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

第七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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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趕緊的追去啊,再晚,一個好姑娘就落到那小混混手里了。”

蘇振邦面紅耳赤的小聲嘀咕了一句“mygod”向外走了兩步,又一回手,將衣帽架上的巴拿馬草帽抓起來扣在頭上,一溜煙似的沖出去。

這當口,坐在蘇春華對面的人,將手中的牌向外一丟“四條……蘇老,好眼力,好見識,孫某佩服的很。可是,孫某的醫術雖然不及老爺子,但是多少也算個行里人,在我看來,那個病人的骨頭,似乎有點小問題啊。”

蘇春華并不否認“我孫子二十多了,我還犯愁他不成親呢,非要說什么要自己找女人,我這等著抱四輩的人,能不急么?能幫他,就得幫他一把。何況李秀山派人送了口信過來,我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這個腿,也沒什么大礙,走路是沒問題,無非是落個長短腿罷了。其實他的傷,落到其他郎中手里,就得是一輩子殘廢,給他治到這份上,我也不算對不起他。”

他邊說邊丟出一張牌“發財……孫掌柜在山東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是那宋公明一般的豪杰,該不會是看老朽行事不對心思,要為那小混混出頭吧?老朽這把老骨頭,可是禁不起孫掌柜的一拳一腳啊。”

四人一陣大笑,那位姓孫的,是個二十上下,細眉大眼的俊后生,穿著一身綢制長衫,說話帶著山東口音。他笑著說了句“發財別動,碰了。蘇老爺子開的好玩笑,俺是外來人,海河碼頭的事,俺可不敢多摻和。若是能促成振邦的好事,在下倒是不介意替振邦順手除個絆腳石。”

“那倒不必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老朽幫他到這,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咱們還是談咱的生意,孫掌柜這次要從立興洋行買五十箱洋火,六千枚洋釘,許哨長,侯帳房,你們二位還要多多幫忙了。”

今天的牌局本來就是為了談生意,孫掌柜也就把精神放到了生意上,只是問了幾句站籠那邊的事,就不再多說。

胡同外,一臉尷尬的蘇振邦將那只銀鐲子遞到蘇寒芝面前,他平日也是口舌伶俐的人,但是在蘇寒芝面前,卻變的有點結巴。費了半天的勁,才交代清楚。這只鐲子是自己贖出來的,還給蘇寒芝。按他想來,這既然是對方母親的遺物,肯定會第一時間收起來,沒想到,等到的卻是拒絕。

“對不起蘇先生,這鐲子我不能收。我拿它抵了脈禮,這東西就是您的,我又沒錢,怎么能往回拿呢?等我湊齊了六塊錢的金洋,再向您把鐲子贖回來就是。”

“不……不,蘇小姐,我爺爺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我是個醫生,同時也是主的……仆人。我們信奉主,并不惟利是圖。這位先生的遭遇我感同身受,我想盡我的力量幫助他……那六元錢,你不必放在心上。”

趙冠侯躺在門板上,把話接了過來“蘇大夫,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惜我不是主的仆人,而且也不打算皈依。所以您的慈悲,留給您本教的人就好,我們就不用了。這個鐲子您收好,等我能下地之后,賺了錢,肯定是要贖回來的,您只要把鐲子放好別扔,我們幾個就感激不盡了。”

蘇振邦越發尷尬了一些,只好看著蘇寒芝“蘇小姐,是這樣的。我們圣瑪麗醫院最近正在招聘護士,如果您愿意的話,我歡迎您來我們醫院工作。每月的工資……鷹洋兩元。您可以先收下這只鐲子,再用工資來抵扣。這位先生也可以在醫院里接受照顧,這位先生的傷口還需要妥善處理,否則存在化膿和感染的危險。教會醫院,能為他處理這些傷口。”

趙冠侯躺在門板上抱了抱拳“蘇先生,您的好意心領了,可是我們雖然不富裕,一個月兩塊錢的工錢,也真沒看在眼里。再說我姐也不信你們那教,去教會醫院工作,不方便。我的傷口,我師父那有上好的刀傷藥,就不勞蘇大夫費心了。”

蘇寒芝也笑了笑“多謝蘇大夫好意了,可是教會醫院聽說只要教徒,我不信洋教,可是不好去那里做事。再說路太遠了,我不方便照顧我兄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您。家里還有事,我們得先回,等到我兄弟腿好,自是要來門上給蘇老爺子送匾。”說著又是行了個禮,隨后就轉過頭去,催促著蘇家的兩名徒弟快些走路。

望著一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蘇振邦悵然若失,手中舉著鐲子,想要喊些什么,最終卻只聳了聳肩膀,轉身回去了。

兩名抬門板的,都是蘇家的學徒,當著他們的面,這三人也沒說什么,趙冠侯索性躺在門上高聲唱起“大老爺,打鼓散了堂,堂上來了,我宋江……”這兩個徒弟平日也是沒少和混混打交道的,加上年紀還輕,最喜歡打聽這些混混中的事,好去人前宣講。見他斷了腿,又受了棒傷,卻能大聲唱戲,不喊疼,心里著實佩服。

一路上邊走,邊好奇的詢問著站籠是怎么回事,這腿又是怎么斷的。趙冠侯繪聲繪色的描述,等手到那棍子落在身上,自己唱嘎調時,兩個伙計眼睛都有些直,不住的稱贊這是好漢,手腳也刻意放輕。等到了地方,兩人不用央求,主動把趙冠侯抬到了屋里的土炕上,確有些尊重好漢的意思。

他們學徒的時候還短,對于醫術很是粗淺,但多少還是能說一些注意事項,看著那兩條腿上血肉模糊的樣子,不住的皺眉。即使骨傷不考慮,就是這些傷口,其實這個時候也很要命。

他們醫術淺薄,有心無力,但還是想要盡可能的幫忙,兩個女人自然也要敷衍他們幾句,才把人送出去。看在這是好漢的份上,兩個伙計倒是沒好意思要錢,還不住的說著吉祥話。

等到兩個學徒走了,姜鳳芝看了一眼趙冠侯,又朝蘇寒芝一笑“姐,我看那小蘇大夫是看上你了吧?一個月兩塊錢的活,現在可不好找。要是沒點意思,這活你可搶不上。”

蘇寒芝打了她一下“胡說八道,沒功夫跟你嚼舌頭,姜叔叔的刀傷藥配的好,麻煩給拿一些來,我給冠侯把藥敷上。傷口要真化了膿,也就麻煩了。”

趙冠侯在床上一笑“姐你放心吧,骨頭上的事我不好說,但是這外傷,我還是有辦法的。”他并不是吹牛,即使這個時代器材和藥品缺乏,但是憑借經驗,也不至于讓自己真的化膿。

姜鳳芝將身上的幾份藥都拿了出來,又連忙跑出去,到家里去拿一些錢,再去找一些藥過來。她走出去,房間里只剩了蘇寒芝與趙冠侯兩人,陽光照進來,落在蘇寒芝的臉上,將她周身照的金光閃閃。

仿佛天使一般的蘇寒芝坐到趙冠侯身邊,趙冠侯看著她,輕輕的叫了聲“姐!”隨后,卻見蘇寒芝揚起了胳膊,下一刻,一記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了趙冠侯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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