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爭鋒

第三十章 魔簡盡取殼中血

第三十章魔簡盡取殼中血

海面光氣交纏,風浪激蕩,不時有爆裂碰撞之音從一團滾滾煙云中傳出。[].贏q幣,

兩名妖王和張衍來我往,已經斗了有一個時辰,這兩名九魁妖王分身也是暗暗吃驚,平素他們與氣道之士爭斗多半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分出勝負,沒想到這人竟是氣脈悠長,不但絲毫不見吃力,看樣子還游刃有余。

只是不知不覺中,他們與那艘海舟越來越遠,漸漸被張衍拉開了一段距離。

而那兩名妖王就算醒覺也不會放在心,張衍雖能擋住他們聯手合擊,但他們若要脫身卻也未必阻攔得住,只要這艘海舟還在他們視線中,便不虞有人逃走。

而海船諸人只當是張衍不愿意動手時傷及他們,不免都是心生感激。

此時張衍已放出了足夠多的霧氣,海面已是霧蒙蒙的一片,尤其他自周遭更是濃郁,自覺無人可以窺視這里,顯然下手時機已至,眼中陡然殺過一道殺機,一振衣袖,突然拋出一物。

此物飛出時,起初還是一根一尺大的木柱,只片刻后,便化作三丈高下的一根刻有三個符箓大字的巨樁。

此樁當空一立,金光刺目,銳氣橫溢,對準著那名手持朝天棍的妖王放出一道光芒,霎時便把他罩在內,隨后這巨樁憑空旋動起來,仿佛巨石滾動一般發出隆隆震動之聲,一道道虹芒銳氣便灑落下來。

這法寶正是張衍從倪倩英手中得來的“七絕樁”,此樁能催發出無窮劍氣用以斬人。

倪倩英不懂用劍,因此駕馭不住劍氣,只能讓它們胡亂揮灑,其實并不能發揮出這件法寶的真正威力。

但此物到了張衍手中就不同了,他只是稍加祭煉便懂得如何支配御使此物,所發出的劍氣皆是形成章法,而且這法寶一動就是數百道劍氣,每一道縱然比不劍丸鋒利,但卻勝在近乎無窮無盡。

底下那名妖王原本在玄光和劍丸的夾攻下只是勉強抵擋,此時方那仿佛數之不盡的劍光灑落,他頓覺壓力大增,振奮起精神,將手中神兵揮舞得如同一團光影。

只是縱然他守御的嚴密,這如雨蝗一般的金光卻如水銀瀉地一般無孔不入,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就將他割裂得衣袍紛飛,鮮血四濺。

這妖王就算全力催動玄功,可是還未等原先的傷口愈合,便又添新傷。

他不由駭然,暗道:“這輩怎么如此多手段法寶?還偏偏都是厲害無比,再斗下去怕是我和老三都要折在這里,不妨先退了,改日等老大來了再尋他晦氣。”

想到這里,他把手中朝天棍一揮,震開數十道劍氣,扭頭轉身欲逃。

張衍見了,臉冷笑不止,這“七絕樁”既然有個“絕”字,又怎么可能這么輕易逃掉?

妖王才走了幾步,發現前方有一道光華阻路,拿神兵一磕卻是紋絲不動,急忙又往換了一個方向,卻發現同樣如此,心中“咯噔”一下,大呼不妙。

身后傳來呼嘯破空之聲,那成百千道劍光又追殺而至,不得已再次舉起朝天棍與其拼斗起來。

可只要那七絕樁不失,這劍氣便源源不絕,又怎么抵擋得住?直把這妖王殺得慘叫連連,渾身下無有一塊完整血肉,就算一時不死,也暫時沒什么威脅了。

張衍看了幾眼,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另一名妖王身來。

他先是伸手一指,將那鎮魂硯抬在空中,含而不吐,隱隱威懾下方,再把玄光抖開,無數金火光點如雨一般簌簌下落,星辰劍丸更是化做匹練長虹,飛空斬殺下來。

這名妖王本來抵擋那幽陰重水已是極為吃力,現在張衍幾乎所有的手段全往他這里招呼過來,頓時手忙腳亂,連連被重水打中,在云頭連翻了幾個跟頭。

他見勢不妙,也是動了逃跑的心思,心中怯意一露,動作便滯了一滯,立時被張衍抓住時機,他雙目中閃過一道冷芒,手掌一翻,把那鎮魂硯往下一落,“砰”的一聲,正正拍打在這名妖王的額角。

以鎮魂硯的厲害,居然也只是將他砸得頭破血流,昏昏沉沉,仍是傷而不死,此時若等到他回過神來,只消轉動玄功,不出幾息時間,又能生龍活虎。

不過張衍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駢指一點,星辰劍丸化做一道白芒,眨眼間就繞著此妖的脖子轉了數十圈。

只是張衍也也未曾想到,這妖王的頸骨竟然堅固無比,劍丸斬切去竟然發出如同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數息過后竟然只斷了大半,看樣子等這妖王清醒過來時還未必能殺得了他。

