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的話說對了,當蘇恪帶著大軍走到半路的時候,果然就有異人來投了。
這人是晚上來的,他來的時候,蘇恪正在營帳里洗腳,熱水是軍士專門燒的。白素正趴在角落里,松娘被插在地上,一端長著一枝嫩枝,正無聊地自娛自樂。
一切都很平靜。
然后‘嘩啦’一聲輕響,簾門被掀開,一個須發皆白,身量高大,身穿暗紫色道袍的老人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對蘇恪拱手道:“大帥,鄙人蘇清河。”
蘇恪一怔,他能感到這人身上隱藏著一股極銳利的氣息,對方還能不驚動大軍走進來,怕是有些本事的。
“蘇居士,你所為何來?”蘇恪雖然小小吃驚,但很快恢復了鎮定,他并沒有從這人身上感到惡意。
這老者眸光一閃,臉上顯出笑意:“心定如山,不愧是能斬蠻龍的人物,原本我還有些不信,現在看了本人,卻是相信了。”
說著,他從自己衣服下面掏出一長五寸不到的精致木匣:“我走的是劍道。此劍雖小,但卻能取人性命于數十里之外!”
他打開木匣,蘇恪看進去,就見匣中裝了一把小劍,長不過三寸,劍上發出刺目豪光,其仿如活物,兀自顫抖不休。
蘇清河只讓蘇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木匣,又對蘇恪恭敬一禮:“我愿以此劍為大將軍效力。”
蘇恪啞然失笑:“凡人之命皆由天注定。兄臺此劍,怕是無用武之地啊。”
毫無疑問這家伙是一個賊,如果他真借用這人的術殺人,估計這個賊沒好下場,他自己也會折殺氣運,這事,百害而無一利。
沒想到,蘇清河竟點頭,又搖頭:“大將軍說的沒錯,此劍有靈,不沾因果,自然不會去對付凡人。然世間多妖魔鬼怪,清河卻可為大將軍驅除一二。”
說著,這人就看向大帳一角,那里正是白素的藏身之處,這人目光如電,口中大喝一聲:“小小蛇妖,也敢潛伏大將軍身側,真是不知死活!”
說著,他就準備打開木匣。
蘇恪連忙阻止:“慢來慢來,此蛇乃.......我之寵物,無甚大害。”
以蛇妖現在的力量,估計劍飛出去,她就被削成兩段了吧。
蘇清河滿臉狐疑地關上木匣,趁這機會,白素迅速從角落里游走出來,速度飛快,不過半個呼吸就到了蘇恪身邊,隨后纏著蘇恪的小腿,一路繞行而上,最后纏繞在蘇恪手腕之上停住,蛇頭扭轉看著蘇清河,‘絲絲絲’地直吐蛇信子。
她很不高興,大家都是賊,你嚇唬誰呢?
蘇恪感覺到了白素的不滿,呵呵一笑,對蘇清河道:“看吧,不過一小小蛇寵而已。”
“哦,那是老夫多慮了。”蘇清河對蘇恪躬了躬身,隨后就告辭:“老夫是世外之人,喜清靜,不喜軍營噪雜。我跟在左近,若有異常情況,老夫會第一時間趕到。”
“如此也好,你便去吧。”蘇恪點頭,對這么一個冒然上門的家伙,他雖然客氣,但可真不大放心。
這人性格也是干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一說完就退出了帳篷。
蘇恪運血氣入耳,這才聽見他的腳步聲,很輕,很密,很快,看這模樣,他的身手也是超一流人物,不過單論武功的話,蘇恪相信自己能在五招內制服對手。
他一走,白素就道:“這人不簡單啊!”
“哦,怎么說?”
“他是劍修,非常厲害,他那把劍,叫飛劍,是寶器。看材質,應該是九陽銅精打造,百里外奪人性命,易如反掌,就算是我師兄碰見他,也是一劍被殺的結果。問題是,他的年紀不過五十,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得到這么強大的力量,必然擁有傳承。蘇清河蘇清河,我似乎在哪聽過這個名字。”白素纏繞在蘇恪手腕上,就像睡著了一般。
蘇恪知道她應該是去虛擬網絡上找資料了,也不著急,就耐心等著。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白素‘醒’了過來:“找到了。這個蘇清河是云劍宗的俗世弟子,是近年來成就最高的一個,據說已經筑基完畢,要開始返先天了。而云劍宗是一個大門派,掌門青嵐真人,已經結成金丹,法力通天,是大高手,和長江龍君平輩論交的人物。”
蘇恪微微吃驚:“法力通天?那白素姑娘的法力如何?”
他這段時間見過很多賊,但都沒有感覺到和他一樣的法力氣息,白素身上也不會是五行之力而已,陡然聽見白素用‘法力通天’形容一個人物,心中就猜想對方法力的真正情況,不知道是和白素一樣的所謂‘法力’呢,還是真正的法力。
白素自嘲一笑:“我這點法力算什么,微末小技爾。青嵐真人才是真正的強悍。據說他能做三十六變化,能搬動大山,能截斷江河。那種偉力,我遠遠不及啊。”
“哦。”蘇恪微微點頭,他發現,白素并沒有真正的法力概念,或者說,她的法力概念要比蘇恪的寬泛的多。
‘我從這個蘇清河身上沒感到半分法力氣息,只有旺盛的陽氣,既然都是云劍宗的傳承,那青嵐真人擁有的十有八九也是五行之力。不過,能搬動一座山,也算是厲害了。’
現在蘇恪大概能搬動一百多噸的巨石,這力量離一座山差遠了,不過法力妙用無方,卻不能用單純的‘大力小力’來形容強弱。
“青嵐真人的確厲害,但他派俗家弟子過來接觸我,難道也想弄個扶龍庭的功勞?”蘇恪笑瞇瞇地道。
“也許吧。這等大能,既然要幫忙,你就讓那個他幫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白素道。
“明白了。”
蘇恪將蘇清河的事放下,拿過布巾擦干腳,躺在簡易木床上睡了。
第二日一早,大軍繼續出發,但沒走多久,前方斥候就回來報告:“大將軍,前方有災民攔路。”
這里已經是長江受災流域,碰見災民很正常,蘇恪問:“有多少人?”
“不下萬人!”
這情況有點不對,人實在太多了一點,足以鬧事,蘇恪對身旁蔡清道:“蔡大人,可有興趣隨我一觀?”
“恭敬不如從命。”蔡清也想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