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抿了抿唇,瞧著蘇悅兒答到:“是墨紅。”
“墨紅?”蘇悅兒一愣不明白怎么忽而扯到那個人。
“這次咱們出來是探糧路沒錯,而且也是想巡查一下穩住白家為世家之首的地位,可是真的有那么急嗎?并不是。”大爺說著清了一下嗓子:“老祖之前安排二弟去,就是因為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折騰折騰,但是墨紅先生來找她,是因為自受太子所托后,墨紅先生便去了悅王府找尋玉璽的下落,結果不但發現玉璽根本不在悅王府,反而發現玉璽的下落和夏夫人有關。于是他又去了東境打探消息,最后通過幻陣從夏夫人以前的隨侍口中騙得了和玉璽相關的信息,這才有了一些眉目。”
“這玉璽難道是夏夫人藏的?”蘇悅兒蹙眉。
大爺搖搖頭:“那倒不是,她只是知道下落而已,不過她確實是有瓜葛,因為那金匣子上的鑰匙,是被她藏在了東宮。”
“藏在東宮,哈,那看來當初還真是皇上好胃口搶了人家的未婚妻了。”
大爺看著蘇悅兒面露不屑的樣子,不置可否的繼續說到:“墨紅帶消息到了老祖這里,老祖也吃不定真假,而太子一行已經出發去賑災了,老祖算了下時日,便明白太子可能是聲東擊西,于是就挑選適合的人前去送信,可是郡主折騰,三弟又在覬覦,一來二去的鬧僵起來,老祖也知道我是全然好著的,便把這些事一股腦的全講給了我聽,于是我們便定了主意由我和你出來探糧路,一路上你有紅門照應,她再給你幾個得力助手,拿下來自不是問題,而我也能抽身到太子爺跟前,同墨紅一起邊查邊看,把這樁舊事給了了,讓太子爺捧著玉璽繼承皇位,也免得鉞國生亂,她這紅門一系的人跟著折騰。只是誰能料到,咱們一出來碰上了這冒出來的任安,這既定的事就添了亂相。”
“那是,寧王的庶子要是真還存在,那些知道當年事的人又沒死完,這局面可就有夠亂的。”
大爺點點頭繼續說到:“那時咱們也不知道任安的底細,只是猜測是不是皇上的棋子,我也不敢就此下了結論,便決定走一步看一步,而你當時有意想摻和進去壞了任安的事,我便干脆告訴你了姬姑娘的事,要你冒名頂替,一來是有可利用的地方,二來也是想放放風,看看有誰還忌憚著姬姑娘。”
“是啊,結果冒出來一個任安還不夠,連魏老太監都來插一腳,恩,還有那四個大內侍衛!”
“還有那個家伙也不一定。”大爺說著下巴朝對面抬了一下,蘇悅兒便笑:“是,也可能他就是沖姬姑娘來的,畢竟當年姬姑娘的死法,我現在覺得也可能是中了蠱毒。”
大爺點點頭繼續說到:“所以啊,當時這種情況使得局面更亂,而我們也不敢貿然告訴太子爺真相,畢竟我們也吃不定到底是個如何繃著的局面,所以我和墨紅先生一商量,便干脆由我裝扮成女子與他混到一處,只要進的東宮我就能找到那鑰匙,然后我便守著太子爺,待皇上大行之時,我便把金匣子和鑰匙奉上,想來太子爺穩當的可以登基,也就不會計較我和墨紅的冒犯之舉,畢竟此時的情況,看不清誰是賊人,我們能做的也只能是一起進去渾水摸魚。”
“你要守到最后?天啊,那要是皇上一年半載的死不了,那你未必還要在東宮一直裝下去?”
