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泣支軍隊為何從南而北馳來,這事只是讓匈奴微貨刻飛辦了緊接著。匈奴倍加歡喜,妄自猜測:“這是大單于的本部精銳,肯定是殺了漢人,凱旋歸來!”
這解釋非常切合匈奴眼下的想法,如今的匈奴,信心滿滿,滿打滿算一定會打個大勝仗,他們就是做夢也是想不到,來的不是他們期望中的單于本部精銳。而是衛青率領的漢軍前鋒。
漢軍前鋒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死往南開進的匈奴牧民保守漢軍北上的秘密。匈奴心中充滿必勝的希望,壓根不會想到這是漢軍,是來要他們命的漢軍,兀自歡喜難言。
“快,切羊肉,倒馬奶子,好好款待大匈奴的勇士!”
族長歡喜得嘴巴都裂到耳根了。自打長城大敗之后,匈奴就沒有去漢境擄掠過,匈奴太需要勝利的消息了。
盛情款待得勝歸來的大匈奴的勇士,正是他們應該做的。即使族長不吩咐,匈奴也知道該怎么做,七手八腳的忙碌起來,切羊肉的切羊肉,倒馬奶子的倒馬奶子,忙得不亦樂乎。然后,列成隊列,個個滿臉歡喜,準備迎接大匈奴勇士。
來的軍隊壯盛,威武不凡。殺氣騰騰,除了單于本部精銳,還能有誰呢?只要款待得好,就是傍上了大靠山。以后在漢境就可以占更多的土地。部族就能擁有更多的奴隸,更加富有,族長最是歡喜,整整衣衫,不敢有一點失儀,恭恭敬敬的站在最前面,一臉的歡容。
衛青騎在駿馬上,率領漢軍馳來,遠遠打量著匈奴,匈奴不僅沒有逃跑,反倒是列成隊列,端著香噴噴的羊肉,滾燙的馬奶子,前來迎接他們。這事還真是出人意料,衛青不由得大是詫異。
轉念一想,這事一點也不奇怪。數年前。周陽率領漢軍,深入匈奴腹地。放火燒草原,大搞屠殺時,匈奴不就是這么做的么?
雖然衛青并未參與那一戰。卻是無數次聽參與那一戰的將士們說起。在戰爭中,有的是熱血與漏點,少的是情趣。真要來上這樣的趣事。會給當作笑料,流傳很久。當年那一戰。漢軍就從來沒有越過長城,匈奴壓根就不信。即使漢軍穿著漢軍的軍服,大張旗鼓的前進。當面告訴匈奴,他們是漢軍,匈奴也是不信。
正是這種自大,使得匈奴傷亡慘重,周陽就親身經歷過,給匈奴盛情款待,酒足飯飽之后,再來砍殺匈奴的事情。這種事太離奇要不是周陽親身經歷,打死也不會相信,竟有如此搞笑的事。
如今的情勢不同了,當年一戰,漢軍在大漠上殺屠甚多,匈奴死傷慘重,匈奴不至于連這也遺忘了吧?真要如此的話。那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太不長進了。
衛青有些不信,可是,把匈奴那副歡喜、恭敬樣兒看在眼里,又不得不信。
“將軍,匈奴這么不長記性,忘了當年之事!太好了,我們又有美味的羊肉可以吃,滾燙的馬奶子可以喝!”一個參與當年一戰的兵士。很是興奮的嚷起來:“吃匈奴的,喝匈奴的,殺匈奴的,這種事。能有幾次遇到?當年一戰,最有趣的莫過于此了!”
回想起當年之事,這個兵士紅光滿面,興奮不已。
戰爭中,熱血橫流,若是偶爾來點趣事。到也不必推拒,衛青沒有理由拒絕這種好事,眉頭一挑:“做好戰斗的準備,若有意外,立時開戰。
若是匈奴不覺,先吃飽喝足,再來殺!”“這么冷的天,若是能吃到美味的羊肉,喝到滾燙的馬奶子那就是在天堂!”兵士們一臉的向往之色。
在冰天雪地里行軍,最難抵受的不是饑餓,而是寒冷,若是能喝上幾口滾燙的馬奶子,和身處天堂沒差別,要將士們不振奮都不行。
眼看著漢軍就要抵近了,看來,這趣事必然會發生,漢軍又有笑料了。然而,意外卻發生了。只聽匈奴營地發出一陣恐懼的尖叫聲。
“是漢軍!”