張衍怕遲則有變,目光一厲,從袖囊中將把首面大刀取在手中,前一步,將這大刀高舉過頭,一聲大喝,奮力往下一斬,只聽“咔嚓”一聲,便將頭顱斬下。

可即便身首兩處,這妖王還是不死,斷頸中竟然生出一道黑氣連住頭顱,軀體掙扎不停,似乎在試圖將其接回去。

張衍冷冷一笑,心中默念法訣,將那塊“九攝伏魔簡”祭了出來。

此簡一出,天空中居然響起飄渺仙樂,氤氳氣霧中,一根三尺玉簡通體瑩亮,凈華無垢,在一片流云璃彩包裹中放出絢爛光彩,如同仙家神物一般。

這魔簡這副賣相,不要張衍這么心,便是不心被人窺視到了,也不會懷疑這是一件魔器。

這時魔簡聞得了血腥氣,不用張衍驅使,化作一道流光往妖王斷頸中一鉆,貪婪吞食起那一身充沛的精氣血肉來。

這妖王原本可比金鐵的身軀慢慢干癟下去,漸漸如枯木一般朽爛灰敗,在海狂風掃蕩下,沒有多久便化作無數飛灰飄散開去。

光芒一閃,魔簡飛了出來,似乎還是意猶未盡,又往那妖王頭顱飛去,往那鼻孔中一鉆,幾個呼吸時間亦是吸了個干凈,這才發出一聲磬響,回到張衍手中。

張衍將其暫時往袖中一藏,又虛虛一抓,把那只布袋回過頭準備收拾最后那名妖王,他把手一招,收了七絕樁回來,只是就在此時,卻有一道劍氣脫離此樁飛了出去,須臾間便不見了蹤影,

張衍眉毛微微一挑,猜到這劍光或許飛去了原主人那里,卻也不放在心,先料理眼前之事才是正經。

這名妖王被七絕樁困了這么長時間,渾身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只是卻還站得極穩,他們分身之間心意相通,知道張衍已經斬殺了一具分身,心中也很是害怕,忙道:“道且莫動手,今次算我得罪了,放我一馬……”

張衍哪會信這等鬼話,今天放了此妖回去,來日難道等他帶著真身回來找自己麻煩不成?

既然動了手,他就沒打算手下留情,因此也不答話,面無表情一卷袖,幽陰重水、金火玄光,星辰劍丸、鎮魂硯一齊落下。

這妖王適才已然元氣大傷,還未來得及回復傷勢,現在被張衍一陣猛攻,不多時便抵受不住,被鎮魂硯狠狠一擊砸在頭,大叫一聲倒了下去。

張衍拋出九攝伏魔簡,按照先前那方法如法炮制,吸了他渾身氣精神魂,尸身化作一堆飛灰消散,只留下一只灰色布袋來。

張衍先是收了那布袋,再把吸飽精血的魔簡召回。

只是等這魔簡再次回到手中后,他卻神色微微一動,感覺有一道靈氣似是要往自己手心鉆入,知道這是魔簡在向自己反哺精氣,不過眼下不是修煉的時候,手腕一振,將其收入袖囊中,起身一縱,往海舟飛回。

飛遁了沒有多久,一點青光自己飛了回來,重新落入他的眉心。

秀兒正站在船頭,突見本被定在空中的“轉陰爐”忽然失了憑藉,往下掉落,連忙前一步,將其接在手中。

一道遁光往甲板一落,張衍站定身子,往秀兒那里瞥了一眼,見此物也不過是一件下等靈器,他也不放在心,把袖子一抖,取了那布袋出來一倒,便把昏迷不醒的單娘子放了出來,他一句話也不多,轉身就走。

秀兒見單娘子滾落甲板,不由驚呼一聲,急忙前一探鼻息,見自家娘子平安無事,這才放下心來,抬頭看了看張衍背影,壯著膽子問了一句,“道長留步,敢問高姓大名?”

張衍仿佛沒有聽見,腳下不停回轉艙室中去了。

回到房中后,他往榻坐定,腦中回想起來剛才那場勝戰,心中卻并不滿意。

此戰他手段盡出,雖然最后也算得是從容獲勝,可若是他的劍丸能更為鋒利一些,當也不至于用其他手段,只需一劍去便可分了勝負。

可劍丸能有多利,這取決于他的道行有多高深,若是他到了玄光三重,玄光凝練如一,當能一劍斬斷對方頭顱。

思索片刻后,他微微一笑,此番與人交手,倒是看出了自己的不足之處,日后當想辦法彌補改進才是。

他轉首看向窗外,眼望遼闊碧海,再有十日,他便能將那龍國大舟祭煉開第一重,到時便能借此遨游外海,不再受此舟拘束了。

與此同時,距此數萬里之遙,一座孤立寒峰之,一名白衣女子本來閉目端坐,突然有一道劍光飛來,她美目陡然睜開,伸出一根玉指將此光一繞,默默細察許久之后,她站了起來,凝眸眺望向東方,手按腰間長劍,衣裙在晨風中拂動不止,自語道:“在東海么?”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