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再一次確定了張飛的狂戰士屬性。
剛剛打完這一戰,戰爭狂人張飛就已經忍不住的要對扶余開戰了。
他還想打仗。
戰斗,戰斗,再戰斗。
戰斗才能讓他愉快,才能讓他開心,才能讓他尋找到自我。
毫無疑問,張飛是個鐵桿鷹派。
他渴望戰爭。
這就讓于禁有些哭笑不得了。
“益德啊,你這未免也太著急了吧?這根本不是著急的事情,這一戰打完了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眼下對扶余國要安撫,開戰也不是現在開戰,你別那么著急行不行?”
“啊?還要等啊?”
張飛一臉苦哈哈:“高句驪太不禁打,我都沒怎么出力,他們就完了,這……這不夠啊。”
“不夠什么啊?”
于禁搖了搖頭一臉無奈:“你不要休息,士兵還要休整,你不想吃飯,士兵還要吃飯,打仗又不是你一個人就能辦成的事情!”
張飛一臉郁悶的搖了搖頭,然后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益德,你要是再敢折騰你手下那些士兵,我就向陛下上表,不讓你在閑時帶兵,你回洛陽去吧!”
于禁出言叫住了張飛,然后出言威脅。
之前,攻打高句驪之前,張飛實在是無聊透頂,于是就想方設法的帶著部下騎兵搞什么模擬戰爭,互相用木棍騎馬大戰。
這種行動美其名曰鍛煉戰斗能力,維持戰斗力,實際上就是讓他自己過癮。
張飛喜歡折騰士兵是出了名的。
當初郭鵬不止一次因為張飛在涿郡任上折騰士兵的事情上責罰張飛,但是張飛就很好地表現出了一個“我認錯但是下次還敢”的態度。
罵一次好個十來天,再罵一次再好個十來天,讓他到洛陽來親自挨罵也不行。
罰俸也好,罰食邑也罷,反正在他看來只要有仗可打,一切都能重新獲得。
這家伙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怎么罵怎么罰都不改,搞得郭鵬差點真的想把他給剁了。
但是憐惜人才的郭某人考慮到張飛的巨大破壞力,終究舍不得。
后來,郭某人想起了漢武帝時期霍去病的先例,于是想著與其讓張飛禍害自己人,不如把張飛放到邊境上去禍害鮮卑人。
顯然,張飛沒有霍去病那么天才,不能起到那么強悍的作用,但是讓他收拾一下遠遠不如當初匈奴人的鮮卑人,也勉強夠用。
后來的事實證明了郭鵬決斷的正確性。
張飛花了幾年時間把延長城一線打成了鮮卑真空帶,直接間接干掉了二十多萬鮮卑人,還不斷帶人深入草原剿殺鮮卑部落,騙他們南下來打伏擊,是當之無愧的鮮卑終結者。
張飛就是一把這樣的雙刃劍。
他就是靜不下來,他就是想折騰人,沒外人給他折騰,他就要折騰自己人,就那么簡單。
所以搞清楚了張飛這個奇行種的行為模式之后,郭某人就對張飛有了非常深刻的認識,掌握了張飛的正確使用方法,讓他綻放出了奪目的光輝。
而眼下,于禁也面臨如此困境。
周邊除了扶余人已經找不到可以讓張飛禍害的對象了,該收拾的都已經被收拾了,沒有外人讓他禍害,他就要禍害自己人了。
總不能現在就讓張飛帶兵去打扶余吧?
后勤跟不上啊。
要餓肚子的。
左思右想沒辦法,于禁越想越怕,生怕自己制不住發瘋的張飛,只好悄悄上表,請郭鵬想個辦法,把張飛從他這邊調走,讓他去辦點別的事情。
否則這個資歷比他還要老的老將在他手下辦事,他實在是不好打也不好罵,到時候折騰起來,自己實在是左右為男。
于禁讓人用最快的速度把奏表送到洛陽,郭鵬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為首陽山講武堂一期學生候選名單的事情忙碌。
為了更好地選拔出適合進入首陽山講武堂的學生,郭鵬與參謀臺還有兵部一起開會。
短短一個多月,已經開會十多次,針對各種實際問題做了各種各樣的改進。
到延德三年三月初,參謀臺和兵部已經篩選出了三百一十七名確定的軍校生人選。
其中二百七十七名是底層士兵,剩下的四十名是基層軍官。
每人都有足夠的人頭斬獲,足夠的戰功,還有足夠的識字數,也有足夠的忠誠度,非常適合進入首陽山講武堂進行新一輪的進修。
學習行軍的指揮,安營扎寨的技術,天氣的判斷,地理位置的利用,攻堅戰原理,野戰原理,防守反擊的打法,偷襲的打法。
等等等等一系列已經總結出來的軍事技巧會在首陽山講武堂內傳授給這五百名前途遠大的未來之星。
他們將成為魏軍持續保持強大戰斗力的不可或缺的推動力。
并且首陽山講武堂還會源源不斷的輸送這樣優秀的基層指揮官進入軍隊,從根源上保持魏軍的強大戰斗力。
開辦一所軍校需要籌備的事情實在是很多,不是拍拍腦袋瓜子就能完成的。
郭某人為此召集了很多人力物力進行籌建,不過還是在教學方式這一環節上出現了問題。
這一次提出問題的不是崔琰這幫人了,而是財政部和工部一起提出來的。
他們都是郭鵬的自己人,目的也不是阻止,而是考慮到了成本的提升。
他們說太學擴大規模招生和越發擴張人數的官僚機構造成了竹簡、絹帛消耗量的極大提升,這給財政帶來了很大的負擔。
眼下書寫的主力是竹簡,附帶以少量的帛書和紙張,朝廷每日耗費竹簡的數量一日超過一日,財政支出量也越發龐大。
現在又要增加一所軍校,意味著又要增加很多竹簡,這對于朝廷財政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的確,這個問題提出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郭某人一直都在故意忽視這樣的事情。
因為他對官員的要求非常高,要求記錄在案的東西非常多,魏帝國政府使用的竹簡、紙張和帛的數量遠遠超過東漢政府所需要的。
這是一筆很大的財政支出。
就像之前那場論才大典,一千多人的考試,消耗了大量的竹簡,成本高昂,事后被很多官員議論,說這樣的方式實在過于昂貴,不能成為常態,否則政府根本支撐不起這樣的消耗。
這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