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嚇得直哆嗦的變臉戲子。李火旺就要掀開對方的臉皮,看看對方有幾張面孔。
見情況不對,柜臺那正在打算命的客棧老板連忙過來打圓場。“這位客官!這位客官!對不住了,實在對不住了,手下人沖撞了你,這么著吧。客官的飯錢免了,我再送各位一個湯如何?”
李火旺停在原地幾秒后,他緩緩收斂重新坐下。
“你怎么了?這么緊張做什么?”看到對方反常的舉動,白靈淼有些疑惑
李火旺輕嘆了一口氣,剛剛這變臉的戲子讓他想起,坐忘道他們那切換面孔的模樣,難免有些反應過度了。
李火旺端著碗一邊繼續吃一邊向她解釋道:“沒事,這地方是上京,是監天司的地界,坐忘道應該滲透不進來。”
匆匆吃完飯后,李火旺換了一個沒有戲班子的客棧重新住下后,便獨自一人向信上留的地址走去。
在上京并不熟,一直到宵禁執行之后的深夜,李火旺才找到了地方。
“嘎吱”一聲,木門打開了,提著燈籠的記相探出頭來,左右看了看發現沒別人,連忙拉著李火旺進來。
李火旺抬頭向著院子里看去,發現這是一間不大的小院子,除了一口井外,院內一顆大棗樹就占了大半,李火旺實在有些意外,記相這么大的官就住這么一個小地方,看起來來家仆都沒有。
不過雖然小,看起來卻格外的jing致。如果是三口之家剛好夠用。
“耳玖啊,咱家這是日也盼月也盼,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笑瞇瞇的白臉老太監,抓著李火旺的手就不撒開。
李火旺硬是用力抽了回來,向著記相拱了拱手,“多謝記相出手相助,在下沒齒難忘!”
“呵呵呵,哪里的話,哪里的話。”記相笑瞇瞇地打量著李火旺,腦子里此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到真人了,李火旺也不客氣,畢竟對方本身就欠自己一個人情。“記相大人,您信上所說能聯系到兵家。且有法解除煞氣纏身。是否屬實?”
事情有輕有重,李火旺依然覺得,白靈淼的事情比他的事情要急。
“有!有有有!咱家就知道你要問這個,特意準備好了,咱們這就走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看起來比自己還急,但這種事情李火旺只嫌慢不嫌快,立即跟著記相穿過長廊,來到了后門,而在那里已經兩座轎子停靠在那里。
“恭請老爺上轎~”四位轎夫麻溜地跪在地上,無比的熟練。
這是李火旺第一次坐轎子,說實話很不舒服,搖搖晃晃有種暈車的感覺。
記相掀開轎簾,對著并排李火旺的轎子熱切地喊道:“耳玖兄弟啊,剛來上京,在哪落得腳啊?剛剛那院子還喜歡嗎?喜歡的話,要不咱家就留給你住了。”
“多謝記相大人抬愛,可無功不受祿,耳玖受不起這份大禮。”
不知道為什么,李火旺覺得,自從那心濁之后,這太監熱情的過了分,哪有剛聊沒幾句,就是送房子的。
聽到李火旺的話,記相裝作一臉的不高興。“哎~耳玖兄弟,你這話說的就生分了,怎么就無功不受祿了,之前你幫我那么大的忙,一破房子算得了什么,這本來是留給咱們養老的,地界不好別嫌棄就成。”
“那就這么說定了啊,鑰匙還有地契啊都放你轎凳下面了,完了啊在屋子里,咱家還留了點不值錢的小東西。”
李火旺伸手往屁股底下一摸,當即摸到了三把黃銅鑰匙還有幾張紙。
坐在這搖搖晃晃的轎子內,李火旺拿著這幾樣東西,思索著對方這么做的目的。
琢磨了半天,李火旺這才反應過來,對方這是想把欠下的人情拿著屋子直接還上。恐怕那留在屋子里的小東西也不一般。
“把養老的屋子送給我,他這是什么意思?以后不打算在監天司干了?”
就在李火旺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轎子簾掀開,那轎夫謙卑的聲音響了起來,““恭請老爺下轎~”
李火旺把手中的鑰匙跟地契塞進懷里,彎腰下轎,剛一抬頭,一個齜牙咧嘴的巨大獅頭跳到李火旺的面前。
稍稍后退幾步,李火看清了面前的衙門,又是獄牢,記相這人似乎跟這獄牢徹底綁一塊了。
隨著吱嘎聲聲音,那獄牢大門打開了一條縫,記相帶著李火旺走了進去。
整個大牢雙門雙墻,顯得堅固異常。進入大門又出現第二道門,這門更小,不僅要大彎腰,還得屈腿下蹲。
再往里走是第三道門。第三道門的門框上刻著一只老虎,不過經過記相小聲解釋,李火旺才知道那不是老虎,而是傳說中的猛獸——狴犴。
等第三道門一開,一道道如同實質的目光凝視過來,逐漸適應了昏暗的監牢環境,李火旺也看清了是誰在注視自己。
怎么說呢,如果硬要說的話。那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滿屋子的彭龍騰。
這些臉色刻字的獄卒們或站或躺,又或是喝酒或劃拳,這些人都是兵家,他們的存在讓空氣中的煞氣凝而不散,喘幾口氣都困難。
李火旺很難想象,這獄中究竟什么樣的存在,居然需要靠這么一幫人來壓制。
“哎呀,這不是陳公公嗎?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一位正在喝酒的老年獄卒很是詫異地看向記相,濃密的白色絡腮胡從左耳垂連到右耳垂。
“呵呵呵~曹百戶啊,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咱們家里還好啊?”記相笑瞇瞇地靠了過去。
“還行吧,就那樣,兒媳婦跟兒子三天吵兩天打的,等我會兒,我先給獄神上炷香。”
隨著這曹百戶的動作,李火旺才發現左邊的高墻的半腰里,嵌著一個用砂石雕刻好的神龕。
龕里有磚刻的三尊小小的神像,中間坐著的是一位老者,表情還算和善,形態也還端莊。可兩旁是兩只小鬼卻截然相反。兇神惡煞,面目猙獰,鬼模鬼樣。
那中間的老者,即所謂獄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