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爭鋒

第三章 仙羅宗

第三章仙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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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仙羅宗

張衍先前雖遣出去打探,但安老那些人畢竟非是修道之士,所知也是有限,而公孫長卻是不同,為此海域之中的道門修士,想要知曉東勝洲之事,從此人嘴里得來最為方便。

公孫長面對元嬰修士,身上驕橫之氣一掃而空,剩下只有畏怯,自是不敢有所隱瞞。

張衍一番問話下來,才知這東勝洲與東華不同,洲中諸侯國多如牛毛,背后皆有修道宗門扶持,其中猶以五大仙派為尊,似那大楚國背后便是五大派之一的鍾臺仙派。

而則中最大的修道宗門,受海外諸國供奉,治下之民足有萬。每日為其捕殺海中妖物精怪,采集海貝玉珠,珍靈奇寶,再以此去他派換取法寶丹藥等修道諸物。

除此之外,尚還有大大小小上個修道世家,分布在這片廣袤海域之上,名義上皆是奉仙羅為宗主。

此派勢力雖是不小,但有元嬰修為者也只城主一人,比之五大宗門仍是差得遠。

章伯彥道:“如此說來,這西濟海與東勝洲而言,也不過是一處荒僻之地了。”

公孫長低頭道:“我仙羅派本也是強盛一時,五海界中占有兩海之地,約莫年前,自外洲來了一部妖修,與我派在北摩海戰了一場,損折了不少實力,只得退至這西濟海中,哪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十多年前海上有一名妖魔橫行,大肆吞吃海中生靈活物,本門幾位大修士不得不出面阻止,此戰之后,雖將這妖魔重創驅趕,可兩位長老身死,唯有家師僅以身免,我派至此元氣大傷,到了如今也未得恢復。”

外洲來的妖部?張衍神情微微一動,他念頭一轉,道:“我過此處,倒想去拜訪貴城主,不知該往哪處去?”

公孫長連忙言道:“往東北去千里,那處有一處雄山名為大悅,便是我仙羅山門所在,晚輩乃是城主門下嫡傳弟,愿意為諸位貴客引薦,得知幾位到來,家師定是歡喜。”

他很清楚如今仙羅宗窘迫情形,而他也不過是一名小金丹修士罷了,若是一名元嬰真人殺了他,城主絕不會來為他報仇,為自家小命著想,他現下怪順無比,滿口的討好話。

張衍把手一擺,道:“此事不急,貧道還有一事不解,公孫道友你為何要尋我這兩名徒兒麻煩?”

公孫長面露惶恐之色,言道:“真人勿怪,近日有上宗鍾臺有一至寶被人盜取,傳聞盜寶之人來了我西濟海界,是以城主下諭,近日凡外海來客,皆需嚴加盤查,在下也是奉命行事。”

章伯彥嗤之以鼻,道:“天下稱得上至寶的,皆是蘊有靈性,豈能被偷了出來?這等瞎話拿來騙誰?”

公孫長干笑了幾聲,道:“具體在下也不是不知,也是人云亦云。”

張衍仔細一想,目光閃了閃,道:“許是這寶物并非是法寶,是那功法也未可知。”

公孫長一驚,道:“真人之言,是說那可能神通道術的密冊?”

張衍笑道:“此是貧道胡亂揣測,不必當真。”

公孫長諾諾稱是。

張衍看他畏縮模樣,笑了一笑,對汪采薇言道:“徒兒,拿紙筆來。”

“是,師父。”

汪采薇拿了紙在案前鋪開,擺開筆硯,又起纖手拿起鎮紙把兩頭壓住。

張衍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了一連串奇珍之名,隨后遞給公孫長,道:“尊師既在潛修,貧道便不去叨擾了,那仙羅城既是八方仙客匯聚之地,想來珍物亦有不少,我欲采買一些,公孫道友回去之后,不妨為貧道留意些許。”

公孫長有些不敢相信,道:“真人這便放我回去?”

張衍笑道:“公孫道友若是舍不得離去,要在這里小住幾日,那也無妨。”

公孫長臉色一白,連忙擺手,他哪里還敢留在此處,小心把那白紙折好收起,單手一揖,道:“那在下這便回去了。”

他怕張衍改變主意,匆匆告辭之后,便疾步出了龍國大舟,而后駕一道煙嵐惶惶飛去。

只是遁有半刻,他忽然想起一事,咬牙道:“若不是先前那二人害我,我又怎會斷去一臂,先去宰了他們,以泄我心頭之恨!”

