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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沈陽、奉天),稱帝之后的皇太極,坐在龍椅上很像那么一回事,按說應該是得意的時候,精神煥發才對。可惜前方傳來的不是什么好消息,阿濟格打了敗仗,對手還是那個登州營。
“登州營,陳燮,又是他。看來,這個家伙跟大清是要死扛到底了。范愛卿,你說說,該怎么應付這個陳燮?”黃太吉手里捏著的紙張都變形的沒樣子了,手背上青筋暴露,可見其用力之大。但卻保持一張平靜的臉,克制功夫甚為了得。
“臣有罪!臣不能達成圣命,請陛下降罪于臣。”范文程站了出來,跪拜在地。渾身哆嗦如籠中鼠,蜷縮一團。
“起來吧,這不能怪你!陳燮就沒答應任何條件,此人狡詐莫測,行事不同于常人。誰又能想到,陳燮兩萬步卒,能日行百里,兩千里赴戎機,此人對朱明之忠,遠遠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什么藩鎮,狗屁!我大清要有一個陳思華,不用十年,就能蕩平中原,一統天下。可惜,此人不能為我所用,看來需改變策略了。”黃太吉一番話,說的范文程痛哭流涕,磕頭如搗蒜。
“臣范文程謝主隆恩,臣再請赴登州一行,不能說陳思華來投,便取他性命。登州上下,全賴此人,一旦除掉陳思華,我大清鐵騎再無敵手。臣聞,大明文臣多惡之,且覬覦其家資。可從此處下手,或說動朝臣于朱由檢前惡之,或可趁起初到濟南,立足未穩,以流言亂山東官吏,以金銀收買山東官員。讓他跟山東文武陷入不死不休之境地,再以重金募專諸、要離之流,尋機刺之。”這是范文程想好的對策,阿濟格戰敗的消息他知道后,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戰場上干不掉他,那就來陰的。不能不說這貨的腦子好用,朝廷上使勁,這個好辦,花點銀子的事情。山東方面文武使勁,也不難做到。讓陳燮分心,再尋機刺殺。
黃太吉等的就是范文程的對策,不然才不會那么好心,不降罪于他。總的來說,黃太吉這一波兄弟,要說用人之道和隱忍的功夫,多爾袞之流根本就沒的比。
“范卿之策,諸位以為如何?”黃太吉居高臨下的問,眾人紛紛附和,沒人再提別的意見。一幫拿三國演義當兵法看的土鱉,還指望他們能拿出什么對策?說到底,明朝是毀在自己的手里,滿清入關,不過是撿了個皮夾子。而且這個皮夾子大的讓他們沒有想到。
“朕還離不開范卿,李永芳,這個事情,交給你去做。相比范卿,你是生面孔。”黃太吉一轉話頭,把任務丟給了李永芳,這一下有點出乎大家的預料之外。不過都是漢臣,其他各種王爺,都不會在乎誰去做這個事情,只要不是自己去就行了。
一群山東兵被刺刀逼著打掃軍營衛生,然后清理個人衛生。好在天還不冷,不然生活設施都沒起來的軍營里,洗澡真是個不小的麻煩。相比于清理環境衛生,清理個人衛生則較為麻煩,明朝普通百姓,沒什么個人衛生的意識。平時洗澡是有的,洗頭則很少。頭發里頭里頭最容易長虱子,這可是陳燮最為看重的一個問題。
剃頭是很麻煩的,當兵的都不愿意,那就用藥水往頭發上噴。用毛巾包住,捂上半個小時后,一個一個的開始洗頭。用刺刀頂著當兵的排隊洗頭的一幕,可謂壯觀。好在壓水井打了很多,盥洗臺也直接用澆筑好現成的水泥臺子。挖了排水溝,然后開始一個一個的洗頭。
一千多人就搞個人衛生,折騰了一個白天。換下來的衣服,全部收集起來,都到大鍋里用開水燙。不是陳燮小氣,而是這些衣服當兵的還能拿回去給家人穿。
天黑前,這些山東兵全都清洗完畢,換了一身老款的武警訓練服,除了沒有徽章,帽子也發了,綁個馬尾,帶上帽子,一個一個的也有了人樣子。
環境衛生連續搞了三天,垃圾堆在城外像一座小山,一個大坑埋上,駐地內用消毒水消毒后,換上高低床,才算是有了個兵營的樣子。
這些當兵的一開始也不習慣,等他們被刺刀逼著按照吩咐去做完了這些事情后,才發現自己已經有點脫胎換骨的意思了。
