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損失四十萬比起前朝的河套蘭戰。相差夭幾了廣笑呵呵的自稱自贊起來:“我們真走了得呀!沒有前朝的兵強馬壯卻打掉了匈奴四十萬。了不得呀”。
“呵呵!”程不識他們開懷暢笑。
李廣這話雖有調侃之意。并不全是調侃,是實情。
在歷史上,今年是軍臣單于最為得意的一年,他制造了“凌辱之恨。”血洗了雁門,匈奴兵鋒一度到達翻山,燒毀了甘泉宮,漢朝朝野震動。為了平息事端,景帝不的不滿足軍臣單于的無理要求。
周陽的到來,使得歷史發生了重大改妾。匈奴不僅沒有討到便宜,更是以失敗告終。損失了四十萬軍隊。
一次損失四十萬軍隊,在匈奴歷史上只發生過一次,那就是蒙恬大破匈奴于河套之戰。那一戰,匈奴五十萬大軍,逃回去不過數萬人,比起眼下的匈奴損失還要慘重。
趙武靈王大破匈奴一戰,匈奴三十萬之眾,逃回去的不過數萬人。其規模與今年一戰沒法比,有了這一戰。趙武靈王對匈奴的大勝由第二變成了第三。
蒙恬大破匈奴于河套,有著精心的準備、數量眾多的弩陣、精銳善戰的騎兵,這點遠非漢軍所能比。
秦始皇是個非常富有遠見的人。他在進行滅國大戰之初,就預具到了中國與匈奴早晚有一戰。是以他把秦軍一分為二。主力在老將王剪的統率下,大舉東進,掃滅六國。另一部分,為數二十萬的秦軍,在蒙恬的統帥下,駐屯九原郡。
這二十萬秦軍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阻止北方的胡人、匈奴南下。在當時,匈奴和胡人氣焰高漲,若是不予阻擊,胡人趁機打進來,即使秦始皇統一了中國,變成了毫無意義。
不論什么時候,在對付外敵這個問題上。中華脊梁從來沒有含糊過。即使戰國大亂之世也不例外。
趙武靈王在大破匈奴于河套之前,秦昭王準備對趙國大舉用兵,下令白起調集軍隊。秦軍的準備已經完成了,隨時可以進攻趙國,卻傳來了趙武靈王要在河套與匈奴大戰的消息。秦昭王下令秦軍暫緩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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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不僅停止進攻趙國,秦昭王還命令駐守九原郡的秦軍做好準備。若是趙軍不敵,立即增援。趙軍若需糧草。秦軍要無條件提供。當趙軍大勝歸來,經過九原時,秦軍在九原城頭上為趙軍歡呼。
那時候,秦趙兩國是死仇,是趙國七雄中最強有力的對手,在對付匈奴問題上卻是驚人的一致。雖然后來,這兩國打得你死我活,爆發了長平大戰,但在對付外敵上沒有含糊過。
秦始皇在決心統一國家時,就決定要把抗擊胡人、匈奴的責任接過來。這才命令蒙恬率軍屯駐九原郡。
蒙恬的另一個使命就是為與匈奴的大戰做好準備。經過趙武靈王的打擊,匈奴北遁,逃到漠北去休養生息。經過這么多年,匈奴的實力恢復得差不多了。而且。河套之地的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匈奴時刻沒有忘記攻占河套之地。
以是,秦始皇已經預見到了。中國與匈奴大戰的地方應該是在河套之地。蒙恬對秦始皇的判斷大加贊成。到了九原之后,積極準備與匈奴的大戰,積蓄糧草、器械。研究趙武靈王和李牧對匈奴作戰的經驗教刮。
正是因為蒙恬進行了精心準備,方才在河套大破匈奴。
蒙恬這一戰是打的野戰,是與匈奴硬撼。利用弩陣大量殺傷匈奴,再出動飛騎與匈奴大戰而勝之,寫下了中國歷史上輝煌的一筆。
周陽謀劃的對匈奴作戰。雖然打了野戰,卻不全是野戰。若漢軍一開始就打野戰,那么,結果會顛到過來。漢軍沒有精心準備,沒有蒙恬那么強大的弩陣,更沒有數量龐大的精銳騎兵,一開始就與匈奴硬碰硬的話,結局是不言自明的。
漢軍也有優勢,那就是有城池可以依托,可以消耗匈奴,這是當年河套之戰,蒙恬所沒有的便利。
至于繳獲,帳幕、軍械、裘衣不知道有多少,堆成了山。沒人有興趣去清點,因為那實在是太多了。
漢軍最大的收獲就是又增加了十七萬多匹戰馬。戰馬對于漢朝來說。那是緊缺之物,要想打造騎兵,非要戰馬不可。漢朝缺馬,這是漢朝騎兵不多的根本原因。
到現在為止,漢軍繳獲了匈奴四十多萬匹駿馬,除掉母馬、種馬、馬駒、傷病,還有二十多萬匹戰馬可資利用。若漢朝要組建騎兵的話。立即可以著手了。
要是沒有這么多的繳獲,漢軍組建騎兵。要等到改良馬種,馬政起到作用去了,那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大帥,俘虜的匈奴和牧民怎么處置?。馮敬搔著額頭,眉頭擰在一起,甚是擔憂的道:“那可是近十萬人。給他們吃,給他們喝,消耗巨大呀!我在哪里去弄那么多糧食?”
