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二十四章周陽的謀劃
想把匈奴誘到南方來,難!難!難!”張辟強拈著銷思起來。
“是很難!很難!”周陽微微點頭:“若是不能把匈奴誘到南方來,我們率大軍追入大漠,很難找到匈奴。”
“是呀!”張辟強臉有憂色:“匈奴地域遼闊,不在大漢之下。真要避我鋒芒,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要找到就很難。”
“要把匈奴誘到南方來,不太可能。不過,對付匈奴,并非沒有辦法。”周陽眼中光芒冉爍。
“哦!”張辟強大感興趣,精神一振,問道:“有什么辦法?”
“二叔祖,你猜猜看。”周陽并沒有說話,賣了一個關子。
“嗯!”張辟強眼中光芒四射,目光炯炯:“你是說削弱匈奴?”
“正是!二叔祖好敏捷的才思!”周陽擊掌贊道:“這事,我都想了好些天,你轉眼間就想到,厲害!”
“你未雨綢繆。這才是真正的厲害!”張辟強呵呵一笑:“你不提,我還深思呢。說說,你要如何削弱匈奴?”
“我是想,匈奴若是不與我們大戰,而是選擇避我鋒芒的話,我們就不得不削弱匈奴。”周陽指著地圖。笑道:“中行說是個聰明人,可是,他的眼界太窄,只盯著龍城一地。他沒有想到,匈奴除了龍城外。還有更重要的地方”
“那就是河套之地!”這話是周陽和張辟強同時說出來,二人的手指同時指在地圖上的河套地方。
這是英雄所見皆同,二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眼里滿是贊許之色。
“龍城是匈奴歷代單于的埋骨之所,對匈奴非常重要,是匈奴的圣地。可是。對于我們來說,就算搗毀了龍城,又能得到什么呢?什么也得不到!”周陽開始剖析:“那里離大漢境內太遠,天氣冷,不宜牧養戰馬,積蓄戰力。而河套之地不同。這里土肥水美,是很好的牧場。若是我們收復河套之地,就可以在這里牧養戰馬,積蓄軍力。向北,不要說龍城,就是漠北,我們也能追擊。向南,河西走廊就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一旦拿下河西之地,我們還可以向西,征伐西域。”
張辟強一臉的笑容,笑得很是歡暢:“呵呵!好謀利!好謀劃!收復河套之地,搗毀龍城,拿下河西走廊。再攻占西域,匈奴還剩多少一點地方呢?就一個漠北了。我們收復河套之后,還可以在河套之地筑一座城池,作為依托。要遠征漠北就輕松多了”。“秦始皇當年就想在河套筑城,沒有做成,這筑城很有必要。”周陽對他這說法大是贊同。
“那現在就得給皇上上奏,準備進攻河套之地,要先行調集糧草軍械張辟強深謀遠慮之人。
“這不必。河套之地,我們有的是糧草軍械。”周陽神秘的一蕪
“有什么機密之事?”張辟強是個絕頂聰明之人。
周陽把河套之地藏有糧草之事一說,張辟強歡喜得臉上的笑容疊了一層又一層:“哈哈!天佑華夏!天佑華夏!”
“我們可以擺出一副要攻占河套之地的架勢,我想,單于一定會率軍前來。他可以放棄龍城,卻不能丟掉河套之地,不得不應戰。”周陽說出心中所想:“河套之地,只要我們堵住三大道口,匈奴是插翅難飛!”
“我們不用調集糧草,只要將士們悄悄開進便可。等到單于發現中計,已經無處可逃了!”張辟強笑得特別歡暢:“哈哈!如此美事。千年也遇不到一回呀!”
“當然,我們也得想辦法引誘匈奴南下。”周陽眉頭一挑:“這叫雙管齊下!”
