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已經起跳,脊背處更有汗浸,但是面對兩位衙差,蘇悅兒知道自己不能慌亂,便掛著笑的相謝:“兩位差大哥多謝你們跑此一趟,更多謝董大人的有心關照,這里有二十兩銀子,不嫌棄的就先拿著喝兩杯酒,等這事了了,我還有重謝。請兩位給董大人帶個話回去,就說,我白府可是世家名門,斷不會扣他一個丫頭,請大人不要理會其胡攪蠻纏,免得帶兵搜府事小,再摻合進什么黨爭的,可就麻煩了!”
兩個衙差聽了,自是應了,便把那二十兩銀子收了,蘇悅兒立刻叫來吳管家親自送出去,人便趕緊的往隔壁的小廳里去。
才出事廳,便見到周和安與三爺站在一處眼露憂色的瞧望著自己,而她此時也顧不上解釋與理會,迅速的往隔壁去。三爺與周和安一見,兩人對視一眼便也跟了過去。
小廳的口子上站著兩個家丁,打蘇悅兒往這邊走就已經瞧看到,當下便欠身喊著大奶奶,蘇悅兒到了跟前便問:“自管家安排你們在此處可有人來過?”
兩個家丁一起搖頭,三爺和周和安也追至她身后,蘇悅兒便開口打發了兩個家丁下去。兩個家丁應聲而去,蘇悅兒瞧著他們,手便搭上了小廳的掩門。
“怎么了?”三爺輕問。
“出了什么事?”周和安也是輕問。
兩人的問句交疊在一起,蘇悅兒的眉挑了一下,不言語的推開了門。
金蟬還躺在地上,她傷的如此重就是想挪窩都難,何況還是被蘇悅兒給敲暈了的,這會已經昏死過去。她鼻子處的血液也已經凝固住,但因著場面上血液飛濺流涌了許多,看起來使得金蟬像是慘死在此處一般。
“這……”三爺驚訝的吐出一字,便是迅速的轉身一把拉了周和安進屋,快速的關上了掩門回頭瞧著蘇悅兒:“你殺了她?”
他的聲音很輕很小,眼里卻滿是擔心。
蘇悅兒還未言語,周和安卻已經蹲身言道:“三爺,她沒死,只是昏過去了,不過她的口齒鼻皆破損,且身上血污不少,看來是發生了什么事吧?”周和安說著瞧向了蘇悅兒。
“我要殺死她何須弄的她如此狼狽,我只是一時惻隱,不忍她死,倒歪打正著的救了我自己!”蘇悅兒當下便把早上的事說了一遍,這次連金蟬告訴她關于郡主的情況也未隱瞞。
她當時聽聞衙差的話便意識到自己已經入了一個局,一個有兩個死點的局。
一個死點便是自己的態度:金蟬前來刺殺,若得手自不比說,若不得手,自己會不會順手把金蟬給殺了呢?蘇悅兒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因為她對這類刺殺自己的人,向來都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現在想來,自己那時驚異金蟬的動機,而未一膝蓋頂死了她,也算是萬幸了。
二個死點就是金蟬的意欲自盡:金蟬發恨的講了郡主的情況,更把責任全推在自己的頭上,而后便要尋死,若不是自己當時想到金蟬死在這里會惹來麻煩而出手,又或者慢了些,只怕這會兒她還真逃不掉這場預謀下的栽贓陷害。
望著這個昏死過去的金蟬,蘇悅兒有些懷疑金蟬所講的事,畢竟從現在的角度來看,那些通通都可以是子虛烏有的,只是蘇悅兒卻有了新的疑問:金蟬為何會和東方老爺一起串通?就算郡主貼進了東方家,但是金蟬斷沒有搭上性命來成全這事的必要與決絕!
“哼,想讓我白家纏進官司里,他倒是打的好算盤!”三爺聽的臉露陰色:“大嫂你放心,東方家的老小子想算計你沒那么容易,我這就叫人把她丟出白府扔到荒郊里去,收拾干凈了此處,我看東方家如何肯定人就在我白府!”
“三爺,且莫沖動啊!”周和安趕緊出言:“對方是有備而來,難道就不會有后招?”
