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化變界天收舊容
第三百五十章化變界天收舊容
誤道者:、、、、、、、、、
張衍有了這想法后,先是推算了一下,隨即便決定予以實施。
意識一轉,先是入得那定世之中。
他是修道人出身,神常、朝螢那等寶靈因從未曾經歷過人世,所以自身定世乃是沉悶僵死的模樣,而他這里卻與尋常現世并無兩樣,這里亦有山川秀國,亦有草木禽獸,不過此間生靈與別處不同的是,俱是淡去了生死,自生出那一刻起便就被定在了那一瞬。
他隨手截了一道氣機而來,旋即又取來一絲布須天之偉力,起得法力,令之相合相融,而后心意一托,霎時舉得一方天域出來,此可在兩世之間往來游移,可謂既與布須合,又與布須離,與那渾天所在已是有些類同了。
做得此事后,他又伸出手來,對著自己成就煉神之時所開辟的那方現世一點,霎時開得一扇兩界門戶出來。
這處現世因時時刻刻受他法力維系,倒還沒有崩消瓦解,可沒有與布須天這等造化精蘊之地相連,終究是要走向消亡的。
此中紈光等侍劍弟子,總算也是曾是他座下門人,且在三家爭世之時立下了不少功勞,若令其隨同現世消亡,卻也待其不公,故他準備接引其等入至此中,只要此世不滅,便可得享福澤。
紈光等人本來正在離忘山中修道,只覺天中一股宏大意念傳下,當即明了自己需做何事,他與其余侍劍弟子一道,與離忘山中門人弟子交代了一聲,便往天中遁走,少頃,便見得一座界門在前,方有渡去的念頭升起,就覺一個恍惚,已然來到了另一方天地內。
張衍見他們入至其中,再傳一道法諭下去,令其在此間開辟洞府,便不再多看,神意又回至清寰宮中,隨后試著推算,看此世在外力侵壓之下會否暴露出來。
正演算之時,景游入殿來報道:“老爺,張上真來訪。”
張衍點首言道:“喚她進來就是。”
少歇,張蓁入得大殿,對著座上萬福一禮,道:“兄長安好,小妹恭祝兄長功成上境。”
張衍起手虛虛一托,笑言道:“小妹不必多禮,且坐下說話吧。”
張蓁手撫袍袖,在旁落座下來。
兩兄妹先是敘過別情,隨后張蓁輕聲道:“小妹這里有一事告知兄長,當年九洲大小諸派隨兄長去至山海界,小妹前不久以因果之法推演,意外見得有不少人乃是二兄后人,便從中擇一弟子,收入了門下,兄長可有什么要交代么?”
張衍笑了一笑,道:“為兄并無交代,由小妹看著處置就了。”他看了張蓁一眼,問道:“我觀小妹,似有心事?”
張蓁也未隱瞞,輕輕點首道:“瞞不過兄長。“
她老師龐蕓襄在轉生之前,曾反復叮囑,要她設法她光大師門。
她可以說是做到了,但也可說沒做到。
她如今道行已然勝過祖師,在她苦心經營之下,如今還真觀儼然已是大派格局,當說是除了四大派之外,最為強盛的門派之一了。
可是同樣,四大派,卻也比以往更是興盛了。
這便是底蘊之差距,譬如湖海與汪洋之比,同樣機會之下,大派所得卻是更多。
其中最令她最放不下的,還是還真觀之中至今為止,只她一人達到了凡蛻層次,且底下那些后輩弟子,無有一個有成就此境之望,若是宗門未來頓步于此,那么只會與四大派相距越來越遠,且隨著時間推移,其余門派也終究是會趕上來的。
張衍能夠看出她心中所慮,笑道:“還真觀之差,不外是功法罷了,小妹若是有意,為兄可贈一門功法與你。”
張蓁認真道:“小妹明白,這對兄長來說只是隨手而為之事,小妹并不矯情,若能得兄長相助,那自是極好,可小妹也知,凡事有因,必有落果,上次已是承了兄長之情,還不知何時能還,兄長早是跳出世間,與此并無妨礙,可小妹需為宗門著想,況且還真觀若修了外功,那也不是還真觀了,故只能多謝兄長好意了。”
張衍欣然點首道:“你能明此理,卻是道悟已深,那諸派之盛,也非憑空得來,乃是得享前人遺澤,而今還真之盛,遠勝往昔,你早已超邁前人,又何必氣沮?等你功行再進,便可得以永壽,只要為兄尚在,就可庇佑得這方天地生靈安穩,你只需持道而行,道心不移,那終能有所見。”
張蓁一思,離席而起,對座上一福,道:“小妹多謝兄長指點。”
昆始洲陸,劉雁依坐于洞府之內,正默察玄機。
自得了張衍吩咐后,正自留意汪采薇、汪采婷兩位師妹的轉世之身。
實際之前便無囑托,她對這兩位同門師妹也時不時加以留心,只是無有入道資質,徒然入門,也并無好處,故是需等待一個合適緣法。
汪氏姐妹二人最早落生在九城之中,可是轉了這么多世下來,早已不在此間了。
兩人本來為姐妹,又是同在一個師長門下修道,先天之中自有因果之引,雖是諸世輪轉之中亦有分開,可每回不是比鄰,就是親眷,總是不曾徹底斷開牽扯。
而這一世,兩人又成了姐妹,落生在了傅國公卿之家蔚氏之中,喚名蔚婉、蔚嬌。
傅國前身便是柎部,后為告智氏之恩,方才改柎為傅,而國主便以傅為姓。
這一日,國都適逢挽籃節,國中無論公卿貴戚,還是百姓下民,只要是青年男女,都至城郭之外踏青游玩。
國中公卿貴戚自與小民不同,出行排開大車帷帳,一路遍灑清水花瓣,天上地下俱有異士衛護,出城之后,先是祭拜應曦神君,隨后來至環池大湖之前,駐帳下來,觀舞賞樂,飲宴歡歌。
國主二公子傅坎正坐于臨時搭建的筑臺之上,時不時對仆卿對而相飲,這時他聽得一聲歡聲笑語,目光過去,卻一下被吸引住了,只見七八個女子走了過來,里間有兩個少女長得膚如脂玉,明眸皓齒,格外光彩照人,竟是平生從未見過的美人,不由愣住,連酒杯傾斜,沾濕了衣袖都不自覺。
他忍不住問道:“那是何家女子?”
