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院落里此時沒什么人在跟前伺候,只除了秋蘭。
她因著今日里一時大意,便弄出了這種事,此刻惶惶不安的來回走動,即便是在門口守望,也終究不斷的扳著指頭,扯著衣角自責著自己。
屋內,蘇云兒已經慢慢止住了抽噎,田氏親手給她端著水碗勸著她喝些:“來,喝點,如今這已經是最好的彌補法子,你姐姐為了你不成妾,也是豁出了臉面為你爭的。”
蘇云兒捧著碗慢慢地喝了一口,繼而看向了蘇悅兒:‘’姐……”
一聲輕喚,喚的蘇悅兒心口微顫,她有些慌亂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卻抿唇不語。
“姐,謝謝你。”蘇云兒輕聲的道謝,卻讓蘇悅兒一皺眉的說道:“你別謝我,說不得是離開了虎口入了狼窩也不一定。”說著她微微轉了頭顱看向燈火。
蘇云兒聞言身子微僵而無言,田氏卻是抬了眉:“怎么著,若不是那三爺叫秋蘭哄了云兒去,哪里有今日的事?”
蘇悅兒不說話回頭看了眼蘇云兒,而蘇云兒的手指扯了扯衣襟:“剛才聽著,他,他是要娶城主千金的,如今他要娶我的話,我的確,的確比不了人家……”
田氏聞言撇了嘴,蘇悅兒則咬了唇,眉頭微蹙。
“娘,我想和姐姐說幾句話,您,您可不可以……”蘇云兒輕聲的說著眼巴巴的看著田氏,田氏又看到蘇悅兒對自己點頭,當下一撇嘴的說道:“我先回去聽戲,一會你自回戲臺那邊去,咱們一道回家。這臉上可補點粉,別叫人看出來!”田氏說著見蘇云兒應了,便自己退出了房,在門口瞧見不安的秋蘭后,便瞪了她一眼,出了院落,隨著門口的婆子回了戲院那邊去。
“你,要和我說什么?”蘇悅兒輕聲的問著,眼瞧著滿臉淚痕的蘇云兒,順手拿了跟前的帕子給她。
蘇云兒接過在眼角擦了擦,便言道:“今日的事,我明白這樣的結果,已是最好。能不做妾而為妻,還是嫁給三爺,我,我真的很感激……”
蘇悅兒聽的扭頭,她內心更有些不安,畢竟讓云兒去面對反被算計的三爺,誰知道三爺會怎么待這個無辜的少女,哪怕城主等于是認了三爺為義子,兩家近乎了些,但到底不是姻親的關系,近和遠或許只是個面上的客套也不一定。
“三爺是個有,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城主千金若為他妻,幫助不小,如今他因為救你而娶你,我,我有些擔心他心中不平……”蘇悅兒無法告訴她事實的真相,只能順著話說,她想給這丫頭一點底細,別讓她的期望值太高。
蘇云兒聽了竟是苦笑了一下:“姐,難道你以為我還有所求嗎?爹給我說定親事的時候,我尚不知道對方是那種人,只聽著是鎮國公的兒子還當他會是個謙謙君子,心想著就算他不似姐夫那般俊美,也該是個知書達禮的人,我還傻乎乎的憧憬,可后來從家中仆從那里聽來此人行徑,我如雷轟頂,我不信的去問爹娘,才知道爹看人家是鎮國公,便只想著自己或許能借此補上個缺,而娘只想著如此我能給弟弟帶來什么好處。如此我才明白,我這個女兒不過是為弟弟鋪出去的一塊磚罷了!”蘇云兒說著再扯衣襟,眼中已轉了淚:“姐,你知道嗎?我那個時候就想自盡的,可是,可是我幾次都,都下不去手……”
蘇悅兒看著她嘆了口氣:“幸好你沒做傻事,好死不如賴活著,知道嘛!”
蘇云兒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想了許久后,惦念著這是我的命我認,又思量著好歹我是嫁過去的,他要如何我隨他,我裝聾作啞就是,可是,可是哪里知道今日里……”蘇云兒說著用帕子捂著口鼻嗚咽了一會,壓制住了自己,才繼續說到:“姐,娘會叫我嫁給三爺,是您的意思吧?”
蘇悅兒聞言微微錯愕:“你為什么這么問?”
