站了起來,質問:“已經還了你自由,你還跑來干嘛?”
昊丞不屑道:“你還了我自由?笑話,若不是我齊軍施壓,你能放我自由?至于為什么跑來,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來看看你不行嗎?”
“我這里不歡迎你!”玄薇大袖一甩,轉身不見,然突然腰間一緊,已被昊丞從身后抱住。
玄薇大驚,掙扎,她練過武,而昊丞也練過一些,拗不過昊丞的力道,最終被昊丞給摁翻在了榻上。
“放開我…來人!”
“你盡管叫,我已讓軍士守住了外面,你叫破嗓子也沒用。你這賤人,本王擔了名聲,肉卻吃不到一口,豈有此理!”
唰!玄薇胸前衣服被撕破,露出了胸口大片的雪白。
“我要見陛下!”就在玄薇近乎絕望之際,外面突然傳來唐儀的聲音。
玄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再次大喊,“唐儀,救我,救我!”
外面砰砰兩聲,一道人影閃入正是唐儀。
昊丞回頭一見提著劍闖入的唐儀,嚇得夠嗆,連滾帶爬而起,躲到了一旁。
玄薇趕緊起來理好凌亂衣裳,唐儀護在了她的身前,怒視昊丞,氣得夠嗆,劍指,“無恥之徒!”
外面守軍也沖入數人,一見這狀況,立刻護在了昊丞身前,“殿下,你沒事吧?”
玄薇伸手摁下了唐儀手中劍,對唐儀搖了搖頭,示意不要亂來。
唐儀也不得不咽下這個口氣,她也知道,這邊大勢已去,已惹不起昊丞。
“滾!”玄薇指向帳外,對昊丞喝了聲。
昊丞暗暗咬牙,已經找人借口將唐儀給喊走了,怎么又跑回來了,他抬手指著玄薇,“賤人,你給我等著,待到了京城,我看你怎么逃脫本王的手掌心,本王定要讓你雌伏個夠,看你還如何囂張!”
繼而又指了指唐儀,“這是我夫妻間的家事,我睡她天經地義,誰都說不得什么,你最好不要多事,否則自己掂量后果!”說罷甩袖而去。
待人離去,唐儀寶劍歸鞘,回頭問道:“陛下,你沒事吧?”
玄薇默默搖頭。
唐儀神情復雜,忽嘆道:“那畜生的話雖然氣人,可說的也沒錯,一旦到了齊國京城,陛下勢單力薄,而他能動用的勢力很多,恐真會對陛下不利,齊國京城不是西門先生用武之地,只怕西門先生也保不住你。陛下,西門先生一直想帶你離去,事已至此,跟西門先生走吧。”
玄薇:“你覺得他們會輕易放我走嗎?”
唐儀:“他們知道陛下不會離去,所以看管不嚴,只要陛下愿意離開,多少還能召集一些霧府的人配合,西門先生應該有辦法帶你走的。”
玄薇搖頭:“已經晚了,哪都去不了。諸國都想拿到霧府的暗諜名單,離開了大軍的庇護,必將遭受各國圍捕。”
唐儀嘆道:“陛下,你若早放權離去,就不會有這麻煩了。陛下,大勢已去,若實在不行就交出名單圖個自在吧,也能不負西門先生一片深情。”
玄薇面露悲憤,“衛國毀在了我的手里,我豈能這樣棄之不顧,但凡有一絲希望,我當盡力爭取。妹子,你不要再勸了,我意已決。”
唐儀沉默了一陣,忽低聲道:“陛下,我上清宗恐不能再追隨陛下了。”
玄薇略怔,之后滿臉苦澀道:“能跟我到現在,上清宗已是仁至義盡,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能再勉強你,當初我就讓你們不要回來的,你現在走,他們會放你離去嗎?”
唐儀:“我剛才已經與齊軍那邊交涉了,川穎冰雪閣閣主丈夫的名頭還是有點作用的。”
玄薇問:“上清宗這么多人,能去哪?”
唐儀:“之前瞞著陛下,已經悄悄與宋國那邊聯系了,我師兄魏多已為上清宗在宋國那邊謀得了立足之地。”
玄薇抓了她的手,“那就盡快離去吧。”
唐儀:“不急,現在走,我不放心陛下,等西門先生回來再走也不遲。”
玄薇懂她的意思,怕昊丞又來找麻煩,叮囑道:“剛才的事,不要告知西門,否則西門一怒之下會出事的。”
唐儀默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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