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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欲攀天梯望遠峰第二卷造化殘玉衍天機第兩百三十三章乘鯉渡海返東華
第三卷欲攀天梯望遠峰第二卷造化殘玉衍天機第兩百三十三章乘鯉渡海返東華
張衍等了十余日,再去看那龍鯉時,也不知章伯彥弄了什么手段,這老妖已是兇性盡去,變得俯首帖耳,老實乖順,不覺也是驚喜,道:“章真人好本事,這兇妖也能管教這如此服帖,貧道這回請道友出面,倒是對癥下藥了.\\”
他其實要把這頭龍鯉帶回昭幽天池雖也不難,但總是將其拘在水行真光之中,這便需法力鎮壓,現下此妖虛弱還好說,可一旦法力稍稍恢復一些,也是負累。,全文字手打
這幾天里他本是上了一次祖師殿,問陶真人要了一只伏獸圈來,準備萬一章伯彥降伏不住此妖,就先套了進去,等回府慢慢拾掇,卻不想這老魔頭果真是有幾分手段的。
章伯彥也不謙虛,傲然道:“這算得什么,老道在冥泉宗時,也曾做過刑院主事,手中不知經過了多少犯了門規的弟子,他們知曉自己一吐露真言便是死路一條,還想不認,但到得后來,卻無有一人能從老道這里逃出去過的。”
張衍詫異道:“我聽聞魔宗有搜魂之法,假言欺瞞總能戳破,認與不認又有何區別,豈非還白白受了一番苦楚?”看
章伯彥嘿嘿一笑,道:“道友卻是不知,我魔宗弟子只要不是欺師滅祖,不拘你犯了什么門規,你若不肯認罪,只要能在刑院上走過一遍刑罰,不但算你不曾做得此事,甚至還有莫大的好處,可惜啊,我冥泉門自立派以來,只有區區三人能嘗遍兩百三十二種酷刑,其余都是只求速死的。”
張衍不覺一笑,他收得這章伯彥,其實還有另一層用意,就是可從此人口中得知不少魔宗秘聞,免得他再去四處打聽。
當年他雖也遣得蘇奕昂暗中投奔魔宗,可到得如今。不過過去數十載而已。
這小子此時至多也只是一個入門弟子,門派動向怕也知道的有限,怎比得上章伯彥這位魔門長老,這顆暗子今后或許有用,但絕非現在。
與章伯彥又聊了幾句,張衍便緩步走至那龍鯉面前,目光平靜望來。
這老妖渾身一顫,也知時辰到了。從心頭逼出一絲元真精血,發了一個血誓。
張衍只覺得身軀微微一顫,心神之中似乎多了什么出來,再默默一感應,這頭龍鯉所思所想,無不從心田一一映現而過,就知從此刻起,他已是這頭大妖的主人了,不覺發出一聲感嘆。
溟滄派中,也只有齊云天有一條龍鯉。而今自己也有了一條,倒不知是哪一條道行深些。
章伯彥在旁看著。暗暗松了一口氣,道:“有此妖做那護法靈獸,這張道人在法會之上再小心一些,想來保全性命是不難了。”
立下法誓后,張衍雖不能命他去死,但與敵斗陣,乃是正經路數。他也違抗不得。
他著實怕張衍遇到什么厲害人物抵擋不住,卻反而派他出去頂缸,現下卻放心了許多。
如此又過得半月。張衍自覺已可回轉東華,便上得玄靈島祖師殿,與陶真人辭別。
在殿中密談了半個時辰后,他便縱云下得山來。
到了島灘上,見龍鯉碩大身軀靜靜伏臥在海灘上,渾身金鱗燦燦,在烈陽下耀眼生輝,頂上雙角如血紅珊瑚,晶瑩剔透。
經過這些時日的休養,又吞食了不少丹藥補品,其已然傷勢盡復,便連那斷去的尾鰭也已重新長了出來。
張衍正要上前,這時遠遠見得一道遁光盤旋在外,繞轉不停,只是忽隱忽現,難辨形影,便大聲道:“可是徐道友來了。”
值守弟子知張衍是祖師門上貴客,見他識得來人,也是機靈,立刻開了禁制放那遁光進來。
那遁光尋著門戶,便往里一竄,旋空轉了一圈后,光華一斂,徐道人現身出來,從云頭緩緩飄落,與張衍見過禮后,看著他身旁龍鯉,驚奇道:“張真人已把這老妖收服了?嘿,原本以為也是個硬骨頭,不想也是個慫貨。”
那頭龍鯉聽得這句評語,卻是惱了,罵道:“總比你這總是暗箭傷人的鬼祟之人好許多。”
這老妖尚是第一次開口說話,只是出來的卻是幼細之極,如稚齡孩童發語,毫無氣勢可言,徐道人先是一怔,隨后哈哈大笑,連連說道:“有趣,有趣。”
龍鯉似也知自己聲音缺陷,因此不常開口,見徐道人嘲笑自己,卻又無法發作,只得恨恨盯著,似乎只要張衍一下令,就能上去一角把他頂死。
