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

第三十七章 匈奴的盤算

如今,已經是三月了。若是在江南之地,必是草長鶯飛,雜花生樹的俏麗時節。大漠的春季來得晚,寒風依然刺骨。卻也溫暖了許多。積雪融化了不少。

“隆隆!”

一陣如雷的蹄聲響起,只見一隊隊匈奴騎馬馳騁,濺起大片大片的

這些匈奴部隊的馳騁,與以往大不雷同。他們手里多了一樣東西,一根又粗又長的木棍,棍尖削得尖尖的。匈奴端在手里,好象一條條毒蛇,若是他們面前有敵人,這木棍會毫不遲疑的刺入敵人身軀。

軍臣單于騎在戰馬上,身著狐裘。手握馬鞭,看著馳騁的匈奴,大是歡樂,臉上帶著笑容:“中行說,你這奴才,這主意不錯!”

中行說雖是騎在馬上,卻是臉色蒼白,右手捂著心口,臉上帶著苦楚之色,忙道:“謝大單于褒獎。”

自從敗歸之后。軍臣單于就在想,要如何舔好傷口。要舔好傷口。第一件事就得重建匈奴部隊。尤其是他的本部精銳,更是重中之中。

去歲一戰,匈奴慘敗,單于本部精銳喪失十之,若沒有本部精銳。匈奴就失去了最鋒利的彎刀。

要重建匈奴部隊,還真是棘手。戰馬不是問題,這多的是。問題是。沒有足夠的設備,皮甲好辦。匈奴多的是皮,只要假以時日,就能制作出來。

最難辦的是彎刀與弓箭。匈奴喪失的弓箭和彎刀,比起喪失的部隊要多,很多匈奴兵士只身逃歸,弓棄彎刀早不知丟到哪里去了。

一時之間,要造出這么多的弓箭和彎刀,還真不輕易。匈奴不象漢朝,有那么多的工匠,這對匈奴來說,是個天大的難題。

好在,伊稚斜已經下令,善待漢人工匠。為了讓這些漢人工匠為匈奴效率,匈奴是威迫利誘手段全用上了,只要為匈奴效率,就有好日子過。不為匈奴效率。就要遭遇毒打,甚至丟掉生命。

漢人工匠自從給擄掠后,就過著非人的生活,吃不飽,睡不好,給辱罵毒打更是家常便飯,匈奴威脅一招效果不大,絕大多數漢人工匠寧逝世不屈,不愿為匈奴出力。

可是,仍是有少部分漢人工匠投奔了匈奴,為匈奴制作彎刀弓箭。

這些人雖然不多,還有數百上千人。軍臣單于大是懊悔,早知道周陽那般能打,他早些采用這一招,有這么多工匠為匈奴效率,完整可以打造出足夠的攻城機械,去歲直接集中兵力攻擊漢朝一座城池,那么必定會打得漢軍無還手之力,匈奴也就不會有今日之慘況。

他的想法不錯,就是世上哪有懊悔藥。他去歲是志自得滿。滿打滿算,只要匈奴大軍一到,必定能攻下漢軍的城池,篡奪漢朝的攻城機械,根本用不著自己打造。

光靠這么點工匠,為匈奴打造彎刀和弓箭,這要等到猴年馬月能力重建部隊。軍臣單于急呀,中行說又給出了一個主意,要軍臣單于挑選一些對做工一事有愛好、有稟賦的匈奴人,讓漢人工匠來教他們。

這主意很惡毒,不僅能在短時間內重建匈奴部隊,還能調教不少匈奴工匠,軍臣單于大喜過望,把中行說這個奴才好好褒獎了一番,立即履行。

添加了人手,果然就不同了。彎刀和弓箭的生產就快多了。軍臣單于意外的現,漢人打造的弓箭和彎刀,比起匈奴自己做的要好得多,彎刀更加鋒利,弓箭的射程更遠,軍臣單于驚喜莫銘,還認為是昆侖神終于顯靈了,佑護匈奴了。