周和安的話提醒了三爺,他一愣后便拍腦門:“是的,我怎么糊涂了呢,萬一東方家的人就潛藏在附近,我們把金蟬一送出去,還真是……”
“自尋死路的事我才不會做!”蘇悅兒此時開了口:“三爺,常言道關心則亂,您是聰慧的人,可要冷靜些才好。”蘇悅兒說著蹲身在金蟬的跟前:“金蟬沒死,官府來查,最多他們一氣的說我私扣,但我覺得,也許她是我們解決掉東方家的……捷徑!”
蘇悅兒的話令三爺眉眼高抬:“捷徑?”
周和安此時伸手摸上了鼻子:“你在想若郡主的遭遇是真,也許金蟬會站我們這邊?”
“站不站我們這邊不好說,但她這樣不怕死的忠奴卻可以做一把利刃!”蘇悅兒說著轉頭瞧上了周和安,眼里浮著一絲隱憂:“只是,若郡主的事是真的,她可有救?你,還行嗎?”
“有救與否要看是什么盅,至于我,若郡主中蠱,我救她等于是救的皇室血脈,有什么不行的呢?”周和安說著拍了下胸口:“說實在的剛才吐了口血出來,人都暢快了許多,精神大好啊。”
蘇悅兒瞧著周和安一副輕松樣,心里的溫暖變的有些沉重。
她從私心來講,已經是不愿再麻煩周和安的,畢竟就算周和安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但是她蘇悅兒卻不能真的無動于衷到看著周和安為自己一次次的身入險境。有些債,可以無恥到債多不愁,有些債卻是欠不得分毫!
她可以在一次兩次里用冷漠用堅持來抗衡,可是若這種債欠多了,縱然她不愛周和安,但她卻知道自己未必熬的下去。畢竟,時間是最強的武器,而寂寞與孤獨是叫人最難承受的環境。
有這樣一個人對自己無所求的好,的確是幸福的事,但若將這份好看做是理所當然,看做是自己的優勢,那卻是蘇悅兒所不能接受的,畢竟她是冷漠無情,但并不是表示她不尊重情感,所以她此刻又真的不想讓周和安摻合進去了。
可是想不摻合就可以的嗎?局面到這個時候,倘若用的好,能真的是一勞永逸自不用說,而最關鍵的是,眼下也只有周和安是有能力去破蠱的。
蘇悅兒的遲疑與猶豫掙扎之色,三爺和周和安看的是清清楚楚。白子言的手在背后幾次捏緊,但他始終不發一言,因為他自己也很難做決定,一面是白家的利益,一面是再度欠債的局面,即便他只是蘇悅兒的小叔子,但他也不想看著他們兩個走近,不管處于為誰的角度。
“你就這么對我沒信心啊?”周和安嘆著氣的攤手:“不過你能勉為其難的信我一次嗎?或者說,就當是幫我嘍!要知道,我可不是為你,而是我很想去見見這郡主,畢竟我霧門里人摻合了不少,我這個門主要是坐視不理,那霧門可真就離樹倒猢猻散的局面不遠了。”
蘇悅兒聞言一笑,知道他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還是想幫自己,而現在若把東方家能給解決了,也的確是讓她可以安心的,所以她沖周和安點點頭:“好,信你,但是,絕不可以再像先前那樣,你該知道為了救你,我給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所以,這次你一定要小心謹慎,量力而行,能答應我嗎?”
蘇悅兒用自己不想再陷入麻煩來做威脅,周和安自是明白,便答應的妥妥的,當下蘇悅兒伸手在金蟬的脖頸處側壓加力,血液的上行不通,導致心臟速度加快,呼吸變促,金蟬便被重壓感給逼醒,一睜眼瞧到眼前的三個人,便是愣在那里。
“郡主真的是中了蠱嗎?她真的有被人虐待嗎?”蘇悅兒就蹲在她的身邊問她,問的金蟬想答卻又顧忌的掃著跟前的兩個,尤其是那周和安她完全不認識,更是忌憚的多看了兩眼。
“你看的這個人是霧門的門主,若是你家郡主真的中了蠱,遇上他總有一線生……”蘇悅兒話還沒說完,那金蟬就激動起來:“什么?霧門門主?真的?”她的牙齒被打落兩顆,說話不免有些漏風,但此時她的神情卻是明顯的興奮起來,竟激動的抬了能動的左手往周和安的肩頭上抓:“救我家郡主,救救她啊!”
“看來是真的有中蠱。”三爺在旁低語了一句,蘇悅兒點頭:“那虐待八成也是真的……金蟬,你為何要和東方家的老頭子串通起來害我?你最好現在說實話!你家郡主有無解脫的可能全在你的決定上!”