“漢軍殺來了,快逃啊!”
匈奴的吼聲四起。充滿著驚懼,不乏惶恐。匈奴好象受驚的兔子一般,扔掉手中的羊肉,馬奶子,撒腿便逃。
“這個”眼看著就要發生的趣事竟然波瀾橫生,衛青自問沒有出錯,匈奴怎么就識破了,不由得大是奇怪:“你們怎么知道我們是漢軍?”
“對呀!”參與當年一戰的兵士也是驚奇不已:“當年一戰,我們穿著軍服,大張旗鼓而來,明明白白的告知匈奴,我們是大漢之軍,匈奴卻是不信。今兒,我們什么也沒有說,匈奴為何知道我們是漢軍?”
衛青他們嘀咕的聲音很大,落在后面的匈奴聽得明白,為衛青他們釋疑:“你們沒有穿皮甲,沒有彎刀,你們穿的是漢人的盔甲,椅的是漢人的環首刀,還有不少手弩,兵器鉤上有長矛,不是鐵心樹木棒。”
原來是裝備暴露了漢軍,衛青笑道:“我們是大匈奴的勇士,殺了漢人,奪了他們的裝備,你們不必驚恐。”
當年,漢軍大搖大擺而來。明明白白告知匈奴,他們是漢軍,匈奴兀自不信。今天,卻是一瞧見漢軍的裝備就驚恐不已,哪里相信衛青的話:“你少誑我們!別把我們當傻子!當年,可惡的漢人就是這么說的!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還殺我們的,可惡之極!”
“不是這么說的!”參與當年一戰的漢軍兵士糾正一句:“我們是說我們是大漢的軍隊。是你們自個不信的。怪不得我們!”
“快逃啊!漢軍殺來了!”
匈奴大吼起來,騎馬的騎馬。用腿的用腿,就要開逃。
衛青知道,要想再現當年的趣事,那是不可能了,這都怪漢軍當年用此法殺得匈奴打從骨子眼里害怕,眼下只有用刀劍說話了。衛青大聲下令:“殺!殺光匈奴!”
“殺光匈奴!”漢軍將士們齊聲怒吼,揮著環首刀,如狼似虎般的撲了上去。
對付這些牧民,根本不需要用手弩,環首刀就夠了。漢軍排著整齊的戰斗隊形,殺氣騰騰,開始大屠殺。
漢軍如狼,勇猛無敵,如入無人之境;匈奴如羊,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只有任由漢軍屠殺的份。
以漢軍強悍的戰力,不要說匈奴的牧民,就是單于本部精銳。也不是對手。這不過是一邊倒的屠殺罷了,匈奴無論怎么逃跑,都是逃不出漢軍的手掌心,沒多久功夫。這個匈奴的營地就是一地的死尸。不論男女老幼,全給漢軍殺死。
衛青駐馬族長尸體旁,只見這個族長。一臉的驚懼之色,仿佛見到魔鬼似的,眼睛瞪得滾圓,他是死不瞑目,漢軍怎么會來到這里呢?
大單于以為,漢軍不可能進軍,難道大單于錯了?對于這個疑問,他是再也沒有機會弄明白了,唯有去問他們偉大的昆侖神了。
“有沒有漏網之魚?”衛青手中的馬鞭一揮,狠狠抽在族長尸體上,一裂嘴角,冷笑一聲:“死到臨頭,還在做著美夢,妄圖占有大漢的土地!”