說到科技,漢朝是偉人,匈奴不過是嬰兒,根本就沒法比。有漢朝工匠在,彎刀與弓箭要不更好都不行。

大喜之下,軍臣單于把這些漢人工匠好好賞賜了一通,給了他們更多的牛羊、帳幕,甚至賜給他們匈奴女人。這些叛徒謝天謝地,把軍臣單于好好感謝一通。

彎刀有了,弓箭有了,時奴部隊順利的重建了。

重建之時,軍臣單于記起漢軍騎兵應用手弩和長矛的情景,大是艷慕。想要打造出這樣的騎兵。

在匈奴眼里,漢人可惡可恨可憎。可是,對于這一想法,所有的匈奴大臣卻是一致支撐。匈奴引以自滿的騎兵,在漢軍騎兵面前一敗再敗。原因不在于他們的刀法不夠嫻熟,不在于他們的箭術不夠好,而是在于,他們的設備根本沒法和漢軍比。

若是匈奴也能打造出象漢朝騎兵那樣的部隊,其遠景太美好了。洗雪恥辱大有盼望,一眾大臣要不支撐都不行。

對于匈奴來說,這是一個廣闊的天地,想法絕對夠好。

可是,卻不能實現。手弩問題。有漢人工匠在,還能想到措施。要害在長矛,沒法解決。長矛需要大批的鋼鐵。鋼鐵是匈奴最缺之物。在哪里去找?

鋼鐵,漢朝雖然能產,也是奇缺無比,漢朝是禁止輸入匈奴的。匈奴以前得到的鋼鐵,重要是靠“走私”

數十萬匈奴人手一支長矛,鋼鐵的需要量將是一個驚人的數字,匈奴十年,一百年也未必能弄到這么多,軍臣單于他們只能望而興嘆,束手無策。

中行說又給集了一個主意,匈奴沒有鋼鐵,卻有樹。大漠中有一種樹。非凡堅硬,理!后,不在鋼鐵戶下,匈奴稱為“鐵心樹

中行說要匈奴把鐵心樹砍下來。做成長長的木棍,這問題就解決了。

于是乎,匈奴的部隊就了有木棍。不計其數的匈奴端著木棍沖鋒。威力還真是不錯,比起漢朝騎兵也不差,軍臣單于要不樂都不行。

匈奴端著木棍沖鋒,沖到近前。使勁一捅,扔掉木棍,拔出彎刀砍殺起來。

望著正在練的匈奴,軍臣單于欣慰不已,只要匈奴舔好了傷口,就可以南下了。再次與漢軍對上。匈奴騎兵的威力倍增。再也不怕漢軍了。

漢軍雖然緝獲了不少戰馬,能打造大批的騎兵,可是,匈奴全是騎兵,要與匈奴比騎兵,軍臣單于雖然新敗不久,仍是不怵。到那時,匈奴可以用兩個,三個,甚至更多的騎兵打一個漢朝騎兵,要不勝都不行

盼望之火熊熊燃燒,軍臣單于臉上泛著紅光,不住點頭。

“等部隊練好了,本單于就可以帶領他們南下,攻破漢朝的城池,擄掠漢朝的家園,洗雪恥辱,砍下周陽的頭顱!”軍臣單于高興得一揮馬鞭,出一聲脆響。

“打進長安!洗雪恥辱!”

一眾大臣好了傷疤,忘了疼。www..齊聲吼叫起來。

“到了秋季,就可以南下了。”軍臣單于振奮不已。去歲之敗,那是他的奇恥大辱,時刻沒有忘記。

“大單于,奴才認為,大匈奴如今不宜南下。今歲不宜,明年也不宜!”中行說身子一躬,非常恭敬的道。

“閉聳!”

“漢狗胡說!”

中行說的話一如既往招來一眾大臣的喝斥。

軍臣單于一揮手,禁止一眾大臣喝罵,問道:“中行說,那你認為大匈奴如今應當如何?”

“大單于,奴才認為,即使大匈奴的大軍重新練好了,也不宜與漢朝大戰。”中行說開端分析起來:“再次開戰,必是傾國之戰,漢朝將會出動更多的部隊,與大匈奴大戰。大匈奴新敗。牛羊口眾喪失太多。非三五年所能恢復過來。”

“正因為大匈奴喪失太大,這才要去漢境擄掠。”軍臣單于不批準中行說的說法。

“大單于,容奴才說句放縱的話。去歲,大單于親率五十萬之眾。大敗而歸。若是秋季,大匈奴南下,能有所擄掠嗎?”中行說反問一句。

這一句,還真把軍臣單于給問住了,愣怔了半天,他雖然萬分不愿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漢朝必定會堅守城池,若周陽再到邊關,很難有收獲。”

