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賊滑賊滑的,特意選了個他出不去皇城的時間下手,紀綱拉著漢王一起,都沒叫開洪武門呢!”
“啊不會吧,洪武門守將王鐵,可是漢王的老部下,還敢忤逆漢王殿下”
“王鐵當然不敢,可當時洪武門城樓上,還站著個太孫殿下呢……”
“嘩,這就算對上了……”武將們紛紛驚嘆道:“王爺沒發飆么”
“按說該發飆來著,但不知為啥,昨天王爺只罵了太孫幾句便轉回了……”李安壓低聲音道:“也不知王爺是怎么想的。”
眾武將聞言都是一臉不知所謂。畢竟是一起扛過槍的交情,他們向來都是旗幟鮮明的支持漢王殿下來著,雖說跟他一起造反不大可能,但真要是漢王和太冇子對上了,他們一定是毫不猶豫站在王爺這邊的,自然不愿意看到朱高煦連朱瞻基都不敢惹……
另一邊文官們,不像武將們這么粗線條,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們都要擔憂壞了……
“胡鬧冇、瞎胡鬧!”禮部尚書蹇義氣得的老臉發白道:“竟然敢調動軍隊,還、還在京冇城開炮,簡直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是啊。”眾文官附和道:“昨晚事變、京師震動,百官心驚不說,消息一旦傳到北京,讓皇上怎么想會不會把罪責都算到太冇子殿下頭上!”
“這個王賢,本來是用他勇于任事,卻不是讓他胡作非為、給太冇子惹禍端的!”又一名老臣痛心疾首道:“這下好了,大錯鑄成、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有激進分子提議道:“我們待會兒要力請太冇子逮捕王賢,然后立即向皇上寫奏章解釋清楚,如此,方能避免見疑于君上,全太冇子于險境!”
“有道理……”這種建議竟然得到了眾文官紛紛附和,可見王賢昨夜的舉動,在文官眼里是何等的危險而不可原諒。這倒也不難理解,對脆弱的文官來說,穩定的秩序是他們安全感的由來,王賢調動軍隊還放炮,嚴重挑逗了他們敏感的神經,讓他們產生了強烈的不安。
正說著,殿外突然一聲通稟:“漢王殿下駕到!”
眾文武忙停下議論,都到殿外恭迎漢王殿下的大駕。說起來,這還是漢王殿下遇刺以來,頭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文武百官自然要隆重迎接、問候鈞安了:
“看王爺龍行虎步,必然是痊愈了,真是謝天謝地!”
“看到王爺康復,咱懸著的心一下就落回肚子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呵呵,諸位別來無恙……”朱高煦面上罩著一層陰云,此刻也不過是稍稍露出一絲笑容:“托父皇的洪福,孤又是一條好漢了,卻讓某些人失望了,哈哈哈……”說話間,他冷冷瞥一眼蹇義等眾文官,眾文官只覺一陣冷颼颼,全都低下了頭。
“廢話少說,本王今日所來,為的昨晚京冇城驚變之事!”朱高煦說著昂然進殿,掃視一圈道:“我二哥怎么還沒出來莫非還沒起床不成!”
“回王爺,太冇子殿下正在召見應天府尹薛居正。”東宮的太監忙恭聲道。
“他們在干什么串供么”朱高煦火氣十足道,凌厲的氣勢壓得殿中眾人喘氣都難。
“二叔這大清早的,是吃了炸冇藥不成”一把渾hòu的聲音,打破了朱高煦的氣場,酷肖皇帝的太孫殿下,器宇軒昂的出現在殿中。
“你這是跟叔父說話的語氣么”朱高煦陰下臉,拿出輩分來壓朱瞻基。
“叔父教訓的是,不過您對兄長的態度,難道就合適么”朱瞻基皮笑肉不笑的走到朱高煦面前,他已經完全發育成熟,身材比魁偉超人的二叔也只矮了兩指,已是完全可以分庭抗禮了。
“你……”朱高煦一張臉漲得醬紫,他看著雄姿英發的侄子,突然意識到昨晚自己的退讓其實是個大錯誤……昨晚事出突然,他還沒做好動手的準備,自然犯不著為了紀綱拼命。但顯然,自己昨晚的退讓,助漲了朱瞻基這小子的氣焰,竟敢當中也敢跟自己針鋒相對了!
“基兒放肆,你怎么跟你叔父說話呢!”太冇子殿下終于姍姍來遲,顫巍巍的在兩個太監的攙扶下進了大殿,身后還跟著個薛居正。
“是,父親。”父親一出現,朱瞻基立馬低眉順目,朝朱高煦笑嘻嘻道:“二叔別當真,小侄跟你看玩笑呢……”
“哼……”朱高煦一下發作不得,只得悶哼一聲,轉向太冇子道:“大哥……”
“二弟,你怎么親自過來了”沒等朱高煦正經開口,朱高熾便一臉關切的搶先道:“才剛見好就到處亂跑,萬一傷口復發了怎么辦有什么事叫為兄過去不就成了”
“大哥放心,我這身子骨跟你不一樣。”朱高煦卻不領情道:“之前我在養傷,讓大哥操心勞神了。如今我已經痊愈了,自然要替大哥分擔一下了!”說著深深看著朱高熾道:“畢竟大哥的身體才是真的弱!”
“那太好了。”朱高熾高興笑道:“你以后每天都來議事,有什么事咱們兄弟合計著來,也可以每日相見。”
朱瞻基聽了心下著急,張張嘴終究沒出聲。
“哈哈,大哥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嫌我煩。”朱高煦一陣大笑,突然斂住冇笑容道:“那咱們今天就先議一議,昨晚的驚變如何處理吧!”
“哦,昨晚的事兒啊,當時還以為二弟仍要養病呢,所以沒有提前跟你說明,這是大哥的不是。”朱高熾胖嘟嘟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么說,大哥事先知情”朱高煦緊緊盯著太冇子,抓住他的話柄道。
大殿里,一直在靜靜看戲的文武官員,表情終于出現了分化,武將們暗暗興冇奮,文官們則擔心極了,因為昨晚的事情若跟太冇子扯上關系,就更犯皇帝的忌諱了,皇帝雷霆震怒之下,廢了太冇子都不無可能。
“當然知情了。”大殿里,只有朱高熾那溫和親切的聲音在回響:“為兄再沒用,也忝為監國,這么大的事情,應天府和鎮撫司豈能不先請示為兄”
大殿里氣氛有些怪異,眾文武瞪大眼睛望著太冇子殿下。習慣他整日畏畏縮縮的做派,還真不適應這個不卑不亢、不避不閃的態度……
“呵呵,大哥真讓人刮目相看。”朱高煦也是暗暗心驚,卻更要壓住太冇子的勢頭了。“不過你這個監國,重點似乎是在個監字上。一概軍國大事,應該先請示父皇吧”
“軍國大事自然要先請示父皇,為兄豈敢擅專”朱高熾一本正經道:“可昨晚不過是掃除了一些京冇城角落里的地痞惡霸而已,我想應天府知會我便足夠了吧,還用得著驚動父皇么”
“說得輕巧,昨晚可調動軍隊,連大炮也用上了!”朱高煦冷聲道:“大哥,你這太冇子當了不是一天兩天了,豈能不知這京師重地、乃天子王公居處,中冇央朝廷所在,沒有旨意便在城中用兵,視同謀反!”
“二弟能說明白點么”朱高熾那張胖臉上,還是看不出一點神情變化。
“說明白點,就是那個王賢犯了死罪,大哥不要犯糊涂庇護他!”朱高煦死死盯著太冇子,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