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臣單于的做法,合符匈奴習俗,可是,阿胡兒聽在耳里,卻總是難以接受。
偏偏軍臣單于特別耐戰,越戰越勇,越勇越興奮,叫得跟殺人似的。最讓阿胡兒惡心的是,他母親還很配合,很享受,呻吟得如癡如醉,很有殺傷力,那些旁聽的大臣們人人眼里射著艷慕的目光,不是瞄著阿胡兒,那意思是說:你有個便宜老子!
阿胡兒臉色青了,白了,又青了,又白了,反反復復,不知道多少回。腦門上滲出了汗水,心理承受力接近崩潰了。
“啊!”
軍臣單于一聲滿足的大叫聲傳來,叫得是驚天動地。
這一聲叫,仿佛軍令似的,不少大臣跟著叫喚起來,一臉的滿足之色,看著阿胡兒的目光別有用意。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在以阿胡兒的母親為發泄對象。
軍臣單于臉上潮紅未褪,整理凌亂的衣衫,大步而來。遠遠沖阿胡兒一勾手指:“小王子,過來!”
阿胡兒手按在刀柄上,恨不得上去捅他一刀,還不得忍著惡心,屁顛顛的上前見禮:“見過大單于!”
“阿胡兒,從現在起,你就是本單于的兒子了!來,讓本單于疼疼,乖!”軍臣單于一雙大手撫著阿胡兒的臉頰,臉上有著憐愛之色。
可是,他雙手上有亮晶晶的液體,發著陣陣幽香,這是阿胡兒母親的香汗,這不是要人命嗎?阿胡兒強忍住嘔吐,低聲下氣的道:“謝大單于!”
“從今天起,就在這里吃,就在這里喝,在這里歇息!”軍臣單于大手一揮,面對眾臣:“等到秋涼了,馬上膘了,大匈奴戰力最強的時候,再去打漢人,報仇!”
匈奴久處大漠中,耐寒,卻怕熱。現在正是炎夏時節,要他們去打漢朝,那就是把他們趕進火爐子去烤,真不愿意。這命令正合他們之意,無不是大聲高呼“烏特拉”。
從這天起,軍臣單于就有事做了,天天與阿胡兒的母親纏mian。興之所致,還要把阿胡兒叫來,讓他站到帳外聽他母親的呻吟。阿胡兒屈辱之極,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與單于王庭敗后重振相比,漢朝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敗后重振,趕到的兵馬越來越多,帳幕一天比一天多,可是,畢竟是敗后重振,有一股頹氣,漢人追得匈奴無處可逃的惡夢總是揮之不去。
漢朝卻是一掃以往的頹喪,喜氣洋洋,信心大增。
漢朝,第一次對在匈奴面前抬起了頭,挺起了胸膛。就是長安百姓,見了面,也會笑著說“做漢人的感覺真好”。以往,敗仗太多,讓他們很是屈辱,如今,挺起胸膛做人,那種感覺非常美妙!
此時的長安大街上,人山人海,從洛城門到未央宮的街道上,全是興奮的百姓,人人帶著笑容,伸了長脖子,盯著行走在大街上的匈奴。
這些匈奴是雁門一戰,以及隨后的追擊中俘虜的,總共有四五千人。追擊時,留下的是匈奴老弱,能騎馬的都跑掉了,周陽他們的俘虜并不多。
饒是如此,四五千匈奴俘虜出現在長安,這可是漢朝數十年來的第一次,要不引得百姓圍觀,要不萬人空巷都不行。
匈奴個個垂頭喪氣,低眉順眼,完全沒有了屠殺漢朝百姓時的兇狠,膽小得好象老鼠。
漢朝百姓對匈奴是格外痛恨,這可是數十年仇恨積累的結果。見到匈奴,無不是切齒痛恨,大吼大罵的有之,扔石頭磚塊的有之,吐口水潑臟水的有之……凡能想到的發泄之法都用上了。
這一天,是長安百姓的節日,他們平生第一次,把憤怒發泄在匈奴身上!
百姓爆發出驚天的歡呼聲,直上九重天。
竇嬰騎在駿馬上,聽著如雷的歡呼,看著一張張喜洋洋的臉,他是感慨萬端。自從踏上回長安的道路開始,竇嬰天天都是在這種歡呼中度過。
數萬匹戰馬,數千匈奴,這是漢軍大勝的最好明證,他所到之處,百姓圍觀,有時更是排成數十里的長龍。
到了長安,這種喜悅達到了頂點,竇嬰是激動不已,自豪的挺挺胸,好象這仗是他打的一般。即使不是他打的,可是,那也是漢軍打的,作為漢朝的重臣,他也能分享一份喜悅。
策馬來到未央宮外,只見宮城上站著一個人,日月之表,龍鳳之姿,正是景帝。景帝身著皇袍,頭戴通天觀,紅光滿臉,興奮莫銘。穆穆威嚴的天子之氣,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喜氣,發自內心的喜氣。
兩道劍眉散開,根根向上翻,好象盛開的百花似的。
一雙眼睛瞇成了一條小縫,一張虎口樂成了荷花!
景帝此時之樂,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已經超過了接到捷報時的喜悅。
捷報雖好,畢竟只存在于文字中,而眼前是活生生的匈奴,這才是最好的捷報!
“竇嬰!快來!”景帝興奮的沖竇嬰揮手。
“皇上!皇上!”竇嬰手忙腳亂的從馬背上跳下來,飛也似的沖了進去。氣喘噓噓的沖到景帝面前,也顧不得君臣禮節,樂呵呵的道:“皇上,臣歡喜呢,歡喜呢!”
“朕也歡喜呢!”景帝的回答也妙:“竇嬰,你到邊關這些時日,把你的所見所聞,給朕說說。將士們的傷亡大嗎?他們可是以步兵打騎兵呀!”
騎兵打步兵,那是屠殺,步兵打騎兵,那是等著被屠殺。縱然周陽用計,限制了匈奴騎兵的發揮,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皇上惦記將士們的傷亡,臣代將士們謝皇上!”竇嬰這是真心話,沒有半點虛偽。他在邊關呆的時間不短,所見所聞,無一不是讓人激動。
“將士們的傷亡不大!”竇嬰如實回答。
“快,快說說,將士們是如何打匈奴的!”景帝迫不及待的催問起來。從奏章上得到的,哪有竇嬰親身聽到的詳細、生動。
竇嬰應一聲,略一整理思緒,開始說起當日的雁門大戰。竇嬰了解得很詳細,他口才不錯,一一道來,娓娓動聽,遠比奏章動人了。
容他說完,景帝聽得如癡如醉,不住摸額頭:“周陽真是了得,他竟然如此用兵,如此用兵啊!神鬼莫測呀!”
漢朝對匈奴騎兵極為忌憚,而周陽只用一場暴雨就限制其發揮,真是神鬼之機。
竇嬰在景帝耳邊,輕聲道:“皇上,破奴校尉已有破匈奴之術了!大漢會打一個更大的勝仗!”
“你說什么?更大的……”景帝猛的想起,這里人多嘴雜,這等軍機要是泄露出去了,后果不堪設想,猛的捂住嘴巴。
竇嬰沒有說話,只是重重點頭。
景帝情難自已,振臂高呼!
數十萬百姓跟著高呼,吶喊聲響徹云霄,百里皆聞。
長安,再一次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