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爭鋒

第一百零五章 真印種子 開禁啟訣

第一百零五章真印種子開禁啟訣

張衍聽霍軒如此說,先是沉思了一會兒,隨后目視對方,搖了搖頭,道:“霍師兄,此事恕小弟難以從命。”

霍軒眉毛微微挑起,目光在張衍面上轉了兩轉,沉默了片刻后,他緩聲言道:“師弟有何為難之處么?”

張衍笑了笑,坦然言道:“我方才自魔穴回返,還未曾得回返洞府,便往此處而來,若是其他事倒也罷了,左右不過是耽誤幾日修行,只是如今我乃下院執掌,再有半月時日,便需擇選真傳弟子,送往上院,值此關頭,我又豈有抽身而去的道理?”

霍軒不免一怔,他想過張衍可能會推脫,但他自恃也有把握將其說服,但這番理由拿出來,的確是讓他未曾想到,下院那些瑣事哪里放在他的眼?

只是此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真傳弟子乃溟滄派根基,按門規來說,確實沒有延誤的道理。

張衍作為下院執掌,無他用印,開脈弟子便無法去得上院,就算是說到掌門那里,這理由也是足夠了。

霍軒不由皺起眉頭,他雖為十大弟子之首,眼下若是立刻搬出掌門諭令,倒也可強迫其低頭。

不過他在十大弟子之排名第一,若驅使一個只排名第九的弟子還要靠掌門才能壓住,這消息一旦傳了出去,讓人看輕不說,那便再無任何威信可言了。

張衍站在那里平靜不語。

此事其實也好解決,大家同為十大弟子,讓自己去做事卻也不能白做,關鍵是看霍軒給出的代價夠不夠了,他相信,對方也定能領會他的意思。

這時,站在一旁的鐘穆清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他先是朝張衍看了看,隨后對著霍軒起手一拱,道:“霍師兄,依小弟之見,張師弟已然破得殼關,想必正要凝聚法力真印,師兄卻如此驅來趕去,令他無法安穩修行,卻有些不太妥當。”

霍軒望他一眼,點頭稱是,道:“不錯,確實對張師弟不公,不知師弟有何高見?”

鐘穆清輕笑言道:“不若如此,昔日曾有一位渡真殿長老賜了小弟一枚真印種子,不過后來小弟拜在秦真人門下,自有真人賜種于我,此物對我已是無用,若是師弟擔心修行受累,我愿意拿出此種補償,兩位看可好?”

這話一說,霍軒不覺神情動容。

化丹修士到了二重境界之后,便需凝聚法力真印。

但如何凝聚真印,卻頗有講究,哪怕你資質再佳,丹成之品再高,只要一個不慎,凝結出來的真印有些許缺陷,那便會致使其日后修行不穩,甚至可能無法順利結嬰。

修士修到這一步并不容易,各家師長因唯恐弟子走錯歪路,便以自身精氣為引,將如何邁過此道關口的種種法門玄機,秘傳要訣,俱都凝聚在一枚符箓之上,供其后輩凝參演,此即為真印種子。

弟子聚真印之時,若得了此種,就等如在其面前指出了一條寬敞明路,無需自己再去小心翼翼費力摸索,耗費光陰,只要照真印種子所指,按部就班修行即可。

真印種子之內因各家暗含秘傳心法,是以通常非嫡系弟子不傳,是以鐘穆清肯大方拿出此物,霍軒和張衍二人都是有些驚訝和意外。

霍軒略略沉吟,道:“這卻未免委屈師弟了,縱然你不用此種,你弟子也可用得。”

鐘穆清卻呵呵一笑,搖頭道:“無妨,我拜在真人門下,自有傳承,怕是再也用不著此物了,留之無用,索性今天就做個人情,送與張師弟好了。”

霍軒把目光投向張衍,盡量把語氣放得平和,問詢道:“張師弟,你意下如何?”

張衍眼睛微微一瞇,隨后稽首道:“既然鐘師兄這般大方,小弟當不能再推脫了,這樣,且再容小弟幾日時間,將下院之事安排妥當后,再行動身,霍師兄看可好?”

見其終于應了下來,霍軒也是心情一好,言道:“不礙事,師弟乃是下院執掌,此事當要處理穩妥,本還想請師弟去我府一坐,既如此,那我也不留你了。”

張衍哈哈一笑,當即與二人拜別,起身一縱,化一道寒冽劍虹而去。

他走之后,種穆清也自與霍軒辭別,往瑯琊洞天而來,他身份特殊,不經通報,便入了內府之,往里來見秦真人。

一路過來,見洞府之內暖爐青煙,籠罩一池碧水,嘩嘩流淌,粉荷醞香,根沁幽泉,裊裊煙霧之,他一抬頭,忽見秦真人盤坐一朵玉蓮花上,只是身形模糊不清,便下拜道:“弟子拜見真人。”

秦真人淡淡言道:“你見過那張衍了?”

