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在大明,必須要吵吵的熱熱鬧鬧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才有面子。
這方面陳燮沒什么經驗,劉慶一拍桌子,這事情交給我辦了,必須好好慶賀一下。說著急急忙忙的走了,順便給劉高鳴送回去。
好事是好事,不過同樣的好事一起來,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玉竹這邊剛消停,雨蕁那邊也捂著胸口出去了,扶著一棵樹哇哇的也吐上了。屋里人面面相覷,這么久沒動靜,不會一來就是倆吧。劉高鳴正好在,一事不煩二主。繼續號脈,沒一會劉高鳴又鄭重的拱手:“恭喜東家,薛姨娘也是喜脈。”
我艸,陳燮直接傻掉了!一晚上獨守空房,死不了人的!
東邊院子里一個山洞,西邊院子了一個山頭。那鬧騰勁,就差扯旗豎桿子放炮了。
這個時候陳燮才發現一個事情,這兩姨娘的家里親戚,不少人都進了陳家幫襯做事。
一個管著倉庫和后院,一個管著外面的諸多事務和前院,手底下各有一幫狗腿。
坐在當中的陳燮,看著兩幫人眾星捧月似的,在兩側圍著兩個姨娘的場面,陳燮才發現依靠自己吃飯的人有多少。一個家族已經悄然成型了。陳燮不動聲色的信步回了自己的臥室,端起茶杯想喝茶,還沒人給伺候著,很不習慣的時候感慨,老子已經如此墮落。
自己動手準備找茶杯茶葉泡茶的時候,兩個女人都出現了,各自身后跟著四個丫鬟。陳燮正好看見這倆在院子里讓丫鬟等著的場面,回到椅子上坐下,手里捧著一本資料,裝模做樣的看。兩女進來,陳燮才輕輕的抬了一下眼皮,兩女齊齊道了萬福,稍長一些的玉竹道:“老爺,妾等有了身子,您身邊也不能沒伺候的人。外頭幾個丫鬟,您看上了就留下伺候。”
陳燮睨了一眼這倆,淡淡道:“別人伺候,本老爺不習慣。算了,隨便留下兩個做點雜活就行,你們身子不便,今天開始,我一個人睡就行。”
雨蕁道:“老爺,這如何使得?您這身子正是旺火的時候,沒得憋壞了身子,還是妾等的不是。傳出去姐妹倆也沒法做人。”
陳燮橫了一眼,怒道:“這家里誰說了算?”
姐倆趕緊跪下,齊齊道:“自然是老爺說了算,老爺就是這家里的天。”
“知道還敢頂嘴,看在你們身子不便,就不罰你們了。老爺帶兵打仗,一出去就是幾個月,不也沒什么事情么?出海也是一走幾個月,也沒見身子憋出病來?”陳燮給兩人一頓訓,看著是訓斥,實際上這倆心里挺高興的。
兩人這么急急忙忙的往屋里塞人,那是為啥?不就是這后院里頭那些伺候的狐媚子太多么?以前還能嚴防死守的,這懷了孩子,就不能貼身伺候了。多少人等著趁虛而入呢,還不如往這塞幾個自己的人。
“老爺訓斥的是,奴家知道錯了。只是這人言可畏,這家里還沒個做主的大娘,你這還沒個伺候的人,外頭人嚼舌根,奴家門都出不得了。”玉竹說的仔細,在明朝呆了這么久,陳燮當然知道這些習俗。
“行了,我知道了,回頭我搬城里住一段。就算在家里,除了端茶送水,丫鬟一律不許進來。就這么定了,你們安心的去休息吧,時候不早了。”
打發了兩人,陳燮定下心來一琢磨,在明朝那么久了,要說女人有不少了,要說感情什么的,都是日出來的。可見原始的目的,還是生理需要,然后才會有感情一說。這就是明朝的現狀,完全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張瑤和周氏夫婦,他們首先關心的不是陳燮跟某個女人有沒有感情,而是重點關心他有沒有后代。然后才是其次。要不怎么一直往他身邊塞女人呢?不就是希望早點有后代么?至于是不是正房出來的孩子,先不去管了。不能看著陳燮在明朝這個地界無后啊。孩子是自己的,正妻也是自己的,小妾就另說了。
也就是陳燮待身邊的人親厚,玉竹和雨蕁才有如今的低位。換成一般的大戶人家,通房出身的姨娘,哪有這等威風?回頭大娘進了門,還不得拿她們當眼中釘啊。這也是這倆著急要孩子的原因,沒個孩子,地位就不穩定。沒準將來大娘進門,把權力一收,就什么都沒了。
第二天一早,陳燮是被鞭炮聲吵醒的。媽蛋,誰這么討厭,大清早的放鞭炮?還讓不讓人睡覺。起床氣發作的陳老爺,站門口吼一嗓子:“大清早的,外頭鬧騰個啥呢?”