族長身邊就有數面繡好的族旗,圈地用的。族長雖然身死,衛青看著這些旗幟,仍是不乏氣憤之意。
“將軍放心。一個也沒有跑掉,不分男女老幼,全給我們殺死了!”兵士大聲稟報,一雙眼睛打量著雪地上的羊肉,馬奶子,不由得直吞口水。
不是他們貪吃,而是在這冰天雪地里,熱乎乎的羊肉,滾燙的馬奶子,對他們有著特別的誘惑力。此時此刻。不要說飽吃一頓熱食,哪怕是喝上幾口熱水,那也是人生樂事,比起身處天堂一點也不遜色。
這種誘惑,是人生最大的誘惑之一了,比起色狼見到美女一點也不差。這還是周陽的號令極嚴。漢軍雖是眼饞,卻沒有馬上開吃,只是盯著罷了。若是軍紀稍差。漢軍早就象餓狼一樣撲了止去,大快朵頤了。
“弟兄們:匈奴好客,烤好了羊肉,猥好了馬奶子,盛情款待我們,我們不要卻了匈奴的盛情。吃吧!喝吧!吃飽了,喝足了,再去殺匈奴!”衛青打量著地沾滿冰雪的羊肉,不由得直吞口水,大聲下令。
這種誘惑,誰都難以忍受,盡管衛青是千古名將,亦不例外,飛身下馬,撿起地上的羊肉,在身上略一擦拭,拂去冰雪,送到嘴里。大口咀嚼起來。
羊肉是剛剛烤好的,雖然已經不太熱乎了,卻是余溫仍存,吃在嘴里,格外舒適,比起用體漫偎熱的炊餅好得太多了。
不是漢軍的炊餅不好吃,而是冰天雪地里,熱食才是將士們最想吃到的美味。體溫偎熱的炊餅,比起剛烤好的羊肉,這熱度自然是遠遜。
衛青再抓起一革囊馬奶子,朝嘴里倒去。滾燙的馬奶子一入嘴里,衛青舒服得直呻吟,大聲叫好:“真好!真好!”
漢軍行軍以來,喝的就是馬奶子,跟匈奴的馬奶子比也不差,經過漢朝特有的飲食技巧制作出來的馬奶子,甚至更勝一籌。可是,這溫度是沒法比的。此時此刻,馬奶子越是滾燙,越是舒服。
漢軍將士們大口喝馬奶子。大口吃羊肉,歡呼陣陣,大聲贊揚匈奴好客,調侃、歡笑聲、舒暢的呻吟聲響成一片。
伴隨著歡聲笑語的還有讓人作嘔的血腥氣,入眼的是滿地的尸體!
衛青吃喝一陣,滿足之極,一邊吃喝。一邊在營地里打量起來。這營地不大,牛羊、馬奶子雖然不少,卻不是衛青最感興趣的東西。
衛青最歡喜的是,這營地里有不少柴禾。柴禾這東西,最是尋常不過了。若是在平時,衛青根本就不會理睬。可是,在眼下,柴禾異常珍貴,比起黃金還要貴重!
要知道,漢軍此次出塞,為了減輕行軍的負擔,根本就沒有帶柴禾。吃食,要用體溫來猥熱;喝的,用戰馬前腫來猥熱。
如此做,只能是讓吃喝不象冰塊那般冰冷,讓人能夠接受。可是,比起用火烤熱的熱食,卻是天差地遠。
若是在宿營的時候,有柴禾,升起一堆火,將士們圍著火堆取暖不說,烤炊餅,偎馬奶子,就能吃上熱乎乎的熱食,那是何等的享受!
這種待遇,在冰天雪地里,最有誘惑力,比起山珍海味還要讓人神往。
這柴禾最是珍貴,比起牛羊馬奶子,金貴了百倍都不止,衛青大是歡喜,打量起漢軍。
此時的漢軍,圍坐在火堆旁,一邊吃羊肉,一邊喝馬奶子,一臉的享受之色。瞧他們那滿足樣兒,比起吃山珍海味還要舒暢。
“匈奴太好了,竟然給我們升起了火!”
“還有熱乎乎的羊肉,滾燙的馬奶子!”
“天啊,太享受了,就是給我萬兩
將士們一邊取暖,一邊說笑小歡聲笑語不斷。
溫暖,才是冰天雪地里最為需要的東西!
“全部上馬!”衛青突然大喝一聲。
喝聲如雷,遠遠傳了開去。震人耳膜,漢軍將士們一臉的愕然。不解的打量著衛青。
“將軍。這是為何?我們好不容易尋到一個營地,上馬做什么?”有兵士不解的問道。
“你們在營地里取暖,舒適異常。”衛青目光如劍,在兵士身上掠過:“可是,大帥和弟兄們,還在冰天雪地里挨凍受餓”
周陽在將士們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是他們敬愛的大帥,一提起周陽,將士們不由得站起身,向戰馬行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敬愛的周大帥受苦。
“我們是大漢的前鋒,就是要為弟兄們準備好營地,要讓弟兄們有熱乎乎的炊餅吃,有滾燙的馬奶子喝,有溫暖的帳幕!”衛青大聲話:“你們貪圖舒適,不覺得羞愧嗎?”
將士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顱:“將軍,你別說了,我們知錯了!”
