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醫

429、不開心

正文

徐有貞展示了兩個同樣大小的甕之后,就命人往里灌水。網

灌進去的水自然從甕底的孔眼里流走了。

一桶桶水加進去之后,眼看著那個大孔甕里的水竟然滿出來了。顯然是流出的度不如加的快。但是那個多孔甕里的水卻才到一半,可見流要比大孔甕快得多。

徐有貞束手站在一旁,道:“少保,可見得這多孔甕流水更快。”

于謙知道徐有貞是以水甕來比喻河道。若是多開水門,多開支河,河道里的水自然就不會漫出來。那么水患自然也就平息了。他心說如果從這個實驗來看,說不定徐元玉還真有希望治好黃患呢。

于謙道:“我知道了。”

徐有貞朝于謙拱手作禮,就要告辭。偏偏他還拉上了徐兄,這讓兄十分郁悶:我藥方還沒講完呢。

不等徐兄表示反對,已經有管事進來通報,又是某某高官等著于少保接見。

如今朝廷重擔大多落在于少保身上,實在是忙得腳跟都不能落地。

于謙一聽那人的名字就知道大概是什么事。國事自然比自己的身體重要,他就對徐家伯侄道:“恕不遠送了。”

徐有貞道:“少保請便,我等自己出去便是了。”

于謙急急忙忙就走了。

徐兄把藥方給了管事,詳細關照,這才跟著徐有貞出門。

徐有貞出了門方才道:“你怎么會來給于少保問診?”

徐兄奇怪道:“你怎么會這么問?”他是大夫,出診是多正常的事啊?何況于少保什么地位?位極人臣!當然要找最好的大夫啦。

比如他徐兄!

徐有貞頗有些落寞,自己看上的兒子,竟然跟政敵走得那么近。當初于謙在背后使壞的事,他可沒有一天忘記。他就說道:“你覺得于少保是個好人?”

徐兄不明所以:“當然是啊,非但是個好人,還是個名相呢{的功績大概只有唐朝的長孫無忌,宋朝的寇準能夠相提并論了吧?”

長孫無忌是凌煙閣上第一功臣,為唐太宗立下了汗馬功勞,又扶持唐高宗繼位。寇準在宋真宗得封太子的問題上立呈明,大有功績。后來還在檀淵退敵,幾乎就是北宋版的于謙。

徐兄覺得前輩名臣之中,也只有這兩位的功績和于謙相似了。而且都還不如于謙。于謙非但確立了國本,還立了皇帝。所退瓦剌之兵不在邊關,而在國都。這要比長孫無忌和寇準都出高一籌。

徐有貞陰森道:“你說的這兩位可都沒什么好下場。”

徐兄這才想起來。長孫無忌被許敬宗誣陷,削爵流放黔州,也就是大明的貴州,最后自縊而死。寇準被貶雷州,最后才異鄉。

給徐有貞這么一說,徐兄也很不愉快,道:“我朝可不是前朝能比。”

徐有貞道:“我看于少保的面相,呵呵,也不容樂觀啊。”他見徐兄就要怒,連忙岔開話題道:“你覺得什么樣的人能成為名相?”

徐兄氣道:“我怎么知道!”

徐有貞嘿嘿一笑,道:“左手邊放著金玉滿堂堆積成山,右手邊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安坐中間而能目不旁視,這種人才能成為名相啊!”

徐兄斜眼看他,道:“那看來你也沒指望咯。”

徐有貞也不生氣,道:“我本來是可以功名始終的,但是為了不芹老母,我也只能認了。不過啊,我給自己算了一卦,還是有可能做個名相的。”

徐兄不以為然,心說你個連真名都不敢提的人,還能當宰相?那我還成仙呢!

伯侄兩人話不對頭,走著也別扭。徐有貞回翰林院繼續干他的抄書大業,徐兄就懶得回太醫院了,直接回自己鞋院。他多日沒有回去,宅院里已經姹紫嫣紅一片,都是高若楠采買來的花草。

吏部已經有了確鑿的消息,本來是打算讓高志遠向上走一步,算作壓驚。誰知道高志遠在吏部混了幾天,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干才。那就破例多走一步,銓選為山東布政使司左參政,或是兵備或是巡糧。

這可是個不錯的職司,高志遠自然十分高興。消息傳出,他也不是同年之恥了,官場上關系漸漸恢復,還有人送來了銀子,以免他的生活困窘。

高若楠也從家庭主婦的職位上解放出來,脫了圍裙,換上了少女的彩妝,因為仍舊掌握著家中財權,手里又有閑錢,買起裝飾品完全不肯吝嗇,頗有些彌補青春的意思。

高志遠想想女兒一路的孝心,當然不會因為這點新去傷她興致,還頗為縱容,時常回來講些京中風尚。

徐兄剛一進門,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人家。

門里什么時候有了一面照壁啊!

高若楠聽到有人開門,已經迎了出來。她今早聽徐大伯說兄會回來,開始只是不信,沒想到他還真的回來了。看來徐大伯的占卜之術頗為靈驗,以后有大事也可以求問。

高若楠看到墨精也正探蹄往里走,急忙道:“吳媽,把墨精從后門牽進去。”她對徐兄道:“我在院子里種了好多花草,別叫墨精踩壞了。”

一個中年仆婦迎了出來,對徐兄行禮,口稱“先生”。徐兄看了她一眼,道:“這是誰啊?”

高若楠道:“是父親朋友借來幫忙的婆婆。”

吳媽就要去牽墨精,徐兄不肯松手,道:“我自己來,不用你幫忙。”

高若楠見徐兄面色不善,偷偷朝吳媽眨眼。吳媽只好松手退開,心說你們小兩口吵架,連累我干嘛?

高若楠就愉快道:“你看我做的這個照壁好看不?用的是城墻舊磚壘起來的。窗欞是商學士家的,我特意去求來的。他可是三元及第的文曲星,用了他家的窗欞,咱們也能沾點文氣呢。”

徐兄斜眼道:“我是個大夫,要沾文氣干嘛?”說著就要牽墨精進去。他倒是不介意姑娘家玩弄花草——總比嫂嫂那樣舞槍弄棒要安全些對他來說安全些。但是他很介意高若楠對墨精的態度,好像墨精是頭牲口似的。

唔,墨精的確是牲口,但它也是辛苦一路,從蘇州追隨到北京的牲口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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