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蘇恪發動歸藏術是一個術士,和游戲系統有緊密直接的聯系,這一次卻是普通玩家,發動此術的形式就有些不同了。
蘇恪這人,一旦決定做一件事,就不會顧頭顧尾的猶豫,他的風格就是決定了就干
這會兒,王守仁已經轉身去給蛇妖檢查身體傷勢了,就趁著現在,蘇恪發動了歸藏之術。
他表面沒有任何表現,心神卻在一瞬間沉靜下來,按著歸藏術的方法,他心中呼喚:“道可道,非常道”
一聲之后,蘇恪就感到自己腦袋微微一震,腦海中出現了一股玄而又玄的神秘感。
在這神秘感中,蘇恪感覺腦海仿佛出現一團迷霧,在霧氣中有清光透出,這光芒似乎就是真理,一股朝聞道,夕死可矣的迫切感升上了蘇恪的心頭。
這反應實在沒法形容明白,總之,蘇恪感覺只要經歷一次,這輩子都不會忘了。
按歸藏術描述,這就代表游戲系統已經就位。
“載營抱魄一,能無離乎”蘇恪說出了暗語。
心念發出,蘇恪感到自己腦袋又是一震,這一回,有清晰的信息傳進他的腦海:9523數據鏈已就緒,權限:管理員。持續時間:二十秒。該術剩余使用機會:3”
這回持續時間比上次長了很多,頻道號也不一樣,蘇恪管不了這么多,時間緊迫,他立即道:“瀏覽人物蘇誠過去細節。地點:滁縣縣郊大樟樹。瀏覽速度為正常速度五十倍。”
立即有清晰影像傳進蘇恪的腦海,播放速度極快,但蘇恪卻能看的分明,正是之前王守仁在大樟樹下挖人,然后到風雨亭的整個過程。
八秒后,蘇恪就了解了個大概,命令:“修改影像。追蹤目標有2,分別為蘇誠、王守仁。王守仁一路沿官道而行,沒有去松山,也沒有去大樟樹底挖人,更沒有松娘。他一路走,最后就在風雨亭休息,而蘇誠后到風雨亭,沿途偷瓜烤火,注意和之前影像保持無縫鏈接。”
時間有限,蘇恪只說了個大概,細節方面游戲系統自會豐滿。
大概過了一秒,有消息返還,卻是修改后的全新影像,播放速度依舊非常快,蘇恪專注地在腦海中瀏覽,大概花了十秒后,他確認毫無破綻。
直到這時,蘇恪才松了口氣,到這個程度,他這肉身應該是實打實的合法玩家了,天庭已經沒法發現破綻。
天庭的問題已經解決,管理員權限的時間堪堪用完,現在,就只剩下蛇妖的問題了。
這二十秒,蘇恪心神轉動的極快,等時間完了,他竟感到腦袋微微犯暈,過了好幾秒才好轉。
腦袋一清醒,他就聽見耳邊傳來王守仁的聲音:“蘇兄蘇兄你睡了嗎”
蘇恪晃了晃腦袋,將子厚一縷暈眩感驅逐出腦海,然后轉頭看去,就見到王守仁還在他身邊,臉上全是尷尬的笑。再看蛇妖,身體和剛才一模一樣,根本沒有被就檢查身體的痕跡。
“又怎么了”蘇恪不解。
王守仁臉顯哀容:“不瞞您說。吾妻新喪,而男女授受不清,這會兒我去為一姑娘檢查身體傷勢,實在是問心有愧。”
蘇恪聽的笑出了聲,這書生真是迂腐地可愛啊,他問:“那你待怎地”
“不如蘇兄你來為這姑娘查探”王守仁語氣很小心,不知為何,他有些懼怕這個剛認識不久的蘇大哥,這人雖然臉有菜色,身子虛弱,但身上卻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威勢,讓他這個秀才都不敢大聲說話。
這人在北方怕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一個人。他如此猜測。
卻沒想,王守仁這么一說,蘇恪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變成了嘲笑,他看王守仁的目光中也帶上了不屑:“想要救人的是你,想著守禮也是你。都是世事難兩全,我看你卻想十全十美,書生,你可真是貪啊”
“啊”王守仁被說的心中大震,從小到大,不是沒人罵過他,但他向來謹守儒家之禮,就算被罵,也是小人嫉妒之語,那些名家大儒見到他,都是贊他后生有禮。
從未有人說他是貪婪之人,而且這還不是無故中傷,其理由雖然刺人,但王守仁卻越想越覺正確,越想越覺心驚,想著想著,他額頭竟沁出了冷汗,只覺自己過去全白活了,全活在他人的陰影之下,而他自己卻只是一個儒家的血肉傀儡。
許久,王守仁長嘆口氣,對躺在茅草堆上的蘇恪以弟子禮節長身一揖:“蘇兄,清受教了。”
蘇恪還在考慮著怎么保護松娘呢,哪有什么多余功夫理會這人,擺了擺手,道:“去救你的人去。”
王守仁也不再多言,走過去,開始為這青衣女子檢查身體。這家伙雖然有過妻室,但蘇恪對他過往巨細極其了解,知道這人性格有些呆板,他還是第一次干這種幫女子脫衣檢查身體的事。
看著看著,王守仁白嫩的臉皮紅成了猴屁股,手更是笨拙地要死,一些敏感部位,不要說摸,連看都不敢多看,只匆匆掃上一眼了事。
一趟檢查下來,王守仁額頭上的汗水越發多了。
“沒有大傷,就是一些焦痕。”王守仁給蘇恪報告結果,然后滿眼期待地等著。其實他覺得這姑娘身子有些冰的過份,不過他認為這應該是路上淋雨凍的。
這一回蘇恪倒沒說什么風涼話,總算開口給他說了一句:“沒大傷就死不了。我看呀,她要么就是累了,要么就是被嚇的,再要么就是餓的。你去找點水,再到附近田里掏幾個地瓜烤熟了,給她喂下去,估摸著就沒事了。”
“哦,你說的是,說的是”王守仁仿佛見到了指路明燈,眼睛立即就亮了,拿上劍,急匆匆地就要跑出亭子去找吃食。
不過他隨后停下來,又跑回到蘇恪身邊:“蘇兄,我去去就來,就勞煩你照顧這姑娘了。”
“去吧去吧”蘇恪巴不得這書生跑得遠遠的,這蛇妖可不好惹,這回他自身都難保,更不要說別人了。
王守仁這才放心地離了風雨亭,朝附近的農田跑去。
這邊,他前腳剛走,這青衣女子就睜開了眼睛,這雙眼睛幽黑幽黑,深不見底,就這么死死地盯著蘇恪。
蘇恪被看的心里有些發毛,打了個激靈,嘿嘿干笑:“哎呦,姑娘,你醒啦。那書生見了可要高興壞了。”
“我一直醒著。”青衣女子聲音很冷,比她散發出來的妖氛還要冷。
“哦,那看起來你身體應該沒有大礙了。”蘇恪打了個哈欠,在茅草堆里翻了個身,似乎準備繼續睡覺。
“你給我裝使勁的裝”女子咬牙,咬的咯咯直響,從牙縫里迸出了這么一句話。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