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喂馬第312章喂馬←→:qishuta
宋煜沒有絲毫遲疑,“百姓性命堪憂,孤自當即刻啟程。”
夏承安一拳砸在墻壁,憤怒道:“該死的老賊,竟視百姓的性命如草芥,居然用弱女子為人質來要挾少主!這樣的老賊,怎配鎮守豫東,做他城池內的百姓,又如何能夠安居樂業。薛家的家風自上壞到下。”
夏承安對少主分外欽佩,此人心系百姓,親赴豫東營救人質,免百姓生命之憂,是謂仁君。
“可惡!夏妍落入他的手中,一定害怕至極,素來夏妍在家因著生母過世,便身世凄苦,這時我身為長兄怎么能不管她的死活。”
康樊說,“其實夏大娘子她...”
康樊想說夏大娘子根本是有意被擒,今日交換人質之疏漏皆由夏大娘子引起,實在是無視大局,鑄成大錯。
話才說一半。
宋煜輕聲將康樊打斷,沒有讓康樊在當前和夏承安浪費口舌,宋煜更傾向于事實擺在眼前再說話,“康樊。”
康樊一怔,“爺,您請吩咐。”
“此次營救夏大娘子,孤的暗衛死了幾個?”宋煜低聲詢問。
康樊不由扼腕,“四個精良的暗衛在營救過程中被毒箭射中斃命殉職,還有兩位重傷。”
“四死兩傷。”宋煜立起身,將手撐在桌案,“康樊,夏承安,謝錦,我們出發,返上京提睿王,隨后下豫東。三日內務必趕到豫東。康樊,立刻去傳了口信給薛崇仁,孤三日內會到。孤到豫東前,百姓死一個,睿王少一根手指,死二個,睿王斷去一臂,死三個,睿王橫尸上京,孤就不給他保證活著帶豫東去了。”
說著,微微一頓,“夏妍若有閃失,孤同樣方法對待薛琪齡。”
“是。”康樊即刻去傳了口信給豫東,怎么傳,飛鴿傳書,據說薛崇仁收到飛鴿傳書后,氣到偏頭痛又犯了,連罵數句毛小子找死。
沈江姩用完晚餐,便帶著小滿回臥室內了,她將宋煜去豫東在路上要穿的棉衣準備了兩套,裝在包袱里,她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副耳墜輕輕搖曳,耳墜同她一樣,失去了吸引力,總之太子對她已無熱忱,這二日她的熱情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忽然聽得院中兵馬聲起,人從書房方向魚貫出來。
沈江姩的心一下提在嗓子眼,她快步跑到屋外廊底,她扶欄而立,查看著朝中的重臣紛紛出了書房,她見夏承安面色肅正,可見事關緊要,沈江姩意識到,康樊帶來的不是夏妍被救下的好消息,而是夏妍被挾持去了豫東這樣的噩耗。
所以,宋煜今晚不能和她一起親親小滿的臉蛋,也不能一家三口一起睡覺了。
她遠遠望見好些年輕人在院中縱上馬背,然后驅馬出了她的小院子,又見夏承安在馬背上對她點頭,他說:“妹子,豫東鬧起來了,咱們得趕路走了。就不和你敘舊了。你的事交給哥來辦。”
“哦。沒事沒事。夏大哥注意安全。”沈江姩也不知他說的什么事交給他來辦。
沈江姩在那些年輕人中找宋煜的身影,她卻沒有找到宋煜,她不知道宋煜是不是當下也走,她總不好說,宋煜答應了和他一起陪小滿睡覺,給小滿安全感的吧,她順便也可以知道一家三口睡覺是什么幸福美滿的感覺。
沈江姩從小被老爹寵,在家里娘和祖母也疼她,宋煜也對她百依百順,她現在看著這些朝里的大人物連同宋煜都在為夏妍忙碌,她有種寂落失寵的感覺。
她明白大局為重的。也知道,宋煜需要去救夏姑娘。
