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爭鋒

第九十章 再收奇寶 經羅書院

第九十章再收奇寶經羅書院

張衍連殺九人之后,當即立下數條重規,條條嚴厲,稍有不慎,就是逐出下院的下場,蒼梧山三觀一片哀鴻遍野。

需知張衍如今不僅僅是三觀掌院,還是躍天閣掌閣,下賜由他一手把握不說,便是你能從下院開脈出去,賜下何等樣的洞府也是由他說了算,可以說是自上而下拿住了真傳弟子的晉身之路,叫他們不得不乖乖聽話。

待世家得了這消息后,已是一日之后了,就在他們還遲疑不決之時,張衍又有了后續動作。

二十多年前,他在下院之時,弟子名額才得二十八人,就是后來算上他,也不過是二十九人而已,便是如此,門下賜也還是捉襟見肘。

而如今,想是那三泊湖妖已滅的緣故,是以下賜寬裕了一些,擴至了三十六人。

現下被他剔除了九人,當要補齊。

張衍當日就寫了一封飛書往齊夢嬌處,后者自是會意,不動聲色送來四名弟子。

這四人皆是自九城之選出,一個個都是資質過人,眉眼通挑,張衍也不去問他們老師是誰,將汪氏姐妹與他們一起安置入下院,一樣列為真傳弟子。

非但如此,他還放出話去,允許世家名門,盛族及寒譜弟子來下院之修行。

這些小世家與五大族和十二巨室不全然無法相比,尤其是那三千寒譜,皆是沒落世家弟子,若是沒有什么難得機緣,幾乎不會有什么出頭之日。

以往下院弟子名額全讓這十七個世家占去,根本沒有他們的份,可是如今張衍卻開了這個先例。

聽得這消息后,有不少小世家出身的弟子先是吃驚,再是蠢蠢欲動。

人人皆能看出,如今師徒一脈復振在即,此大勢已是不可阻擋,既然愿意給他們這個機會,又何必堅辭不受呢?

如今張衍是執掌,敢有如此動作,若是換得一個人去做掌院,誰又能保證有此膽魄?

是以盡管有許多人顧忌大族反應,仍在觀望,但確有大膽之輩跑了過來。

張衍挑挑揀揀,又補了三人上去,其一名出身名門,兩名出身寒譜,沒多久就又將三十六弟子名額補滿。

此一舉動,似是卡了一根刺在五大族和十二巨室喉嚨之,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甚至難受。

商議了一番后,便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來了個不了了之。

一晃過去三日。

這一日,張衍正查驗一名弟子功課,檢視其蝕造詣,幾句話便問得其汗流浹背,臉色發白。

忽然之間,他心有所感,向外張望了一眼,起袖揮了揮,那名弟子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了下去。

張衍起身向殿外走來,到了宮觀之前,瞧了過去,娿見那里站著一名雙目深邃,兩頰消瘦的灰袍道人,正在那里看著滿山青綠。

他神色一動,不慌不忙上前稽首道:“原來是霍師兄到此,師弟有失遠迎了。”

霍軒回轉身來,和藹一笑,還禮道:“張師弟多禮了。”

張衍見他眼神之蘊含無數豐富情感,卻偏偏又給人極其孤獨浩渺之感,倒也頗覺奇異。

那日在大比之上,對方也未曾給這般感覺,心轉念,想來這是此人突破元嬰境界之后,功行有所增進的緣故。

霍軒側首看了看山下,感慨道:“兩百余年未曾來此,山景物依舊,不免睹物思人,多看了幾眼,張師弟,為兄也是寒譜出身,知道這些弟子修行不易,你此舉倒是給了他們一條出頭之路,為兄心是極是欣慰。”

張衍淡淡一笑,道:“霍師兄如此說,那定是有人不滿了。”

霍軒笑了笑,聲音轉沉,道:“我那愛妻,聽聞你在下院那些行事之后,一心想讓我來壓一壓你,說來可笑,似她這等碌碌之徒,又怎知我輩心之念?”

張衍聽他言語對自己那道侶毫不客氣,說到“愛妻”兩字時,也是語氣冷漠。

休看霍軒是那十大弟子之首,今日又練就元嬰,但終歸是以寒譜身份入贅陳氏,怕在族地位也是不高。

此刻長空之上,忽然傳來一聲清長雁叫,兩人不覺抬眼看去。

霍軒看了一會兒,忽然嘆道:“張師弟,大道難尋,為兄我便是入得元嬰境界,也不過得享千載壽數,入得此門,并不覺如何喜悅,反而更感如履薄冰,三大重劫,魔劫在先,一個不慎,便是灰飛煙滅之局,不得不慎。”

張衍倒是第一次聽聞三大重劫之說,只是見霍軒似是無意深言,心轉念,待到閑暇之時,定要去問一問周崇舉,看他可知。

霍軒又把目光落下,看了他一眼,伸手入袖,將一物拿了出來,遞過來,道:“此物名為‘素嵐紗’,乃是當年我突破殼關之時所用,為兄我為陳氏贅婿,幾個徒兒也皆是陳族弟子,并不和我心意,此寶留之無用,便贈與師弟你吧。”

