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公子的意外登場,著實令眾人吃驚不小,不知道陳尋此子,何時竟與如此大妖結仇,聽綠袍公子的口氣,此前在陳尋手里竟然吃虧不小。
王沖此前雖在海墟星域里目睹那一戰,卻還沒有跟他人提起過,見顧玉章、廉昌海臉上都有困惑,便那一戰的詳細情形告訴他們。
“這蛤十八,此前那么膽小,沒想到這會兒敢跑出來當眾要找陳尋此子清算此帳,也算是有趣……”廉昌海笑了起來,不需要他們出手,就有熱鬧可看,何樂而不為之?
這次是有不少妖修進入太元秘境,就像天音夫人,陳尋他們都視如無睹,但像綠袍公子樹敵無數,還公然拋頭露面的,卻不多見。
當然,要是連頭面都不敢拋露,想進入太元仙殿出世的核心區域獲得什么大機緣,也是絕無可能。
陳尋猜想可能是他們此前讓綠袍公子敗慘了,綠袍公子這才想到要冒險一試,想殺了他作為投名狀,以獲得徐昭容的庇護。
這樣它就能跟隨天道宗弟子一起進入太元仙殿出世的核心區域,以便能得三五件異寶,彌補此前的損失。
綠袍公子此前囂張狂妄,是依仗他手里的兩件道器以及九蛟九貍十八頭大妖,在散修中幾乎可以說是縱橫無敵,就連王沖這樣的人物看到他,都會退避三舍,不敢輕易得罪,但海墟星域一戰,綠袍公子不僅失去璇龜古鏡,還失去四貍五蛟,一旦讓它昔日仇敵知道這事,它往后的日子就絕不會好過。
以前王青長等人,此時雖然實力依舊不如綠袍公子,但在心理上,已經無畏于綠袍公子。
王青長飛出琉璃寶船,站到陳尋身邊,指著綠袍公子厲聲喝道:
“你這蛤蟆妖,三番四次劫殺我等,這樣的大仇,今日是否要一同清算?”
天音夫人、趙道臨、楊宗諱、曲南音等人,與紅茶一起飛出。
“怎么,你們要以眾敵寡不成?”徐昭容艷眸微張,手指間劍煞雷光涌動,雖然兩處崖峰相隔十數里,但徐昭容身上彌散而來的殺氣,就像驚濤駭浪般洶涌而來。
王青長、趙道臨他們都還好,畢竟王青長、趙道臨在道心修為都有天人境層次,總不至于會被徐昭容的威壓所壓垮,但楊宗諱、曲南音臉色就有些難看了,顯然是靈海元神受到極強烈的沖擊。
楊、曲二人未曾想到徐昭容修為也不過天人境而已,所透到的威壓竟如此之強,差點令他們承受不住。
陳尋未看徐昭容一眼,心里卻想著日后定要將這婆娘扒光了,在雷云島的上空掛她個十年八年,以雪今日之恨。
“綠袍蛤蟆,海墟星域一戰,難道你還沒有被殺怕,這會兒竟然敢跑過來找我單打獨斗?”陳尋掰弄手指,不屑的問道。
眾人心里也極困域,綠袍公子有九獄神王誅魔戰車,又有九蛟九貍這樣的強悍的妖將妖姬,怎么會敗在陳尋的手下?
“陳尋與王青長等人結伴同行,那王青長有九九八十一盞琉璃寶燈,能驅使琉璃焰海這樣的神通,便是涅槃境真君巨頭,面對琉璃焰海,也是要頭痛三分。而那個趙道臨,一枚覆天印雖然只是下品道器,卻也是厲害無比,想必是他們數人聯手,才叫綠袍公子吃了大虧。”
“是嘛,原來是這回事啊,不然的話,我說綠袍公子怎么會吃這么大的虧?”
“那陳尋又找綠袍公子單打獨斗是為什么?”
“綠袍公子雖然肆意殺戮,卻有一個弱點,他喜歡以強凌弱、以眾欺寡,但凡有一點風險,他卻比誰都溜得快,陳真人大概是賭他不敢應戰吧?”
“呸,原來是貪生怕死之徒。”諸多散修中,也有與綠袍公子結下深仇之人,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在地。
眾人議論,綠袍公子都聽在耳中,殺氣騰騰的朝陳尋怒喝:“找你單打獨斗又如何?”
他此時已經看透陳尋的虛實,心想就算陳尋還能化變冥蛇法相,但沒有王青長、趙道臨等人相助,法相冥蛇也決計攻不到他身前,又有何懼之有?
