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咋跟軍隊樣呢。”李廣的粗聲大與響※
周陽回頭一瞧,只見李廣正衣衫,一臉的惺松之色,想必和周陽一樣,給百姓吵醒了。程不識打著呵欠,邊走邊拍嘴,還沒清醒過來。
“程將軍,匈奴殺來了。”周陽的聲音陡然拔高,仿佛真有其事。
“在哪里?”程不識徒然之間換了個人似的,呵欠不見了,一雙眼睛瞪得滾圓,精光四射,右手緊握在劍輛上,一副雄赳赳氣慨。
“哈哈!”李廣大笑起來:“哪有匈奴。”
“大帥,你”程不識這才明白過來,給周陽要了,忍不住埋怨起來:“你怎么糊弄我呢?”
“我給你醒醒神。”周陽笑道。
程不識有些不好意思:“說也奇怪。我打了一輩子的仗,就從來沒有如此松懈過。昨晚上頭一著枕。就睡過去了,特別沉。若是在邊關上,百姓這么大的動靜。我早就驚醒了。”
這話是代周陽和李廣他們說出來的,周陽也有這種感覺,昨晚上睡得特別沉。說到底,還是放松了。在邊關上,與匈奴打仗,神經緊繃。哪敢有一點松懈,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驚醒,哪會睡得這般沉。
這是因為他們太累了,快到長安了。徹底的放松了。
“你瞧,百姓什么時間把我們的本領學去了。”李廣指著忙活的百姓。點評起來。
百姓不再是象昨天那般,在營的四周鬧騰,而是在直道兩廂忙活。每隔一定距離,就會升起一堆火。抱來大捆大捆的爆竹,放在火堆邊,只要周陽他們出發,他們就會燒爆竹。
沒有人組織,沒有指揮,百姓卻是有條不紊,跟一支軍隊差相仿佛了。怪不得李廣驚訝。
在百生的喧鬧聲中,公孫賀他們一個個醒來,洗漱完畢,用過戰飯。開始向長安進安。
天亮之后,方才知道今天的天氣不錯。天朗氣清,驕陽高懸,暖和了許多。原本的陰霾不見了,就連上天都在案趣。
周陽騎在追風寶駒上,走在漢軍緊前面,李廣、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馮敬、秦無悔他們緊隨其后。在他們后面,才是漢軍,一隊隊開出,陣勢謹嚴,人如龍,馬如龍,氣貫長虹,仿佛在奔赴戰場,而不是去長安領賞似的。
等候的百姓齊聲歡呼,吼著漢軍的戰號,把爆竹放在火堆里。
“乒乒乓乓!”
清脆的爆竹聲響成一片,此起彼落。熱鬧非凡,百姓又是陣陣歡呼。
這次,不是百姓在吼戰號,是漢軍將士在吼戰號。戰號沖天,殺氣充塞天地,威武不凡。
“隆隆!”
如雷的蹄聲中,漢軍朝長安開去。
百姓與漢軍一起吼著漢軍的戰號。
從營地開始,百姓人挨人,肩摩肩,站立兩廂,一眼望去,好象一條長龍,根本就望不到頭,不知道有多少人。事實上。確實沒有頭尾。百姓一直排到了長安。就走到了長安,還要排到城里。又從城里排到城外,究竟有多少人參與迎接,根本沒人知道,只能說很多很多。
營地這里一吼戰號,戰號聲此起彼伏,良久難久。
一開始,戰號聲還有錯落,不太一致。吼一陣之后,越來越一致了。萬千人同聲吼來,那是何等的驚人。聲浪直上云天,震得天空的浮云片片碎裂。
每一聲戰聳響起。大地狠狠一個顫栗!
