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爭鋒

第三百零二章 玄魔定計 血戰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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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滄海既被擒捉,此間已是無事,張衍與霍軒等人道別之后,便借風乘云,一路回轉峰上,入定修持,調理氣機,只等去往極天之上的時機到來。

一夜轉瞬即過,約莫到了第二日雞鳴時分,忽然擎丹峰上磬鐘大響,諸峰俱有聽聞,此是召集諸派玄門弟子前去議事。

須臾,就有數十道遁光往峰上射去,不出一刻,玄門十派弟子及門長老俱已是到了擎丹峰上殿宇之。

這一回,贏涯老道卻是坐在了下手,而主位之人卻是那位斗劍以來便在后山打坐的劉長老。這老道須發皆白,目光炯炯,神采奕奕,懷抱拂塵,有仙風道骨之姿。

眾人見面,難免一番客套,互為致禮之后,便到蒲團之上安坐。

劉長老待眾人坐定,把手邊玉磬一敲,待殿所有人向其看去,他便高聲言道:“這兩日斗劍我玄門雖是占得上風,可唯有五派弟子能持符詔去往極天,這卻是削了我玄門之勢,此大為不妥,似元陽派,此次因意外未曾得了符詔,楊真人夫婦道行神通皆是高妙,若能持符而去,對陣魔宗弟子,勝算也可多上幾分,諸位同道,以為如何啊?”

他話音剛落,座卻傳出一把笑聲,南華派童映淵主動站了出來,稽首道:“劉長老,恕在下先前未曾告知,我太昊派此次共是得了兩枚符詔,看在元陽派同為玄門一道的情誼之上,已是把另一枚交予楊道友了,他夫婦二人,亦可去往極天了。”

劉長老不覺怔了怔,向楊璧看了過去,神情有探詢之意。

太昊派向來是與南華派交好,可與元陽派卻是交誼甚淺,難得有所往來,不但是他,就是南華派聶氏兄弟也是投來詫異目光,顯是不明其意。

楊璧微笑站起,拱手道:“劉長老,諸位道友,童道友所言不虛。”

劉長老呵了一聲,以手撫須,笑道:“如此甚好啊,倒是老道多慮了。”

這時少清弟子荀懷英忽然出聲道:“我只需一枚符詔,多了也是無用,劉長老,隨你拿去予誰。”

不見他如何動作,一枚符詔已是飛出,劉老道趕忙接在手,他攥在手,精神立時振奮起來,十分鄭重地打一個道揖,道:“多謝荀真人。”

荀懷英面上并無喜憂,只是平靜回應。

劉長老低頭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一枚符詔可護得二人去往那物之,如此,依貧道之見,此符當給驪山派道友。”

補天、還真、驪山、平都四派皆未奪得符詔,還真觀兩名弟子皆亡,平都教與補天閣皆是只剩下了一名弟子,唯有驪山派兩人尚在,上極天斗劍,多一人就多一分勝算,符詔給了驪山,倒有無人說什么,多是點頭贊成。

曹敏柔站起身,萬福為禮道:“奴家愧領了。”

劉長老頜首微笑。

符詔一事解決,便再無他事,眾人在峰上待了半個時辰后,就各自散去了。

劉長老親送諸人離去后,他與贏涯老道一同立在峰上,仰首觀天。

此時正是寅時初刻,朝陽未起,天色尚是蒙昧昏暗,黑沉沉不見星月,劉長老凝神觀望許久,忽然問了一句,道:“師弟,此次斗劍,你以為我玄門可能過去否?”

贏涯老道詫異道:“師兄何出此言?”

他略微一想,又道:“師兄,不說荀、霍、周三位真人,就是那張真人,法力道術也不見差了,還有楊真人夫婦,童真人、聶氏昆仲,哪一個弱得魔宗弟子半分?依小弟之見,當是穩贏之局啊。”

劉長老看著尚自晦暗的天空,嘆道:“望是如此吧。”

與此同時,江岸對面,那懸空兩日的魔云竟是垂降下來,籠在山峰之上。

外界看去,只見人影憧憧,碧火縈繞,黑霧遮山,灰沉沉一片,而此刻內間卻是截然不同,滿堂華彩,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此來斗劍的魔門六宗修士俱都聚集在這宮觀之,在商議如何對付玄門一事。

座上一名身穿褐色長衫的老道人甩袍站起,他伸出四根手指,言道:“此次斗劍,玄門之當要小心四人,此四人一去,余下之輩皆不足慮。”

當即有一個長老接言道:“金長老可是說荀懷英、霍軒、周煌、張衍這四人?”

金長老哈哈一笑,道:“此想必在座諸位都是看得明白,那荀懷英自不必說,此人走得乃是少清三脈劍傳的殺劍之道,任你法寶道術,一斬之下,皆是破去,我六宗之的前輩,見識過這門殺劍之術的,多已是作古,是以此人當需看緊了,便是殺不了,也要將其死死拖住!”