前后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算把各種事情做完。營房進行了修繕,墻上刷了白石灰。操場上的野草被清理干凈,墊上一層煤渣。營房內的床全部換成了高低床,干凈的床單被子,看的這些當兵的眼淚都下來了。方便要去固定的廁所,洗澡要去澡堂子,甚至變態到被子怎么疊,下發的茶缸子和飯盒要放在哪個位置都要嚴格要求。這才是人才住的地方啊,今后誰要再像以前那樣,怕是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山東兵很快就習慣了這種新的生活方式,上午五點半,起床號準時響起。十分鐘起床,整理個人內務,半個小時梳洗和出早飯,到操場上列隊集合。誰要是做不到,或者稍有反抗,登州營的槍托一準砸過來。一旦有三次不服管教,直接拉到操場中央,綁在旗桿上示眾。下次再犯,趕出軍營。
年歲大的被甄別出來,負責一些后勤、衛生之類的雜務,訓練也是要的,就是沒那么大的強度。為期三個月的封閉訓練開始了,劉澤清等人也都紛紛亮相,穿著一身訓練服,什長以上的軍官,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單獨訓練。
堅持不下去的,呵呵呵!想離開先得脫一層皮!反抗?先問問刺刀答應不答應。
陳巡撫惡魔的一面露出來了,每天早晨親自到山東軍官隊前,帶著他們訓練。列隊,跑步,陳燮都跟著一起做,誰敢不服氣?忍不住也得咬牙撐著,真的累暈了,可以休息幾分鐘,大夫檢查過沒事,你得回去繼續折騰。
訓練半個月后,陳燮才從訓練行列中消失,畢竟是巡撫嘛,有很多事情要做。
陳燮一頭扎進軍中,布政使張秉文就頭疼了。文官們也都頭疼,為啥頭疼?戶部沒俸祿下來,這個稅還得交。夏糧稅都沒收齊呢,眼看著秋糧稅又快到了。這事情不是小事,陳燮當了甩手掌柜的,全靠這些官吏去折騰。濟南、東昌、青州、兗州四個府可比不了登、萊兩府,地方大了許多不說,登萊那是陳燮經營多年的老巢。交稅什么的都很輕松,各種制度都建立起來了,而且這些制度想在山東其他府復制,完全不存在可能性。
登萊的商戶是啥情況?那都是做大買賣開大企業的,全都靠著陳老爺的好處發家致富。地方上的安穩是他們生意興隆的保證,陳燮絕對是一呼百應。其他府那些有錢人,都是一群土財主,讓他們討銀子,比要他們的命都難。最慘是兗州府,一個圣人門第,一個魯王。這倆就能把地方官員折騰的瘋掉。侵占百姓田地,這都是小意思了。沒事弄死個把佃戶玩玩,搶幾個民女什么的,那是業余愛好。
張秉文還算盡職,累死累活的把夏稅總算是征收整齊了,這都九月底了,快秋收了。
把活干完了,張秉文總算有底氣來求見陳燮。骨子里雖然不太看的上陳巡撫,但是現實如此,人家是上官不是。在會客廳里等了沒一會,茶都沒喝兩口,一身軍裝的陳燮出來了。張秉文看看身上的官服,多少有點惱怒。不過也沒敢發飆就是了,鐵青著臉道:“中丞,夏收稅征齊了,共計十八萬六千三百五十三兩,這是賬目。”
陳燮見他臉色難看,說話就是拱手扭開臉,一副極度不悅的樣子。心里明白他的意思,陳燮還算給他面子,解釋道:“張大人,在下一貫裝束如此,就算平臺召見,也是這身打扮。”
呃,張秉文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陳燮,心說見陛下你也這個樣子?不怕君前失儀么?陳燮似乎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先開口道:“我以為,只要把地方治理好了,為君父分憂,讓陛下少熬夜,少操心,那才是一個合格的臣子該做的事情。禮數確實很重要,但是禮數不是通過服裝來顯示的。你也別往心里去,以后就習慣了。”
張秉文如同被高壓電擊中,就差怒發沖冠了,站起怒吼:“子曰:克己復禮為仁……。”
陳燮很不給面子的一抬手道:“打住,這話你去跟建奴說吧,或者去跟流寇說。我這個人,喜歡用刺刀說話,沒刺刀用長刀說話也湊合。”
張秉文丟下手里的賬目,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走,邊走邊嘀咕什么的時候,聽到身后陳燮說了一句:“讀書把腦子讀壞掉的書呆子,大明就毀在你們這些人手里。”
張秉文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轉身拱手道:“陳燮,張某敬你為上官,卻不容你任意羞辱。”陳燮依舊淡然道:“我不過說了實話而已,那么激動干啥?先回去吧,以后習慣了就好。生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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