漢軍在周陽的率領下,在百姓的歡呼聲中,朝長安開去。來到離長安十里處,遠遠看見前面旌旗蔽空,有人前來迎接。
來到近前,周陽這才看清了。迎接他們的竟然是周亞夫。
景帝一定會派來重臣迎接。這點是可以肯定的。周陽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重臣竟然是周亞夫。景帝顯榮周陽之意很明顯了。
周亞夫一代名將。在周陽崛起前,被譽為漢朝第一名將,位高權重。名滿天下,景帝派他前來迎接。不是不可能,卻是希望不大。景帝竟然派來了。這不僅僅是對周陽他們戰功的認可,更是要顯榮周陽。
周亞夫是名將,周陽是名將,父子二人皆為當世名將,父子二人策馬進城,來到皇帝駕前,那是何等的尊榮?
“是條侯!”李廣、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馮敬、秦無悔他們眼睛猛的瞪大了,有些難以置信。打量著周陽。
派老爹來迎接兒子,景帝的用意還用說么?李廣他們很難相信這是事實,又不得不信是真的。
周陽也有些暈乎乎的,一拍馬背,疾馳而去。
遠遠看見周亞夫策馬而來,臉上泛著紅光,瞧他那騎馬的架勢,那不是在騎馬,那是在飄,飄啊!作為父親,周陽如此這般出息,他已經很歡喜很滿足了,景帝竟然派他來迎接周陽,這份榮耀還用說嗎?
這份尊榮比起十萬斤黃金還要珍貴,黃金再多也有價,而這尊榮只此一份!
不僅是漢朝獨一份,就是在中國歷史上也不多見,不是獨一份,也相差不大了!
要說父子皆為將軍,在歷史上到不乏其人,秦朝有蒙武、蒙恬。王剪、王賁;漢朝有周勃周亞夫,周亞夫
,正泣比北
可是,這些父子將領,他們有如今這般尊榮么?王剪統領秦國大軍。橫掃山東,為秦始皇的統一大業立下了不朽的功業,他迎接過王
沒有!
蒙恬在河套大破匈奴五十萬之眾。聲譽之高,朝中難有其匹,蒙武迎接過蒙恬嗎?
沒有!
周亞夫平定七國之亂,周勃迎接過周亞夫嗎?
沒有!
這不僅僅是戰功的問題,還要機遇。蒙恬、周亞夫立下大功后,他們的父親早就泉下作古了,就是皇帝有心。也不可能。
而甩亞夫和周陽這對父子,就成了!
這肯定是流傳千古的佳話!
周亞夫指揮漢軍平定七國之亂。沉穩異常,有一次,營中亂了,他卻睡得很沉,一點事也沒有,一場很可能炸營的混亂就這樣給他消彌于無形。而此時此玄,周亞夫的沉穩完全沒有了,遠遠就嚷了起來:“陽兒。陽兒!”
喚聲真摯,富有深情,周陽聽在耳里。心中一暖,一拍馬背。沖到近前。
周亞夫不等戰馬停穩,就飛身下來,撲了過來,把周陽從馬背上抱下來,緊緊擁在懷中,仿佛周陽是珍寶,生怕失去似的。
周亞夫胸膛急劇起伏,想說話。卻不知從何說起。不僅沒有說出話。反倒是虎目中涌出了熱淚,順著腮幫流了下來,一雙大手撫著周陽的臉頰,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雖是在哭,卻是一臉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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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已經是多余的了,只有熱淚才能表達他的歡喜之情。
“阿父!”周亞夫真情流露,周陽大是感動,心神蕩漾,擁著周亞夫,流下了熱淚。
周陽雖是穿越人,可是,周亞夫的感情很真摯,周陽不由得心中暖暖的,對這種父子之情格外珍惜。
從戰場歸來,有個真心呵護自己的父親,還有比這更能溫暖人心的嗎?
父子二人相擁而泣,感動了多少人,漢軍將士、百姓不住抹眼淚,為周陽和周亞夫歡喜。
李廣看著李當戶,雖然沒有說話。那意思很明白了:就是你小子若是能立下大功,我來迎接你,死亦何憾?
不僅李廣眼熱,就是程不識也是眼熱,不住打量他的兒子程征,那意思和李廣的意思一般無二。
“陽兒,你變了,成熟了,是個大將軍了!”周亞夫一雙大手。為周陽抹著眼淚:“為父歡喜!歡喜得緊!”
