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閫蛇妖白素說準備去逐鹿天下,并且準備去莽山投軍建功養望,這些都是真話。
他也不怕白素會泄漏秘密,不是因為相信對方人品,而是因為對方根本沒時間。
現在,對方被他徹底踢出了游戲,回到了現實,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比游戲慢上百倍。
等對方回過神來,重新進入游戲,最快也是數年后了,到那時候,他的計劃已經實施完畢,就算被蛇妖泄漏了也無所謂了。
酒肆離莽山大概五百里路,不遠不近,服食了龍髓朝元湯之后,蘇恪的身體強度大大提升。這點距離,他憑借腳力一路急趕,也不過兩天時間而已。
當然,他剛剛晉升宗十境,五臟六腑是足夠強大了,但四肢末端卻還差點,這需要一些時間溫養,所以蘇恪并沒有全力趕路,一路上是邊練邊養邊走。
‘到現在這地步,我的徐元功基本修煉圓滿了,不過歸元調形卻才剛剛起步,真不知道以后到底能到何等的境界啊。’
徐元功已是世俗頂尖神功,但和調形一比,那就螢火相比日月,差了十萬八千里了。只要蘇慊直堅持調形,他雖然晉升宗師,身體到達世俗的極限,但隨著身體的不斷完美,他的力量依舊會穩步提升,直到調形大成為止。
更妙的是,在這過程中,他的身體不夠出現任何異常數據,只要他自己不作死炫耀,就不會引起天庭注意。
‘也不知道這肉身能到何等程度,拭目以待啊!’蘇恪暗想。
如此走了兩天時間,他才走了一大半路程,到了一處大河邊,河面很寬,大概有上百米,河邊是大片大片長的一人多高的蘆葦,風一吹,蘆花就飛起來,將蘆葦那種清淡的香氣散向四面八方。
‘碧水、芳草、青天,好一幅美景啊,不過我要過河,卻需要一艘船。’蘇愜目眺望,想要尋找渡船。
這時,上游一陣風吹過來,風中裹著依稀的聲音。
“殺!”械,
“沖啊!”
“啊!”
隨之而來的還有淡淡的血腥氣,蘇恪眉頭一皺:“嗯,前面有動靜!我去看看!”
他提起勁力,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路狂奔,經過兩天細致的溫養,蘇隳肢已經大大提升,近乎宗師水準,此時全力奔跑,速度快如鬼魅,一秒時間就躍出三十多米。
這樣的速度,就已經是凡人的極限,對普通人來說,若以這樣的速度越過他們眼前,稍不留神,就只能感覺一陣風刮過,至于人,那根本就看不見。
就這么狂奔了盞茶功夫,蘇闞睛一縮,看到了前方的情況,他猛地一弓腰,躲進了一旁的蘆葦蕩里。
前方百米外,有兩隊人正在廝殺不停。
其中一方身上穿著大魏兵士的黑色軍服,正躲在由一輛輛木車搭起來的護墻后面。這些木車上堆著大量麻袋,有些麻袋被戳破了,蘇闞尖,就看到里面泄漏出來的麥粒。
“這應該是運糧隊,卻不想在這里遭劫-這么大膽,竟然敢劫持軍糧!”
蘇沱向攻擊一方,這群人的打扮很古怪,身上穿著簡陋的衣服,有很多人直接光著上身,下身則扎著草裙。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吐著黑漆漆的詭異油彩,戰斗的時候,口中發出‘嗬嗚’‘嗬嗚’的怪聲,攝人心魄。
蘇隳中有數:‘這番打扮,應該是莽山里的山蠻子。這群蠻子倒也不傻,知道繞到后方來截仍手的糧草!’