種穆清恭恭敬敬回答道:“是。”

秦真人道:“你覺得此子如何?”,種穆清想了想,決定照實說出,道:“自那大比之后,不過才過得八年時日,這張衍本是那丹成一品,如今卻已破開殼關,實是了得,讓弟子也是頗為吃驚,若是再由得他那般修煉下去,勢必修為越來越高,愈加難治。”

秦真人輕點螓首,贊同道:“穆清,你看得很準。”

種穆清抬起頭,看向秦真人,問道:“只是弟子一事不明,不知真人可否為弟子解惑?”

秦真人道:“你且說來。”

種穆清咬了咬牙,下拜道:“不知真人為何要把這一枚真印種子送與張衍?””

他今日之所以去到霍軒身邊,正是奉秦真人之命,尋機將這枚真印送與張衍。

此事其實并不好辦,除了不讓二人看出破綻,時機也要拿捏準,頗費他了一番腦筋。

只是他早已暗看過,那凝聚真印之人,法力之高明,幾乎是匪夷所思,便是以他的眼光來看,也能隱隱感覺到此人修為甚至比秦真人還強橫幾分,若不是他早已過了此關,怕也忍不住要覬覦,卻不知為何要平白無故便宜張衍?

秦真人撇去一道目光,似笑非笑道:“你可是看過此印了?”

種穆清身軀一抖,忙低下頭去,道:“是弟子冒失了。”

秦真人卻是無謂,道:“看過也是無妨,你為我得力弟子,此事本也要告知于你,這枚真印種子的確是難得,若是門未經百年前那場變故,不拘誰得了此種,都是他的造化,但如今卻是不成了……”

她說到這里,卻是輕輕哼了一聲,似是有些怨恨之意,道:“此物,乃是昔年我那位師兄所留,張衍若是按其法門凝聚真印,掌門師兄那里有何反應且不去說他,但若是行走在外,必會為我那師兄所感知,你可明白了?”

鐘穆清悚然一驚,他聯想起當日三泊一戰時那驚天法相,登時心下了然,想通了其因由,由衷佩服道:“真人果然高明。”

秦真人起手一擺,道:“你若再無事,那便退下吧。”

種穆清躬身一揖,緩緩退出洞府。

秦真人站了起來,凝眸佇立,眼望腳下一池寒水。

自彭真人一腳踏入棋局之后,她已能感覺到,如今門內之事已漸漸脫離自己的掌控了。

尤其是近來,她愈發感到縛手縛腳,先前那種游刃有余,超然物外之感早已蕩然無存。

只是同為洞天真人,她不能,也不可能拿對方如何,而從張衍這處下手了,卻是簡單許多,趁其修為尚淺,立足未穩之時掀下臺去,還尚能重新恢復幾分局面。

張衍出了十峰山后,就一路回了昭幽洞府。

他在霍軒面前以下院為借口,并非沒有目的,其實只為了拖延時日。

他不是個莽撞之人,不說先前得了彭真人提醒,要他小心一點,便是當真要奉命外出,也不能冒冒失失應下,當要了解清楚其詳情,方能有所動作。

是以他入了大殿之后,就發了一道符箓去往周崇舉處,看看能否打聽出一些消息來。

隨后他入小壺鏡內,在那竹樓之上坐定,把袖子一抖,一聲大響,就有一座十丈高下的飛閣現出身來。

此樓上下六層,飛檐大柱之上,皆雕刻有形貌猙獰的諸般兇獸,望去森冷幽寂,兇煞之氣十足。

他一甩袖,縱身入內,先是來到那操持禁制機樞的石碑之前,站立片刻之后,便伸手往上一搭,把參神契約功法運轉。

過不了多時,他手臂之上傳來輕輕震動,只覺整座魔藏之傳出轟隆一聲,他頓時察覺到,那第五層禁制已然開啟。

心不覺一喜,往日他只能到得四層之上,可如今他修煉到了參神契三重境頂峰,是以想來試上一試,果然一舉便開了禁制。

他雙足一點,沿著那梯口飄然往上而去,在那第五層之內落定。

他雙目左右一掃,見這樓閣之內都以白色玉石壘砌,只是地面之上,卻繪有一副古怪星象圖案,以他的見識,卻也根本辨認不出其來歷。

看了幾眼之后,目光往四下巡曳,最后在角落一處白玉璧上,找到了那參神契第四至第六重法訣,細細將那套功法讀下來,發現比之先前那三重功法更為繁難復雜,不過其根本,仍是要他殺戮生人,用魔簡吸取血肉元靈,尤其是以那魔門弟子為佳。

他正入神看著,那鏡靈卻轉了出來,雙手一托,道:“老爺,府外傳來一道飛書,還請老爺過目。”

張衍神情隨意拿來一看,他本以為是周崇舉回書,可是朝那飛書落款一看,卻是“秦墨白”三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