旁邊侍仆低聲道:“公子,那便是蔚氏姐妹了。”
“那便是蔚氏姐妹?”
傅坎露出驚容,他早前聽說過蔚氏女子的美名,不過公卿之間互相吹噓乃是常有之事,他也從沒有放在心上過,現在一見,只覺過往那些言語尚不足以形容兩姐妹美貌之萬一,不由贊嘆道:“未想到我傅國之中竟有如此顏色,足堪稱國之雙璧也。”
那仆從慫恿道:“據傳那蔚氏姐妹父母都是不在,是由其姨母撫養長大,只是其姨母近日改嫁銀公,有意先將這對姐妹嫁了,公子若是有意……”
他話沒說完,旁邊一聲傳來大喝,“荒謬!”只見一個中年卿士憤而站起,指著他言道:“你欲害公子乎?”
那侍仆不由愕然,道:“荒公何以如此言?”
荒公對著傅坎一揖,正聲道:“兩女美貌,名傳國中不說,便昭原亦有聞,卿可納,仆可納,獨公子不可納!大公子聞知此事,必使人傳言四方,公子便逃不過一個好美色之名!那國主百年之后,又豈會選一逐色之人為君?”
傅坎一驚,低頭想了一想,道:“荒公說得是,”他遺憾一嘆,“此事還是作罷吧。”
荒公見他頗有不舍之意,皺了皺眉,上前一步,低聲道:“公子觀兩女美貌,可在屬下看來,這兩女實乃是禍亂之源,若留了下來,有禍國之虞,還不如送了去昭原。”
“這……”傅坎的確有些不舍,他是想成了國君再納二姐妹,可是聽了此言,也不好不回應,他閉上雙目,好一會兒,才又睜開,冷靜道:“此事就交由荒公布置吧。”
是蔚氏姐妹根本不知自家命運被人隨意一言就定下了,盡管身在公卿之家,沒了依傍之人,卻是毫無自主之能。
過得幾月,國主傳詔,送姐妹二人遠嫁昭原彌國。令旨一下,幾乎是一刻不停,就有千名國卒及異士護送兩姐妹上路。
大車之中,蔚婉正捧著一卷帛書,借著案上明珠之光,看著入神。
蔚嬌湊了過來,好奇道:“姐姐是在看道冊么?”
蔚婉掩上書卷,嘆道:“哪是什么道冊,小妹你也知智老除了傳我那吐納之術,其余不令我等多觀,這里不過涉及一本仙神列傳罷了。”
兩年前,她們姐妹二人曾有幸跟隨過智氏修行,不過智氏雖對她們姐妹另眼看待,但并不許她們喚自己師長,且也并不傳她們任何道術,反而傳了一門練氣之法。
她們堅持修持下來,感覺氣力漸增,可是除了這些也沒有別的了,別說沒有那些奇人異士驅虎飛天之能,更別說天上仙神了。
蔚窈靠近車窗,掀起簾角,看著外面乘禽騎首的異士,無限向往道:“要是當年學了道術,也就不用隨波逐流了,可似彼輩一般,遨游天際,羅帶乘風了。“
蔚婉道:“我總是覺的,智老不叫什么我們姐妹學這些,總是有用意的,
蔚窈一噘嘴,道:“智老說不定也老糊涂了呢。”
蔚婉認真道:“萬不可如此說,”
蔚窈吐了吐舌頭,道:“知道啦。”
蔚婉嘆道:“我等就算跑了出去,可天下之大,又能往何處去呢?”
蔚窈坐回了軟榻,手撐其上,兩只小腿前后輕輕晃著,若有所思道:“這就是智老所言塵世之縛了吧,以往不覺,這等感受,真是使人無法歡喜得起來。”
這在此時,卻聽得外間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輕笑道:“既不歡喜,那何不打破囚籠出來,隨我縱意逍遙,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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