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故意遲疑了會兒，轉頭看向遠處的蒼生弓，高達三千丈，重達萬萬噸，散發著滔天的迷光，承受著眾生的祈愿。
然后，他對姚啟明微微一笑：“您看著給。”
姚啟明明白姜毅意思了，這小子要祝福石！祝福石是鑄造蒼生弓的主要材料，也是下面巍峨祭臺的基石。
蒼生的祈愿能夠源源不斷的匯聚到這里，也是受到祝福石的吸引。
浮生會能鑄造成蒼生弓的仿制品，也是因為幸運的找到了幾塊祝福石。
而姜毅手上正好有一個仿制的蒼生弓，所以姜毅來這里的另外目的，不言而喻了！甚至來說，姜毅就是奔著祝福石來的。
“你稍等，我想到一件東西。”
姚啟明跟姜毅碰了碰目光，告退離開。
“姚前輩真是太客氣了，隨便給點就好，千萬不要太破費。”
姜毅高喊兩聲，看著后面一眾圣地的圣主宿老們笑道。
“各位，幸會了。”
各圣主的臉色都不好看，誰都知道他們被耍了，但是一通仁愛大義的帽子扣在整座山頂，他們真不好反駁什么，也實在是沒有無回圣主那樣的口才。
而且，他們只是高調的宣戰萬道神教了，還沒有真正做些什么，刀劈萬道神教那是修羅做的，跟跟祖山無關，祖山還是需要繼續跟萬道神教開戰的。
從這點上來說，有人來幫忙，他們應該歡迎。
但是誰來不好，偏偏是姜毅。
如果處理不好，很容易讓外界誤會是姜毅跟祖山合作了，甚至是祖山有意擁護姜毅了。
后果嚴重更不可預期。
不久后，姚啟明回來了，帶著一個錦盒，遞到姜毅手上：“這是五顆空間晶石，遇到危險的時候強行擊碎，能形成空間屏障，阻擋威脅，也能把你轉移到其他地方。”
“您客氣了。”
姜毅接過錦盒，眼角余光瞥了眼遠處蒼生弓。
是我要的祝福石嗎？
姚啟明也瞥了眼那里。
是祝福石。
其他圣主們不知道姜毅身懷‘眾生造化’的事，還以為里面裝的真的是什么空間晶石。
等祖山長老把‘黃紙’和‘玉缽’拿來后，姜毅欣然笑納：“我就不在這里麻煩各位了，等我的好消息。
對了，把蒼生弓的方向，朝向上蒼古城，我會想辦法把他們引到那里。”
“你要去上蒼古城？”
“怎么，殺生箭打不進去？
據我了解，殺生箭的能量是祈愿能量，不是自然之力，能無視防御法陣，直接命中目標。”
“普通法陣能無視，但某些很強的法陣，還是能抗住的。”
“你的意思是，殺生箭打不進上蒼古城？”
“上蒼古城的屏障弱了很多，應該能打進去，就是效果不知道怎么樣。”
“隔著五十萬里都能打傷圣王，上蒼只隔了十萬里，就算受到消弱，也能殺圣，我相信你們。”
姜毅環顧全場，意思是，能不能殺，還不是看你們能不能全力以赴。
姚啟明道：“上蒼古城是人族圣地，意義特殊，我們不想輕易冒犯。
如果有可能，你還是到外面再引導。
沒有法陣阻擋，效果也會更好。”
“你們只管等我消息，各位，再見了。”
姜毅離開后，紫薇圣主沉著臉道：“姚鎮守，你很清楚姜毅現在的身份，說是天下公敵都毫不為過，你這樣跟他合作，真的合適嗎？”
姚啟明看著姜毅下山的背影，淡淡道：“冷圣主，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姜毅不是天下公敵，而是十二皇道的敵人。
之所以是敵人，也不是姜毅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而是他們把姜毅當成了威脅，是害怕，是報復！”
紫薇圣主張了張嘴，竟然噎住了。
其他圣主都愣了下，咦？
是這么回事兒嗎？
好像真是這么回事兒！姜毅之所以被打擊，被圍剿，不是因為現在做了什么，而是曾經做了什么。
也跟威脅蒼生無關，而是威脅了十二皇道。
