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陽率領眾將出營觀察閩越軍隊的營數,打,贊盜,部那此人野心勃勃,妄圖一統嶺南,為禍南方,到也不是無能之輩,這營盤扎得不錯,跟鐵桶似的。”
“大帥說得沒錯,此人自小就熟讀兵書,深曉兵法,排兵布陣極是拿手。”朱買臣對越事極為了解。
“營盤是扎得不錯,可是,他依然不是我們的對手。”李廣虎目中精光四射,打量著營盤,不住點頭,大是贊甩
李廣所言并非大言,再是實情。若是周陽率領的漢軍是以前的漢軍。采用以前的戰術,以三萬漢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敗十五萬閩越軍隊。現如今,漢軍裝備了大量的陌刀,改進了盔甲。刮練了大量的騎兵,采用先進的戰術,閩越軍隊與漢軍差了好幾個數量級。
眾人正打量間,閩越陣中馳出一隊人,正是部鄆、余善與閩越將領。在數千閩越軍隊的保護下,來到近處,這才停了下來。
部鄆驅馬前馳,一抱拳:“見過大帥。”
“他還有膽前來。末將去抓了他。”李廣眼中精光一閃。摘下大。
“不可!”朱買臣忙阻止:“我們萬萬不可做這種事。”
“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多好的機會!”李廣很不同意朱買臣的看法。
“飛將軍,主箔說得對。”
周陽很是贊成朱買臣的說法:“我們可以在兩軍大戰中抓住部那,卻不能在如今的情形下抓住他。現在抓了他,會激起閩越百姓的憤怒。會說我們卑鄙無恥,就不會成為順民,反到會成為逆民,那樣的話。到處都是戰爭,到處都得清剿。我們在大戰之時抓了他,閩越百姓只會認為他無能,不會憐惜他。”
同樣是抓鄒邦,在不同的情形下抓住他,結果大不相同,這是顯而易見的。
對閩越,漢朝不僅僅是打敗。是要收歸版圖,就不能讓閩越的百姓對漢朝有過多的仇恨,要不然,后患無窮。閩越地形復雜,山高林密。若是閩越百姓對漢朝心懷不滿。拼死抵抗的話。漢朝要平定就得一個山頭一個山頭去清剿,去平定。代價會高得出奇。
這種事,周陽肯定不干。
若僅僅是打敗閱越,抓了部那就抓了,誰也沒話說。
李廣明知周陽說得有理,仍是有些可惜,不住搖頭。“周陽見過大王。”周陽回禮。
郜那把周陽一通打量,俊面至顏一個少年郎,這就是名震天下的漢朝名將?太難以讓人置信了。
“郜那斗膽。敢問大帥何故犯我疆土?”郜鄆聲音很大,質問周陽。
“令祖搖從龍,助高祖平定天下。高祖封令祖為閩越之王,令祖愿世代為大漢屏藩。”周陽嘴角一扯。冷笑道:“你數十年來不服從朝廷號令,攻伐無度,攻南越,伐東佤。罪大惡極。朝廷念在令祖有大功于朝廷的份上,不予追究。你不僅不感謝天恩浩蕩,反到是變本加厲,收留逆賊劉漆之子劉駒,待為座上佳賓。郭解是大漢的欽犯,所作所為。人神共憤,你竟敢收留他。你犯下如此大罪,天兵若不討,天理何在?”
周陽的話同樣很高,卻是字字在理。
部鄆的辯才到也不錯,竟然還能找到說辭:“大帥誤聽。劉駒之事。實是在下不察,已奏知天子。至于郭解之事,絕無此事。郭解這賊子,是大漢的欽犯,犯下那等逆天之事,郜那絕不敢收留他,絕不敢!”
一臉的笑容,非常親切,態度非常好。若是換個人,說不定就給他騙過去了。
“哼!”周陽冷笑道:“劉漆欲謀逆,廣交天下諸侯,與你是異姓兄弟,難道你連劉駒這個世子都不識得?”