“娘的眼里只有弟弟,我當日和她求告了半天,她都叫我為弟弟著想,如今她卻忽而把我說的那般寶貝,更說為我要去告官,只怕,只怕是姐姐和她說了什么吧?”蘇云兒說著看向蘇悅兒,蘇悅兒也不否認,點了頭:“是,是我告訴她,三爺不日將去南境先做買辦之內的活路,等攢些資歷,就會入仕途為官,將來至少也能做到四品大員去,若你做了他的妻,怎么也比給大爺做妾好。”蘇悅兒說完便盯著蘇云兒,就見蘇云兒臉一紅,人有些急的辯解:“姐,我,我對姐夫沒別的意思,我,我只是,只是覺得他,他好看……”
蘇悅兒深吸一口氣說道:“云兒,其實每個人都會有自私的一面,包括我,也一樣。你要怨我,你就怨,我是真的不能把你放到大爺的身邊去做妾的……”
蘇云兒的臉更紅:“姐,我沒想過的……”
“你想過也好,沒想過也好,我都只能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都有自己不會觸碰的原則,倘若你是別人,又或者對大爺的容貌不那么在意,不那么已有好感,或許,我會因著今日的情形少些是非的叫讓大爺收了你做妾,但,你所能得到的不過是一張面子而已,屬于你的生活并不會變得幸福。更何況,你偏偏是我的妹妹,又偏偏對他有好感,若我讓他收了你,那意味著我要把他分一半給你,而且還因為你是我的妹妹,而不能與之計較……但是,我沒那么偉大,我自私的只想讓他屬于我,你懂嗎?我是不會把你放在他身邊,讓我們這對姐妹有朝一日兩人去爭愛,你懂嗎?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怎么爭都無用!”蘇悅兒說著再看向那燈火,心里卻是有些激動。
蘇云兒聞言頓了頓,繼而笑了,哪怕眼淚如珠滑落,她也笑的很坦然:“姐,我真的,沒想過要打擾你的生活,你說的這些我懂。姐,我不會怨你的,真的,我能不嫁給那個家伙就已經心滿意足,更何況還能嫁給三爺為妻。雖然這么看來,我是毀了三爺的一樁好事,可,可我也不會太差是不是?哪怕,哪怕他會怨我,哪怕對我不好,我也會認得。可姐,你是云兒的姐姐啊,你小時候離開家在庵里,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爹就會在窗前嘆氣,他總會喝的醉醺醺的抱著我喊‘月兒’,他總會囑咐我,我們一家人要相親相知……姐,我真的不會怨你……”
“別說了!”蘇悅兒聽的心抽,有些煩躁的擺手:“總之做姐姐的對不起你,沒能把你徹底的從苦海里救出來。”
蘇云兒卻是伸手拉了她的手:“也未必就是苦海,說不定三爺會待我好呢?若真就是火坑,我也不會怪你的……”
蘇悅兒聞言只是嘆了口氣,什么也說不出來,而蘇云兒倒是擦了眼淚說道:“姐,給我補妝吧!”
蘇悅兒點點頭,扶了蘇云兒下床,繼而動手親自為她擦粉,涂上胭脂,等到清清亮亮的一個少女粉狀出現時,蘇悅兒內心有些掙扎:我要不要為她去和三爺談談?若是我為她給三爺一些好處,那他以后會不會用她做我的軟肋呢?
當戲已唱在尾聲時,蘇悅兒帶了蘇云兒回到了宴席。蘇云兒穿著一身月兒的粉色春衫配著那妝容看起來還是很有些少女的嬌色。她低著頭靜靜的坐回了田氏的身邊,便一直低著頭,再沒像以往那樣滿院子找大爺的身影去偷瞧他,只靜靜的低著頭。
坐在前排的大爺掃了眼坐在二排邊角的蘇云兒,便拉了三爺的衣袖
對他使了眼色,當下的三爺轉了眼卻瞧,恰看到蘇云兒埋頭之樣。
大爺此時在他耳邊輕聲嘀咕到:“事成了搭進去的叫本錢,事敗了搭進去的叫代價,這好好的一個人被你牽進來做局,如今你的代價是失去了城主千金,但你可誤了她,你自己想想吧!”
三爺聞言默默的轉回了頭,看著臺上那一對破鏡重圓的夫妻在那里喜極而泣,忽而開了口,極輕的說道:“我還不至于輸不起,我欠我還!”
大爺聞言一笑,眼里閃過贊許的光芒在他耳中再嘀咕了一句:“就憑你這句,看來我必有跪你的一日。”
三爺伸手拍了大爺的腿,小聲回答:“做弟弟的,期待著。”
“你們兩個嘰咕什么呢?”看戲要完,叫人準備了打賞銀子的二爺回來便是問話,大爺還沒開口,三爺就回答了他:“我在問大哥,我的新娘子比他的新娘子好看不!”