“對!是該如此!”張辟強深表贊同。
“二叔祖,東胡治理得如何了?,周陽問道。
“新收一個地方,要治理好,得花很多時間,再不用,數年時間是要的。”張辟強搖頭,輕嘆一聲:“可是。緊要的再有三兩個月就差不多了。”
“那好,兩個月以后,我們班師!”周陽搖搖酸疼的脖子:“到那時,天氣轉冷,不得不回去了。東胡這里的駐守,就從內地調些軍隊來,再練一些東胡人。
新軍是要用來打匈奴的,不可能長期駐守在這里。張辟強點頭道:“再有三兩個月,招驀的東胡人,就可以上戰場了!”
“太好了!”周陽大是欣慰:“得地要能盡地力,得民要能用民力,大漢方能越戰越強,要不然,光靠大漢內地,那就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東胡人的騎射了得,有了他們,打敗匈奴就容易多了。”
“得地要能盡地力,得民要能用民力,說得好!可圈可點!”張辟強深表贊同。
西海,就是現在的青海湖。是青藏高原上,難得的水草豐美之地。
先零羌地處西海之濱。得其地利,實力強大,是西羌有名的大族,其首領是西羌王。
環繞西海。有很多帳幕,一座接一座,不知道有多少,一眼望去,不見其頭。
西海附近一馬平川,是青藏高原上難得的草原,是牧民最喜歡的牧場,這里的牧民幾乎是定居于此。不會逐
這倒不是西羌沒有逐水草而居的習慣,而是因為青藏高原上。最美麗的地方,就是西海所在的草原。要是逐水草而居,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西海之濱不遠處,有一座巨大的帳幕,那是西羌王的王帳。王帳頂上一只金鷹,栩栩如生,振翅騰空,似欲破空飛去。
王帳前,一根旗桿,掛著一面金線繡就的鷹旗,那是西羌王的王旗,在風中舒卷,獵獵作響。
“得得!”
一陣急促的蹄聲響起,一隊匈奴兵士簇擁著一位匈奴使者,正朝王帳疾馳而去。
王帳中,西羌王坐在王座上,正與一眾臣子痛飲。
西羌王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個頭高大,身如鐵塔,闊口巨嘴,虎目銅睛,長相甚是威猛。端坐在寶座上,極有威嚴。
他的寶座是用純金打造的,金光光閃閃。上面雕琢了三只金鷹。兩只小一點金鷹,在左右扶手上,由于撫摸的次數過多,格外閃亮。靠背上。一只大的金鷹。三只金鷹,跟真的一樣,栩栩如生。
西羌王披頭散發,身著裘衣皮帽,面前擺著一只全羊,溫好的馬,大口撕扯羊腿,大口喝馬,好不快活。
他旁邊端坐一個年青人身長八尺。極是英武,氣度不丹。不是別人,正是東方朔。東方朔拿著一把金刀,慢吞吞的割食羊肉。
西羌和匈奴一樣,沒有嚴格的軍規軍令,更沒有繁重的國事。西羌王君臣的事情少得可憐,大把大把的時間沒法打發,只能靠飲宴消磨了。
一眾大臣,狠狠的對付著羊肉,大口喝馬,油水四濺,王帳中盡是響亮的嚼咀聲。
“西方先生,你說我們要如何才能得到隴西之地?”西羌王把一塊羊肉塞進嘴里,端起馬,打量著東方朔。
東方朔來到西羌,并沒有說真名,而是化名西方朔。
“隴西!”一提起隴西之地,一眾大臣就氣恨恨的:“漢人真夠可惡的,竟然不讓我們染指隴西。”
隴西之地雖然貧窮荒涼。卻是地理位置極為重要,是關中的屏障。若是隴西一失,關中就暴露出來了,長安都會受到威脅,漢朝豈能讓西羌染指?