“大帥有所不知,在下與劉漆雖是異姓兄弟,卻從未見過劉駒,實是不識得。”部那說謊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撒起謊來,臉都不紅。
“你若是不知,當問心無愧。你可在這里。向蒼天起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若真不識得,蒼天自會知曉。”周陽氣勢放開,聲色俱厲。眼中精光閃爍,目光好象利劍一般,直刺郜鄆,殺氣騰騰。
部那身為閩越之王,經歷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可是,他哪里禁受的住周陽的殺氣。周陽的殺氣是用匈奴的人頭喂出來的,天下間能禁受得住的人并不多。盡管部鄆殺伐決斷,殺過的人不少。卻遠遠不如周陽多。
部那暗中一個冷顫,哪里還敢起誓。要知道,當時的人對神明相當膜拜,他心中有鬼,絕不敢起誓。
“哼!”周陽冷哼一聲。接著道:“郭解之事,你可敢起誓?”
連劉駒這事郜那都不敢起誓,更別說郭解這事了,郜那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他明明想在陣前逞一番口舌之能,最好是說得周陽理屈詞窮,這對閩越軍隊的士氣有莫大的好處。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理不直。理不直則氣不壯。若是他能占住理,這事一傳開,閩越兵士必將同仇敵愾,士氣大漲,于接下來大戰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可是,卻是事與愿違,理屈詞窮的則是他。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交出郭解,向朝廷請罪。朝廷自當饒你一命。如若不然。后悔何何及!”周陽最后冷冷的道。
周陽的條件沒有絲毫松動。依尤”沾饒他命,并不是昱是退兵,部邦會考慮,其怔的威壓下,他會交出郭解。可是。僅僅饒他一命,并不是退兵,他就不會考慮了。
“哼!”郜那氣“哼哼的拉轉馬頭。回歸本陣。
“他已經在氣勢上輸了一陣。”朱買臣望著部那的背影笑道。
周陽手一揮,率領眾將回歸本營。一回到帥帳。程不識就道:“大帥,郜鄆此人頗有才干,通曉兵法韜略,絕不能讓他再為禍了。”
這是必然,此人的才干不錯,若是趁漢匈大戰之際,在南方鬧事,漢朝依然可以收拾他,卻有不小的麻煩,不如趁此機會,徹底解決之。
程不識這話說到眾人心里去了。李廣他們不住點頭贊同。
“記住,這一仗一定要狠,要打的閩越之軍血流成河,尸積如山。只有這樣。才能威懾百越,使之永不敢背叛!”周陽臉一沉,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除了部那。不必留活口。”
自古以來的治亂之道,就是恩威并濟。若不能威懾其心,怎么恩服?趁兩軍大戰之時,大殺一通,嚇破其膽,才能恩服。
“一個不留!”李廣他們興奮的一握拳。
“砰!”一回到王帳,部那飛起一腳,把短案踹飛,氣哼哼的坐了
“大王,何不交出郭解。為了郭解,不值得刀兵相見。”部鄆已經夠氣憤了,偏偏還有將領進言。
“交交交,交出去又怎樣?不是退兵,只是饒我們一命。”部鄆真的是很氣憤,他從一開始就算錯了。
當初收留郭解之時,他滿以為只要他不承認,漢朝找不到借口。就不會出兵。可是,周陽要他當眾起誓。他心中有鬼,他哪里敢?他不敢起誓,無異于承認了。
交出郭解。他還真有那想法。當初收留郭解之時。就存有此心。能讓郭解為他的大事出力自然是好,要是實在不行,交出郭解,再好言卑辭的請罪,象劉駒一事一般,就此不了了之。哪里想得到。周陽的條件大出他的意料,非常苛刻,只是饒他的命,不是退兵。
“大王,我們能打過大漢嗎?”有將領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問道。
漢朝的實力擺在那里,閩越根本就不是對手。
正是因為如此,郜那數次起兵攻打南越和東眠,都因為漢朝的介入而不得不罷兵。這么多年來,他一直不安份,卻力圖避免與漢朝刀兵相見。
漢朝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即使一戰失敗了,還可以調集更多的軍隊前來,閩越地不廣,人口更少,物產不豐,處處倚賴漢朝,閩越就算仗仗勝了,也會給消耗光。
“一定能勝!”幫那通曉兵法。他早就謀劃好了,派出三萬軍他去纏住會稽駐軍,集中十二萬大軍猛攻漢朝新軍,四打一,勝算非常高,盡管他們的裝備戰法不如漢軍。
“大王,就算打勝了,大漢還可以派軍前來的。”有將領不得不提醒他一句。
“這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只要這一仗勝了,大事就成矣!”
