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鳳雛

NO.217 儒家仁道,亦算錯處?

NO.217儒家仁道,亦算錯處

傍晚時分,抵達襄陽,于蒯家休整一夜,次日一早,龐山民便與蒯越,一同向太守府而去。╱оΟ

待下人通報之后,蒯越便與龐山民一同入了太守府中,于劉表府上,十余年來,蒯越早已輕車熟路,并未待下人引路,蒯越攜龐山民,徑自往后堂之中,面見劉表。

昨夜劉表便得了龐山民已入襄陽的消息,龐山民進得后堂,便見劉表,劉琦二人,早已于堂中靜坐,只是劉琦看向他的目光,比之往日親切,其中又多了許多復雜意味。

“上將軍,請坐。”劉表面上笑容,依然慈祥,只是大病愈后,劉表老態,比之先前,明顯不少。

“謝景升公。”龐山民坐下之后,神情淡然,目視劉表,道:“景升公今日相召,山民不知所為何事?”

雖龐山民一載之前,便聞名荊襄,可是劉表卻一直以來,并未與龐山民相見,對龐山民的印象,還停留于那個書院之中,有些木訥的年輕學子身上,可如今再見,龐山民身上氣斐然,卻讓劉表心中,忍不住暗暗稱贊了起來。

念及此處,劉表不禁笑道:“山民如今已得承彥公真傳,倒是好涵養,只是山民莫要故作糊涂,不知此番老夫,所詢何事。”

“不知景升公欲問荊南之事,還是借兵西川之事,抑或是荊襄朝堂之變?”龐山民聞言,點了點頭,道:“諸多事情,龐某亦無頭緒,不知景升公欲問何事了。”

劉表原先并沒想到,龐山民會和盤托出,可如今龐山民似欲據實相告,倒是讓劉表頗為愕然。

“山民,你欲奪我劉家基業?”劉琦按捺不住,離席而起道:“劉某自問,待你不薄。”

龐山民聞言。默然不語,劉表卻冷哼一聲,對劉琦道:“琦兒,坐下!”

劉表說罷,見龐山民面上全無不悅之色,對龐山民道:“還望山民勿要見怪。”

龐山民聞言搖了搖頭,對劉表道:“大公子之問,亦在山民預料之中。只是山民亦欲問大公子。龐某于大公子處,可有虧欠?之前大公子輾轉荊南,皆因無安身立命之處。為何如今,卻出言相責。”

“荊襄乃是父親基業!”劉琦說罷,雙目冒火道:“之前琦與山民為友。卻不想山民狼子野心,欲侵吞我劉氏土地。”

“龐某若欲侵吞景升公基業,又怎會不興刀兵?”龐山民說罷,淡然笑道:“大公子怕是有所誤會了。”

劉琦聞言,不知該如何作答,劉表卻笑道:“山民當有所耳聞,老夫府上刀斧手,滅了蔡氏一門。”

“若景升公欲害山民,何須刀斧手?”龐山民說罷。劉表亦大笑道:“異,琦兒,老夫欲與山民單獨相見,你二人可于堂外靜候。”

蒯越聞言,點了點頭,徑自出了房門,劉琦還欲多言。卻被劉表瞪了一眼,只得心中憤憤,離席而去。

“吾兒不如山民多矣,若荊襄劉氏,亦有龐家大小鳳雛。老夫如今,還會疲累至此?”劉表見劉琦遠去。口中輕嘆,抬頭看了龐山民一眼,道:“山民,老夫于你心中,可是暴戾之人?”

“景升公身為諸侯,自有暴戾一面,只是山民未曾見到……”龐山民聞言輕嘆,對劉表道。

劉表聞言,苦笑一聲,對龐山民道:“老夫于荊襄九郡,廣興仁政,百姓大治十余載,可算勞苦功高?”

“景升公仁德,百姓多感念。”

“可為何山民奪權柄之后,荊襄文武,盡皆歸附?”劉表說罷,輕哼一聲道:“老夫待人仁厚,豈是錯事?”

“景升公勿要忘卻,當今亂世……”見劉表面上頗有不忿之色,龐山民搖頭嘆道:“若是盛世,景升公仁德,百姓廣受恩惠,當為治世能臣,可如今天下已亂,景升公卻忘卻了,這亂世之中,最為緊要之事。”

見劉表聞言愕然,龐山民嘆道:“景升公守牧九郡之地,當知亂世之中,軍馬最為緊要,治下百姓所求之事,乃是荊襄安寧,景升公愛民養士,經營荊襄十余載,荊襄只是殷富,卻無強兵,各路豪強窺覷九郡,景升公莫非不知?”

劉表聞言,面上黯然,許久之后,口中喃喃道:“老夫行的是儒家仁道,亦算錯處?”

“不算錯處。”龐山民見劉表黯然,搖了搖頭,道:“只是龐某以為,景升公仁政的時機不對,且十余年來,荊襄軍民,多有心病。”

“心病?”劉表聞言,面露不解之色,卻聽龐山民道:“士族獨大,庶族衰微,殷富之地,卻已無人可守,便是那些士卒,百姓心中,也能夠想到,若江東,北地豪強平定其內患之后,荊襄便如砧板之肉,任其宰割……”

劉表默然許久,不知該如何辯駁,見龐山民似還有話說,劉表輕嘆道:“山民但說無妨,老夫先前以為,施政荊襄數載,全無錯處,如今看來,卻是老夫大錯特錯,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非是大錯特錯,龐某說過,便是如此,荊襄百姓亦感景升公恩德。”龐山民說罷,面色肅然道:“所以山民此番前來,不是欲斥責景升公的……”

劉表聞言,不禁失笑:“可如今朝堂百官,皆因山民崛起,背棄老夫先前恩義,此山民可與老夫解惑?”

“景升公以為,山民欲篡劉氏基業?”龐山民聞言笑道:“怕是景升公誤會了,若于大漢治世,景升公尊位于漢室之中,亦是一閑散王爺,龐某此來,只欲讓景升公知道,這荊襄,還是姓劉。”

“山民似是欲學那曹操,攜老夫以令荊襄?”劉表說罷,大笑一聲道:“莫非山民以為,老夫可欺乎?”

“景升公此言差矣,山民不是曹操,景升公亦非獻帝,若要挾劉氏之人,山民亦當挾大公子才是。”龐山民聞言,輕笑一聲,對劉表道:“所以山民以為,與景升公之間,當為合作,而非如現下這般,相互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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