正是因為隴西之地極為重要,秦始皇曾經派李信,就是李廣的祖先,敗于項燕之手那個李信駐守此處,打得西羌丟盔棄甲,望風而潰。
“在下以為,隴西雖好,卻不如河西走廊。”東方朔不緊不慢的說道。
“河西走廊?”西羌王眼里閃著灼熱之意:“河西走廊是一塊肥肉,焉支山可以放牧,土肥水美。是難得的牧場。若是我們得到,我們的實力將會猛增,我們的牛羊駿馬,將會多不勝數。”
河西走廊是一塊狹長之地,是中原連結西域的必經通道,著名的“絲綢之路”就是從此經過。這里有焉支山,有肥美的草地,西羌多少年來。一直想攻占,卻是沒有成功。
“可惜。那是匈奴的土地,我們惹不起。”西羌王很是惋惜。
匈奴強橫,就連地大物博的漢朝都給壓著打,西羌哪敢捋匈奴的虎須,只能嘆息。“時過境遷,如今的情形不同了。”東方朔微微一笑道:“匈奴一敗于長城,再敗于東胡,實力大降,國力已不如以前,大王若想要河西走廊,正其時矣!”
“哦!”西羌王恍然,一拍額頭:“這的確是難得的良機。可是,即使匈奴敗于大漢之手,我們要奪取河西走廊也很難。別的不說,河西走廊上的樓煩、白羊、休屠諸部就很強盛,他們握兵二十余萬,我們哪是對手。”
“大王勿慮。要是在下所料不差,匈奴的使者應該到了。”東方朔仍是那般慢悠悠的。
“不會吧?”西羌王不信:“西方先生大才,我是佩服的。可是,匈奴為何遣使前來呢?”
“稟大王,匈奴使者求見!”西羌王的話音網落,一個親衛進來稟報。
“神了!”西羌王大拇指一豎,贊不絕口:“西方先生,你是神仙下凡吧?能掐會算。”
“哪里,哪里。”東方朔笑著搖頭:“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匈奴敗于大漢之手,國力不如以前,只有找朋友了,這才想起大王。
大王若想要河西走廊,正其時也!”
“匈奴會給嗎?”西羌王有些拿捏不準。
東方朔笑道:“大王,匈奴不給。難道大王不會去打嗎?”
“可是,我們打不過匈奴呀。即使匈奴敗于漢人之手,我們也不是對手。光是河西走廊上的二十余萬匈奴,我們都對付不了。”西羌王沒有信心。
西羌雖然所占的地方不卻多為高山密林,人口很少,能放牧的草原太少了,實力很弱。即使匈奴慘敗于漢朝,不要說兩次,哪怕就是十次八次。西羌也拿匈奴奈何不得。
“大王放心,這事讓我來說。”東方朔明亮的眼珠一轉,一抹笑意掠過。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西方先安了。”西羌王對東方朔有著絕對的信心,大是歡喜,沾滿油膩的右手一揮:“叫他進來!”
匈奴使者在親衛的帶領
小講來。目米落在東方朔身!,大是驚疑,暗中譏嘲島行說,西羌也有漢人,看來漢人愛做奸細,漢狗真是可憐。
“見過大王!”匈奴使者向西羌王見禮。
“免了!免了!”西羌王對東方朔有著絕對的信心,心情大好。一揮手道:“看座!上酒!”
傭仆應一聲,忙著給匈奴使者擺座位。上羊肉馬。
匈奴使者謝一聲,坐了下來,撕著羊肉大口吃起來,喝著溫熱的馬,贊道:“羌族的羊肉和大匈奴的羊肉一般鮮美!可惜了,堂堂羌族竟然龜縮在高山密林里!”
這話中的譏嘲之意已經很明顯了,西羌王臉色一冷:“亨!我羌族雖然在高山密林里立足,卻無敗軍覆師之虞。不知大匈奴兩仗于大漢,損失兵馬幾何?牛羊幾何?草地幾何?”
匈奴使者原本是要激西克王,沒想到他方辭如刀,無言以答,鬧了一個大紅臉。
東方朔暗想差不多了,接過話頭:“匈奴的使者你聽著,若是你有誠意,則勿需討口舌便宜,直道你的來意便可!若你想討口舌便宜,我們倒是不急,只怕你的口舌便宜沒討到,大漢的大軍已經直奔龍城而去!”