那二人并非修道士,他作了一法訣,立時算出了那二人所在,辨明了方向之后,便往那處急驟飛去。

那名中年男和白管事雖是早已離開,但海域寬廣,實則并未走遠,不一會兒便被他追上,二人見他洶洶而來,心下驚詫,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見一道煙煞當頭籠下,兩人一聲未吭,頃刻間就被絞磨成了一團血泥。

公孫長頓覺心頭舒暢了許多,他冷哼一聲,縱起遁法往東北而去。個時辰之后,便回了仙羅城。

自天空俯覽而下,此城樓宇殿臺多,周圍遍植琪花瑤草,自山腳一綿延至山巔,猶可看出當年盛之時的氣象,峰頂之上矗立有一座雄偉塔殿,兩側金橋廊道探入云中,形似兩翼飛起,看去雄奇瑰麗,壯觀異常。

公孫長到了塔殿前方落下,稟明守門童,等候了一會兒,便聽到里間傳命喚他進去,熟門熟入了殿中,他跪下道:“徒兒公孫長拜見恩師。”

正殿蒲團上坐有一名看去八旬年紀的老道,發須稀疏,五官擠作了一堆,此人便是仙羅城主公孫胥,十多年前與那妖魔一戰,他僅以身免,但面貌損毀,后來雖以靈藥修補,卻仍是難看丑陋。

作為修道之士,他實則也不在意面貌如何,可偏偏他乃是一城之主,因這副尊榮著實難以見人,性便躲在了殿中潛修,如非必要,絕少外出。

公孫胥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道:“你怎么少了一臂?”

公孫長不敢隱瞞,將內中緣由說了一遍。

公孫胥聽了之后,卻是沉吟道:“你看曾看清楚,那位張道人頂上有團法云?”

公孫長肯定道:“徒兒不會看錯。”

公孫胥對他招了招手,道:“你把那紙拿我一觀。”

公孫長連忙將那張紙展開送上,公孫胥拿過看了幾眼,卻是露出迷惑之色。這些東西有些是草藥,有些是金玉,有些則是精怪內丹,還有些東西,他則從未有過聽說,卻根本看不出是作何用途。

這紙上所寫,俱是煉化白月英實所用之藥,不過張衍卻把幾樣尤為重要之物漏了去,且還故意添了幾樣似是而非的東西進去,自是讓人無從辨別。

公孫長小心問道:“師父可要見他們么?”

公孫胥惱道:“見什么見,如今為師這樣,出去丟臉不成?他們要什么就給他們什么,早些打發了走了事。”

兩人正說著,這時一名白衣修士這時走入殿中,身上衣衫素雅潔凈,纖塵不染,自顧自到了近前,他卻是毫不避諱地坐了下來,笑道:“恩師與師弟這是要打發誰?”

公孫胥沒好氣道:“你不去陪上使么?卻來為師這里作甚?”

白衣修士漫不經心道:“皇兄山門中丟的寶物與徒兒何干?便是找到了也沒我的好處,”

他瞄了一眼公孫長道:“師弟這是怎么了?怎的丟了一臂?”

公孫長苦笑將事情來去又說了一遍,最后恨恨道:“也是小弟被那兩個賊坑害慘了,否則何至于此。”

白衣修士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來,道:“師弟,你說那幾人的禁制舟船有千余丈長?”

公孫長點頭道:“正是。”

白衣修士暗暗吃驚,似附有禁制的千丈之舟,需以一處絕大的煉制,對方來歷絕不簡單。

他暗道:“恩師曾言,去往那處地界,最好需幾名道行高深,且無有根腳之人,這一行人倒正是合適。”

想到此處,他對公孫長說道:“師弟在我門中,乃是最為精通畫術之人,既是見過這四人,可否把容貌畫下,予為兄一觀,若是畫得好,為你重續一臂如何?”

公孫長身軀一震,驚喜道:“果真?”

白衣修士道:“師弟何曾見為兄在這等事上開玩笑?”

公孫長取了紙筆出來,提筆而起,只霎時間,便一氣呵成,向前一推,道:“拿去。”

白衣修士接起一看,見兩名女嬌姿玉貌躍然紙上,顧盼間宛若真人,不由嘖嘖有聲,笑道:“此畫可謂珍,師弟好手筆。”

公孫長不理他,凝神屏息了一番,最后緩了口氣,幾筆把章伯彥的形貌勾勒了出來。

白衣修士走至他身邊,看了幾眼,見一名老者渾身魔氣森森,兩目幾欲噬人,不覺身上一寒,立刻把畫放下,點了點頭,道:“也是不錯,還有一人呢。”

然而這一回,公孫長卻是提起筆,又放下筆,幾次番之后,他忽然眼中一亮,筆鋒陡然落下,不過在紙上盤恒片刻,便即把筆一擲,指著言道:“師兄可滿意否?”

白衣修士湊了過去,見此圖這回只畫了一個背影,但只看一眼,便驚覺一名豐神偉岸的道人卓立在前,頓生高山仰止之感,他呼吸不由一滯,半晌才贊嘆道:“好,畫的好!”

他把這四幅畫俱都小心收起,便告辭處理,精神十足的走到了外間,隨后將其交給了一名等候在那里的僮仆,言道:“送去六弟處,告訴他,這幾人我有大用,若是去了我大楚國,都要好生招待,若是怠慢了,我拿他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