山蠻子是偷襲,大魏運糧隊則是毫無準備,人數上肯定是山蠻子占優,從這里看,這里大概有五百多人,各個身體強壯,行動迅捷,一看就是精挑細選出來進行突襲的勇士。
大魏押糧的軍卒卻不多,統共也就兩百多人,而且還都是一些弱卒。顯然,他們從沒想到在后方會被人偷襲。
如今情況對運糧隊非郴利,就算有木車擋住山蠻子沖勢,形勢也是岌岌可危。
不斷有軍士被殺,蘇憒了半分鐘,估算出,運糧隊和山蠻子之間的換殺比例大概是五比一。
也就是說,五個兵士被殺,才能擊殺一個山蠻子勇士。
這樣的戰斗,運糧隊必輸無疑,現在的戰斗,不過是在掙命罷了。
運糧隊中有押糧官,這是個年輕人,大概二十五六歲,他身上穿著一副上好的精鐵甲,武藝也不錯,大概相當于江湖二流高手。
他已經殺了六個蠻子,更傷了十幾個,身邊倒下了一圈人,他自己也殺的滿臉是血,身上傷口比比皆是,好在有鐵甲護轉害,是以雖多出負傷,到依舊奮戰不休。
“都尉大人,敵勢強大,如何是好?”渾身元的副官沖到他身邊大吼。
年輕人又起一劍,將一個撲上來的山蠻子刺殺,隨后大吼:“點火!點火!燒了糧草!不要讓這群蠻子得了!”
既然被住,那就誰也別想要!
山蠻子這邊也有能人,其中有個人,身邊聞一圈身高體龐的護衛,自己身上還穿著黑油油的戰甲,應是蠻子頭領,一看對面有火光,立即嘰里呱啦的一陣大喊。
他身邊的護衛中就出來一個人,這人黑臉,身量中等,但臂長如猿,背上是一把黑漆漆的大弓。
他摘下弓就朝對面的車陣連射,用的竟然是連珠箭法,‘崩崩崩’弦震聲不絕于耳,車陣之中,但凡有試圖點火的軍卒,無不中箭倒地,竟無一人幸免。
年輕的校尉大驚失色,只感覺心口發涼,立即縮到車陣后面躲了起來。
沒想,對面竟有如此神射之人,他要再出去,難保一個疏忽,就被對手射殺當場啊。
“都尉,怎么辦?”問話的是一個隊正,之前那個副官因為去點燃火把,已被對方神箭手射殺了。
年輕人心中也是束手無策,但他強壓著沒有表現出來,耳邊不斷傳來兵卒慘死的聲音,眼看著手下兵卒數目越來越少,他心中更是絕望。
“難道我郭濤,今日就要在此殞命了嗎?”
他心探出頭往車陣外看了一眼,卻只見到瘋狂撲來的蠻子,他知道蠻子的數量,但此時敵強我弱,這些蠻子看來就仿佛無窮無凈般。
“罷了罷了,這些蠻子各個驍勇,又有神箭手壓陣,實在有備而來。吾已盡力,非戰之罪,總不至于留下罵名!”郭濤長嘆口氣,腦子里想的卻是家中妻子兒女。
原本以為自己一身武功,想在沙場上拼個前程,卻不料世事艱險,時運不濟,終究還是誤了自己性命。
‘吾一身死,可憐我的妻兒啊!’孤兒寡母必然受人欺負,他一想到這事,不由心如刀絞。
這痛苦激發了他的斗志,他大吼一聲,就要從車陣后沖出來,再度廝殺。
為了家中妻兒,不到最后一刻,他決不放棄。
但他還沒沖出,忽然聽見對面軍陣傳來接連的慘叫聲,聲音異常密集,顯出極強的殺傷力,他心中頓時一喜:“莫非來了援兵?”
急切之間,郭濤探頭出去,卻見一人,身著麻衣,手持鐵劍,頭發隨意披散,單人獨力,在敵陣中廝殺!
在他劍下,無一合之敵,驍勇善戰的山蠻子勇士就如雞子一般被他隨意擊殺,頃刻間就倒下十幾個,比運糧隊之前
看他前進方向,正是山蠻子頭領所在。
‘這是誰?”郭濤心中震撼。
山蠻子更是驚訝,那頭領用著土語大吼:“殺了他殺了他!”
他喊得如此大聲,以至于聲音中不自覺帶上了驚駭之意。
這人,實在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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