匈奴使者之所以來,就是耍為匈奴減輕負擔,漢朝的壓力不能全由匈奴承擔,一聞是言,匈奴使者只得認錯:“是我的不是,謝先生教誨!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這個是西方先生,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比起你們那個閹禍中行說,高了不知多少倍。”西羌王大是歡喜,指著東方朔為匈奴使者引介,還不忘損中行說一句。
“呵呵!原來是西方先生,在下有禮了。”匈奴使者倒也會見風轉舵,沖東方朔行禮:“說起中行說,那可是才氣絕高,不在當世大才之下!”
雖然他心里對中行說很不滿,為了匈奴的面子,還不得不為中行說說句好話。
“中行說,本是漢宮的閹豎,是那種扔在大街上沒人要的貨色。你們匈奴呀,真是人才匿乏。竟然連這種沒人要的貨色當作了寶!可笑!可笑!”東方朔言詞如刀,損起人來遠非常人所能及。
匈奴使者知道,要想和東方朔斗嘴,那是沒有一點贏的希望,忙道來意:“在下奉大單于之命,前來拜見大王。希望西羌與大匈奴永做朋友。”
“這世上,天上不會掉下好事,這朋友也沒有白做的。說吧,你們的價錢如何?”東方朔接過話頭。
“西方先生,你能代表大王嗎?”匈奴使者心想要是和東方朔談的話,他會大敗虧輸,忙拿話擠兌東方朔。
“西方先生說的,就是我說的!”西羌王忙肯定一句。
“呃!”匈奴使者嘴里發出一陣磨牙聲,暗道不妙:“既如此,那我就開價錢了。大匈奴愿送大王牛一萬頭,羊十萬只,駿馬三千匹,只要大王出兵隴西便可。”
“你當大王是乞丐?”東方朔臉一沉,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對!”西羌王聽得很爽,頭一昂,胸一挺:“西方先生說得太對了!這點東西,隨便哪個高山密林里也能弄出來,虧你說得出口。”
“大王,你要什么樣的價錢?”匈奴使者大聲問道,心里沒底。但愿不會獅子大開口。
“大王不要你們的牛羊駿馬,只要一樣東西,把河西走廊給大王,什么都好商量。”東方朔一臉的笑容,很是親切:“不要說出兵隴西,就是出兵打長安都不是問題。”
“西方先生,你這價錢太大了。”匈奴使者一口拒絕:“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羊肉,小心你們的肚子不夠大,給撐破了!大匈奴在河西走廊上的三十余萬勇士,彎刀可是雪亮的。”
這是在威脅,西羌王眉頭一擰,就要發怒,卻給東方朔阻止:“大王勿怒!河西走廊上,匈奴只有二十四萬軍隊,白羊王十萬,樓煩六萬,休屠王八萬,怎么有三十余萬,少張大其詞。”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目光如劍,打量著匈奴使者。
給東方盯著,那感覺很不好受,匈奴使者頭皮發炸:“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僅知道你們在河西走廊上的軍隊數目。而且我還知道,樓煩、白羊、休屏三王不和,明爭暗斗。”東方朔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就連你們單于都不知道的事,我也知道。他們三王,為了增加實力,和大漢暗通款曲。”
“真的?”匈奴使者嚇了一大跳。
樓煩、白羊、休屠三部不和,這是真的。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三部什么手段都在使用。如今,匈奴勢弱。漢朝勢大,暗通漢朝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怎么可能是真的?那是我胡謅的!東方朔暗中冷笑:“那還有假!你們不愿給,我們也會去取!大王已經派使者去了長安,準備與大漢兩路出擊匈奴。大漢直搗龍城,大王直奔河西走廊。你們若是不愿雙手奉上,那就別怪大王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