說到最后,他須發皆豎,還重重拍了一下桌案,聽聞此言之人皆是紛紛點頭稱是。

風海洋此刻坐于左手第一位上,肅聲出言道:“金長老所言不差,荀懷英確實我輩大敵,好在我六宗弟子此次戮力同心,已是有了應對之法。”

他轉首看去,目光落在一名白袍高冠的修士身上,無比認真地言道:“尉遲師弟,交手之后,你無需去理會他人,只管將那荀懷英拖住。”

尉遲云見在座所有人目光都是對他看來,他吸了口氣,霍然立起,團團一揖,鄭重言道:“云必不負諸位所托。”

金長老輕輕敲了敲桌案,道:“諸位,除了荀懷英外,那周煌也絕不可小視,此人乃是周氏此輩弟子最為出色之人物,傳聞已是練成了玉霄派十六法排名第二的‘靈樞大玉清光’,此人修煉《天宇境同書》四百余載,入元嬰境界已有兩百余年,只按常理判斷,其也至少有五門神通在身,委實不好對付。”

玉霄派地處東華之南,雖也算是東華玄門,但卻甚少與北面宗派打交道,少有人與周煌交過手,對其底細甚是不明,因而只能盡量從其功法和修為上推斷此人戰力。

聽完金長老此言,在座不少魔宗長老都是心驚,周煌此人,竟是踏入元嬰境后兩百多年還不曾跨至二重境界,可見得其多半是把精力耗在神通道術之上了。

左側位置靠前之處,坐著一名身著赤袍,俊逸脫俗的年輕道人,正是九靈宗弟子顏暉辛,他聽到此處,默默思索片刻,隨后抬起頭來,笑言道:“按先前定計,此人當由在下來應付,在下倒要比較一番,是此人神通道術多,還是我幡上魔靈多。”

風海洋點首道:“除顏師弟,卻也無有合適之人了。”

金長老嘿了一聲,道:“那溟滄派霍軒身懷金火二氣,又有九支大日龍雀矛在身,我魔宗道法多被其所克制,風師弟,你可曾安排好了對策?”

風海洋并不答話,轉而看向座下一名身姿窈窕玲瓏的女修,叮囑道:“徐娘子,按先前我六人共議,此人要由你出面對付,你可不要失手了。”

徐娘子嫣然一笑,道:“奴家領命。”,,風海洋微微點頭,他目光掃下,道:“還有一人,瑤陰派張衍,此人本是溟滄弟子,曾成就一品金丹,法力之雄渾,同輩之,無出其右者,且以先前幾回出手來看,我敢斷言,他定是還隱藏著極為厲害的手段,諸位若萬一對上此人,當要慎之又慎,萬不可大意了。”

徐娘子妙目閃動,忽然道:“那張衍殺了玉霄弟子周輕筠,又險些與那謝恪明動起手來,若是能……”

風海洋立時打斷她,沉聲言道:“我六派合力對敵,只要占住了大局,便可取勝,何必分心再去弄那些鬼祟伎倆?此是落了下乘,徐娘子,你對陣霍軒,亦是肩扛重任,不需動其他心思。”

徐娘子俏臉一紅,慚然道:“風師兄教訓的是,奴家記住了。”

席下血魄宗高若望似是下定了決心,拍了下桌案,主動請纓道:“風師兄,你與盧師弟要應付其余諸人,脫不得身,那便唯有我來對付張衍了,我血魄宗與其早有仇怨,正好趁此機會一并了結。”

魔門六宗此回定下的策略,說來也不復雜,是以高、徐、顏、尉遲四人出面邀戰,設法拖住玄門之修為最為強橫的四人,同時由風海洋與盧穆秋二人聯手,設法將除這四人之外的所有玄門弟子在極短時間內殺死,隨后再回過頭來,合力夾擊這四人。

此策若能成功,魔宗此次斗劍當獲全勝,可風險也是極大,關鍵就在于,風海洋與盧穆秋能否搶先一步掃平諸派弟子。

而設法拖住荀、霍、周、張這四人的魔宗弟子,只要有一人失機,就有全盤皆輸的可能,幾如賭局一般。

可是魔宗此去爭搶鈞陽之精,也唯有六人而已,不得不行此險招,否則無有取勝之望。

在這之前,其實還有一樁難處,就是如何找準各自對手,按照魔門六宗所布下的棋局來走,這便需另謀手段,關于這一點,魔門之也早有定計了。

他們的法子是,在承源峽去往極天的這段路上,命所有魔宗長老出手,一同攔截阻礙,這樣便可一步步將玄門弟子套入他們的布置之。

可如此一來,勢必會引得玄魔兩道,十派六宗的護法長老盡皆出手,可以想見,到時必先是一場慘烈血戰。

風海洋朝著席上拱手為禮,神情肅然道:“明日去往極天,便拜托諸位長老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