二爺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老三,便是喃語:“三弟,你……”
“看也看了,抱也抱了,該!”三爺說著自己抓了跟前的茶往嘴里灌,看臺上此時也鑼鼓聲停,臺下一片叫好聲起!
賓客散去,白府里全是忙碌的身影。
此間事廳里再是坐滿了人,從老爺到太太,全家一溜的齊全。
“什么?這婚事就這么退了?”太太聞聽后,當下跳了起來,她可
是萬萬沒想到今日里竟暗潮洶涌的出了這種事。
“是啊,退了。”老太太一臉坦然的點了頭。太太激動的呼吸變重,剛要說話,白老爺則先開了口:“言兒看了人家的身子也抱了她人,如今娶人家也是應該,只是因此黃了和城主家的親事,到底可惜,但此事可見城主果然是秉性正直的人啊,竟如此就退了婚事,實在叫我敬佩!”
太太當即不滿的兌了一句:“有什么正直的,到底是他妻弟生事!要我說就該他妻弟早點娶了人過去就是,憑什么禍害我家言兒?”
“娘!”三爺忽然踏步出來對著太太一欠身:“娘勿惱也勿責怪,事情已然如此,大抵是我和她今生該有此緣,蘇家好歹也是名門,倒也談不上禍害了我。”
太太聞言便是臉上紅白相間,蘇家的底細她早就清楚,可當日里裝不知的讓大爺娶了其,這會若自己說破,等于是自抽巴掌只能是憋著一口氣,話都接不上來。倒是白老爺聽了三爺的話語,眼露贊許之色:“好,這是個男人該說的話語!”
三爺微微臉紅的退回自位,蘇悅兒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時也不知他這般表態真假幾分。
老太太此時又說到:“如意,城主的意思,他家千金和三爺八字不合做不了夫妻,但卻可做異姓兄妹,我算是多了個孫女,你多了個義女,咱們和城主一家也未走遠,明日里你還是送份禮過去,可知?”
太太此時只能不情不愿的點了頭,而后太太又安排了明日里去蘇家提親的事,這便叫著散了。
一行人當下告辭出來,太太心里發悶有些嘔氣似的嘟囔,白老爺當下帶著她回去了,二爺拍了拍三爺的肩膀,便拉著二奶奶也走了。三爺站在事廳前看了大爺一眼認真真的對著蘇悅兒一躬身輕言道:“我,輸了。”
蘇悅兒一愣,繼而笑言:“小叔子說的什么輸贏,聽的我迷糊,我
只知道一家人應該同心協力而已,尤其此刻白家的情形如逆水行舟已經
不易!”
三爺點點頭,直身言道:“大嫂說的是,子言已經明白了,您放
心,我不會再做糊涂事了。”
蘇悅兒對著三爺微微福身:“說來我也有錯,害得你……”
“不,我,我這是付出我該付出去的代價!”三爺說著一欠身轉身便走,但蘇悅兒急忙喚到“三爺!”
三爺聞言轉身,蘇悅兒咬了唇:“我妹妹她不諳世事,還請三爺……”
“大嫂放心,我雖和凌少為伍,可我并不是他那種人,我會以妻禮相待的。”三爺說完便看了眼大爺轉身而去。
蘇悅兒和大爺彼此對視了一眼,蘇悅兒嘆了氣:“我還要和老祖說說話,你先回去吧!”
大爺點點頭,轉身離去,蘇悅兒則深吸一口氣回了事廳。
事廳內紅櫻正等在那里,見蘇悅兒進來便是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她進了內里。繞到荷花池前,就見老太太坐在亭子里,背靠著欄桿看著夜荷,身邊的三盞燈籠隨著風而輕擺,那昏黃的光暈也隨之晃動而有些晃眼。
“城主那邊是不是你搞了鬼?”老太太向來直接。
蘇悅兒點了頭:“是,我托那侍衛說了兩句瞎話,說太子爺曾問
過她家千金的情況。”
“你托侍衛?你如何托的動?”老太太抬了眼:“還有,之前你人呢?我問了人的,之前你不在園子里。”
“太子爺命那侍衛給我弟弟稍帶了路條來,同時也給我捎了封信。”蘇悅兒說著從袖袋里摸出了信來,遞給老太太,可老太太瞧了一眼沒接,只輕問:“寫了什么?要單單給你,還避人。”
“月兒好似以前和太子爺是相識的,所以他對我有所問候,另外他從海家老爺口里得知,我們將自探糧路,便給我列了一張單子寫了幾位沿途可幫請的人,說是若白家有需要可拿去用。”說著她再揚那信:“這里面有太子爺的條引。”
老太太聞言眉微微一蹙,卻立刻散開,繼而擺手:“太子爺給你的信,我可沒資格看,你收著吧,既然太子爺愿意幫咱們白家,那是最好不過,可是,你這般接了那侍衛開口,這話若是傳到太子爺的耳朵里去,怎么弄?城主日后發現無此事,又怎么辦?”