“皇上活不了多久了,”大爺說著眼微微瞇起:“京城那邊得來的消息,太醫才診斷過,皇上最多只有半年的壽命,也就是說,他過不了年關。”
蘇悅兒聽了聳了下肩:“看來天下的局勢也就動亂這幾個月了。”
“是啊,天下事是大事,玉璽更是關鍵一環,我自是責無旁貸好,只是這是大事,我白家的事也不是小事,便想著咱們兵分兩路得了,我這邊只要和墨紅先生聯手定不會有什么差錯,而你那邊也就是如果防備那任安而已,只是這會的,任安成了寧王府的人,忽而出來這么大肆搶掠的,我還真有些憂心,如今在加上一個霧門的,只怕這局勢……”大爺說著忽而收了口,略一頓說到:“老太監回來了,而且馬跑的很急,似乎有事,咱們且去坐坐。”說著他便立刻收了陣法,完全把最初來找蘇悅兒算賬的感覺丟的是一干二凈了。
兩人自回來便在一起嘰咕的說了這些,其時早已耗費了一個多時辰,而大爺自始至終也沒聽到有什么窺探偷聽的動靜,只是聽出太子爺自回來后,就要了酒在樓下一勁的喝,也就沒對蘇悅兒提起,這會兩人整理了衣裳出了屋,剛走到樓口,就看到太子爺竟是喝的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一點形象都無,當下便是對視了一眼下樓,大爺更是直接走到太子爺的跟前坐在他身邊輕推著他:“爺,爺?”
“嗯?”太子爺暈暈乎乎的抬頭,眼一對上大爺的眸子,便是拉著大爺的手激動的說到:“鴛鴦,你聽我說,我這輩子已經錯失一次心愛的女人,我不想再錯失!那個,那個落月,她已經丟下了我,你知不知道?她,嗝!她已經成了別人的妻,我,我……”
太子爺神情激動的嘩啦說了這些,直接就把蘇悅兒和大爺給弄的尷尬無比,而大爺當下便開口打斷他的言語:“爺,你喝醉了,何必與奴家說這些,什么落月落日的,奴家一點也不關心,您還是……”
“不不,就是落月,她,她是我心里的痛你知不知道!”太子爺伸手搖晃著,一雙眼完全是霧蒙蒙的感覺:“她已經讓我這里痛過一次,你難道,難道要來痛二次?”太子爺說著伸手指著自己的心口,那一刻蘇悅兒不自覺的有些臉燒,而此時客棧外也有馬嘶聲傳來。
“鴛鴦,你聽著,你不就是怕跟我回去了,有人會害你嗎?你放心,不會,絕對不會!那個死女人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我,我剁了她……”太子爺扯著大爺的胳膊大聲的宣告著自己的決心,而此時魏老太監也沖了進來,一臉的急色正對上太子爺這般宣告當下便是一愣。大爺則立刻的把胳膊從太子爺的手里扯了出來:“爺,您喝醉了!”
“胡說,我沒醉!”太子爺擺著手晃著腦袋眼掃到了蘇悅兒當下開口:“好妹妹,你快告訴她我沒醉,我說的是,是真心話!”
蘇悅兒笑著一撇嘴,卻不搭理太子爺反倒看向了魏老太監:“某人說他沒醉,你還不趕緊再弄點酒來!”
魏老太監沖著蘇悅兒一撇嘴,自己伸手扶了太子爺:“爺,您怎么喝了這么些酒,大中午的瞧您一身的酒氣,要不老奴扶您回房沖洗一下,人也爽快些?”
太子爺伸手去推搡他:“洗什么啊,你管的著……誒,你,你不是出去看那幫家伙們干什么去了嘛,如何啊,他們,他們跑到這長汀縣來,來做什么?”
魏老太監掃了一眼蘇悅兒和鴛鴦,絲毫沒看見她們兩個有避開的意思,當下便小聲說到:“老奴去了,可他們住了一宿,今早上就走了,問了驛站的,也沒問出個什么……”
他還說著呢,可太子爺卻不滿的將他搡開:“什么都沒問到到,你跑回來做什么?”
魏太監的臉上閃過一絲急色,卻又立刻消失,當下蘇悅兒便沖魏老太監一笑:“您老一大早的就是跑回去了啊,我瞧你剛才進來的挺急,不像沒事的樣,說吧,可是發現什么了?”
魏老太監看看蘇悅兒又瞧了一眼鴛鴦,最后松ǜ傲⒆諾募父齠際親約喝嗣槐鶉耍獠潘檔潰骸澳前鍶說氖呂嚇婷淮蛺絞裁矗還淥氖碌故翹攪艘壞恪!