部那環視一眼眾將:“這次是周陽統兵前來。周陽去歲打敗匈奴。隱有大漢第一名將之勢,若是把他給打敗了,大漢的信心會大受打擊。誰統兵也沒用。更別說,李廣、程不識這兩大名將也來了,若是他們敗了,那就是慘敗之局!要想再派兵前來,沒有三五年不可能。有了這三五年時間,孤足以滅掉東眠,吞并南越大部分土地。
略一停頓,聲音陡轉高亢,不無的意的道:“三五年以后,匈奴恢復過來了,必然前來復仇雪恥。為了不讓孤背后捅刀子,漢皇一定會滿足孤的一切要求。到那時,就不是孤忌憚大漢,是漢皇忌憚孤了!”
匈奴在舔傷口,準備復仇一事,天下皆知,這是必然之事,眾將再無顧慮:“大王,那我們就打這一仗!”
“打!”部鄆沉聲道:“這一仗干系極大,一定要打勝!你們一定要有決死之心!此戰勝,則百越一統!”
“諾!”一眾將領欣然領命。
“兵力相等的話,我們打不過漢軍。可是,我們擁有兵力優勢,此仗不必試探,直接決戰!”部鄆大聲下令道:“立即出營列陣,決一死戰!”
試探的話,就是雙方派出少量的軍隊打打,試探對方的底細。郜鄆的判斷是對的,閩越軍隊在沒有兵力優勢的情況下,肯定打不過漢軍。這是數十年來公認的鐵則。
試探的結果就是失敗,對問越軍隊士氣的打擊不與其如此,不如不試探,直接決戰,憑借兵力優勢取勝。
說到裝備。閩越不如漢軍;說到戰法,閩越不如;說到士氣,閩越仍是不如;說到戰場經驗,還是不如”處處不如。唯有一處遠遠超過漢軍,那就是兵力上的優勢了。這是部碎取勝的唯一倚仗,必須得發揮出來。
命令一傳下,閱越軍隊開出營寨,開始列陣。
部那野心勃勃,要統一百越之地,他當上閩越王之后,一直致力于整軍備戰,是以閩越軍隊練有素,號令嚴明。
雖是十五萬大軍,列陣卻很快捷,沒多久功夫就列陣完咎了。
只見顯壓壓一片人潮,氣勢恢宏,陣勢謹嚴。
就在閩越軍隊布陣的同時,漢軍也開出了營地,”貽二軍七練有素號令嚴明二萬大軍布陣除不知川、腳步聲、號令聲以外,再無其他的聲響。
部那看在眼里,贊在心頭,不住點頭。
漢軍的陣勢沒有改變,仍然是陌刀手在前,弩陣、弓箭手在后,兩翼由騎兵護住,背后由輕步兵掩接
陣卑一成,氣勢磅礴,人如龍;馬如虎,氣貫長虹,殺氣騰騰。
部鄆是第一次見識漢朝新軍。不由得眼睛睜大,仔細打量起來,他是越看越驚心。
陌刀柱在地上,在日下光閃閃發光,雖然是拉在地上,其不凡之處已經展露無疑。如此沉重的兵器。一旦高高舉起,狠狠劈下,那后果將是毀滅性的,沒有什么東西能抵擋的住。
對于陌刀,部鄆聽郭解說起過。當時他很是懷疑,九十斤重的陌刀,要用在戰場上,那得多大的力氣?在戰場上,不能僅有武器,還要有盔甲,這一加起來,不就是一百多斤了一漢斤相當于現在半斤,在哪里去找這么多強壯的兵士?
