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禁寵

第248章 他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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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慕之安慰她道:“沒事,沒選上的話,我托人找找關系。”

“我想靠自己的醫術和實力。不想找關系。”沈江姩認真地說著,“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為好。你提供的捷徑不會使我覺得甜蜜,反而使我覺得自己很失敗。”

宋慕之認為自己淪陷了,這樣的自強的女孩子世間少有。

在軍營大院里看新兵選拔,新兵選拔方式大概是看身體康健與否,有沒有疾病,倒是比軍醫選拔相對簡單不少。

沈江姩問宋慕之,“你選上沒有?”

“取決于你選上沒有。”宋慕之笑笑。

沈江姩也笑了,宋慕之從小總是默默的跟在她和宋煜身后,挺好一男人。

可惜她不曾用心去了解過他,他母妃在宮中也是頗為閑云野鶴,對他只求健康平安,并不希冀他同宋煜、睿王那般有動機,今上對他也并不看重。

沈江姩看著天空云卷云舒,曾經幼時那個說只有他可以包容她壞脾氣的少年郎,因為現實家庭條件而和她分開。

突然斷崖般放棄了和她歷時十七年的感情。選擇了比她家世后臺硬很多的夏妍。

她很傷,憂郁,陷入了一個至暗的角落。但表示理解,離婦,二婚,還有個毒殺他母親的父親。

有那么一瞬,天塌了一樣,想質問,為什么自小寵愛她,寵愛到二十四就不肯繼續寵了。但理智使她不去質問。問就是論家世她委實高攀了。

感情不是全部,沈江姩認為生活得繼續。起碼爹媽妹妹出監獄了,一家子和美。只要宋煜不追究她爹,她就沒有什么擔心的。有免死令,她爹穩了……

直到晚霞在天際有些余暉,那邊高臺嫪文極在叫唱選拔上的軍醫名諱,他張王李趙,趙錢孫李的點了很久名諱,卻遲遲沒有念到沈江姩的名諱。

沈江姩的心一點一點的失落下去,是她的表現沒有贏得嫪叔的認可嗎。

她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擁有的是一包藥,而不是一包破藥了,自己徹底輸給了有戰神哥哥的夏妍。

宋慕之看出沈江姩的失落,他溫聲寬慰道:“我去問問嫪文極,你稍等片刻。”

“不,不要問了。如果是因為我醫術不佳,沒有資格隨軍北上,那我心服口服。以免耽誤大事。”沈江姩誠然道,“戰場上不需要一個關系戶庸醫。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不需要。”

宋慕之內心很有些欣賞她的性子和坦蕩,勝不驕敗不餒,也不為旁人提供的捷徑而沾沾自喜,或許這就是他和宋煜多年對她不能放下的因由吧。

“沈江姩。”

就在沈江姩的心沉入谷底時,忽聽得高臺上,嫪文極朗聲叫她的名字。

沈江姩心里猛地一跳,豎起耳朵去聽,死了的心,仿佛活了過來。

嫪文極又朗聲道:“沈江姩是今日選拔出的新進軍醫的領班。”

“啊!”沈江姩聽后,非常激動,她驚聲叫了一聲,她對宋慕之道:“你聽見了嗎宋慕之,我是領班,嫪叔剛才點名起碼有四五十個吧。我是領班啊。所以才最后點我的名!我就說了,我把傷口縫合得絕對完美無缺,我使那死囚瞑目了的!”

宋慕之見她甚是激動,她眼睛里有著點點淚跡,宋煜若看見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如今這樣努力,一定如他這般憐惜吧,宋慕之當下也替她開心道:“我聽見了,你很棒。姩姩。”

嫪文極又朗聲道:“沈江姩還在這里嗎?”

“在,在,我在。”沈江姩快步走去高臺那邊,便將手高高抬起,還是頗有些激動和雀躍,以及緊張。

嫪文極說,“你上來一下,拿一下你的領班令,讓你的兵認識你一下。”

沈江姩大步從石階走上高臺,下面大多是男軍醫,各個都比她高大,也有女醫,但是少,只有零星幾個,沈江姩從嫪文極手里接過那個青銅做的圓圓舊舊的令,上面寫著軍醫十五班,她對臺下她的兵說道:“我叫沈江姩,以后大家是一個班的同僚,大家多多指教。”

臺下激賞的,贊嘆的,吃驚的,羨慕的,質疑的,各種視線都有,都不敢相信班長會是這樣一位漂亮的溫室小娘子,那最難的開膛破腹的傷口縫合之人竟是她。

沈江姩領完班令,嫪文極說,“以后每日過來青州兵營,協助我選拔新的軍醫,好好干,現在領一個班,他日領整個軍醫營,二三萬人呢。哪里的兵營都需要軍醫,軍醫系統醫術有待提高,極需要有醫學家底的人才加入的。你是可以大展拳腳的,沈江姩。”

“我會好好努力的,嫪叔。謝謝你信任我。”沈江姩說,“我以后天天過來。請問需要幾時過來報道?”