蘇悅兒突然的急問與脅迫,令金蟬不假思索的便答了話:“我沒的選擇!”說完了這句,她卻又警惕的看向了周和安,似是懷疑他的身份,不再言語下去。
周和安明了的伸了右手在她的眼前張開轉了轉,好好的沒有一絲疤痕的手略有些瘦巴,指節也比較大些:“看仔細了。”話音才落的功夫,周和安的掌心里便憑空破了個洞,繼而一只黑亮亮的蝎子便爬了出來,舉著一對鰲和高吊著毒鉤子的尾巴在周和安的手掌上閑庭散步起來,而那個洞卻消失了,周和安的手還是完好著瘦巴著。
金蟬的眼已經亮了,臉上也再度浮現喜色,而周和安則輕聲說到:“你家王爺和我霧門的人走的有多近,你多少也應該有聽過,想必你也能知道,非霧門里的人,自身是召不出主蠱蟲的吧?”
周和安的問話徹底的讓金蟬激動了,她哆嗦著身子急急地說到:“門主,門主你快救救我家郡主,她被那天殺的東方宇用蠱迷了心,已經不分黑白不知對錯,只要東方宇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她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啊……”
“先別急著訴苦和求告,你該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何要和那老頭子串通起來陷害我?你該知道,誰才是郡主真正的仇人!”蘇悅兒冷著一張臉問話,周和安和三爺都是冷冷的瞧著金蟬,等著她的答案。
“是那老匹夫逼我的!”金蟬說著呼吸變的急促:“那東方宇是個披著羊皮的惡狼,纏我家郡主許久不得郡主之心,后聞郡主要和,和三爺成親,他忽然前來,打暈了我,強,強占了我家郡主的身子。自二日起,我家郡主就變了個人似的,明明先前還罵了一句的轉眼卻一副癡迷于他的樣子,死心塌地的纏念于他,所有的禮義廉恥全然不顧,就是東方宇要她每日里破膚取血,她也聽而照做,一條好好的膀子上全是刀痕……我是攔也沒用,勸也沒用,郡主都快要因為我說東方宇不好而要遣我離去,是我最后不得不違心認錯,才得以在她身邊伺候。前些日子,東方宇那惡賊被人打成重傷更弄成了廢人,雖然東方一家有心壓下消息,可這事怎么可能瞞的住?結果周圍人說三道四的,東方宇聽見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對我家小姐頻繁虐待,打罵都是輕的,全是慘無人道的行徑!”
金蟬說的眼淚鼻涕一起涌,左在地上:“如今行徑我實在忍受不了,便出手想要制止,想著大不了同歸于盡也不能在讓他們這樣作踐郡主,可是,可是我無能被抓,更被那老匹夫相逼,他,他說只要我肯按照他的意思將你逼近官司局里,他就會讓東方宇不在對郡主下毒手,若是我能將你殺了,他就會讓,讓東方宇放郡主回去,不讓她再被控制……”
蘇悅兒聞言便是搖頭:“真是天真,這種話你也信?”
金蟬看了看蘇悅兒嘆息似的說到:“救命稻草是什么?就是有一線生機也不放棄。我是可以不信,但是我也不能不去信,畢竟我被老匹夫抓了,我不聽他的就是死,我來陷害你,刺殺你,雖然結果也是死,但我家郡主卻頭逃出生天的希望,我如何能拒絕?”金蟬說著看向了周和安:“要不
是遇上霧門的人,我早已絕望,門主,我求你,求你救救我家郡主!”
周和安聞言便蹙眉:“你要我救她,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見到你家郡主才可以啊!但是東方家應該不是那么好進的,你家郡主也不那么好見吧?”