“王沖那狗賊要當縮頭烏龜,沒想到你這頭蛤蟆跑過來送死,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的?”陳尋哈哈一笑,笑聲震得山谷碎石滾落,說道,“只是說好單打獨斗,但我就怕你到臨死之前,控制不住會令五蛟四貍一涌而上,爺爺我可不會吃這個虧。”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陳尋是這是故意找借口不戰還是怎的,但徐昭容既然拒絕王青長、趙道臨等人“以眾敵寡”,綠袍公子自然也不能令五蛟四貍助戰。
五蛟四貍,每一頭妖修都有天人境初期武修的實力,它們要是與綠袍公子一擁而上,兼之又有九獄神王誅魔戰車助陣,眾人實在想象不出,在場除了徐昭容、蘇青影、徐斌等屈指可數的數人,還有誰能力壓綠袍公子。
宋離、元澄道人暗自惦量,他們要是以寡敵眾,都未必能有五成勝算。
綠袍公子以往仗著過人的實力,看誰不順眼都是偷得機會一殺了之,卻沒想到過,還要當眾耍嘴皮子工夫,冷冷問道:“你待如何?”
“你暫時解除四蛟五貍的神魂禁制,要它們立下大誓,一旦你戰敗身亡,它們就需要帶著九獄神王戰車效忠于我,”陳尋將赤血冥蛇劍、璇龜古盾從小須彌戒中取出,又拍了拍身后的拘魔旗說道,“我要是身敗人亡,這柄赤血冥蛇劍、這枚璇龜古盾,還有這桿煉入混沌魔元胎的拘魔旗,可就都是你的了——混沌魔元胎是姓徐的必得之物,但你能將混沌魔元胎獻給徐姓的,她少不了會補償你一件中品道器——怎么樣,你看這樣還算公平不?”
聽陳尋這么說,大家都興奮起來,陳尋不僅要與綠袍公子決一死戰,還要跟綠袍公子大賭一場。
眼前情形,又令徐昭容想到她被迫當眾立下十年之約的那一幕,綠袍公子若是不答應他的條件,陳尋顯然又會找借口拒戰,而蘇青影那賤婢又躍躍欲試,真是令人可恨。
綠袍公子那雙鼓鼓的妖瞳轉了幾轉,心想這樣的條件對他來說不算差:
若不立下這樣的賭約,他即使能殺死陳尋,陳尋的隨身法寶多半會被王青長等人搶走,送回陳尋的宗門;唯有他無依無靠,一旦身殞道消,九獄神王誅魔戰車與四蛟五貍必然會落入他人之手……
“好,你我不管誰戰敗身亡,身上之物,都歸對方所有,此戰可請徐仙子、蘇仙子、徐真君三人做證。”綠袍公子說道。
徐昭容心情不爽之極,在她看來,綠袍蛤蟆雖然有八成以上的勝算,但還有兩成失敗的可能。
她原本還想,倘若這綠袍蛤蟆要是不敵,她還能將那乘九獄神王誅魔戰車趁機給搶過來,沒想到陳尋此賊心思如此細密,竟不給她留一絲機會。
罷了罷了,九獄戰車就算是落到陳尋手里,想必他與綠袍蛤蟆一樣,都不知道正確的祭煉之法。
徐昭容朝綠袍公子冷冷的說道:“你將四蛟五貍的神魂禁制解開,我們替你看著,它們不敢跑到哪里去……”
綠袍公子解除四蛟五貍的神魂禁制,令它們在一座峰崖上立下大誓等候,然后就縱身返回九獄神王誅魔戰車。
生死大戰,綠袍公子也不管好不好看,當眾變回妖身,卻是一頭兩百丈巨大的蟾蜍巨妖,通體有如綠金碧玉,晶瑩剔透,散發出絕品天器才有的光華。
“雖說赤血冥蛇劍能天生克制蟾妖,但也需要先將蟾妖的肉身轟碎,才能傷及它的神魂,”眾人看了暗暗心驚,紛紛議論道,“但現在這頭妖蟾竟然早就將整個肉身都修煉成絕品天器了,陳真人想要轟碎這頭妖蟾的肉身,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
“你們是不知九獄神魔誅魔戰車的厲害,還以為陳真人有機會攻到綠袍公子近前,你們等著看就知道了。”
“怎么,難道陳尋連攻到綠袍公子近前的機會都無?”
“九獄神王誅魔戰車,乃中品道器,你們以為中品道器是大街上隨便能撿到的白菜貨?”
“那九獄神王誅魔戰車有何厲害之處?”
“你們看九獄神王誅魔戰車的底座,是九幅神王踩踏獄火神龍的雕像,若得祭煉之法,就會接引天地元力,化形九神王、九獄火神龍迎敵,滅殺涅槃境真君都不在話下。據傳綠袍公子此時還只能用此車化形九獄火神龍,雖然不能發揮此戰車的全部實力,但也絕非一個法相境修士能敵;而綠袍公子所修神火毒焰煞,與九獄神王誅魔戰車有所契合,借助誅魔戰車,神火毒焰煞的威力能提升十數倍。你們想想看,陳尋要有一絲戰勝的可能,徐仙子會讓綠袍公子出戰才助漲他的氣焰?”
眾人心想也是,徐仙子心胸狹窄,恨不能當場宰了陳尋,絕不會讓綠袍公子輕易死在陳尋手下的——只是這樣的話,絕沒有人敢說出口,但也知道陳尋的勝算實在是渺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