蘇悅兒當下動手拆信,繼而一抽面上的一張一亮:“其實悅兒不算哄騙,是太子爺真的問過。”
老太太此時眼一掃,也看清那信上的字,繼而點頭:“如此我倒放心了。這么說來,你是順水推舟把城主千金給退還回去,免得壞了太子爺的事?”
蘇悅兒點點頭:“算是吧,其實我更多的是想解圍。”
“老三怎么轉變這么大?莫不是你說了大爺的事?”老太太挑眉而
“老祖放心,我不是長舌婦,大約是大爺自己做的決定。”蘇悅兒說著收了那張信紙,卻把剩下的放進了老太太的手里:“這是路引,放在老祖宗這里,將來誰去,您再拿出來給誰吧,也免得從我手里出來,徒惹麻煩的好。”
老太太點點頭,不做聲的收進袖袋,繼而說到:“你這般反咬了他,是把他套進去了,可是你妹子呢?就算是他先做孽,可是你妹子卻要嫁給他,就算老三真的不計較,但你那個婆婆可不會不計較啊,你難道不替你妹子著想?”
蘇悅兒聞言咬了唇,忽而一個淡笑:‘’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俠士,若
我能救黎民于水火,那我就成救世主了。我能做的就是先活好我自己,在活好我自己的同時,若能為周遭做點什么就做點什么。她是我妹子沒錯,但我不可能為了她而犧牲我自己,我是一個大活人,也有我自私的一面,而且我這輩子也只想做點我力所能及的事,能力之外,底線之外,愛莫能助!”
老太太聞言看了看蘇悅兒有些發冷的眼一笑:“這么說你其實是個無情的人?”
“我不是無情,只是選擇了漠視,因為我不會為了博愛去委屈自己。就如同商人重利,可以少賺,但會不會無利的去虧自己的錢呢?”蘇悅兒說完這話,老太太便笑了:“你去吧!糧路的事,你和奇兒也早做準備吧,如今我想言兒已經清楚自己該做什么了。”
蘇悅兒聞言應聲便是告退了出去,而后老太太看向了紅櫻:“她是不是很像我?”
紅櫻一笑:“愛而不圣,堅而不直,倒是能審時度勢也知取舍進退,這些很像,只是還少了兩樣。”
“什么?”
“霸氣與經驗。”
老太太聞言哈哈大笑:“她要是有了這兩樣,我就可以安心的把紅門都丟給她了!”說著她忽而收了笑,眼露深邃的說道:“你說她這趟回來,會不會好些呢?”
“那就看大爺會不會全然放手由她來了!”紅櫻說著便抓了把燈籠:“夫入,你該歇著了!”
一百四十二章狗男女
蘇悅兒回到正房的時候,看見大爺躺在床上已睡,便小心翼翼的拆發卸妝。紅玉在旁幫忙,翠兒則捧著已濕透的帕子遞給了蘇悅兒。
“奶奶,今日里似乎事比較多啊。”紅玉一幅隨口的樣子再問話,蘇悅兒眼皮一垂答道:“是啊,可把我累死了,前面忙著招呼賓客,后面忙著給別人擦屁股,想起來都覺得煩。”
紅玉聞言微微一頓,便不做聲的繼續取那些首飾,倒是翠兒聽著來了勁兒,輕聲說著:“奶奶說話真,真風趣。真是要擦,那還不是給二小姐擦的,說來奶奶也不容易,能把二小姐保到如今的位置上,我這個做丫頭的都覺得驚奇。若是別個,只怕早就認了做妾了,哪里還能做上妻?甚至還是兌掉了城主千金,而城主竟然不計較呢!”
蘇悅兒聞言沖她一笑:“這里說過了也就算了,且不可再提起,可知道?”
