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東方破曉雄雞一唱天下白 長夜漫漫，一團漆黑，魑魅魍魎，禍亂神州，萬靈哀嘆，民生水火。 突然之間，雄雞一唱，旭日東升，浮云盡掃，天地明光，歡欣鼓舞。 在練習“鋤镢頭”的時候，蘇劫腦海中的神韻，初初感覺到了四周漆黑沉沉，似乎要把人窒息，但他自己化身了一只雄雞，在黑暗之中抖擻翎毛，昂起不屈頭顱，一聲長嘯啼鳴，開天辟地，黑暗全部被撕開，迎來了光明，天下白晝。 雄雞一唱天下白。 砰！ 腳踩踏下來，腳下的一塊水泥地都似乎被踩出來了裂痕。 他這的這招“鋤镢頭”再也不同，姿勢還是同樣的姿勢，可神韻完全不同。 如果說以前的“鋤镢頭”這招還有些兇狠毒辣，有煙火之氣。那么現在，只有大氣磅礴、勢不可擋之勇。 因為黑暗終會散去，光明終會來到。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打完這招之后，蘇劫激動的渾身發抖。 這不是控制不了情緒，而是“朝聞道，夕可死”的喜悅。 他苦苦追求的“神韻”，終于在這里找到了。此時此刻，他可謂是有了自己的東西。如果不是看到了軍人守衛國旗的那種姿態，他是絕對領悟不出這一層。 “這應該就是內功心法吧。”蘇劫一遍遍的練習著，姿勢還是同樣的姿勢，可“鋤镢頭”這招已經不是“恨天無把，恨地無環”的意境，也不是古洋的那種收獲的喜悅、種植的滿足，而是雄雞一唱天下白的振奮。 祖國地圖就是一只雄雞，河山都在我心中。 每練這一把，他的情緒之中就有一股說不清楚的力量涌動著。 “這才是真正的中國功夫。”蘇劫也不知道練習了多久，完全忘記了時間，從中午一直不停的練習到了晚上，燈火初上，他還在練習。這次的訓練量完全超過了平時的幾倍，可他居然覺得一點都不累，也不疲勞，甚至都不饑渴。 “該回家了。”帶著渾身的舒服，蘇劫準備回家。 “小伙子，等等。” 旁邊有個老人連忙叫住了他：“我看你在這里練了三個小時都不停，反反復復練這一招，這是什么功夫？” 這個老人身穿白色練功服，帶著茶壺，在身上還印了個“混元太極”的徽章，似乎是這個太極協會的會員。 “大伯你好。”蘇劫很有禮貌：“這是武校老師教我的，就學了兩個月，這招叫做鋤镢頭。” “鋤镢頭？”這老大爺顯然沒有聽說過這門功夫，“我看你練得很認真，不過學習功夫需要名師指點。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我們混元太極武館，我們的老師是太極正宗傳人。如果沒有人看著，練錯了反而會傷筋骨，地點就在公園左邊。你看！那邊的高樓有個牌匾。” 果然，蘇劫看過去，在公園不遠處的角落有個大牌匾，他以前倒是沒有注意。 “好的，謝謝大伯，有時間我會去看看。”蘇劫知道這老大爺是好意，笑了笑點頭離開這里。 老大爺看出來蘇劫是敷衍，不禁搖搖頭。他找到自己平時練功的場地，一招一式練習起來太極拳，還放著古典音樂，很快進入狀態。 他的太極拳舒緩大方，松弛有度，立身中正，器宇不凡，這倒是讓蘇劫刮目相看。 “這肯定是出自名師指點，看來混元太極館有時間可以去看看？”蘇劫學習過歐得利的關節操，歐得利在提豐訓練營融合了太極拳還有各種醫學人體學.運動所創造出來的，其中也蘊含了很純正的太極功夫。 正因為如此，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太極拳功夫純正不純正。 當然，太極功夫練得好不好，和能不能格斗是兩碼事。格斗是需要不停的實戰錘煉，數百次、上千次的失敗和血淚，才可以掌握其中的技巧，而功夫套路只需要一遍遍的練習就可以了。 練好功夫套路只是格斗的基礎而已，就如學習掌握背誦理解各種公式，格斗就是考試。 回到家里，老爸老媽還沒有回來，老姐也不在，又是蘇劫一個人。 他干脆洗澡之后，把自己的衣服洗了，然后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溫習課本。 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生物......這些課本他不停的翻動著，一個個的知識點都在腦袋中回想，一閃而過。雖然整個暑假兩個月都沒有進行學習，可現在蘇劫覺得知識都沒有忘記，反而加深了一層。 他再翻看很多的試卷，以前有些很晦澀的知識點也都能夠迎刃而解，腦袋前所未有的靈活。 啪！ 他合上試卷，前所未有的自信涌上心頭。 “弄點吃的去，真是懷念在武校的日子。