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鳳雛

NO.392 山民公瑾,促膝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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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NO.392山民公瑾,促膝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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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凍一尺非三日

孫紹與祝融二人的婚事,大氣奢華,熱鬧非常,就連吳夫人府邸的沿街百姓,也能感到府內洋溢的喜氣,二人禮成之時,大喬激動的熱淚盈眶,吳夫人側目看了大喬一眼,心中暗道,伯符早喪,家中只余孤兒寡母,倒是讓媳婦受苦不少。

只是吳夫人卻并不知該如何補償這為孫家守寡多年的媳婦。

不過各有所思的二人只黯然片刻,便被堂中喜氣沖散,龐山民占地主之誼,于府上擺下流水大席,往來賓客,皆入堂中歡宴。

孫紹成家,孫權本當欣喜,且如今孫紹出仕荊襄,這孫家血脈于江東之外,亦有了延續,以龐山民對孫紹重待,孫紹幾乎不可能再重返江東,與他相爭江東主位,只是當下孫權心中的歡喜,全被適才與周瑜一同看過的那道信箋破壞,這只月余時日,龐山民便可禍亂中原,曹操豫州,司隸多地州郡,皆民怨四起,士子暴動,孫權只觀書信,便可料想道曹操轄下如今已是混亂不堪,如此看來,這龐山民手段,神乎其神。

而江東各方面的根基,比之中原,更加薄弱,若何時龐山民對江東起意,行此策略,江東也難逃禍亂之局,孫權心中,警惕非常,于榻上與長沙一眾道賀官員對飲之際,孫權側目,看了周瑜一眼,發現公瑾雖如往日,風流倜儻,可眼底卻深藏一抹難以消融的凝重。

一通喜宴,直至入夜。道賀之人漸漸散去,龐山民遭眾多賓客頻頻敬酒,已然微醺,周瑜見龐山民醉態可掬,不禁笑道:“此紹兒大婚之日,山民喝的,卻并不比紹兒少啊!”

“人逢喜事。多飲幾杯而已。”龐山民聞言,一臉感慨道:“且龐某虛長幾歲,視紹兒。祝融如同己出,二人終成眷屬,倒是讓龐某亦了卻一樁心事。”

“只可惜伯符不得親見……”周瑜低聲喃喃數語。頗為復雜的看了龐山民一眼,道:“山民,今夜周某欲與山民促膝長談,還請山民令周某得償所愿!”

“還是算了吧。”龐山民微微搖頭,對周瑜道:“龐某已醉,怕與公瑾談笑之間,昏昏過去……”

“那就同睡。”周瑜面不改色,龐山民見周瑜眼中迫切,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對周瑜笑罵道:“龐某家中已有嬌妻。公瑾還是與仲謀同睡的好……”

周瑜見龐山民面上調侃之色,自然知曉其又在想齷齪之事,一臉陰郁道:“周某亦無龍陽之好!”

周瑜呵斥之聲一起,卻遭不少院落之中吳府下人的怪異目光,神情訕訕。對龐山民道:“山民,你當知曉,周某今夜,欲詢你何事!”

龐山民微微點頭。

看來那封由北地而來的信箋除為紹兒婚慶,憑添喜意之外,卻也誤中副車。讓孫權,周瑜二人,心中忌憚不已,想到此處,龐山民對周瑜笑道:“如今我荊襄與江東重修舊好,龐某自然不會以此手段,對付江東,公瑾大可放心。”

“可周某好奇,山民此計之來龍去脈,若山民不肯盡數告知,周某夜不能寐。”周瑜一臉急切,對龐山民道:“一月便可使曹操轄下,混亂不堪,若我江東學得此計,與荊襄一道用之,曹操必當焦頭爛額,屆時再輔以大兵壓境,山民汝南之仇,周某壽春之恨,皆可報復,周瑜有如此良機,一雪前恥,怎肯放過?”

龐山民聞言,不禁苦笑,對周瑜道:“非是龐某小覷江東,而是此計乃我荊襄獨有,你江東難以復制。”

“山民還是不愿明言?”周瑜聞言,一臉苦澀,對龐山民道:“周某亦知,山民對我江東,有所提防。”

龐山民見周瑜面上愁苦之色,對周瑜笑道:“此乃紹兒大婚之日,你卻一臉失落,豈是身為長輩者,應為之事?促膝長談便促膝長談,如此良宵,紹兒洞房花燭,龐某卻要陪一男子,講解計策,這老天處事,何其不公!”