姚啟明繼續道：“姜毅曾經是蒼玄之主，也曾經帶領蒼玄迎戰八洲十三海，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蒼玄的守護者，蒼玄的眾生不應該仇視他，更不應該懼怕他。
我們就算真的跟姜毅合作，也無可厚非！”
無回圣主深深地看了眼姚啟明，這老頭兒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難道真的要跟姜毅合作？
姜洪武暗暗詫異，也有些振奮，如果姚啟明真的傾向于姜毅，對于姜毅未來的發展真的是太重要了。
姚啟明繼續道：“我們祖山有義務讓眾生明白現實，不要因為十二皇道把姜毅當做敵人，就想當然的都要把姜毅當做敵人。”
紫薇圣主道：“但姜毅現在得罪了十二皇道，你如果站在姜毅那邊，就等于得罪十二皇道。
十二皇道如果把祖山當做了威脅，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毀掉蒼生弓！”
“我沒有說要站在誰的一邊，只是提醒各位圣主不要再說什么‘天下公敵’，更不應該把姜毅當做敵人。”
“如果姜毅當眾燒紙，就等于告訴十二皇道，你在幫他。”
“我們大可現在就再次公告天下，跟萬道神教的戰爭將持續下去，也請天下眾生及時向祖山反應萬道神教的位置。
此外，還可以調派部分弟子外出尋找萬道神教的強者，做做樣子。
諸如此類的行動，都是很好地掩飾。
就算到時候姜毅指引了，只要不公開暴露燒紙行為，各皇道就不會知道是我們在跟姜毅合作。”
“姚啟明，你是在玩火！！”
紫薇圣主聽出意思了，這哪是掩蓋，明顯是要幫助姜毅。
“冷圣主，你哪來的火氣。
萬界之門能形成空間亂流，扭曲殺生箭，我們盲目打擊，無疑是浪費蒼生祈愿，浪費我們的精力。
姜毅愿意幫助我們引導萬道神教，有何不妥？”
“我說的是你的態度！！你跟姜毅合作就是在冒險，是在消耗祖山積累的信譽，更是在把祖山推向危險的處境。
一旦被人發現，十二皇道隨時可能踏滅祖山。
他們雖然愿意看到我們打擊萬道神教，但絕不能看到祖山蒼生弓為姜毅所用！我不介意給大衍圣地報仇，但我們可以用我們自己的方式，一種跟姜毅毫無牽連的方式。”
紫薇圣主越說越激動，直面對峙起姚啟明。
北部尊主，天麟圣地的圣主也道：“姜毅出身無回圣地、天后又出身大衍圣地，外界難免會對我們圣地聯盟的態度產生猜測，在這種時期，我們更應該避嫌。
我也愿意給大衍圣地報仇，以正祖山姿態，但跟姜毅合作……確實是在玩火。”
姚啟明道：“我剛剛提醒過你們了，姜毅只是皇道的仇人，不是蒼生的仇人，我們跟姜毅合作，無可厚非。”
紫薇圣主抬手遙指姚啟明，嚴肅道：“你是在狡辯！我也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不是怕蒼生誤解，而是要提防皇道！一旦我們中立姿態發生偏移，后果將難以估量。
姚啟明，你是祖山鎮守，你有權利在特殊時期決定祖山態度，但是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負責。
一旦你的決定嚴重損害到祖山，乃至蒼玄所有圣地聯盟的安全，我們圣主同樣有資格聯名罷免你，另立鎮守！”
姚啟明轉身嚴肅的看著他：“我姚啟明繼任祖山鎮守的那天，也曾宣誓捍衛先祖遺訓、守衛蒼玄圣地安危。”
“很好！！你既然記得，就要負責到底！！如果出現意外，我們聯名罷免你！”
紫薇圣主重重哼了聲，憤然離開，但是沒走多遠，旁邊飄出道低語。
“另立鎮守的條件，是不是優先圣靈？
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眾人尋聲望過去，臉色頓時精彩起來。
是無回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