他身為雁門太守,這些事不著落在他身上,還能找誰去?
新增十七萬多匹戰馬,一天要吃空一座山,這就夠他頭疼的了。再加上俘虜和牧民,這消耗就大了。要他不愁都不行。
從龍城開始跟隨而來的匈奴牧,經過周陽一把火,死傷無數。也還幸存了十來萬,在長城以北峨們放牧與以往不同。以往放牧的是肥壯的牛羊。而甄猶…們放牧的是牛犢、羊羔居多,再加上母牛、公牛、母羊、公羊。
這都是周陽那把火鬧的。
漢軍一到,他們只有乖乖的做了漢軍俘虜。
牛犢羊羔、母羊公牛之屬,加起來,還有數十萬之多,全成了漢軍的戰利品。
對這個問題,周陽也有些棘手,看著寰嬰,問道:“寞大人,皇上可曾說過如何處置?”
“這個”竇嬰有些遲疑:“皇上未言。”
“皇上沒說,我們沒有糧秣,那就殺了他們。”周陽淡淡的道。
“啊!”
帥帳中響起一片驚呼聲,李廣、竇嬰他們的嘴巴猛的張大了,可以塞下兩只雞蛋了。
“不可,萬萬不可!”竇嬰急了:“一次殺十萬,怎么下得了手?大帥,你千萬不能這么想,千萬不能這和么做。”
“大帥,這事做不得。”李廣另有說辭:“殺降不祥。我昔年坑殺了三百多降卒。至今心里老是不暢快。”
李廣坑殺三百降卒,給后人指責。更有人說這是李廣終生不能封侯的報應。
程不識也來相勸:“大帥,為將者不過三代。若是殺降,必遺后人之禍,大帥,此事萬萬做不得呀。”
在秦漢時期,有“為將不過三代”的說法,這是為將者的大忌。之所以不過三代,是因為做將軍的殺戮過重,要給后世子孫遺禍。
程不識對此言很是信奉,言來很是急切。
“哈哈!”周陽倒是看得開:“后人自有后人福,莫為后人做罪人!竇大人,這些俘虜,你能處置嗎?你若不能處置,我就殺了他們。”
“哎!”箕嬰撓著額頭:“大帥,就交給在下吧。這么多人,不好處置呀。”
馮敬大是感激,終于可以把這擔子扔了。
眾人再議了一陣搞軍之事,這才散去。
李廣來到周陽身邊,問道:“大帥。你是真要殺俘虜,還是隨口說說?”