“是什么事啊?”蘇悅兒直接坐上了桌子問話,跟個土匪似的,實在是有夠不雅。
“也就是一些道聽途說……“老太監正說著,太子爺抬了手:“什么道聽途說啊?”
魏老太監立刻湊到太子爺的跟前,直接對著他耳語起來,蘇悅兒瞧見人家這般小心翼翼的樣子,撇著嘴一笑眼便往大爺那里掃,卻注意到大爺臉上的那一絲淡笑不但無影無蹤,更注意到他的眼里閃過一絲慌色。
蘇悅兒當下便是緊張起來,心底也冒出一種不安的感覺,她正要轉頭去看太子爺,就聽到了太子爺嘟囔的聲音:“胡說!白家的東主是白,白子奇的,什么時候成,成了白子軒的了……”
蘇悅兒一聽立刻沖上去一把抓了魏老太監的肩膀:“啥白子奇白子軒的,你們再說白家?”
反正姬姑娘對白大爺有企圖這一點是明擺著的,所以蘇悅兒便毫不掩飾的詢問,于是魏老太監轉頭對著蘇悅兒說到:“奴才從驛站出來沒問到消息正要回,忽而看到白家米業大早上的關門上板,門上貼了個急告,白底子的。奴才瞧著不對,湊過去看,寫的是,‘東家有事,歇業三天,散米每日早間易貨。’奴才瞧了覺得是出事了,便抓了個伙計打聽,結果伙計說白家東主由大爺換了二爺,即日就會有白家二房的人來接手,他們在盤點……”
“頭一次聽說換個東主還貼白底子的。”大爺在一旁輕聲說著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卻動手拿著帕子幫著太子爺擦拭他胸襟前的酒水痕跡。
“對啊對啊!”蘇悅兒隨聲附和著。
“是啊,因此奴才才覺得奇怪,可是去問,他們卻說不知道,就是奴才寨拉前他們也不肯說,奴才尋思著,八成白家出了什么事,死了人,要不然也不會用白底子啊!只不過不說,大概是不想白家的事攪和了生意吧!”
魏太監說著人到太子爺跟前幫著攙扶:“爺,咱們回房洗洗吧!”
太子爺似乎是醉子過去,連聲都不吱了,于是老太監叫了兩個下人這便攙扶了太子爺上樓回房,而大爺和蘇悅兒則對視了一眼,都強壓著各自心頭的驚與不安。
會不會是詐我們的?蘇悅兒心中盤算著看著大爺,大爺游離的目光也似不敢確認。而此時轟隆隆的一聲晴天雷炸響,驚的蘇悅兒和大爺都是一愣。
“哎呀!這大晴天也打雷!”周和安此時一邊嘴里念叨著一邊拉開了房門,一瞧見蘇悅兒和美女鴛鴦站在樓下就要打招呼,卻不想那鴛鴦伸手抓了蘇悅兒兩人便匆匆上樓。
“那個……”他才說了兩個字,這倆人卻直接無視他進了房,于是周和安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左右看了一下也沒什么人搭理他,便是無奈的一撇嘴下樓,沖著小二要了一碗面條,自己抽了一雙筷子坐在桌邊開始發呆。
關上門,大爺就不管不顧的趕緊布陣,繼而人竟在屋里轉悠起來。蘇悅兒甚少見大爺失態,忙是言到:“你別急啊,也許是詐我們呢?”
“不,晴天見雷,如此明白的約見,一定是出事了。”大爺的話音才落,那臨著麥田的那扇窗戶便被湊起,當下竟是墨紅從窗戶里鉆了進來。
“白家難道真出事了?”大爺當下便是發問,站定身子的墨紅一點頭:“應該是出事了,縣城上的大小米鋪全都歇業,都說是二爺做了東主。”
“好好的,怎么會突然易主?而且老祖不應該會把東主給他做啊,難道發生了什么事?”大爺的嘴里嘟嚏著,繼而又問:“沒一點消息嗎?”
墨紅搖搖頭:“完全沒有,別說白家,紅門也沒消息給我遞送來啊,我總覺得有點蹊蹺,但各鋪子上全用的白底子,又都是說二爺做了東主,我思量著弄不好真出了事。”
“都別急!”蘇悅兒上前說到:“先別慌,冷靜下來,細細的尋思一下。”說著她看向墨紅:“先生您覺得蹊蹺在何處?”