翠兒吐了舌頭,點了頭。
“對了,我有點餓,也別喊著鶯兒了,免得人進人出的吵醒大爺,你去廚房給我找點吃的去!”蘇悅兒輕聲說著,那翠兒立刻應了出去,待人一走,蘇悅兒挑眉看著紅玉說道:“你對家里情況比較熟,你說這真的是場意外嗎?”
紅玉眼一轉說道:“意外的能如此巧,只怕就不是意外了。”
蘇悅兒一臉好奇:“那你覺得會是誰在和我過不去?”
紅玉放下了發,拿了梳子去梳:“奴婢覺得這事不好說,畢竟二爺和三爺都是有可能的,但這種事都只能是猜測,大爺如今這般,二爺三爺不想也不成啊,只是我倒覺得,或許是二爺想黃了三爺的事兒……”
蘇悅兒抬手抓了紅玉的手輕言道:“今日的事是對付過去了,可我真的有些怕被算計,你是明眼人,這事就托給你,幫我仔細的想想看看,給我理出個所以然來,我也好清楚以后怎么應對!”說著沖著鏡子里的紅玉一笑:“我如今也只能依靠著你,這事別和那些丫頭們議論,她們的最快,我不信她們。”
紅玉點點頭:“知道了,奶奶放心,奴婢會仔細的幫奶奶理一理。”
“恩,明個理清楚了,揀個空說給我聽。”蘇悅兒說著放了手,任她繼續收拾。
片刻后,翠兒捧了一碗燕窩進了屋:“奶奶,廚房里有這個,先前大爺要的,還有余的,奴婢瞧著弄別的怕讓你等著,就端了來,可成?”
蘇悅兒一笑:‘’放那兒吧,只要是吃的,有什么不成的。”說著她
起身擺手:“得了,你們去歇著吧,這碗明早來收吧!”
兩丫頭立刻是退了去。
蘇悅兒坐在桌面靜靜的吃著,待到吃了小半碗后,大爺才坐了起來看著她。
“聽著都走了?”蘇悅兒吃了一勺,用帕子擦嘴。
“都回了各自的屋。”大爺說著慢慢下床,揀了張凳子拉到蘇悅兒的身邊坐了,當下就去圈抱住她。
蘇悅兒笑著看他:“你是吃過了的?”
大爺點頭:“恩,晚上沒吃好,只有回來要點吃的。”
蘇悅兒不語的繼續吃她的,大爺卻輕言道:“這事明明已經壓下了,何必告訴紅玉要她去查呢?難不成你還要二弟和三弟內斗起來?有時沒必要拼個魚死網破的,我可不想家無寧日,何況三弟應該已經清楚自己該走什么路了。”
蘇悅兒看了他一眼:“你真讓三爺知道你裝傻了?”
“是!”大爺看著蘇悅兒一笑:“我三弟這個人比我二弟不知道狡猾出多少,更善于算計,我若藏著,累的咱們和他斗智斗勇,我倒不如干脆讓他死心來的簡單實在。”
蘇悅兒聞言眨眨眼點了頭:“我懂了,力量強大的時候可以無視一些規則,而你對他而言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大爺聞言笑的燦爛:“我喜歡你這么夸我!”說著在她的臉頰上吧唧了一口。
蘇悅兒白他一眼,順手擦了口水:“與其說我夸你,不如說我更好奇你都做了什么事,把你自己弄成了一座山的!”
大爺伸舌頭去舔蘇悅兒的耳朵:“那可多了,改日再和你細談。”
“改日?你不會以為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和我恩恩愛愛吧?”蘇悅兒沖著大爺眨眼。大爺看了眼窗外:“難道你是……”
“我沒那么多事的,非要大家拼起來,攘外必先安內!再說了,我也希望三爺安份下來,那至少我妹子不會太慘。至于紅玉,我不過找點事,讓她以為有機可乘來暴露自己罷了。”
大爺明了的點了頭:“看來你告訴紅玉,就是要我今晚別閑著了?”
蘇悅兒笑的十分得意:“孺子可教也!”
大爺一愣,狠狠的捉著蘇悅兒便親了一口:“你還真當我小孩子!
看來你是打算在咱們離開前,仙沁清掉了,我還以為你打算讓她和眉夫人繼續斗下去呢!一一
蘇悅兒搖了頭:“斗?我只怕那是表象。就算不是,也怕她們會聯手,放個毒蛇在身邊,我總要小心翼翼的才行!”說著她推開大爺:“雖然你很好看,可不能當飯吃,我還餓呢!”說完抓了勺子繼續吃她的。
大爺笑吟吟的坐在她跟前看著她吃,口里輕問:“但是你就肯定她會動?”