匈奴大舉南下,周陽必到邊關統兵,這沒什么好猜忌的。對周陽。軍臣單于既恨,還懼。

“打漢朝,費力無收獲,大匈奴反而越打越弱。”

中行說下了結論:“奴才認為,與其打漢朝,不如集中兵力來打月氏、東胡,殺了他的王,掠奪他們的口眾,占領他們的土地,食用他們的牛羊。不出三五年,大匈奴的國力將會恢復。到那時。再與漢朝大戰,大匈奴何足懼?”

月氏和東胡和匈奴是世仇,給匈奴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可是,月氏和東胡卻是敗而不亡,仍有不少土的、口眾、牛羊。若是先把兩個世仇解決了,匈奴不僅土地更產,牛羊還會更多,口眾會劇增。

土地、牛羊、口眾三者中,對軍臣單于最有吸引力的就是口眾了,這是昆侖神賜予匈奴的奴隸呀。

“好措施!好措施!”

不僅軍臣單于、伊稚斜夸獎。一眾匈奴大臣也是贊不絕口。

“那就先打東胡,滅了東胡,再到漢境擄掠。”軍臣單于虎目中精光四射,精力抖擻。

東胡重要是現在的東北之地,與漢朝交界,只要滅了東胡,就打到了漢境,同樣可以擄掠漢境,報仇雪恨。“大單于,出兵吧!”阿胡兒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請命:“從龍城趕去東胡之地,需要近一個月時間。那時,春暖花開,正是用兵之季。”

“大單于,請出兵!”一眾大臣請命。

“不可!”一個反對聲響起。眾人一瞧,正是中行說。

“中行說,這是你出的主意,怎么又不可了?”軍臣單于大是希奇。

“中行說,你是不是認為,東胡離漢朝近。若是大匈奴現在就去打東胡,東胡打不過大匈奴,就會向漢朝求援。那么,漢軍一動,大匈奴難以討得了好?”伊稚斜明亮的眼里光線閃耀:“可你忘了一點。漢軍若是深入東胡之地,與匈奴打。那是找逝世!”

去歲之戰,漢軍雖然也深入過匈奴腹地,畢竟人數不多。若是匈奴與東胡大戰起來,漢軍出動太少。不能建功。若是出動太多,一深入東胡之地,那里合適匈奴作戰,不宜漢軍,伊稚斜還真是盼望漢軍出動。

“左賢王賢明!”中行說先是贊一句。馬上就是話鋒一轉:“奴才之顧慮不在于此,而是在于,此時大匈奴國力未復,即使與漢軍在東胡腹地大戰,也未必有勝算。若是先滅月氏,再來滅東胡,在東胡腹地與漢軍大戰一場,勝算就大多了。在東胡腹地與漢軍大戰一場,擊敗漢軍,趁勢攻打漢朝,不是更好?”

“說得好,我沒你思慮周全!”伊稚斜不住點頭。

“哈哈!”

軍臣卓于開懷暢笑,手中馬鞭

中行說忙躬著身子,一副諂諛嘴臉。

“哈哈!”

一眾匈奴大臣齊聲大笑。

“左賢王聽令,你留守龍城,練部隊,準備滅東胡。本單于,要帶領大匈奴的勇士,去滅了月氏!”軍臣單于臉一肅,開端下令了。

對月氏這個,仇敵,匈奴大臣還真沒有放在眼里,無不是振奮異常。

軍臣單于一聲令下,大軍集結,軍臣單于絕不拖泥帶水,帶領匈奴部隊朝西開去,直撲月氏。

默默聯

南越,承相府。

呂嘉跪坐在矮幾上,雙眉緊皺。

他的長子呂夷,站立身側,問道:“阿父,何事不樂?”

“夷兒啊。我們要圖大事,要大漢不能騰出手來才是。可是,去歲一戰,我們底本認為大漢會大敗,卻沒有想到,大漢竟是勝了,匈奴五十萬之眾都敗了。”呂嘉有些想不通,匈奴數十年占了上風,去歲怎么就不經打呢?