這問題讓人好奇。程不識和馮敬他們看著周陽,靜等他的回答。
周陽眉頭一挑道:“我確實想殺了他們。匈奴可恨,更是驕橫,只有讓匈奴流夠了血,他們才會破膽。到那時,匈奴見到我們的影子都會顫抖,再來招降。永遠不會背叛。可是。現在沒有機會了,這幾個腐儒在這里。”
下巴沖許昌他們的背影一揚。
李廣嘴角一裂,呸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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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他們來邊關的情由已經傳開了。李廣他們對他是極為不屑。
周陽的顧慮并非沒有道理,這些文臣只會饒舌,一無是處。真要把近十萬匈奴給殺了,他們一定今天一本。明天一本的參周陽。周陽倒是不怕,就怕連累到李廣他們,只好打消殺掉匈奴的念頭。
馮敬贊一句:“大帥不僅兵用得好,這權謀術也很精通。象匈奴這等蠻夷,若是不把其囂張勁頭打掉,是不會服氣的。要讓匈奴心驚膽顫,唯有殺戮一途。只有流夠了血,匈奴才會害怕。到那時,稍示恩德,匈奴就會感恩戴德,這叫恩威并濟!”
望著許昌他們離去的方向,臉上泛起一抹譏笑:“象這些腐儒,開口恩德,閉口威德,他們懂恩威并濟么?要恩威并濟,先得立威,讓匈奴害怕,然后才能用恩。不立威而用恩。匈奴不僅不領情,還以為你怕了他,打你殺你是天經地義。”
這話很有見地,周陽大拇指一豎。贊道:“馮大人好說辭。以后。遇到匈奴,別客氣。早知道他們要來,我在長城以北就把牧民殺了。”
當時,漢軍疲憊不堪,要殺那么多牧民也不見得有力氣。
“大帥,你別放在心上。這打匈奴的時間還有的是,匈奴落到我們手里的機會多了去了。殺降不祥,我們何必讓匈奴降!”李廣笑呵呵的,寬慰起周陽了。
“飛將軍言之有理!對匈奴。不必手軟,殺了便是!”程不識濃眉一軒,眼里精光四射。
這不是隨便說說,李廣他們遵行無誤,這給匈奴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不計其數的匈奴死在漢軍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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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營地,帳幕給拆了,騰出大片大片的空地。
漢軍集結在這里,排成一個又一個方陣。人如龍,馬如虎,赳赳神武。
不少人傷勢未愈,吊著胳膊,纏著腿。盡管如此,他們仍是站得筆直,跟沒受傷似的,臉集泛著異樣光輝,眼里閃著熾烈的戰意。仿佛要上戰場似的。
今天不是上戰場,而是搞勞。欽差大人搞軍的日子。
原本二十萬漢軍,如今只剩下十萬了折損近半,占地少了一半。可是,依然是聲威極壯,戰意盎然。
周陽騎著戰馬,緩緩而來。欽差寰嬰與周并騎而行。在他們身后。是李廣、程不識一眾將領。
李廣赳赳虎氣,好一員猛將。追風駒,潔白如雪,沒有一絲雜色,最是顯眼。
周陽來到陣前,一拉馬韁,停了下來。掃視一眼漢軍,如今的漢軍陣勢比起決戰時少得太多了。決戰時,所有的漢軍集中在一起,排成一個巨大的方形對著匈奴壓去。戰車、強弩這些裝備全部帶上,占地極仁”只是長來了,背著弓箭、掩著漢劍,系干戰車、強部殃一,所占空間自然是要小很多。更重要的是,如今只有十萬漢軍,而不是原來的二十萬。
“一將功成萬骨枯!”周陽感慨無已。
多少周陽熟悉的兵士已經不在人世了。陰陽兩隔,周陽萬分傷感。可是,今天是歡慶的日子,周陽只能暫抑悲情,盡可能把心情調整到最好。
“大漢的英雄們:今日,我們聚在這里,是為了歡慶!歡慶我們取得的輝煌勝利!”周陽并始訓話了。
“大漢萬歲!”十萬漢軍將士齊聲歡呼,聲浪妾沖云霄。
“秋季到來時,單于率領五十萬大軍直朝大漢殺來,氣勢洶洶。單口出狂言,要打到長安!”周陽右手高舉著,聲調拔高:“可是,在我們英勇的抵抗下,匈奴五十萬大軍逃回去不到十萬人,四十多萬匈奴死于我們的利劍下!”