“可是。將軍,我們在哪里去弄這么多柴禾?”有兵士很是犯難。在冰天雪地里弄柴禾,就是挖地三尺也不見得能得弄到,這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這里有匈奴的營地,附近應該還有匈奴的營地。”衛青大聲剖析。道:“只要我們找到匈奴的營地,殺了匈奴,奪取他們的營地。弟兄們就有柴禾。就有熱乎乎的炊餅,滾燙的馬奶子,溫暖的帳幕!”
這主意極好,將士們恍然大悟,齊聲高吼起來:“殺光匈奴!殺光匈奴!”手中的環首刀,不住晃動,發出一道道雪亮的刀光,奪人目睛。
“走!”衛青一拍馬背,率先沖了出去。
“隆隆!”如雷的蹄聲響起,將士們緊跟而出,馬蹄踏處冰屑紛飛,一道流暢的水線,向著遠處涌去。
“時嚓!咔嚓!”
地皮在顫抖,冰雪在呻吟。發生陣陣咔嚓聲,急劇龜裂,一條條裂縫向著遠處延伸。
在裂縫的源頭處,一片赤潮正向北方涌去。這片赤潮方圓上百里,洶涌澎湃,波瀾壯闊,氣勢如虹,具有無堅不摧的威勢。
正是周陽統率下的漢軍主力,朝著龍城進發。
周陽騎在追風駒上,打量著行進中的漢軍,人潮馬海,何等的震憾人心!
這種震憾力,不是現代大片所能表現得出來的,也不是任何言辭所能表達的,只有置身其間,才能體會,什么叫做震憾!
“呼!”
周陽呼出一口熱氣,天氣太過寒冷,熱氣剛噴出,瞬間變成了晶瑩的冰花花,飄浮在眼前,煞是美麗。
周陽右手一伸,對著冰花花一抓,入手的是晶瑩剔透的冰屑望著這美麗的冰屑,周陽不由得搖了搖頭,嘀咕一句:“早知道古代很冷,卻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之冷!”
在另一時空,周陽領教過北方的寒冷。可是,現代社會的氣候再冷也冷不過古代,到了冬天還比較暖和。
這才進入匈奴境內,還沒有深入多遠,就如此之冷。若是再深入,不知道還有多冷?
怪不得匈奴總是想著南下。總是念著華夏的土地,別的不說。光是這寒冷就足以促使匈奴不要命的南下。華夏的北方雖然也很冷,可是,比起大漠,卻是溫暖的天堂,受夠了寒冷之苦的匈奴,要是不想著南下,就不在情理中了。
“大帥,這天真是冷!”李廣策馬而來。一邊奔馳,一邊不住用手抹鼻翼下的冰屑。這冰屑就是他呼出的熱氣凝聚而成,鼻翼下厚厚一層,若是不去抹拭,用不了多久,就會塞住鼻孔不定會發生窒息之事。這不是笑話。而是很有可能發生。
周陽一路行來,不知道抹過多少次冰屑。
“豈止是冷,簡直就是冷到骨子眼里,我感覺連身上的骨頭都是冰涼涼的!”周陽感慨一句:“這還是朝廷做了保暖衣衫。要不然,我的血液都涼了!”
“呵呵!”李廣不住點頭,大是贊成這話:“我與匈奴打了一輩子,卻從來沒有在如此冷的天氣里深入大漠。以前,只是聽說大漠苦寒。大漠的冬季可以凍死人,就從來沒有領教過。今日親身相試,方知傳言非虛!”
李廣雖是抗擊匈奴的名將,與匈奴打了一輩子的仗,不過是在邊境上緊守城池罷了,深入大漠的事,他沒有做過。在冬季深入大漠的事,他更沒想過。別說做了。
周陽左右一打量,見將士離他有些距離。壓低聲音,輕聲道:“我原本以為,大漠雖冷,還不至于如此。我估計有錯,低估了大漠的苦寒。這才剛進入大漠就這般冷,越往北走,越是冷,龍城會更冷。這樣下去,到了龍城,不知道會凍傷多少將士。還能保存幾成戰力?”
這不能怪周陽,雖然漢人都知道大漠的冬天很冷,卻沒有幾個人親身領教過,周陽已經是朝最寒冷的方向去估量,仍是估計低了。
這事解決不好,等到漢軍趕到龍城的話。會凍傷很多,戰力會大幅下降。周陽的眉頭緊擰著,憂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