張衍微微一笑,坦然收下,拱手道:“那就謝過霍師兄了。”

他人送上門來之禮,他從來不辭,至于他收下霍軒之物會否讓人誤解,那只是無能之輩才會做此想。

如今他為十大弟子,名分已立,只有他人反過來想著怎么結好于他,而不來計較這等小事。

霍軒也是一笑,道:“張師弟,你好生修煉吧,如今我為十大弟子之首,你若是功行上有甚不明之處,可來為兄處討教,未來你之成就,當不在為兄之下,告辭了。”

他拱了拱手,便縱身而起,化一道金紅耀芒破空飛去。

張衍心忖思,霍軒今日來此,必定與他接掌下院有關,不過此人手段高明,并沒有用那凌迫之勢,反而溫言和語,從頭到尾,也沒有勸說他哪怕一句。

他不禁笑了笑,即便此人不來,他也不會再有所動作了。

他如今有這下院司職,那是因為他乃門十大弟子之一,而能得入此位,那是因為他這一身修為擺在此處,是以唯有修為方是根本,他自不會本末倒置,失了本心。

他負手背后,眼望遠峰,下來一段時日,當要苦心修行,以求早日突破殼關,踏入化丹二重境界。

又是三日過后,張衍將諸事理順,就將后續事宜交予三位執掌,而自己則取了那昔日埋在此處的那龍商星鼎,便瀟灑出得下院,駕云而起,馳奔東南,往經羅院而去。

此院為門九院之一,是一座在云海之的浮州,此處規矩森嚴,除卻門十大弟子之外,只有為門下立下大功的弟子可入,便是如此,他們也要有師長相陪,方能來此。

張衍劍遁神,行不了多久,就見前方有一座碧水清清,瓊花香樹遍布的飛嶼自云露出真容來。

這飛嶼之上有一座山岳,上有土臺,高入云巔,乃是一處觀星樓,兩側有三座九重館閣,均是以玉石壘砌,門做拱形,并無匾額,靠在崖壁之上,周圍引流植花,臺榭清雅,玉泉淙淙,不染雜塵。

張衍劍光一斂,落在那樓閣之前,自一條碎石小徑邁步拾階而上,耳畔不知從何飄來渺渺箏音,側耳細聽,只覺杳然深遠,心境靜謐,一片空明。

山道口上有一名執事道人一擺拂塵,走上前來,稽首道:“張師叔到此,有失迎迓。”

張衍目光一轉,微微頜首,跨步入了禁門,抬頭一看,見密密麻麻,不知計數的洞龕出現在眼,其擺滿了一捆捆的玉簡,齊整排列,環壁而上,一眼望不到盡頭,皆是放出瑩瑩光華,照徹此間。

另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上各開一座拱門,想是去往他處塔窟。

正要舉步,卻見一長裙粉衣的女修正站在左手抄廊,露出無限美好的側影,正手捧香卷,翻閱道冊,似是覺察有人看來,她回眸一瞥,細眉微動,道:“原來是張師弟來此,有禮了。”

張衍也是稽首還禮,道:“韓師姐有禮。”

韓素衣輕點螓首,這時從跑出來一個粉妝玉琢女童,手里拿著一本道冊,歡呼道:“師傅,師傅,徒兒找到啦。”

韓素衣蹙眉叱道:“有師長在此,怎可這般不成體統,還不快些來給張師叔見禮。”

那女童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了一眼張衍,學著大人的模樣萬福道:“碧馨見過師叔。”

張衍笑著點了點頭。

韓素衣一把挽過那女童,牽住她手,神情淡淡言道:“張師弟想來是要尋那五功三經的吧?這倒也是不難,北塔窟便能尋得,但若是別家功法,卻是難覓,此處道籍浩如煙海,數不勝數,我只為徒兒尋一本合用道功,就用去了三日,頗是費神,師弟當也需一些耐心了。”

張衍一笑,拱手道:“多謝師姐提點。”

韓素衣不再多說,萬福一禮,攜那女童飄然而去。

張衍心一轉念,笑了笑,就把那執事道人喚來,道:“此處可有適合女修所學功法?”

執事道人面露為難之色,道:“回稟張師叔,小道只在這里看守書閣,對于那道冊一事,委實不知……”

張衍并不多言,只是自袖取了一壺靈珠遞了過去。

這道人先是一怔,隨后眉開眼笑,將這靈收了起來,神情登時熱切了許多,彎腰道:“張師叔,掌院閉關有日,這里雜事都由師侄我來招呼,師叔請稍候,我這就去為師叔尋來。”

張衍等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道人就匆匆跑了回來。他遞上一根玉簡,點頭哈腰道:“張師叔,這玉簡有三百冊女修合用道功,分為上下等,師侄皆已分門別類,加以注釋,適才韓師叔師徒二人所選功法,也在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