“三爺失了城主千金,卻和城主千金做了兄妹,這些消息是誰也壓不住的,但他如何失去的,卻是只有咱們清楚的,而外界也一定想知道。紅玉既然是心生外向,那一定會去告訴她主子這里面的情形,若是那邊有自己的盤算,也難保不會利用這個當缺口給咱們一刀,所以,我就信任有加的拜托她給我查,要她明天給我答案,那她今晚還不去找她主子商量如何來借機算計我們,又哪里還有機會?”蘇悅兒說著抬了眉的,往嘴里送了一勺,那樣子看起來十分的胸有成竹。
“好一個引蛇出洞啊!”大爺說著把蘇悅兒抱得更緊,那手腳又開
始不老實,更是親吻與灼熱的呼吸往蘇悅兒的脖頸上落。
蘇悅兒不做回應的吃完最后一口,擦了嘴,便在大爺的熱情攻勢里問了一句:“若我沒能把云兒弄成三爺的妻,你會納她做妾,對嗎?”
大爺一愣,吻勢輕收:“對啊,畢竟我的確瞧看到她的身子,而且
在老三來前,是我抱的她!”
蘇悅兒的唇輕抿,沒說什么。但是大爺又說道:“我瞧著你對云兒的親事很不平,那凌風又不是個好東西,縱然我知道老三在算計,把她推給了老三,但我真的想過,要不成就收了她的。怎么?你不樂意?”
蘇悅兒咬著唇剛要說話,大爺抬手做了噤聲的比劃,繼而人快速的閃回了床上去一趟,蘇悅兒當下只好起身,伸了個懶腰,繼而吹熄了燈燭,自己也摸上了床。
夜,靜靜的。
片刻后,大爺從蘇悅兒身上翻下,自己下床摸了衣服往身上套,蘇悅兒也爬了起來:“出去了?”
“恩。”大爺于黑暗里應著,“我去捉她,你去找紅纓,叫她帶人堵上她!”
蘇悅兒抓了大爺的手:“不用你捉!我要你去,可不是要你去捉她的,我打算和她玩一玩!”
“那你……”
“其實我是叫你當飛行坐騎的,辛苦你,抱著我飛吧,我可追不了你們這些會輕功的!”蘇悅兒說著便拉開門摸了出去,繼而在月下對著大爺燦爛一笑:“等我,我先去找人!”
紅玉快速的奔跑著,她自入了白府跟著紅門的人修習,也學了些本事,只是她是有些身手,卻并不是多高的水平,不過翻越墻頭,偶爾縱跳倒還是可以。
她一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東方府宅的別院前,摸出一個口哨吹了一聲,片刻后,便有身影出現在她的跟前。
“有事?”東方宇顯然來的有些急,他的外衣都還未系好帶子,站在她的面前一邊問一邊系。
“二哥,今晚上白府出了點事!”紅玉當下便把白府里發生的事講了出來,繼而看著東方宇問到:“您看我要不要趁機挑起點事,讓大奶奶和三爺掐起來?又或者叫二爺……”
東方宇抬了手:“讓我想下……”他正說著,忽而數道破風聲從后襲來,他迅速的一推紅玉,當下兩人就撲倒在地,繼而轉身就要應對,卻發現一道道火焰射來,落在他二人的身上。
立刻灼熱的感覺襲來,他拍打衣袖,火勢卻不滅,當下他一把扯下衣服甩掉,并看著紅玉道:“快脫掉!”
紅玉聞言便去解,可火在衣袖與腰間,嚇得她慌亂不已,東方宇瞧見一邊急忙幫她拍打,一邊更是幫她解脫,甚至因為看著火燎了她的發,而干脆把她的衣服發力扯掉。
隨著哧啦聲,兩人便衣衫不整,東方宇一見脫離了危險,便也發覺這火來的蹊蹺,當下剛從喉嚨里溢出一句:“不好!”,面前的紅玉竟是一把抱住了他甚至往他的身上跳:“哥,我怕!”
東方宇本能的接了她,正要提醒她小心,卻此時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灌鉛,沉重無比,而與此同時,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兩個鬼婆以幻影之態將他們兩個迅速的捆綁在了一起!
“你們!”東方宇叫嚷著要掙扎,但是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無法掙扎,于是他只能看著自己和紅玉衣衫不整的被捆在一起。
此時蘇悅兒笑嘻嘻的從一邊走了出來:“哎呀呀,好一對半夜私會的狗男女啊!”