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中南，我前面有雷暴，申請繞飛，或者讓我們上一些高度，兩五兩拐拐，完畢。”

劉長喜呼叫空軍中南空管中心。

飛機是民航的，但是開飛機的是空軍的人，在航司的特別請求下，部隊同意把這次飛行納入部隊訓練計劃里，因此開辟了專用航路。無疑這會得到優先通行權，會讓轉場飛行更加的順利。

空軍中南空管回復：“兩五兩拐拐，你們可以選擇最合適的路線報給我，我來調配空域供你們使用，中南空管，完畢。”

李戰和劉長喜對視一眼，都呵呵的笑了，劉長喜說，“兩五兩拐拐明白，我從七號導航點繞過去然后回到計劃航路，完畢。”

“經過七號導航點繞行，明白，我幫你們清理空域，完畢。”

李戰操桿向270度轉向，飛機開始繞過前方的積雨云。這樣的飛行再輕松不過了，與專機無什么區別了。

隨即李戰和劉長喜都看到所遇到的積雨云遠比氣象雷達上看到的更大，李戰皺眉說，“直徑怕是有三百多公里，是最新的南下冷空氣造成的嗎？”

劉長喜在翻著氣象報告，他在確認信息，道，“不是，應該是最早一波南下冷空氣。從西伯利亞過來的最新冷空氣剛剛入境，昨天的預報顯示最新這一波冷空氣的移動速度很快，大概會在中南地區追上前一波冷空氣。中南地區這一關不好過了。”

“二零一二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比以往更猛烈一些。”李戰輕松說著話心里卻是憂心忡忡的。

一波冷空氣帶來的影響已經很可觀了，而且西伯利亞的冷空氣由北往南是呈持續減弱趨勢的，但是如果有新的冷空氣補充進去，將會給本不會出現惡劣天氣的南方地區帶來極大的影響，出現災難性天氣會不可避免。

回到了計劃航路之后，二人稍稍放下心來，開的畢竟是一架受過損傷的飛機，一點也馬虎大意不得。

李戰對運8F400的簡易自動駕駛儀沒有什么信心，所以他全程手動駕駛，以確保絕對穩定。

劉長喜心里憋了一個疑問，在進入高空巡航狀態后他問李戰，“小李，轟六你能開運你也能開，以我多年的經驗，你的運八飛行技術恐怕比很多教員的都要嫻熟高超。你不是一直在殲擊機部隊工作嗎？”

“轟六我接觸得的確是比較少的，不過我對開飛機……怎么說呢，就是上手比較快。”李戰斟酌著解釋道，“至于運八，我開的第一款飛機就是它，其他的不能說了。”

劉長喜微微一愣，笑道，“不能說，嗯，明白了。”

頓了頓，他說，“有個事早想跟你聊聊的，自從西太遠航訓練結束一直沒能找到合適機會。你想不想到我們偵察部隊工作？先別忙著拒絕，我們獨立偵察團很快就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偵察部隊了，以后會列裝高新機，包括預警機。可以說我們以后會是最重要的含金量最高的部隊。”

然而他卻看到李戰神色平常，想象中李戰聽了這個消息后會興趣盎然的場面沒有出現。

李戰微微笑著說，“獨立偵察部隊早晚會如此。殲擊機部隊都在開始搞多機型編制捶打多樣化作戰能力了，以后的戰術偵察任務他們自己就能干，這樣一來獨立偵察部隊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往電子作戰和技術支撐方向發展是唯一的方向。”

“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件事情在我們內部都還是保密的信息。”劉長喜頗為意外。

李戰說，“101旅是改革試點單位啊，夜鷹戰術偵察部隊是我帶出來的啊。說起來是比較尷尬的，夜鷹戰術偵察部隊其實威脅到了你們獨立偵察部隊的生存，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到的。”

劉長喜若有所思，道，“這反而是好事了，沒有夜鷹戰術偵察部隊也沒有我們的新發展。話說回來，你不愿意加入我們嗎？開高新機的拉桿費很高的。”

“劉團長你什么意思啊，和拉桿費有什么關系。”李戰頓感不快，“再說了，高新機的拉桿費絕對沒有戰斗機的高的，我們戰斗機的危險性更大一些。”

劉長喜笑著說，“聽說你主要是看拉桿費，這個完全沒問題的，不就是補貼嘛，只要你來我們頂著最高標準給你補貼。”

“劉團長，你我也算是患難之交生死與共的戰友了，一些風言風語你怎么能信呢？一些人光看到我吃肉卻故意看不到我為此付出的代價。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成功處理過多少次特等一等險情，為部隊挽回了多少財產損失，再打聽打聽我處置過多少次空情，我執行的臨時實彈射擊訓練任務比一些部隊一個團的人加起來的都多。你說我要什么，我要錢啊，我要錢干嘛，想賺錢我干嘛不轉民航，以我的能力一年飛它百八十萬很簡單，開著大飛機泡著小空姐多舒服非要開戰斗機玩命？說我鉆拉桿費里出不來了，我要錢干嘛，平時開玩笑說那么幾句就都當真了。”

“哎哎哎你這么激動干什么，就是隨口那么一說，你什么人我當然是了解的。”

“我一心為建設強大人民空軍貢獻力量卻一直遭受曲解，罷了罷了，拉桿費這茬休要再提。”

“好，不提了。”

劉長喜哭笑不得，被李戰這么一通說反而讓他覺得是自己以及其他人的思想庸俗了，有些羞愧有些內疚，“不提了不提了，你反正要去海航了，哎，我知道你不太能答應轉到我們獨立偵察團的，不過首長還是命令我和你談一談。”

李戰說，“我喜歡能飆超音速的飛機。”

他松開操縱桿抱著胳膊感嘆著說，“我這人啊，就是飆超音速的命。有人說我性子急，我反復思考過，可以這么說的。比如出現空情，我心里就想著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趕出去，我不會讓他們在我領空內多待哪怕一秒鐘。所以領導說同一項任務由我來執行出問題的概率會更大，我想大概和這個有關。”

劉長喜說道，“等你到了海航遇到的空情會成倍增加，你還是要稍稍控制一下節奏的。一些空情的情況很特殊，很考驗飛行員的臨機處置能力。”

“我正在做這方面的戰術研究。”李戰重新握操縱桿。

劉長喜正要說不是戰術的問題而是政治敏感性的問題，但是他猛地看到李戰認真嚴肅的臉，一下子醒悟了——他就是個純粹的戰術家。

很快，他們看到了白茫茫的大地，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他們抵達了012飛機廠所在的漢中地區。此時，漢中地區剛剛送走2012年的第一場雪。

“012，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