春茗扶住夫人,只覺得沈江姩手抖的不成樣子,她說:“夫人,可是冷啊?回屋里歇著吧夫人。”
沈江姩回頭看看春茗,她說:“沒有,我不冷。”
沈江姩沒有哭,因為她哭的話,宋煜會認為她在他身邊不開心,她品嘗著這種不舍和被冷落的滋味,她慢慢的接受了宋煜當下要走的事實。
她深吸口氣,靜靜的走到馬廄旁,她看到宋煜的汗血馬還在馬廄內,她又看到院門外,好些重要人士騎在馬背等待著那位大人物。
沈江姩的嘴唇逐漸失去血色,蒼白的要命,得益于她今日梳妝打扮,用了胭脂,遮蓋了她蒼白的容顏,所以脂粉真是一個好東西。
她抱起一捆糧草,放在宋煜汗血馬吃草的馬槽內,她蹲下來,看馬兒吃草,她說:“馬兒,吃飽飽的,要保護好宋煜哦。”
宋煜待夏承安等人從書房出去后,他在書房靜靜坐了會兒,所以他今晚不能抱著媳婦兒和女兒睡覺了,他想,此生就大概緣盡于此了。
他這幾日在沈江姩靠近他,強吻他時,他都克制著自己沒有回應,今天她提出陪小滿一起睡覺,他也有這種心理訴求,也希望抱抱娘倆,但或許人生處處是遺憾,遺憾才覺得珍貴吧。
宋煜立起身,竟覺得渾身力氣被抽干,又坐了下去,他將頭埋在胳膊上,在這個不算寬敞的書房,放任了那肩頭的抽動。
其實不愿離開,因為怕面對回來后空空的屋舍,人去樓空的寂寥。
念及豫東百姓安危,十個也好,百個也好,其實一個已經足以,百姓是他的子民,他需要為民做主。
還有他自己的一些私人目的和私心,豫東是一定要去的。
宋煜沒有任性的繼續讓自己被兒女感情左右,他緩緩的收拾起這樣不舍的情緒,他從不知對一名女人可以不舍到這樣鉆心的程度,他用手指揩去眼睛上的濕濡,他立起身步出了書房。
原打算回臥室去和沈江姩道別,拿她給他收拾的兩套棉衣,平靜的說一句再會的。
但出書房,步子沉重的往臥室走著,忽然就聽見有人在說著‘馬兒,你吃草的樣子好滑稽啊’。
聲音熟悉又軟軟的頗為調皮。
宋煜將視線看過去,便見馬廄那邊,有個小小的身影蹲在馬廄旁邊,在喂他的汗血馬,是沈江姩。
不知是否他的錯覺,他覺得她也如他一樣不舍,只是她知道大局為重,是以她為他準備出行的馬匹,她真的長大了,沒有無理取鬧的讓他放下一切陪她,而是靜靜的過來喂馬。或者,她希望他早些離去,以便她可以早日去涼州。他分辨不清她的心意。
“姩姩。”
宋煜步至沈江姩身邊,輕輕叫她。
沈江姩聽見宋煜的聲音,沒有馬上回頭看他,但是她險些落淚,她明白他要出發了,是來道別的,她的背微微一僵,她克制住自己百轉千回的情緒,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她回頭,望著宋煜,她說:“你談完事了,宋煜。”
“嗯。”宋煜說,“談完了。你在干什么”
“我在給你喂馬呢,宋煜。你的馬兒餓了。”沈江姩軟聲說,“夏承安說豫東鬧起來了,你們要趕路了。我把馬給你喂飽,路上馬兒跑的穩當些呢。”
宋煜蹲下身,抓一把糧草擱在馬槽,他說:“薛賊限孤王三天到豫東,遲一日,射殺十名百姓。遲二日,射殺百名百姓,遲三日,宰了夏妍。”
“哦。薛崇仁果然狠毒,竟濫殺無辜起來。”沈江姩也同仇敵愾。: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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