見周瑜面上,轉悲為喜,龐山民心中暗道:此番孫權,周瑜肯親赴荊南,參加紹兒喜宴,也算給了他這荊襄上將軍偌大面子了,龐山民得其盛情,自然不可怠慢,且此般計策,乃荊襄獨有,江東根本就無此人力,財力,按部就班,便是與周瑜明言,對他而言,也沒什么損失,況且龐山民如今也對江東,有些想法,打造海船一事,龐山民還想旁敲側擊,再鼓動一番,令江東與曹操早些兵戎相見,若江東,荊襄兩家用力,同據曹操,曹操必當顧此失彼。

周瑜尋了孫權,三人便一道往驛館而去,孫權得知龐山民肯授計江東,心中暗自感激,也不禁反思這些年來,屢屢與荊襄交惡,是不是太過不顧姻親之情了。

于客房之中,龐山民與周瑜對坐,孫權見狀,亦尋來軟榻,對龐山民笑道:“山民,孫某可否做個旁聽?”

“仲謀兄長亦有興趣,了解龐某計策?”龐山民說罷,卻見孫權朗聲笑道:“凡可讓曹丞相焦頭爛額的事情,孫某皆有興趣,山民可勿要藏私,當于我二人面前,暢所欲言。”

龐山民聞言,微微一笑,對周瑜道:“公瑾相詢之事,江東不可復制,此為龐某妄言,據龐某所知,江東并沒有于曹操治下各郡,開設商鋪,而此事龐某于兩年之前,便已暗自運籌,如今各家諸侯,治下州郡,凡百姓聚居之處,多有我龐家商鋪。”

龐山民說罷,周瑜微微點頭,如今天下皆知荊襄豪富,便是江東各地,亦多有商鋪,乃荊襄世家所設,而龐,蒯兩家,則為其翹楚,且荊襄商鋪因其所售物產,物美價廉,廣得百姓盛贊。

龐山民只此一語,周瑜心頭便蒙上一層陰霾,果不其然,如今江東未亂,只因龐山民并未對江東用計,且正如龐山民所言,此等計策,江東難以復制。

周瑜,孫權二人面上,唏噓不已,片刻之后,周瑜輕嘆一聲,對龐山民道:“還請山民言明其中詳細,尋常商鋪,如何使曹操治下,亂至如此地步。”

“二位當知,竹紙,印刷乃我荊襄獨有,龐某早用此物,令天下士人,趨之若鶩,自汝南歸來,龐某心痛張任將軍戰死一事,欲為其報仇雪恨,雖嚴冬難以行刀兵之事,可書生殺人,又豈需用刀?龐某用半月時光,漸漸停止與北地的竹紙,典籍交易,于曹操治下的各家商鋪,亦惜售此等士子所用之物,一應中原士子由奢入儉,豈會甘心?”

龐山民說至此處,周瑜,孫權恍然大悟,周瑜微微點頭,繼而又有些疑惑,對龐山民道:“那曹操欲解此危急,只需將龐家商鋪,盡數查封即可!”

“我荊襄商鋪入北地后,早已改頭換面,此事龐某之前焉能不察,至于明面上的龐家商鋪,僅是我荊襄于各家諸侯中的滄海一粟罷了!”龐山民傲然一笑,對周瑜道:“如今曹操治下,竹紙,典籍價比黃金,便是荀文若,郭奉孝此等曹營重臣,欲購此物,怕是也要心中滴血,尋常士子,又如何買得起這一應用慣的紙張?”

“那僅是士子暴亂,曹操治下百姓,理應無礙才是,莫非是這各郡百姓,遭士子慫恿,一同作亂?”孫權說罷,卻聽龐山民笑道:“非也,士卒與百姓作亂,各不相同,我荊襄所售,也不是只有竹紙,典籍。”

見二人一臉莫名,龐山民道:“近些年來,天公作美,我荊襄風調雨順,各郡府庫,盡皆滿倉,余糧除應用于大軍征伐,亦要由商人售往各家諸侯,且龐某得西川天府之地,雖其道路令龐某依然頭疼不已,可如今已占下漢中,西川糧草,亦可外售,所以龐某敢言,這天下糧價,可被龐某,操控手中,若是各家諸侯豐產,倒也罷了,若是遭災,須購買糧草,必要于龐某面前,連番求救吧!”

龐山民一語落地,周瑜,孫權二人愣神許久,盡皆默然,半晌之后,周瑜不禁苦笑,對龐山民道:“還好我江東亦是豐產之地……”

龐山民聞言微微一笑,道:“再說布帛,尋常百姓生活,衣食住行皆為緊要之事,自龐某創織機后,布帛價賤,百姓買布比及織布,劃算許多,如此一來,這布價亦被龐某所掌,龐某此番,于曹操治下,略施小計,只是讓糧秣與布帛的價格,翻上三倍售之,曹操連年用兵,其所存糧秣又怎敵得過龐某這般沖擊?且百姓皆已習慣購買布帛,而不事織造,若龐某提價至此,百姓無怨,那才是怪事一樁!”

待龐山民言明之后,孫權,周瑜盡皆大驚失色,江東雖連年豐產,可織造如今卻頗為依賴荊襄,若龐山民使江東亂起,也不算難事,想到此處,孫權一臉惶恐,對龐山民道:“山民,你我乃是姻親,此計可勿要用在我江東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