要找幾百上千身材高大,力氣不小的兵士,部那還能相信。可是。郭解說的有數千之多,他無論如何是不信的。
在歷史上,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從三王五帝到如今,就沒有使用如此沉重兵器的先例,更沒有把這么多兵士集中使用的軍隊,郜鄆的懷疑實屬正常。
眼前卻是事實勝于雄辯,顛覆了數千年信奉的戰爭規則。數千陌刀手列成陣勢,個個身材高大,異常健壯。他要不信都不信。
“怪不得部高會全軍覆沒!”郜那想起郜高,終于明白他全軍覆沒的原委所在了。
不說別的,光這陌刀就夠郜高受的了。更別說,他一個誤判,以兩萬敵三萬,不完敗都不行。
再看漢軍的盔甲,把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一雙眼睛、手、腳露在外面,全給盔甲包裹住。比起札甲,其防護力好得太多了。
漢軍有陌刀這樣犀利的利器,再有如此好的防護力,郜高兩萬軍隊沒有殺傷上百漢軍,再正常不過了。
“冤枉郜高了!”箭那大是后悔。不該一怒之下殺了部高。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藥?
漢軍陣勢列成,再無動靜。部那一臉的難以置信,把漢軍的營地打量來打量去,明明足以容納八萬大軍的營地,怎么只有三萬人?
五萬會稽駐軍哪去了?
難道會稽駐軍給周陽派到別處去了?瞧漢軍這番舉動,很有可能。這個周陽,太狡猾了,比狐貍還耍狡猾。他竟然玩了這一手。
五萬會稽駐軍不在這里,會給周陽派到哪里去呢?
這問題還真把部鄆難住了。閩越地形復雜,多山地、叢林,正是伏兵之處,會稽駐軍隨便找個山谷、叢林一鉆,誰能找出來?
五萬會稽駐軍去向不明,對別人來說。還真是擔心的大事。部那一點也不擔心,他不僅不擔心,反倒是更加歡喜。他就可以節約出三萬軍隊,用來猛攻漢軍。
原本打算用十二萬來猛攻漢朝新軍,如今變成十五萬了,不再是四打一,是五打一,兵力優勢更加明顯,這勝算就更高了。
百越是否一統,功業是否成就。就在這一戰了,部那哪能不歡喜的。
機不可失,失則不再來,部鄆手中領旗一展,大聲下令:“進攻!”
“進攻!進攻!”閩越軍隊吼叫著,對著漢軍壓了上去。
十五萬大軍一齊壓上去,那動靜非常大,光是腳步聲就震得地皮都在顫抖。更別說,還有十五萬張嘴吼出來的廝殺聲。響遏浮云。“隆隆!”閱越軍隊濺起大片大片的煙塵,仿佛烏龍墜地,籠罩在閩越軍隊的上空。
“見過送死的,就沒見過這么送死的!”李廣騎在戰馬上,有些難置信的看著推進的閱越軍隊。
“郜那這是發狠了,他妄圖把我們一舉擊潰,連后備兵力都不留。”程不識一張大嘴裂著,大是好笑:“他們排成這么密集的陣勢,我們的弩陣一射一大片,他嫌死得不夠快?”
對他兩人的說法,公孫賀他們大是贊成。
漢軍有弩陣,弩陣一旦發威,具有毀天滅地的威力,閩越軍隊竟然排得這么整齊。那不是送死嗎?
古代戰爭,與現代戰爭不同。現代戰爭是爆炸性的武器。是面式殺傷,一顆炸彈爆炸,會炸死炸傷一大片,是以要求一定的距離。
而古代戰爭,其武器為點式殺傷。即使弓箭強弩亦是如此。漢軍的弩陣威力很大,就在于,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射出大量的弩矢,神奇的把點變成面,對敵人的殺傷就大得多了。
部那并非不知道漢軍的弩陣厲害,而是閩越軍隊的陣勢符合當時的兵法,并無指責之處。
李廣、程不識二人久歷戰陣。眼光獨到,一眼便瞧出,閩越軍隊如此陣勢,正便于漢軍弩陣發揮。
“有人想三更死,何必留他到五更!”周陽手中的令旗一展。
弩手開始忙碌起來,裝填弩矢。
一架架強弩,好象一頭頭兇獸。隨時會朝閩越軍隊撲去。弩矢一裝填好,這些兇獸就露出了猙獰的獠牙,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