“是呀!說來也怪,匈奴五十萬打不過漢軍,他們的威風都哪去了?”呂夷點頭,一臉的惋惜。

“匈奴這一敗,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呂嘉很無耐。

“阿父,我們要圖大事,不能指望匈奴,得靠我們自己。”呂夷眼里閃著光線:“趙儒垂垂老矣。近百的人,還有幾年好活?趙胡昏昧。不足以成事。只要趙倫一逝世。這南越的天下,還不是阿父的?”

呂嘉點點頭,深表同意。

“阿父,要讓趙儒逝世,其實也不難。

我們不能出面,我們可以請人來做呂夷臉上閃過一絲狠辣。

趙傷是漢朝認可的南越王,若是給呂嘉父子殺了,漢朝確定會過問。最有可能,漢朝以此事為借口。出兵南越,直接把南越給收了,呂嘉父子就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收南越一事,漢朝一直想做,卻沒有做成。呂太后為了收南越,直接出兵攻打,卻給趙傷擊敗,還讓趙儒打到長沙去了。漢朝見識了南越的兵威,這才不得不采用懷柔之策。“阿父,上次我托人送給郭解大俠的禮物,郭大俠收了。”呂夷很是歡樂的道:“郭大俠還說了,若是有事,他愿出力。”

“真的?。呂嘉大喜過望:“郭大俠一諾千金,他允了,那這事就成了。快給郭大俠傳訊。此事宜早不宜遲。”

“阿父放心,我這就去安排呂夷振奮的一握拳,快步而去。

望著呂夷的背影,呂嘉紅光滿面,仿佛他已是南越王似的。

南越王宮,趙俏須皆白,斜靠在軟榻上,趙胡蔣立在側。

“胡兒,你有話要說?。趙倫雪白的胡須一翹。

“大父,你說這事怪不怪。”趙胡眉頭擰在一起:“大漢明明在練兵,我多方探聽。卻是不知道在哪里練兵。”

“你打探這些做什么?”趙儒有些不悅。

“大父,大漢此次練兵,必是有很多騎兵。一旦練成,大漢的軍力將猛增,孫兒哪敢不過問呢。”趙胡忙解釋,又有些希奇:“大父,這事干系重大,你為何一點不擔心呢?”

“你說說,為何干系重大?”趙儒不答所問,反問一句。

“大父,大漢一直想收我南越,卻一直不能如愿。不是大漢不想,是大漢國力不濟,軍力不行。”趙胡剖行起來:“如今不同了,匈奴新敗,正宜大漢收我南越。若是大漢再把騎兵練出來,必定會先打我南越,大父,這都是你說的。”

“嗯!”趙儒微一點頭。大是贊美:“胡兒,你有所長進了,能想到這點,不輕易,不輕易。可是。你要知道,南越之地本非我趙氏所有。大父不過是代始皇守這一方土,若大漢要收就收吧。”

“啊!”

趙胡萬萬想不到趙儒竟然如此說。嚇了一大跳,急急忙忙的道:“大父,這萬萬不可呀。沒了南越國,胡兒在哪里去存身?”

“呵呵!”趙傷笑道:“胡兒啊。我趙氏是真定人,沒了南越,就回真定老家去吧。數十年來,大父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真定老家。可是,一直不能回去。若大漢收了南越,大父也可以向始皇繳旨了!”

“大父,不行,絕對不行”。趙胡一向屈服趙詫的,這次犯犟了。

“哼!”趙儒冷“哼一聲道:“胡兒。你要記住,若你一心想貪亦南越王位,必將遭來大禍,我趙氏滅族之期不遠了!”

“大父,昔年呂太后要收百越。你卻與之戰大一場,打到長沙去了。為何你如今情愿拱手讓出南越?”趙胡急急忙忙的問。

“此一時,彼一時。”趙坨臉沉似水:“那時節,呂后挖我祖墳。刁難我親朋,我豈能忍她?一個婦人,心思如此歹毒,不能容人,豈能讓我心服?胡兒啊,你要記住,大父那時之所以能打敗漢軍,那是因為兄弟們都在。雖然他們上了年歲。可是,戰陣經驗仍在。銳氣還在。那是始皇的大軍。無敵于天下,豈能敗于人手!”

“砰!”

趙坨右手重重砸在軟榻上,虎目圓睜,氣勢威猛,當年那個追隨秦始皇征戰天下的趙儒又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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