墨紅言道:“易主不是小事,怎么說易就易?而且就算真的是一時應變,當家的自是要發消息出來告知的,可自打我早上發現不對,到現在也沒收到一點消息,而且我返身去了紅門詢問,他們還說早上見了動靜就差人放了信鴿去問,可至今還無一點消息折回來……”
“你幾時收到的消息?”大爺擰著眉。
“一大早我看見你留下的暗號,便出發往這邊來,結果就瞧到有一隊馬史從白家的鋪子里出來,當時我納悶是什么事要一隊人來傳,就等了等打算過去打聽,結果就瞧見上板,我很詫異便去詢問,可那伙計只說了一句出事了,就不多言的閉了店。我后輾轉去了他出,便看到帖了白底的告示,這便覺得沒對,繼而才折返去的紅門。”墨紅的話音才落,大爺便是一拍桌子:“不行!我必須回去,不管是什么原因易主,這定是出事了,而且這架勢明顯是繞過了紅門的……”
“回去?”墨紅當即搖頭:“別胡鬧了,這個節骨眼上你如何能離開?”
大爺咬了下唇:“反正殿下那邊也是拖著,大不了就當我欲擒故縱……”
墨紅當即一個冷笑:“那也有個度吧?你我都是男人,若女子一時清高吊一吊還成,要是拿這個當慣了籌碼,該給的臺階不給,只怕就不是故縱,反倒招禍了!”
“可是現在……”
“大爺!事情總有輕重,何況現在局勢不明,白家未必就出了大事,也許有什么意外也不一定……”墨紅趕緊相勸,蘇悅兒此時也上前一步抓了大爺的手:“子奇,莫慌,先生說的沒錯,咱們不能先亂了。如今看來白家應該是出了事,但到底是怎樣的事,多大的事,一時尚不能知,如今你和墨紅先生此刻也是在節骨眼上,退不得半步。而且老祖向來手段多多,只怕是應付突發的情況一時有些忙亂未能顧忌到……”
“不會,老祖做事從不會出這種紕漏1……”大爺搖頭。蘇悅兒只得抓了他的手:“子奇,老祖畢竟上了年紀,誰一輩子不能有疏忽的時候?而且退一步說,就當有什么事,你我總不能貿然回去吧?還有若是真的沒什么大事呢?你把跟前的這樁事誤了,可還有機會彌補?你自己也知道皇上的時日還剩下多少,你難道覺得還有機會?你難道覺得太子爺會再一再二,還再三再四嗎?”
大爺聞聽這一句話,便是頓在了那里。
他心里清楚,如今的太子爺心里都還梗著一個刺叫做落月,若他真不管不顧的離開,那么他日再想以此法進入東宮那根本就沒可能,畢竟再扎一根刺下去,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太子爺會對女人成一種什么態度。而最關鍵的是,找尋東西留在東宮里必須有一個可以庇護的身份,讓別人對他不設防才行!
“子奇,要不,我回去!”蘇悅兒說著動手輕拍著他的豐:“你擔心家里,那我就回去看看,我現在是姬姑娘,以我對你白大爺逼婚的態度來看,聽到這個消息跑去瞧看是十分合情合理的,而且,姬姑娘的身份也能是我的擋箭牌,萬一真有什么事或者陷阱的,我也足以安全脫身出來!若是沒什么事,我再想辦法和你聯絡,若是有什么事,我也自當協助老祖幫她收拾干凈,你還是和先生先把這樁大事搞定,免得被人調虎離山白失了機會!”
“奶奶說的有道理!”墨紅對蘇悅兒投來贊許的目光,大爺則直接就抱了蘇悅兒:“你應付的來嗎?”
蘇悅兒一笑:“我雖不能和你一樣飛天遁地,但是殺殺人喝喝酒,順帶收拾一下不聽話的人,那可是小意思!”
啊啊啊,看來是悲劇了,6又沒搞了,不過能蹲在七也好看點,所以親們,還是,有票的就丟下吧!大家,國慶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