“這……”金蟬的眼珠子轉了轉:“也不一定,你們進府肯定是難,但郡主出府他們卻是攔不了的,只要東方宇不在府中,郡主就跟貓抓心一樣,總是要鬧著出去,如果那時我騙郡主說東方宇在某處要見她,她是一定會去的,府里人也定是攔不住!可是,東方宇現在接本不會出府啊,郡主也更是不會離他半步……”
“找人把東方宇引出府不就成了?”蘇悅兒捏了捏下巴:“就是拿什么引呢?難道要我出面……”
“我去!”三爺忽然開口:“大嫂現在主家,外面的人都道我心有不甘,我若要見東方宇,以他們這一家那謀算的心思,想必他是會見我的。”
金蟬之前只說了東方老頭要蘇悅兒死或是身陷官司就成,但蘇悅兒,周和安還有白三爺一聽就意識到這東方家在目謀什么,而白三爺此時更是心中火大,他完全可以想到,這會的若是蘇悅兒沒冒出來,沒那些變故,自己若當了家的話,那東方一家現在謀算的就該是他的命,甚至是他的妻兒!他們一家子可沒霧門門主這樣的朋友,大嫂先前都差點被算計進去,若是自己,只怕已經……
“也未必!”蘇悅兒看著白三爺那動怒的臉色,知道他是清楚其中的謀算,“他如今那種情況出府可不大方便,我擔心只你有心是不夠請的動啊,只怕我還要加上點什么才行!”說著她將嘴角一揚,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顯然是找到了這個加重的砝碼。
三爺瞧著華笑容眼一轉道:“你說的不會是眉夫人吧?”
“除了她還能是誰?”蘇悅兒說著冷笑一聲:“眉夫人怕是他們奪白家最后的希望了吧?若是出點什么動靜,只怕東方家是要群起而動嘍!”
“可是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辦?或者都不說什么事了,但凡要是傳出點眉夫人不大對的消息,我只怕你這個當家主母會被人非議啊!”三爺不同意的搖頭。
“非議?”蘇悅兒呵呵一笑:“你覺得我現在逃的了非議嗎?而且,我從來就沒指望著我是一個人人稱頌的秀外慧中的當家主母,若按我所想,我寧可是一個人人敬畏的不良主母,野蠻奶奶!”
“好好,就算你不計較非議,不在意這些,可大嫂,你是白家的當家主母啊!且不說日后你的聲名,只說那眉夫人若真是傳出點什么不對的消息,你的位置只怕不保!”三爺說著伸手激動的抖了一下:“難道大嫂要把這家主位給我不成?”
三爺說的是實在話,蘇悅兒現在坐上主母位,憑借的是大爺的嫡妻和眉夫人已有身孕,若眉夫人的孩子真出了事,大房一系就無仰仗,那這家主位還真就給到三房去了。
蘇悅兒呵呵一笑:“我只是要眉夫人出點消息罷了,又沒說讓她真出大事!而且退一步說,若真是眉夫人出了岔子,三爺你當家主也是應該啊!而且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嗎?”
“大嫂!”三爺惱了似的一跺腳:“這個時候你還不信我?”
“信不信的,重要嗎?”蘇悅兒說著眼皮一垂:“再說了,不出點事的話,個個都盤算著的人,又如何能找到出手的機會呢?我呀,反正有三爺你這個后盾,白家的基業有能擔負的人,我沒什么好擔心的。”說著她看向一直瞧著他們說話的金蟬言道:“其實我現在更擔心一個事,你怎么回東方家?”
金蟬眨眨眼:“你們可以把我丟出去,然后我自己跑回去,倒時我說我沒能得手,應該……”
“應該立刻就會被殺人滅口,毀尸滅跡了,到時候東方家的老頭子還能以你從給我家送個帖子就失蹤為由牽纏上我白家,而后再冒出兩個人證什么的出來說什么時候見到你被人送白府丟出去,那我白家可真是黃泥巴落褲襠,不是死也是死!”蘇悅兒這俏皮話一出來,金蟬卻是汗水滴答:“那怎么辦?難道說我家郡主就沒救了嗎?”
蘇悅兒伸手摳了下下巴說道:“所以啊我必須讓你有回到東方家的好理由,而且東方老頭子還要不會殺了你才成……得,你干脆就在我白府等著被人找到再接回去吧,只是,你怕是要委屈一下,裝傻充愣玩失憶了,恩,幸好我只是傷了你的腿腳,沒讓你有致命傷,只要你被官府的人找到的時候,傷勢部分明明白白的是外傷并無性命之憂,那東方老頭子就沒法弄死你,那么也就有機會讓你家郡主出來見見他,看看有沒逃出生天的造化了!”
“什么?”三爺當即表示不同意:“不行,這太危險,萬一這丫頭到時候反水,你可就……”
“三爺,我和金蟬可沒什么天大的仇恨要論及生死,而且她被我打成這樣也是事實,我相信一個為了自己的主人愿意把命都搭上的丫頭,會明白誰才能給她的主人獲救的可能。”蘇悅兒說著伸手摸了下金蟬的臉:“那老匹夫可能會不信你失憶的折騰你,你抗的了嗎?”
