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爭鋒

第五十五章 驚穹山前千族聚

玄幻魔法正文第五十五章驚穹山前千族聚

正文第五十五章驚穹山前千族聚

西空絕域,駝咼山廊,一支車隊在滿是皚皚白雪的山崖道上艱難跋涉著。

這群人身上多用厚重蟒皮圍裹,只露出臉孔頸脖,身下則是騎乘著赤背鬼羚,這些大羊身高體健,蹄下生云繞煙,只是雙目血紅,兇光閃爍,看著令人驚懼,實則最是溫順不過,翻山過更是嶺如履平地。

一年之前,天鬼王炅蟄發出了聚落大議的詔令,分散在西空絕域的數千部族在收得這消息后,各部族長都是帶著親信族人往祖地趕來。

可各部可用云鯨遁至此處,但是要真正到得祖地,仍需步行數月路程。

非是他們不想飛遁,而是祖地所在的驚穹山周域之內有一股亂磁之力,若是未有佩戴一種名喚“匈金”的器物,便無法在天穹之上飛遁。

車隊行在最前方的老者無意間一撇,忽然見得崖邊拐角處有一抹綠意,立刻一伸手,讓車隊停下,自己獨自一人下得鬼羚背,撥開石塊,拽出一株碧綠色的長草,

“是望白草!”他大為興奮,回身道:“告訴族人,翻過這片山嶺,就可達到祖地了。“

隨著這消息傳遞下去,長長車隊之中,發出一陣陣歡呼之聲。

而在車隊中間,一名高瘦男子也是與眾人一般露出了笑容,此人雙眼有神,身上氣血之力澎湃,整個人透著一股自信與干練。

此是族主之弟爐毒良,在熟悉之人看來,他與平日并無不同,但是誰也不知,其實這具身軀早已被來自天外的天魔侵奪了。

司馬權一邊假意笑著,一邊看著四周情形。

他奉命潛入西空絕域后,這幾年來試著往天鬼部族祖地滲透,但是這里的亂磁之力給他造成了一些障礙,因他現下法力還未曾完全恢復,天魔分身待在此處長久之后,便會被磁力逐漸消磨,直至消失,這意味著他必得依附在人身之上才可穿過此地。

但這里還是有個麻煩,天鬼祖地平日與世隔絕,與外交通也都是派遣使者外出,而其余各處部族除非奉令,不然不能隨意入內,若不是此回聚落大議,他要潛入其中,恐怕還要另尋辦法。

他潛伏的這一支部族名為爐毒氏,本是居于絕域東方,根底雄厚,便是放在萬余部族之中也算得上是大部了,

而這具身軀的主人在這支部族之中地位不低,足以進得去聚落大議,即便當真出了意外,只要設法除了族長,便就可替其入內。

“良長老,族長喚你過去。”一個族人來至近前恭敬相喚。

司馬權一擺手,示意自己知曉了,隨后駕動鬼羚行至車隊最前,對那領隊老者稍稍欠身,言道:“王兄,你喚我?“

那老者拉著他到了一邊,道:“我族有兩千余年未曾踏入過祖地了,不知里面規矩是否未變,我需你先行入內,把情形探明之后,我大部再進山不遲。”

司馬權理解老者的謹慎與疑慮,各部與祖部分開許久,名義尊奉祖部,事實早已是一方諸侯,此次祖部以對付天外修士為借口召聚大議,誰也不知其是否會再弄些別得什么事,不先去打聽一下,絕難讓人安心,不過這也正合他心意,無有人掣肘,正好方便他做一番布置,便痛快應了下來。

那老者道:“我與族中子民便在此處相候你的消息了。”

司馬權面上歉然道:“那要委屈兄長還有向等上一段時日了。”

老者笑道:“一年都過來了,還怕這幾天么。”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去吧,把我等準備獻給白王的禮物也一起帶上。”

白王指得便是諸部共主,天鬼王炅蟄,在上古傳言中,天鬼祖先乃是伯白之子,是為其鎮守宮宇的侍衛,因伯白十萬年一睡,十萬年一醒,每逢睡時,便由其司掌大日,故統攝西空萬部的族主,就有白王之稱。

司馬權點了點頭,回頭招呼了幾個心腹族人,就沿著山道往高處奔馳,半個時辰之后,數人翻過了這一道山梁,來至一處矗立在山巔的銅殿之前,此處制扼著通往山下的唯一通道。

到了這里,便可看見遠處是一片雄闊平原,原野之上有一座由赤色怪巖壘疊而成,彷如長劍一般斜斜破入天穹深處的高峰,看去勢沖云霄,高廣無倫,那山體之上有無數青碧色的藤蔓根莖纏繞,整個看去像是木巖渾成而生,漂游在外的萬千藤鞭如同觸須,裹繞著一個個浮島碎嶼,可看見其上修筑有無數殿閣樓宇,在那亂磁之力推動之下,正緩緩挪動,游移來去。

“你等是自哪一支部族而來?”

