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毅眼里,騎兵作戰果斷還是以騎射為王道。
這些年他率領遼東軍騎兵和外族騎兵作戰的時候也是這樣取得了一場接一場的勝利,可是對面的魏軍騎兵卻與外族騎兵迥然不同。
他們似乎沒有進行騎射對戰的想法,直接就沖過來要近身作戰,遼東軍騎兵甚至來不及用箭雨進行打擊就被魏軍騎兵近身。
魏軍騎兵使用長刀長矛狼牙棒沖擊遼東軍騎兵,如虎入羊群一般,將他們紛紛擊落下馬。
遼東軍騎兵應對不及時,拔出長刀試圖接戰的時候,卻被魏軍極為精湛的騎術和馬上戰斗力嚇到了。
一個個的都在馬上玩雜技一樣,各種高難度的戰術動作做得十分標準,沖上前甚至可以雙手使用武器攻擊遼東軍騎兵。
讓柳毅感到驚訝的是,魏軍騎兵的一次對沖就把遼東騎兵給沖散了,從頭到尾鑿了個對穿,然后掉轉馬頭再次沖鋒。
柳毅在騎兵部隊里得到了周全保護,可是看著魏軍如此犀利的沖擊也傻了眼,并不知道這群魏軍騎兵是怎么擁有如此高超的騎術的。
但是他已經知道,自己這邊很難還手。
自己這邊坐穩身子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魏軍那邊卻能雙手使用兵器斬殺遼東騎兵,要論近戰,傻子都看得出來自己這邊完全不是對手。
無力反擊,根本無力反擊,重武器和輕型武器之間也沒什么可比性。
遼東騎兵很快兵敗如山倒。
士兵被大量擊落下馬,慘死在地上,在這樣的間隙,柳毅卻發現魏軍騎兵屁股底下坐著的東西好像和他的騎兵部隊不同。
那是什么?
似乎有著坐墊的作用?
柳毅來不及深究這里頭到底有什么彎彎繞,就意識到阻擊戰失敗。
越來越多的魏軍隨之登陸,正在占據穩定的優勢,遼東軍無法將魏軍趕下河,甚至不能在陸上堅守,很顯然,再不撤,就完了。
不過這并不是最要緊的。
騎兵打不過,我就不信你們還能騎著馬撞墻!
于是柳毅干脆的在部下的保護下撤退了,撤入了城中,關閉了城門,四面嚴防死守,守城工具全都放上了城墻,開始準備守城作戰。
只要城池還在,就沒關系,這仗就還能接著打!
張飛那邊擊潰了遼東軍的守軍之后果斷登陸,列隊,快速沖向襄平縣城,結果看到襄平縣城已經做好了防御措施,頓時感到有點失望。
他帶兵南下所為的不過是快速奔襲襄平縣城,想著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既然對方已經反應過來了,就不可能快速解決戰斗,只能進行攻城作戰,將城池打下來了。
張飛來的比較匆忙,本身就沒有攜帶什么重型武器,面對相對高大寬深的襄平縣城,張飛覺得自己難以攻克這座城池,所以思來想去,覺得攻城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
望著大梁河水向西流去,張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這個襄平城的地勢和鄴城很像啊,都是靠著水岸建設起來的,方便了物流交通,就方便了很多事情。
張飛還記得,當初郭鵬北上攻打鄴城的時候,遇到了袁紹麾下善于守城的將軍審配,審配很努力的守城,讓當時還沒有投石機的郭鵬吃了一些苦頭,后來為了不耽誤戰局,郭鵬想了一個辦法。
利用鄴城旁邊的漳水,挖一個比護城河更大的河溝,讓城內守軍的弓弩射程夠不到,然后放水進來,這樣就可以把一座城池用水困住,使得他們變成一座事實上的孤城。
這樣一來,城里的人想要守城就辦不到了,如果沒有援軍,就必須要主動出城作戰,放棄居高臨下守城的優勢。
這感情好!
張飛一拍腦袋,嘿嘿一笑,立刻傳令下去。
他也不擔心別的,他讓部下們在城內弓弩射程夠不到的地方挖溝,這樣是安全的,要是城里的人發現了他們的意圖要出城作戰,那就更好了,他巴不得城內守軍出來和他野戰。
動手挖溝!
挖比較深比較寬的溝,一萬人齊上陣,熱火朝天的開始挖溝,挖的城內的柳毅非常奇怪。
這是怎么回事?
不攻城也就算了,居然挖溝?
他們想干什么?
城內守軍對于魏軍突如其來的挖溝作業感到非常疑惑,不知道魏軍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是魏軍不曾接近城池,沒有到射程,所以城內守軍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行動。
柳毅站在城墻上一會兒看看魏軍挖溝的行動,一邊遠望南邊。
現在公孫康他們應該正在快速南撤,估計很快就能抵達新昌縣了,只要抵達了新昌縣,一切就還有轉機。
不管怎么樣,他要堅守住襄平城,等到公孫康召集軍隊前來解圍。
不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魏軍另外兩路大軍已經悉數登陸了。
延德二年九月二十九,魏定海將軍太史慈率軍熟門熟路的登陸在了朝鮮半島南端,然后又熟門熟路的兵分兩路向北進軍。
多年對馬韓的襲擾戰爭和擄掠人口的行動之下,至少這一帶的路線和地形是被太史慈摸透了,以至于靠近海岸線的一片地區都被太史慈安插了駐軍,建造了軍營,變成了一塊屬于青州刺史部的飛地。
雖然沒有官員來管理就是了,太史慈安排水師士兵在這里屯墾種植,種一些糧食作物,多少補充一些軍需,另外也是為了這一次的行軍征戰做準備活動。
很顯然,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原荊州降將王威和蘇飛被安排到了太史慈的麾下做水軍將領,兩路行軍之中這兩人都是跟隨著太史慈一起行軍,不過他們并沒有來過朝鮮半島,所以對于這個地方相當陌生。
但是對于太史慈已經在這里有了前進基地的事情,這兩人還是覺得有些驚訝的。
“沒想到大軍已經在這里有駐兵營地了。”
安頓好了軍隊之后,王威和蘇飛一起,陪著太史慈在這里巡查。
太史慈沒有因為王威和蘇飛的降將身份對他們有什么歧視之類的。
畢竟荊州已經屬于魏國了,家人也都在洛陽,他們也沒有理由再叛,還有很多水戰經驗,一年多以來訓練水軍也算是盡職盡責,所以太史慈將他們引為重要臂助。
“陛下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決定要把這片土地拿下了,咱們的商旅早已將這塊土地的地圖繪畫出來,獻給了陛下,由此北上,是三韓之地,越過三韓之地,還有濊貊,之后便能直達遼東。
比起一般的海島,這片土地可以算是半島,又因為當初箕子曾在這里建立箕子朝鮮,所以陛下將這里稱為朝鮮半島,此番行軍,我等目標就是將朝鮮之地全部拿下,使之成為我魏平州的一部分。”
太史慈笑了笑,緩緩向前走。
“原來如此。”
王威和蘇飛紛紛點頭。
而后王威又問道:“將軍以為平定三韓與濊貊之地的難度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