“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
山呼海嘯般的吼聲直達九重天,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高祖平城被圍,呂太后被冒頓調戲,這是何等的恥辱。數十年來。無數人想洗雪恥辱,都沒有成功。今天,終于洗刷了恥辱,這是何等的讓人振奮。
漢軍無不是揮著臉膊大聲叫嚷。放開了喉嚨吶喊,眼里更是閃著淚花
吼聲整整持續了一盞茶時分,方才停歇下去。
周陽接著道:“就是單于本人。給飛將軍追得走投無路,跳進了沼澤中,至今生死不知。”
軍臣單于跳進沼澤后,李廣派人把那片沼澤守住,再派漢軍在沼澤里尋找。一連找了十來天,不見單于蹤影。漢軍圍得跟鐵桶似的,軍臣單于要想逃掉。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死于沼澤中了。只不過李廣沒有找到尸體,無法進行最后的確認罷了。
單于的生死,還可以通過另一條途徑確認。那就是打聽匈奴的動向。若是軍臣單于還活著,他就會回匈奴。只要他在匈奴現身,其生死也就有了最終結果。
可是,他逃生的可能性不大。圍他十來天,沒吃沒喝的,就是餓也會餓死他。軍臣單于性格堅毅。寧死不屈。很可能是死在哪個角落。漢軍沒有找到尸體罷了。
周陽基本上認為軍臣單于死定了。只不過需要最終確認而已。
堂堂單于給追得走投無路,生死不明,這是何等的讓人振奮,漢軍齊聲大吼:“飛將軍威武!”
聽著將士們的歡呼聲。李廣喜悅不禁,又有些承受不起,更多的卻是遺憾,沒有找到軍臣單于的尸身,不能最終確認他的生死,就不完美。
“皇上派來欽差。搞勞我們。請欽差大人宣旨。”周陽右手一揮。結束了話。
竇嬰雙手捧著圣旨,一臉的肅穆,立于陣前,展開圣旨,開始宣旨。
周陽率領將士們肅立,靜聽景帝旨意。
在漢朝,對皇帝旨意,有兩種情形。一種是行大禮跪拜接旨,一種是甲胄之士使用的軍軍禮。漢文帝在細柳發現周亞夫,就是因為周亞夫號令嚴明,文帝的信使不能入內。周亞夫更是頂盔貫甲,如臨大敵般。前來相見。見面說明甲胄在身。以軍禮相見。
文帝不僅沒有怪罪周亞夫,反倒是欣賞,從此記住了周亞夫,臨終之際,語于景帝“國有難,找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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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不惜溢美之詞,把漢軍狠狠的夸獎了一通。字里行間,盡是景帝的喜悅,字字真情,絕無虛假。
漢朝對匈奴的戰爭,數十年沒有勝仗。乍逢如此大勝,景帝哪會在乎溢美之詞。通篇讀來,幾乎全是溢美之辭。
竇嬰抑揚頓挫的讀完,漢軍又是一通歡呼。
接下來。就該分發牛酒。好好的熱鬧一通了。
可是,李廣卻是大步上來,道:“大帥,末將可以說幾句嗎?”
“哦!”周陽大是意外,點頭道:“飛將軍,說吧。”
“謝大帥!”李廣往陣前一站。巨口張開,道:“弟兄們:說起打匈奴,我們打了十幾年,我李廣了一輩子。可是,我們只能勝。沒有大勝。為何呢?不是我們不想打。是我李廣沒那能耐,找不到對付匈奴的好辦、法。”
扳著手指頭細數起來:“弩陣、戟陣、集中使用騎兵、奔襲匈奴的牧民、給騎兵裝備手弩、長矛,哪一樣不走出自大帥之手?這些東西。就是現成的。我們以前沒有想到。那是因為我們這些做將軍的沒有能耐。自從大帥統兵之后,我們勝仗不斷,好消息一個接一個,最后。我們大破匈奴,斬獲極多。你們說。我們應不應該感謝大帥?”
“應該!”
李廣說得很對,周陽使用的弩陣、戟陣、把騎兵集中使用,哪一樣不是現成的?只是一個運用方法的改變,結果就大不同了,變被動為主動。變防守為主動出擊。
“這匹馬叫追風寶駒,是單于的坐騎。給我李廣繳獲了,就贈于大帥,權表謝意!”李廣牽著韁繩,來到周陽面前,雙手把韁繩高舉著。虎軀微躬:“敬請大帥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