這時候應該在和喬斯對戰，或者是在進行小型擂臺賽，然后盲叔替我按摩。” 這種日子成為習慣之后，回到了家里，蘇劫反而有些不適應。 “蘇劫，你給我出來。”這時候蘇師臨和老媽許影都回來了。一進門，蘇劫就感受到了老爸的“殺氣”！ 他麻利的跑了出來，就看見蘇師臨站再沙發旁邊，而老媽許影則是坐在沙發上。 “你小子要休學，真是出息了，不知天高地厚，還學會說謊話。”蘇師臨大為火光：“你偷偷跑去武校學打架斗毆，學什么古惑仔，卻騙我們去什么英語夏令營。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蘇。” “老爸別激動。”蘇劫并沒有害怕，而是笑著說：“我是去學功夫，怎么叫打架斗毆、學古惑仔呢。再說了，古惑仔是老爸你那個年代的電影吧，我都沒有看過。” “你給我出來。”蘇師臨三步并作兩步就要過來抓住蘇劫先暴打一頓再說。 在小時候，他就是這么進行教育的。 “媽，咱們不是說好了么？”蘇劫連逃跑，躲到老媽許影的旁邊。 “這次你媽也不好使。”蘇師臨話雖然這么說，可還是停下來，怕拉拉扯扯之中磕碰到了許影：“小影，這孩子現在才多大，就不讀書了，這次你可別護著他。” “行了。”許影擺擺手：“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你們去樓下把這件事情談妥。還有，蘇師臨，在路上我是怎么對你說的，你怎么不聽我的話。” “小崽子，你跟我來樓下。”許影的話果然管用，蘇師臨轉身就出門。 蘇劫跟了過去，剛到門口，又傳來蘇師臨的話：“把門給你媽關好！” 這對父子一前一后到了樓下的小花壇旁邊，蘇師臨終于忍受不住：“你平時學習還不錯，怎么突然就去學那些流氓混混打架。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等等。”蘇劫喊停：“老爸，我再說一遍，不是打架斗毆，是中國功夫！CHINESEKONGFU！” “小崽子，你才多大，就知道什么叫做功夫？”蘇師臨更加怒了：“這樣，今天咱們爺倆好好練練！你打過我，以后隨便你做什么都可以。打不過我，老老實實讀書考大學，以后不提什么功夫不功夫的。” “老爸，你不是開玩笑吧。”蘇劫連連擺手。 “你怕什么！不是學了功夫么？”蘇師臨大罵：“就這慫樣還學功夫。” “老爸，功夫可不是用來和您打架的。”蘇劫現在心平氣和，根本不為所動，沒有任何年輕人的憤怒。如果是別的年輕人，恐怕頭腦一熱，就和自己老爸干上：“這樣，老爸，我練一套拳，你看看這拳練得如何。如果精力氣骨神都配合上了，完整一氣，希望你可以改變對我的看法。” “嗯？”蘇師臨看見蘇劫的神態，不由一愣，怒火說停就停：“你居然還知道精力氣骨神？完整一氣？那你打個給我看看？我看你這兩月去偷偷學了什么？” “果然，老爸應該是懂功夫的。”蘇劫在中午那個出門聆聽的細節上就看出來了。 他突然凝神靜氣，雙目銳利，盯住前方。 這股氣勢讓蘇師臨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蘇師臨居然感覺到了巨大威脅。 “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有如此氣勢？”蘇師臨眼睛中根本不相信，自己兒子是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怎么兩個月就大變樣了？ “噫呀！” 蘇劫抬手，縱步，一把一挖，停住！收把式！聲如雷鳴，夾雜刀劍呼嘯，金戈鐵馬意滾滾而來。 水泥地出現了裂痕。 蘇師臨再次后退三步，他感覺出來了自己兒子蘇劫這一把拳勢不可擋，幾有推山填海、掃蕩妖氛、天清地明的感覺。 “鋤镢頭！少林心意把母把！恨天無把，恨地無環？不？不是這股意境。但姿勢完美，雞腿，龍身，熊膀，虎抱頭，鷹捉，猴觀天，雷聲七法齊備。兩個月怎么可能練出這種功夫來？二十年的苦練都未必。”蘇師臨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都覺得面前不是他兒子，是個什么妖孽披著畫皮。 鋤镢頭這一招別看只是簡單的一起一落劈打，實際上任何一動，都有金雞獨立傲視之能，龍蜿蜒夭矯之健，熊沉穩大力之巨，虎威猛呼嘯之威，鷹攝拿凌厲之態，猴觀天察物之靈，還有雷霆擊落無敵之氣勢。 七法完備，才為功夫，少一法都是花架子。 “老爸，我這一把拳打得如何？”蘇劫練完之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