“清早辰時到,下午酉時結束。”嫪文極憂慮道,“聽說,戰神夏承安中了一箭,遼夷敵軍來勢洶洶,我等需要速速去前線支援。”

“好,我會準時過來幫忙您一起選拔新的軍醫。”沈江姩承諾道。

在返程路上,沈江姩便拿著那個圓圓舊舊的青銅令牌看起來,好生喜歡,又有種小小的自豪,她也沒有那樣沒用呀,她哪里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隨老軍醫嫪文極上戰場去呢。她希望給宋煜看看自己的青銅令牌,自己也是一位小班長了,可是宋煜已經和她分開了,她沒有身份給宋煜看她的青銅令。

夕陽暖暖的從車窗灑進來,在沈江姩的長睫毛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宋慕之終于沒有繼續隱忍,他握住了沈江姩的手,他說,“姩姩,宋煜和你分開了,他有了夏妍,你可以考慮接受我嗎?最好的遺忘是開始一段新的關系。”

沈江姩心下猛地一怔,在余暉里久久的凝視著宋慕之那張溫柔的面龐,又記起他每次不顧一切的來,失望離去時的衣袂一角,這日傍晚余暉好美好美,“你和宋煜是親兄弟,我覺得不合適,和你一樣也會面臨家世問題,還是做朋友吧。我哪怕是要開始新關系,也不能是和你。”

“姩姩,我可以放下一切,和你遠走高飛。”

宋煜被囚在陋舍。

轉眼過去月余。

他那日挨了數十棍,皇帝下手極狠,可見皇帝比他更急于知道當年先皇后被構陷的真相。

宋煜獨身一人在陋舍獨居,但與上次入冷宮不同,此次他的暗衛并未離開他,他也并非真的失勢,外面看到的,是他希望旁人看到的。

宋煜在晌午,為自己烹煮午膳,用陋舍廚房最簡陋的食材,煮出最粗糙食物,鹽水面。

腦海回憶起那日,宋慕之約沈江姩去青州兵營的事情,以及宋慕之送給沈江姩一只白色波斯貓的事情。

宋煜是矛盾的,皇帝看不上沈江姩家世,不允許他接近沈江姩,否則將會親手如毀掉他的木偶雕刻一樣,毀掉沈江姩。

宋煜年近三十,已經提出分開,明明知曉自己不該繼續思念沈江姩,可內心里念及沈江姩抱著白貓的畫面,他的內心煩躁至極。

宋煜端著鹽水面進入舍內,安靜的吃面,如那七年蟄伏時一樣,沉穩。要取得成功,是需要付出代價。

和宋慕之去青州兵營干什么呀?

和你有關系嗎

宋煜吃了一口鹽水面,他沉聲問道:“孤入陋舍,宋曦文高興壞了吧?”

秦鐘從暗處步出,“正是呢,皇帝將您一頓痛打,直接打的您病了半月,宋曦文和薛貴妃都相信,皇帝因為您招惹臣妻之事而憤怒不已,您再度失勢了。只是,不知他們要多久才會沉不住氣,過來拿您性命。”

“不急,孤有的是耐心。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不差這最后一哆嗦。”宋煜將面吃下腹去,“夏府退婚了么?”

“并沒有。”秦鐘道:“倒是宋曦文去夏府多次,有意和夏凝聯姻,但目前夏建業態度不明朗。”

宋煜將筷子擱下,記起夏妍所說的肌膚之親,他眉心皺起,他沒想到夏妍會拿此事拿捏他。

他從衣襟拿出那個裝有夜明珠的小盒子,拇指腹輕輕的摩挲著盒子,“沈大娘子,近日可來陋舍看過孤王?”

“沒有。”秦鐘看了看宋煜希冀的神情,“沈大娘子近日在忙軍醫的事情。和肅王每日同進同出青州兵營。肅王參軍,和沈大娘子并肩奮斗。兵營都傳,他們在一起了。”

“軍醫?”宋煜腦海里想象著沈江姩穿著兵甲游走在兵將傷員間的場景,“哦,他們在一起了。”

宋煜將手壓在心口,自從服用血靈芝后,鮮少心口作痛了,今日又犯老毛病,而他卻不便出去陋舍,為了母親的冤屈沉冤得雪,他必須穩住,在陋舍沉住氣。

縱然出去,又能如何,他給不了沈江姩需要的名分和婚姻。

宋曦文帶給她手腳的創傷,他仍記得呢,他會替她討回來的。

“孤王知道了,你退下吧。秦鐘。”

宋煜攥著裝夜明珠的小盒子,恰逢今日四月初五,他來到陋舍西院墻下,他執行這個計劃前,安排好了周蕓賢下兩廣去,使姓周的無法騷擾沈江姩。

他也交代沈江姩,如果生活中有困難,需要他的建議,可以在每月初五后夜丑時在陋舍西院墻外找他,她不是時常‘今日我不行了’。

丑時到了。

宋煜靠著墻壁坐在地上,四月初五,天氣已經變暖,衣物都穿得單薄,在陋舍他的穿著甚是隨意,領口扣子也沒有嚴謹地系起,露出些蜜色肌理。

他將頭靠在墻壁,他靜靜地等著。

沈江姩在丑時前來到了陋舍西院墻外,這地方看守分外薄弱,不知是否有人特意調度,丑時這里竟無人看守,她坐在墻外,將頭靠在墻壁,靜靜的不說話。: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