崔新這個狗腿子端著梳洗的水進來道:“老爺,這是村子里百姓聽說您的喜訊,都在放炮仗給您道喜呢?這不,大門口賀喜的人都堆不下了。顧管事他們都忙不過來了。”
呃,陳燮的火氣這才下去了,悻悻的梳洗之時,正常輪值的玉竹來了。帶著兩個丫鬟,指揮她們做這個做那個,陳燮穿衣的時候,看了一眼拿著衣服的丫鬟,瞪了一眼玉竹道:“你來,讓她們出去,別人的我不習慣。”
兩丫鬟一臉失望的出去了,這本來是她們的機會啊。可惜,老爺怎么就看不上呢?
玉竹過來伺候陳燮穿衣,臉上喜色怎么都遮掩不住,口中柔聲道:“老爺,真要看不上這些丫鬟,奴家去叫人牙子,多送一些摸樣好的來?”
啪的一聲,玉竹的肉臀上吃了一記巴掌,陳老爺笑道:“這是小懲,再提這個,本老爺可真的生氣了。這家里有你們倆就夠了,再多幾個,這后院還不鬧翻了天?”
玉竹心里甜的跟吃了蜜糖似的,動手給穿戴整齊了,走到對面仰面看著陳燮道:“能遇見老爺,一定是奴家上輩子少的香多。”
“胡說八道,你心靈手巧的,做事也不比誰差一些,就算沒遇見我,也能遇見個可心的男人。”陳燮對著鏡子看看,回頭時見玉竹眼睛是紅了,趕緊哄道:“好了,肚子里有貨呢。”
撲哧,這個說法把玉竹給說樂了,低頭道:“老爺這么慣著,我心里明鏡似的呢。”
陳燮出了后院,大門口一站,一眼望去全是人。村子里該來的都來了,顧管事的帶著一幫前院的下人,在門口直接就支起了茶水攤子。一排十幾個爐子,都在燒著開水。是個人來賀喜,先倒一杯茶水,香煙伺候著。于是,這大門口一堆站著抽煙,手里捧著茶杯的人。
陳燮出來,自然是一番熱鬧,村里的老人先賀喜,然后就是家家戶戶的當家。聽了一肚子的好話,陳燮腮幫子都笑酸了。這不,劉慶這家伙滿頭大汗的來了,見了陳燮便道:“東家,都安排好了。戲班子已經到位,連軸轉唱三天大戲。三天的流水席,也都安排下去了,一應人等,沒一會就能到齊。”
村子里的人來賀喜不過是拉開了一個序幕,消息傳到登州城,新一輪的賀喜潮來臨了。別看不過是兩個小妾有了身子,但是這里頭意義重大。周氏一早起來就忙活上了,滿登州的張羅有經驗的老媽子和穩婆。
不管有關系沒關系,只要是自認為有點頭臉,跟陳燮有點頭之交的,都備下了一份厚禮,敲鑼打鼓的送上門。那句話是怎么說來著?你送了禮,陳老爺未必記的住,你沒送,肯定記的牢牢的。賀喜的人一波接一波,禮物擔子排出去兩里地。陳家上下忙的腳不沾地,一直折騰到下午三點多才算差不多完事了。
一直在正堂陪客的陳燮,看看沒什么熟人了,對劉慶道:“這里交給你了,我去后院喘口氣,帶兵打仗都沒這么累。”劉慶對這個安排一點意見都沒有,辛苦一點算啥?如今這個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往這一站,誰都知道,劉大掌柜在陳老爺心里是第一心腹。別說尋常商家了,就算是登州府里的官兒,見了面也得主動陪著笑臉。這不僅僅是臉面了,而是劉家興旺的必須前提。等忙完這一段,派人回去把家里的婆娘孩子接來,在登州把劉家的牌子豎起來的時候,也該到了。
后院了很安靜,兩位平時互相不對付的姐妹,這會湊一起在亭子里納涼。這里本是陳燮搞出來自己專屬的納涼亭子,現在被兩人接管了。還是陳燮吩咐的。
陳燮走近的時候,聽到兩人在說話,都背著身子,親熱的挨著坐涼床上,手里的小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老爺不讓丫鬟近身,我們可不敢大意。這后院要是再添人,只能是大娘和你我房里出去的。別的狐媚子,得趁早讓她們死了這條心。”
聽到這一句,陳燮不用空調都出一身冷汗,趕緊走開,到井邊給自己壓一桶涼水擦洗一番。正洗臉呢,聽到竹林后面有人在說話,放下手里的毛巾,走過去瞧了一眼。
說話的是嚴曉笙的妹子嚴曉瑩和陳燮買回來的妹子小萱,兩人年紀一般大,都在學堂里識字,同時還在給兩個姨娘打下手。算算年齡,這倆不過十二歲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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