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郭陽結婚快五年沒生兒子,郭陽就靠著騎都尉的身份納了一房妾侍,體會到了在李氏這邊體會不到的男人的尊嚴。
見郭陽離開,李氏也是一肚子惱火。
當初郭陽在外面的名聲很差,就因為他有個做將軍和青州牧的軍閥兄長,于是李氏的父親貪圖郭氏的權勢和聲望,就把李氏嫁給了郭陽。
李家是個比郭氏還不如的破落士家,就和早年鄭玄的家族一樣,雖然是士族,但是家道中落,家族窮,不得志,所以一心想著攀附權貴。
耳濡目染之下,李氏自然也隨著父親一樣貪慕權勢,向往強者,可以提升家門的身份,成為貴婦人。
因此,想著郭陽的兄長是如此強悍的軍閥,名士,自己嫁過去也能體會一把貴婦人的感覺,所以也就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
起初,兩夫妻相處的還算和諧。
但是很快李氏就發現郭陽是個不學無術的膏粱子弟,有一個十分強悍的兄長,結果自己卻什么本領也沒有。
郭陽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完全不像一個正常的士族子弟,喜歡吃喝玩樂,斗雞走狗,就是不愛讀書,不愛進學,學術水平連自己這個女人都比不上。
隨后某一天,李氏無意間聽著府里面的下人私下里談論早些年郭鵬和郭陽母子之間的關系,以及某些一家人面和心不和的傳聞,頓時有了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她感覺自己被騙了。
搞了半天,郭鵬的繼母楊氏和楊氏的親生兒子郭陽根本就不被郭鵬待見。
早年楊氏對待郭鵬不好,后來郭鵬發跡之后對待他們母子二人平淡如水,表面上客氣,實則冷淡,壓根兒沒有把他們當作一回事。
就現在這樣子,還是看在郭單的面子上。
因為要給郭單面子,所以這一家人才保持表面的和諧,郭單要是沒了,性格強勢的郭鵬必然不會再與他們母子虛與委蛇。
偏偏楊氏色厲內荏,對上強勢的郭鵬是屁都不敢放一個,更別說對他有什么要求了。
郭陽也是個外強中干的銀樣蠟槍頭,早些年聽著是個無惡不作的強悍惡霸,還有幾分膽氣,結果在郭鵬面前就是一只鵪鶉。
感覺整個郭家全部的強勢才華和霸氣都被郭鵬一人擁有了。
不行,這樣不行。
看在郭單的面子上郭鵬才愿意勉強與他們相處,要是郭單去了,郭鵬又會怎么對待這對母子,還有自己?
怕是從此圈養起來,不讓餓死,也不會多好過,就像是被打入冷宮的皇帝的女人一樣。
必須要趁現在讓郭陽謀個差事,好做事,免得以后只能混吃等死,自己也將在哀怨之中變成白發老嫗,終了一生。
這個內心不安分的女人左思右想覺得不能安于現狀,便開始攛掇本來就想混吃等死度過一生的郭陽出仕,尋求一個職位去辦事,去做大官,好讓她也享受尊榮。
“我那兄長是個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去找他讓我出仕?我怕不是會被他打死!”
因為干壞事差點被郭鵬打死的郭陽對郭鵬有強烈的恐懼。
他一聽郭鵬的名字就畏懼,又從楊氏那里得知楊氏早年對待郭鵬冷漠的舊事,知道郭鵬不可能喜歡自己,就干脆盡量不接觸郭鵬。
混吃等死挺好的,不是嗎?
結果李氏不愿意,不愿意和一個混吃等死的爛人共度一生,于是就使勁兒攛掇郭陽出仕。
郭陽不樂意,李氏好話說盡沒用,就開始用嘲諷的辦法刺激郭陽。
各種比較,各種瞧不起郭陽,各種抬高郭鵬貶低郭陽,終于讓郭陽忍不住了。
沒有哪個男人能頂得住妻子對自己的鄙視和嘲諷。
男人的自尊心讓郭陽不得不硬著頭皮找到了郭單,請求郭單從中斡旋,郭單覺得郭陽難得想上進,就想著幫個忙,郭鵬于是就給郭單面子,答應了安排郭陽工作。
郭陽自己也清楚自己有幾分本事,那些大事他根本就不敢去做,但是他就是擔心妻子對自己繼續冷嘲熱諷,果不其然,一回家就被妻子冷嘲熱諷,說做個文吏還不如在家吃喝玩樂的好。
郭陽氣不過,又不愿和妻子爭論,就去找妾侍放松。
在妾侍這邊,郭陽不用聽到冷言冷語和嘲諷,只有溫香軟玉。
度過了極其不愉快的夜晚,第二天一早,郭陽在妾侍的侍奉下端正了衣裝,然后帶著忐忑的心去到了郭鵬的將軍府,去拜見郭鵬,準備上班。
郭鵬政務繁忙,早上辰時初就起床開始辦公了,一樁樁一件件,待在將軍府的政務所里面,和政務所的官員們商量著辦事。
大事小事,關乎到全局的決策,郭鵬每天都會遇到.
從軍國大事,到從鄉村一路遞上來的一些地方官府難以處理的棘手的事情,郭鵬都要在政務所和程昱荀彧等人一起處理。
自己不在的時候,程昱主持工作,自己在的時候,就是自己主持工作,從早到晚工作不停歇,中間抽一個時辰左右去軍營巡視檢閱部隊,督促他們訓練,不準他們松懈。
要做的事情的確很多,郭鵬不敢松懈,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費,生怕疏漏了什么事情。
這邊正在和荀彧商量糜竺上的表章,關于造船的數量和花費問題,那邊忽然有人來報,說郭家二郎來了。
政務所里的官員們紛紛看向了郭鵬,見郭鵬面色如常的點點頭,讓郭陽進來,他們便再低下頭,也沒說什么。
郭家二郎郭陽在大家眼里是個十足十的膏粱子弟,兄長如此能干,如此有能力,他卻是個吃喝玩樂無惡不作的混混似的人物。
曾經因為犯罪被郭鵬狠狠打了一頓,之后收斂了一些,不敢犯罪,但是只要郭鵬不在他身邊,他就比較放縱。
也不知道這一回郭鵬是怎么了,居然讓郭陽到這里來找他。
不一會兒,郭陽進來了,穿著文士服,看上去人模狗樣正正經經的,外貌上倒和郭鵬有幾分相似的地方,但是整體看來,實在是天壤之別。
一門兩兄弟,未必就相同。
眾人皆閉口不言,荀彧也拿回了表章,自己批示回復去了。
“兄長。”
看著很多人來來往往一副繁忙的模樣,郭陽有些忐忑,看著坐在最上首的郭鵬,便小心翼翼的見禮。
“嗯。”
郭鵬淡淡的回復了一聲,站起身子,讓眾人繼續工作,自己領著郭陽走向了外邊。
“你和父親說,想要出仕,是真的嗎?出自你的本心?”
郭鵬瞥了郭陽一眼。
郭陽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郭鵬,開口道:“是的,我,我也想做些事情。”
“尋常人家士人都會在二十歲左右出仕,你為何直到二十四歲才想要出仕?”
郭鵬繼續在前面走,也不停下來。
“我覺得男兒應該做些事情,不應該成天待在家里不做正事,那樣的話,愧為男兒。”
郭陽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差點沒把郭鵬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