徐道人笑完,留意到站在張衍身旁的章伯彥,對他拱了拱手,后者見他適才遁光奇特,也不敢小瞧了,但回禮時,神態之中總是有一股東華洲魔宗大派的倨傲傲之氣。
張衍道:“本還想著去尋道友,既已來了,那我三人便一起回返東華。”
徐道人神色一肅,道:“久聞溟滄派乃玄門大派,萬載傳承,正要前去見識一番。”
那頭龍鯉此時雙爪一撐,支起龐然身軀,討好道:“老爺,小妖擅水,不妨載老爺前去,在海上行走,卻也不比借罡風飛遁慢上多少。”
張衍奇道:“可我那日見你追我,卻是快不到哪里去。”
龍鯉辯解道:“那是小妖需統攝水兵,操馭天地元氣之故,要是舍了這些,小妖海上弄波之能,稱作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徐道人卻是嗤笑道:“你要不胡吹大氣,貧道就知,鯉部渠真人的本事就遠遠在你之上。”
龍鯉再如何也不敢說自家能與洞天真人相比,不禁語塞,轉而一想,這道人怎么又來擠兌自己?登時有些惱羞成怒,只是它腦袋不怎么靈光,氣得吭哧吭哧,似乎想反唇相譏,可到了最后,也不曾憋出一句反駁的言辭來。
張衍臉上泛出微微笑意,他腳下煙云一起,身形離地飄起,到了龍鯉背上站定,道:“莫要多言了,你既放大話,那且讓貧道看看你的本事。”
龍鯉抖擻了精神,發出一聲長長龍吟,海上風浪頓起,激濺出無數晶瑩水珠,此妖雙爪一頓,皆有一股水氣飛來,化一朵烏云托在腹下,把尾鰭一擺,就在海上蕩開一道溝波洪浪,霧云滾滾,向西飛去。
此妖似有較勁之意,法力層層攀上,身下波濤不斷激起,水花浪沫向兩側翻去,眨眼就消失天際盡頭。
徐道人面上有嘲弄之意,把一祭,便躍身附在刀上,一道似有若無的遁芒急速追去,看那樣子,還似留有不少余力。
章伯彥也是毫不示弱,嘎嘎一聲怪笑,忽然身化長煙,似一條飄飄蕩蕩的渾濁河流浩蕩向前。
這二人皆是御遁長空的能手,須臾便即跟了上來。
張衍低頭往下看去,見龍鯨覆下水浪翻騰,其所御使的遁法與水遁之術有幾分相似,俱能借水勢而行,不過這是其天生神通,看著聲勢浩大,卻并不需需用多少法力。
這時他忽然想到一事,拍了拍那龍鯉頭上龍角,道:“你可有了名姓?”
那龍鯉言道:“小妖姓姒名壬,若是老爺覺得不好,便改了吧。”
張衍笑道:“這卻也不必,貧道并無那等嚴苛規矩,你仍是用原來名姓便可。”
姒壬前些時日被章伯彥收拾得凄苦不堪,張衍若不發問,它也不敢主動開口。此時好不容易搭上話,便忍不住問道:“不知老爺洞府在東華何處?”
張衍目光一轉,便看出了它的心思,為寬他心,便道:“我那洞府,名曰‘昭幽天池’,也是一處水府,周域廣大,曾住過一位水族出身的洞天真人,你無需擔憂。”
龍鯉雖是認了張衍為主,需得隨其回府,但畢竟是海中異種,一日不可無水,最怕拘束在荒山野陸,而小江小河之內,卻又舒展不開身形,這時聽得那昭幽天池是一處能居水族的洞天福地,不由放下心來。
他們三人一妖在海上分波馳浪,望西疾行,只五日間,竟已是過了一半行程。
不過這番行走動靜極大,他們身為元嬰修士,飛遁時周身罡氣難免散布出來,不斷掀起滔天巨浪,自己尚不覺得如何,卻不知已然驚動了海上大大小小的勢力,特別是入了內海之后,更是引發了不少混亂。
元嬰修士放在那些散宗旁門,已然算得上是太上長老一流,平素甚少出來走動,就算出游,也是在極天之上,借御罡風而行,尋常修士極少見到。
此刻居然一下見得三個,更別說那頭龍首巨魚也是猙獰可怖,所過之處,修道之士無不驚駭退避,唯恐走得慢了,被那排蕩出來的罡風震死。
這一日,靠近東華陸洲邊沿之處,泊有一艘大舟,有許多身著白衣,相貌俊美的男女修士踩著云筏候在兩側。
一名頭梳墮馬髻,身著淡黃宮裙,彩帶環身的妙齡女子立在舟首,她目力奇佳,隔著數百里,便見到有大浪行云排空而至,知是正主來了,便向前走出一步,
把玄功一運,頂上裊裊升起一團罡云,用清亮語聲道:“小女蓬遠派長老穆冰心,還請三位真人暫留玉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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