周陽如此出息,要是周亞夫還不歡喜,那就沒天理了。
“你娘本擬要來,皇上降旨。要她去宮闕上觀禮。”周亞夫不等周陽說話,說起了許茹。
對許茹,周陽有著深深的依戀。她全身心的關心、呵護周陽,即使周陽給周亞夫作為棄子的時候,她也沒有放棄,這讓周陽倍加溫暖。
一提起許茹,周陽渾身暖暖的。代她歡喜。
許茹是妾,地位低下,根本就沒有進入皇宮的資格,更別說還是在如此盛典中觀禮,景帝這份情誼比天大,比地厚,周陽很是感激。
父子二人絮叨了一陣,周亞夫這才擦干眼淚。李廣和程不識他們上前見禮:“見過條侯!”
周亞夫是當世第一名將,能征善戰,李廣和程不識對他很是佩服,執禮極恭。
“飛將軍,程將軍,周亞夫有禮了。”周亞夫還禮,與眾人一一見禮。
“這位就是秦義士?”周亞夫目光落在秦無悔身上,一雙虎目中精光四射,咋嗵一下跪在秦無悔身前:“周亞夫拜見秦義士!”
周亞夫名滿天下,他如此大禮相見。秦無悔萬萬沒有想到,愣怔了一下,方才明白沒有錯覺,是真的。慌忙跪還禮。
周亞夫雙手扶住道:“秦義士請起。周亞夫叩謝的不僅是義士一人。還有千千萬萬,守護在河套的義士!他們已經泉下作古,周亞夫不能面謝,就請義士代受!”
雙手撐地,以額觸地,恭恭敬敬的叩頭。
“條侯!”秦無悔感動無已。激動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秦軍將士孤軍奮戰,守護在河套之地。他們手里有糧有軍械,還有威力奇大的秦弩,若是他們想要高位,非常簡單,只需要投降匈奴,匈奴一定會封他們高位。他們并沒有這么做,反到而是堅守不屈。與匈奴周旋數十載。
此等義士,其堅貞,那是何等的難得!足以感天動地!
周亞夫佩服的就是這等人,叩頭很用力,額頭碰,發出“咚咚”的響聲。
“謝條侯!”秦無悔一邊流淚。一邊還禮:“條侯快快請起。若是皇上”
周亞夫知道他要說什么:“無妨!皇上說了,你們此番回京,要好好表彰你們的義舉!”
這話從周亞夫嘴里說來。絕不會有假,秦無悔再一次感動了。原本以為,他們是秦軍的后裔,漢軍將士會看不起他們,卻沒有想到,漢軍將士對他們不僅沒有瞧不起。還很欽佩。統帥周陽更是擔待很多,對他們很是照顧。
如今,得到準信,景帝要表彰他們。那么,數代人的努力,終于得到同胞的認可,還有比這更讓人感動的嗎?
“嗚嗚!”
秦無悔這個熱血男兒,與匈奴周旋數十年,流過血,負過傷,就風必流過淚。感動得熱淚磊眶“泣下沾秦無悔抽抽噎噎的哭泣了好一陣。方才收住眼淚。
“陽兒,為父奉旨前來迎接。這是皇上的恩德。”周亞夫平抑心神。開始安排入城一事了:“此去長安,只有十里之程,你們的繳獲也該拿出來了。”
馬上就要進入長安,把此戰的繳獲亮出來,讓長安百姓見識見識,可以振奮民心,鼓舞華夏斗志,對將來大舉進攻匈奴有莫大的好處,這是應該的。
周陽拍拍手,一隊漢軍押著一隊匈奴過來。當先一人,給繩捆索綁,捆得跟粽子似的,周陽一瞧,正是右大將。
右大將在與單于的不期而遇中給擒獲,周陽派人早送到長安了。他是周陽他們擒獲的權力最大的匈奴大臣。此次入城獻捷,少不了他。景帝命周亞夫帶來,交給周陽,一并押入長安,要百姓好好觀瞻。
周陽仔細一瞧。右大將面皮白凈。商些發福,看來景帝在生活上沒有虧待他,沒有少吃少喝,相反,還好吃好喝養著。
可是,右大將的精神與當初給活捉時大為不如,低垂著頭顱,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一個小心。觸怒了周陽他們,給問斬似的。
當初給擒獲時,右大將還能說幾句話。告幾句饒,現在連說話的膽氣都沒有了。
怪不得軍臣單于寧愿跳泥沼尋死。也不愿給李廣生擒,那滋味真不是人能受的,賴活還不如好死。
“右大將!”李廣巨口張開。大喝一聲。
右大將一個激靈,身子都在發抖了。
“你膽子哪里去了?”程不識不住搖頭,不屑的裂了裂嘴角。
當日生擒右大將時,李廣他們興奮不已,還好好盤問譏嘲一通,如今見了他的樣兒。打不起這種興致,搖搖頭。
“都亮出來!”
