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密說完了，你的呢？”

界主看著姜毅，等待著答案。

小老頭兒期待著，也緊張著。

如果姜毅是意外覺醒的朱雀靈紋，他們完全可以跟他合作，相互成就。

如果姜毅跟千年前的秘密有關系，他們真的要好好考慮了。

畢竟他們是想成為新的皇道，不是要走向毀滅。

姜毅沉默了，下意識要搖頭否認，可冒險的性格、躁動的野心，卻在撩撥著他。

然而，他此刻的沉默在界主他們眼里，已經相當于變相的承認了。

小老頭兒眉頭大皺，界主眼里卻暴起幾分精芒：“你雖然帶走了陽王，但你沒有辜負他，他也沒有后悔。

我不管當時的熾天界是如何看待這件事，但是我很欽佩他的勇氣，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耀，去拼搏屬于自己的夢想。

為夢想而死，好過一生沒有為夢想而拼搏過。”

“他的一生是為夢想而拼搏，最后卻為我而死。”

姜毅感傷的淡淡輕語，卻像驚雷響徹界主他們的腦海。

承認了？

這是親口承認了？

即便做好了準備，也有所期待，可真正聽到姜毅的答復，他們還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真的是他？

蒼玄之主，焚天神皇？

他竟然輪回重生了？

史料明明記載他是被天劫轟殺的。

怎么可能還能回來。

難道跟登天橋之戰后的‘神朝集體赴死’事件有關？

界主突然想起了她在九幽深空里看到的畫面，當時感覺那是亙古永存的深空祭臺，難道……“我們既然相互坦誠了，接下來談談合作？”

姜毅還是有些顧慮，畢竟身份問題是他最大的秘密，更涉及到神朝無數英魂的付出。

走錯一步，萬劫不復。

但是，如果真的能把熾天界拖上戰車，他相當于有了可以‘安身’和‘立命’的資本。

無論是北進中域，還是結盟九天，都有了相應的底氣。

“咳咳！”

小老頭兒輕咳幾聲，用眼神示意界主，先私下商量下再跟姜毅談，可是界主已經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餓狼，直接坦言。

“我在深空受苦三千年，就是要帶領熾天界問鼎皇道。

只要能做到，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但是，你的秘密太大了，你是要跟整個蒼玄復仇，你是要挑戰蒼玄所有皇道。

我們跟你聯合，只會有兩個下場。

第一個，你重掌蒼玄，我們成為皇道。

你若萬世永昌，我們永不衰敗。

第二個，你復仇失敗，徹底死亡，再無希望，我們陪葬，尸骨無存。”

“你要什么條件？”

姜毅深提口氣，放下了顧慮。

但他的決定不只是因為界主的野心，還有夜安然和五行神龍。

“我們要個保障。”

界主完全不顧小老頭兒的眼神示意，目光灼灼，心潮澎湃。

“什么保障？”

姜毅嚴肅的迎上界主火辣的目光。

“夜安然永遠留在熾天界，配合我提升熾天界的實力。

如果將來某天，你真的失敗了，夜安然首先要做的是把熾天界脫離真實世界，并保證安全，不是帶著熾天界跟你陪葬。”

姜毅給出保證：“我前世沒有把陽王送回來，今生定會確保熾天界安全。”

小老頭兒沒想到界主這么草率，但已經這樣了，也沒必要再阻攔：“既然要合作，我希望雙方能坦誠。

首先，你是怎么回來的？

神朝的天后等人，都死了，還是跟你一樣回來了？

消失的東南天門在哪，是毀滅了，還是被你們藏起來了？

你們復仇的底氣又是什么？”

姜毅道：“我們現在沒必要急著談合作的事，不妨先等等、先看看。

畢竟我的身份還沒公布，你們現在更不需要為我冒險。

等哪天我真正需要你們的時候，我們再詳細談談，如何？

“別的秘密，我可以不談。

但是天后呢？

修羅呢！”

小老頭兒盯緊姜毅。

前世的姜毅能夠迅速崛起蒼玄，有兩人功不可沒，一個是天后，一個是修羅。

他們號稱姜毅左膀右臂，更是擎舉萬世神朝的柱石。

天后驚采絕艷，御天無敵。

修羅天縱神武，睥睨群雄。

他們雙雙突破圣皇壁壘，蛻變靈紋，問鼎神靈境界。

他們在萬世神朝乃至蒼玄的強大名威，直追焚天神皇。

如果今生沒有那兩大逆天般的強人，他很難相信姜毅能再次崛起。

如果那兩位都能歸位，姜毅復仇的希望也會大大增加。

姜毅稍微遲疑，還是坦言：“天后回來了，修羅在昆侖等我。”

小老頭兒暗提涼氣，回來了？

他們都回來了！這真的是要復仇了！蒼玄大陸將重現塵封的歷史。

不對，一旦姜毅身份暴露，必將掀起驚濤駭浪，這段全新的歷史注定比千年前更壯闊更恢宏，甚至更悲壯。

他曾追憶那段歷史，沒想到竟然有幸能‘走進歷史’。

但是，熾天界真的要融入這場即將奔騰的歷史嗎？

雖然勝利的榮耀必定耀眼，但如果失敗了，等待熾天界的又是什么？

他悄悄看了眼界主。

界主眼底的精芒以及那份壓抑的狂熱，讓他眉頭緊皺，滿心擔憂。

“既然都坦誠了，你可以放心留在熾天界度過生死境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來找我。”

界主嘴角勾起抹怪異的弧度：“在外人面前，我是界主，你是長老，保持尊重。

沒人的時候，還是親近些，我長你兩千歲，你叫我奶奶，我叫你孫兒。”

姜毅滿臉黑線：“我還有事要處理，留不長。”

“我可以安排人替你處理，相信我，熾天界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強。”

“這種事只能我自己做。”

“什么事非得你親自去？”

“進中域，拜會九霄天。”

“你要去九天神教？”

界主和小老頭兒詫異的看著他。

“九天神教盯住我了，他們老祖宗請我到九霄天談判。

雖然我猜不透他的態度，但如果成功了，我將徹底扭轉我的處境。”

“你有多少把握？”

界主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九天神教是中域天尊皇道，地位尊貴，實力恐怖，影響力更是籠罩中域大地的各個角落。

“沒有把握，只能爭取。”

姜毅倒是很灑脫。

如果不去，必死無疑，去了還能有希望，所以沒什么好顧慮的，往前走就是了。

“中域危險，你生死境更不能去了。”

“我耽擱不起了。”

姜毅搖搖頭，道：“沒什么事兒，我去看看索玉堂了。

他的靈紋是五色圣火，不能浪費了。”

然而……當他們離開熾天殿之后，大殿的角落里、昏暗的地板間，一個跟空間交融的蟲子輕輕抖動翅膀，遛出了熾天殿。

不久后，熾天界的出口處，故意拖延沒有離開的兇靈候，接住了小蟲子，握在手里，離開了熾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