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郡必須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這一點,郭鵬絕不退讓。
這是核心利益。
“交趾郡事關今后我治理交州的核心策略,絕對不容有失,不能交給士家,其余幾個郡……你們商量一下,看看哪兩個郡比較合適。”
郭鵬詢問群臣。
兵部尚書董昭站出來向郭鵬進言。
“交州士家出身蒼梧郡,不如就以蒼梧郡,再加上一個無關緊要的日南郡,這兩個郡交給士家,讓士家統領,安撫他們。
而其他交州五郡則掌握在朝廷手里,將士家掌握的兩個郡分割開來,使之無法聯合,彼此割裂,如此,可保證交州沒有危險,不會動亂。”
財政部尚書王粲表示反對。
“交州本身地廣人稀,蠻荒不堪,蒼梧郡是蠻荒之地中相對開化之地,人口、土地開墾在交州是前列,賦稅也是前列。
若把蒼梧郡交給士家,未免過于退讓,過于照顧士家了,這不妥,朝廷若要治理交州,前期投入也會大大增加。”
民政部尚書棗祗也表示反對,他支持王粲的看法,覺得不能把蒼梧郡交給士家。
“蒼梧郡地處尚北,接近荊州南部,把蒼梧郡交給士家,難保荊南四郡的安穩,這不妥,臣并不支持。”
郭鵬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蒼梧郡事關重大,就算是士家原籍,也不能交給他們,日南郡倒是可以。”
日南郡那是交州最南部的一個郡,位置在越南中部,相當靠南。
具體是當初漢武帝收拾南越國的時候順手開疆拓土給拿下來的,本身漢武帝估計也沒怎么指望它多好多有用。
太南了,南到了帝國很難有效治理,歷朝歷代政府也沒有對這里過多地關注和投入。
對于日南郡和九真郡這兩個郡,郭鵬本身也沒有太大的想法,因為的確很難,很蠻荒,還有很多本地土著,治理起來難度更大。
但是交趾郡他是必須要死死抓在手里,紅河平原事關全局,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所以就算收回了交州,郭鵬的治理重點也僅限于交趾郡,對于九真郡和日南郡,他是真的沒有太大的興趣。
似乎感受到了郭鵬的意志,曹操站了出來。
“既然如此,為何不把九真郡和日南郡交給士家繼續統領呢?九真郡以北的交州五郡,都應該交給朝廷統領。”
曹操的意見讓大家伙兒稍微愣了一下。
他們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只覺得這樣做,有點赤裸裸的打壓士家的意思,覺得這樣做過于無恥,過于不友好。
交州的精華部分全部拿走,連人家老巢都拿走,然后把最南邊最落后最不開化的兩個郡交給人家。
設身處地的考慮一下,他們都覺得如果自己是士燮,那肯定要瘋掉。
朝廷要是這樣做,那就有點極限操作的味道了,那還不如直接滅了士家得了。
于是他們紛紛看向了郭鵬。
皇帝會怎么看待這個建議呢?
還能怎么看,當然拍手叫好啊!
這等美事豈能斥責?
能把士家趕到日南郡和九真郡,讓他們為國戍守邊疆,到南邊和南邊的林邑國愉快的互相傷害,那當然是極好的。
只是這樣做的話,士家會答應嗎?
考慮再三,郭鵬忽然感覺自己沒有必要照顧士家的想法。
我強,你弱,我說什么你就聽著,本身就是這件事情的本質。
然后你還有族人主動進攻王師,等同造反,就算你開除他的祖籍。
有用嗎?不還是你家人?
你們原來在交州占據四個郡,現在一共兩個造反的,我罰你兩個郡,再把剩下兩個郡換到南邊去,還是兩個郡,不虧待你們。
你們還敢怎么說三道四?
這就對了。
本身郭鵬這邊資源也有限,全面開發交州是辦不到的,最南邊發展潛力不大的日南郡和九真郡本身也不在規劃之中。
自己沒有余力開發,那就讓士家開發去,他們想過的好,那就開發去,要是真的開發出來,算你們行。
這還不行嗎?
而且……
對了。
郭鵬忽然想起來海南島現在也是一片荒蕪,沒有設郡縣管理,沒有開發,不如一起當做添頭交給士家去管理開發好了。
都是朝廷力有未逮之地,荒著也覺得浪費,士家要是有那個閑情逸致,讓他們去開發也不是什么壞事。
將來要是開發的好了,朝廷甚至可以摘桃子。
“我記得合浦郡南邊有一個大島,喚做朱崖洲,長期荒在那兒也不是個事情,不如升格為郡,朱崖郡,連同日南郡、九真郡一起,交給士家統領,這下,就是三個郡了。
士家有族人犯了造反的大罪,我不誅連士家,已經是格外開恩,如今還把三個郡交給士家管理,士家再怎么說也應該對我感恩戴德才是,還能有什么可說的?”
郭鵬笑了:“諸君以為如何?”
群臣看了看郭鵬身后的那副大地圖,看到了最南邊那個和臺灣島一樣孤懸海外的島嶼,紛紛感覺皇帝的安排很6。
真就空手套白狼唄。
把士家幾代人的心血用三個基本上一窮二白沒什么價值的郡換走,還得讓士家感恩戴德。
士家要是不感恩戴德,反而口出怨言甚至對抗朝廷,那么等待士家的就是朝廷名正言順的討伐了。
這種操作,只有當今皇帝陛下能做的出來。
群臣紛紛附和。
于是這件事情就這樣敲定了。
于是郭鵬下旨,再次啟動六百里加急快遞,從洛陽到交趾郡,把這個消息送到太史慈手上,委任太史慈全權負責此事,把這件事情告訴士燮,與之談判。
最好能和平達成目標,要是可以,那就善莫大焉,要是不可以……
太史慈知道該怎么做。
達成這個結果之后,郭鵬并未完全放心滿意。
他把郭嘉單獨留了下來。
“士燮能屈能伸,認得清時勢,知道服從強者,絕不反抗,以至于我都沒有足夠的理由去把士家消滅掉,這是梟雄的姿態,我活著,士家不敢作亂,我要是死了,士家會不會有異心,就不好說了。”
郭某人對郭嘉說起了自己的憂慮。
“陛下春秋正盛,士燮已經七十五歲了,他又能如何呢?”
郭嘉對此毫不擔心。
郭某人則覺得不是那么回事,他依稀記得士燮是個超長待機選手,七十五歲的年齡還能奔波勞碌,貌似后面一直活到了孫權稱帝以前,這樣一算,起碼還有十年好活。
讓他活得越長,對士家的好處自然越多,但是這并不符合魏帝國的利益。
魏帝國需要一個沒有那么大權威的士家人,而不是一個像士燮這樣能屈能伸的終極地頭蛇。
“總之,我覺得不安心,就算做出這樣的安排,就算士燮也這樣去做了,我還是對士家不放心。”
郭鵬看著郭嘉:“奉孝,你不覺得士家一時被打壓,但是本質不變,現在去到最南疆,反而像是一個獨立王國了嗎?”
郭鵬這樣一說,郭嘉便覺得郭鵬說的也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