周陽一聲令下。漢軍把繳獲全拿出來了。
帶得最多的是匈奴的狼旗,一路行來,早就亮出來了,不必再費周章。
主要亮出來的是單于的王座、王帳。王座倒好辦,放在馬車上。金光閃閃,百姓看得清清楚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那是單于的王座!”
“好氣派!”
“再氣派,還不是給我們繳獲了!”
王帳就不好辦了,那太大,總不可能支起來,那占地太大,也不好運走。只能收起來,放到馬車上。
好在,還有一只王帳專用的金鷹,頂起來,金光閃閃,一樣耀眼。百姓看得真切,又是一通好議論。
“那是王帳,單于就是在王帳中處理軍情政事。”
“那不相當于未央宮了?”
“也可以這么說!”
“連王帳都繳獲了,相當于攻進了匈奴的王宮!”
匈奴沒有宮殿,王帳就相當于漢朝的未央宮。連這都給繳獲了,那是何等的激勵人心,百姓更加興奮。
王旗、王座、王帳,這些都是單于的用物。除了這些,還有一樣東西也是單于用物,那就是周陽騎的追風寶駒了。對追風寶駒,周陽很是喜歡,可是,在這盛大的慶典中。也不得不把它當作戰利品處理了。
周陽不得不換馬,派個兵士來牽追風寶駒。可是,追風寶駒萬分不愿,不斷嘶鳴,好象在抗議周陽把它當作戰利品,不時踢那個兵士。周陽沒辦法,只得自己拉著它,追風寶駒這才親熱的磨著周陽大腿。
更讓周陽想不到的是,追風寶駒竟然要踢周陽戰馬,不時彎過頭,把周陽朝自己背上拱,仿佛是在告訴周陽,你只能騎我,不能騎它。
如此依戀。周陽既是歡喜。又有些無奈。周陽真想騎追風寶駒。景帝也會把追風寶駒賜給周陽,可是。這儀式上少不了它,只得不住安慰。好一通忙活,追風寶駒這才安靜下來。
趙破奴扛著“漢”字大旗,真誠在頭里。路博德扛著周陽的帥旗。緊隨其后。周陽騎著戰馬。牽著追風寶駒,緊隨帥旗前行。周亞夫策馬,與周陽并騎而行,打量著周陽。老懷彌暢,不住拈胡須。
李廣、程不識、馮敬、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他們緊隨其后。
在他們后是蘇建扛著的單于王旗。王旗之后就是王座、王帳。在這之后,是右大將軍些俘虜,一個個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噤若寒蟬。昔日砍殺漢朝百姓的兇焰蕩然無存。
沖天的戰號聲中,漢軍隆隆開進,很快就到了洛城門。
此時的洛城門,煥然一新,城門重新刷了漆,看上去跟新的一樣。城墻上守衛的兵士站得筆直,對開來的周陽他們行軍禮,微微躬身。
洛城門大開。百姓站立兩廂。人人新衣在身,一臉的笑容,比起過年還要開心,開心十倍、百倍。
這場慶典謀發小已久,趕來的百姓不僅僅是長安的百姓,關中的百姓聞風而動,齊集長安,如今的長安,聚集在這里的百姓不下百萬之眾。
再加上從各地趕來的太守、王爺、徹侯、關內侯,富商巨賈文人士子,長安已有百多兩百萬人了,翻了幾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