金蟬一臉的剛毅之色:“死我都不怕,還有什么抗不住!”
蘇悅兒和周和安還有三爺當下就在金蟬的面前,四人商議了其后的安排,眼看一步步都已經協商出眉目的時候,院落里有了急跑的聲音,蘇悅兒他們三個,立刻閉嘴的起身,魚貫出廳,便迎上了跑來的吳管家。
蘇悅兒一瞧吳管家那跑的氣喘吁吁的樣子便說到:“怎么著,是官府來人搜查了?”她覺得有些奇怪,畢竟董大人要是有所忌諱,就算最后要來也自是要拖一下的,那怎么也能拖到晚上去,絕不會這么快的就來;可若不是衙門的人來,吳管家也不用跑成這樣,如此的不淡定,所以她能想到的就是官府來人,可是吳管家站定后卻是擺手:“奶奶,來,來的不是官府,是,是城主一家!”
蘇悅兒挑了眉:“城主一家?城主也在的?”
吳管家立刻點頭。
“哈,我以為城主不會現身呢,想不到他竟也來了,他們家的女兒還真寶貝啊,吳管家城主一家來而已,你照規矩的接待就是,至于跑的這么氣喘吁吁嗎?”蘇悅兒笑著搖搖頭人就回身對三爺說到:“還是找個人先照顧她一下吧,官府的人來應該是要晚上去了……”
三爺點頭,吳管家卻又開了口:“奶奶,您趕緊的去府門前吧,要是城主一家是進府的,小的也不至于跑成這樣,這會的是城主夫人躺在馬車里,城安就坐在咱們府門口,那魏夫人已經跪在了府門前。”
“什么?”蘇悅兒詫異的挑眉,三爺上前一步:“這是什么意思?”
“城主大人說,就算女兒是盡孝道但也不能違背綱常倫理,他親自押女兒來認錯,求得奶奶原諒,讓魏夫人回白府!”吳管家說著一臉的焦急:“奶奶,您快去府門前吧,城主大人往咱們府門口一坐,可惹了不少人都杵跟前瞧呢!”
“走!”蘇悅兒此時也不敢再耽擱了,畢竟她是可以仗著紅門當家的身份和城主叫板,可是卻不能真的是明面上的硬碰硬,畢竟若是魏靈韻的不對,蘇悅兒不講理的抓著,城主也只能自認倒霉,算是理虧,可要是明面上做的難看了,那可就是她蘇悅兒要和城主過不去了。
蘇悅兒急忙的奔了出去,周和安自是跟著,三爺也是想要跟著,但是考慮到金蟬這邊需要安排,他又要管城主一家喊干爹干娘的,若去了也是給蘇悅兒添麻煩,便自覺的收了腳不去,在叫了個細細囑托的安排后,便回了自己的院落去,打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蘇悅兒跑到大門口的照壁處,已經聽到外面嗡穿的議論聲,她收住了腳看了周和安一眼,周和安便醒悟過來,自己這么跟著不大妥當,便趕緊低聲說到:“我還是從先離開白府好一些,后門在……”
蘇悅兒拉了吳管家去給周和安帶路,自己則站在原地扶了頭上的珠釵絹花,整理了一下衣裳,吳管家手腳利索的安排了個小廝去送了周和安從后門離開,自己則趕緊到了蘇悅兒跟前高喊了一句:“大奶奶到!”
蘇悅兒便立刻昂首挺胸步履從容的走了出去,眼里一邊瞧望著門口的形勢,口里一邊說到:“這是吵吵什么呢?不是說城主大人要來府里坐坐嘛,你們個個都杵在這里不知規矩的,難不成是要人家看笑話,都給我……諉,這不是城主大人嗎,怎么……”
蘇悅兒做著一副意外吃驚的樣子愣在府門口,其實這會她心里還真是挺驚訝的,因為城主大人竟然坐在條凳上,手里拿著一條馬鞭,而魏靈韻竟是抽抽搭搭的跪在白府的正門口,至于一旁的馬車,車簾更是卷起,其上趴著的城主夫人腿部雖是蓋了毯子,但那有意沒蓋好的毯子則露出了城主夫人的腳,纏著厚厚的綁帶與板子的腳。
“白大奶奶!”城主當下從條凳上站起沖著蘇悅兒點頭算是招呼,人便言到:“我是帶小女前來給白大奶奶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