銅殿之中有一名值守司殿走了出來,此人神情倨傲,衣著華麗,腦后有一圈圈火焰光輪,照得這處山頭一片赤紅。

此等景象引得下面一陣陣艷羨與驚呼。

“是開命神通!”

“這神通聽聞只有祖部炅氏嫡脈才能修成,此人莫非是炅氏子裔么?”

司馬權被那光華一照,覺得身軀灼熱了幾分,好似里外被看了個通透。

傳聞對方這神通能照出虛實變幻,任何無形化虛之法都此等神通之下都無所遁行,這即是說,其余部族最為了得的護命神通,在此人面前可謂毫無用處。

不過他乃是天魔之身,施展的更是依附之術,這具身軀的神魂也還留著,必要之時還可放了出來,從里到外都無任何虛假,故而神情不變,行步上前,合手一禮,報上了自己身份。

“爐毒氏?”

值守司殿神情緩和幾分,道:“你等族長未曾過來么?”

司馬權回道:“族長一行途中遇事耽擱,恐怕還有數日才能到,為怕延誤了大議,是以派遣我等先行到來。”

值守司殿看了看他,似是瞧出了什么,但卻并沒有為難他們,扔過來一塊銅牌,道:“此是匈金,有此物可飛遁三日,足夠你到族山了,若想再用,需去祖廟奉祭血供。”

司馬權道聲謝,接了過來,在對方注視之下,將自己手腕割破,把鮮血滴落其上。

此物非有天鬼氣血不能發動,外人想要改換了形貌進來,那是萬萬無有可能的,值守司殿看到這里,眼中戒備盡去,合手一禮,就退回銅殿。

司馬權把銅牌往身上一掛,發現自進入此地后被壓制下去的氣血之力又可使動,便喝了一聲,將身旁心腹及坐騎都是卷帶入天,往那驚穹山方向飛去。

遁行有一日之后,他這身軀略感吃力,在一塊懸空浮島之上立下,距離那祖山,至少還有一日路程,便有匈金相助,他在亂磁之力影響下氣血也是耗損不

此時一名心腹上來,小聲道:“良長老,那兩個小人久未盡得水食了。”

司馬權十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放出氣血之力,將身前丈許之地遮了,隨后道:“帶了上來。”

不一會兒,那心腹拿著臉只裹著厚厚皮毛的籮筐過來,將上面蓋布掀了,便有兩個小腦袋鉆了出來,居然是兩個膚如玉瓷的女童,雙目黑白分明,清澈純真,長相乖巧,十分討人喜愛,尤為引人注目的,是其背上那兩對嬌小羽翼。

此是爐毒部自地陸上方的渾天青空中捕獲而來的異人,而在此之前,山海界中土著從未見其內有生靈出來過,物以稀為貴,故此回準備當大禮進獻上去。

司馬權卻另外存有心思,這兩個女童的價值極大,背后可能牽涉渾天青空之中的隱秘,他考慮的是如何將其留了下來,將之送去北天寒淵,而不是送入天鬼之手。

心腹上來給兩個女童喂了一些水食后,忽然聽得外間有異動,忙又把蓋布遮上,好在這兩個女童不吵也不鬧,省了他們許多麻煩。

數道血光轟轟落在島臺之上,而后走出來五人,個個魁梧異常,是司馬權等人個頭與之一比較,好若孩童之于大人。

那為首之人上來合手一禮,道:“炬顯見過各位,我等飛遁一日,近處因無有落腳之地,只好上來打攪了。”

司馬權并不站起,坐在那里回禮,道:“原來是炬氏族長,在下爐毒良。”

“爐毒氏?”

炬顯身軀一震,神情之中居然有了幾分拘束,遲疑了下,才躬身道:“不知上部貴人在此”

司馬權卻打斷他道:“去往祖山還有兩日路程,不積蓄好血氣,怕是難以過去,既然在此撞見,炬族長不妨坐下一同休息,”

炬顯略顯猶豫,但還是坐了下來,兩人攀談幾句后,他發現司馬權似乎很好說話,便就試著問道:“上部貴人可知此次聚落大議為何事么?

司馬權知道西空廣大,便過去數載,許多小部族也未必知道北天寒淵發生之事,聽他問起,便就簡略一說。

炬顯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之色,驚嘆道:“山陽氏居然被攻滅了?”

山陽氏雖早年被遣去北天寒淵,但是其部族實力卻毋庸置疑,縱然放在西空絕域之中,也是數一數二,能與之相比的,也就是那三大部而已,爐毒部也遠比不上。

司馬權道:“山陽氏部族雖被滅去,但鬼祖尚在,說不定還有復興一日。”

炬顯深以為然,“上部貴人說得不錯,傳聞之中我天鬼部四名鬼祖,山陽鬼祖便占據其一,而與其余三位只存于傳說中不同,這一位確確實實是有過現世的。”他又一錘膝蓋,道:“原來此次是為了對付那些天外修士,本以為數千年下來,此輩早已無甚勢力了,未想到今次卻被其鉆了個漏子,不過不打緊,等我諸部一聚,不難將他們掃平除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